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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中流轉。

他懷疑周雲辰的易感期敏[gǎn]又發作了,便慢慢放出信息素進行安撫。

陸遙的意識在輕撫中睡去,周雲辰卻頭疼地越來越精神,他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

易感期早已結束,這時候,Omega的信息素便不再僅代表著安撫,更是激發。

陸遙的呼吸安穩綿長,進出周雲辰肺部的空氣卻變得艱難。

他又抵住陸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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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又在阿瑞斯號上待了兩天,這已經是周雲辰易感期的第六天,但他總覺得周上將的易感期症狀沒有一點結束的意思。

無論是離開房間去工作四小時、八小時、十二小時,周雲辰再度返回時都要耷拉下眼睫,沉默不語地靠近陸遙,不斷貼近他,仿佛再短暫的分離都會磨滅他的安全感。

這讓陸遙有點難以想象周雲辰難道是頂著這樣一幅神情去指揮戰鬥的嗎?銀戟艦隊的士兵們會不會覺得他們即將潰敗千裡?

就算拋開這些不談,過長的易感期可能會損傷Alpha的精神力與心理狀態,當勤務兵鄭乾來給陸遙送營養劑時,陸遙問他:“周雲辰過去的易感期也持續的很久嗎?”

鄭乾驚訝了一瞬:“我不太清楚,周上將很少出現易感期,不過隨軍醫生那裡有專門的測量儀器,可以用來預估易感期的結束時間,陸總工,您需要嗎?”

陸遙點頭,鄭乾便去找軍醫借測量儀。

測量儀使用場景分兩種,一是場景檢測,即在Alpha待過的密閉小空間中檢測空氣中遺留的信息素分子,通過分子結構和濃度推斷易感期持續時長;二就是對人檢測,將這個小印章一般的機器貼近Alpha的腺體開啟,檢測Alpha是否處於易感期。

陸遙先是對周雲辰房間中的空氣進行了檢測,檢測結果顯示易感期信息素分子的濃度已經很低很低,這代表著Alpha的易感期即將或已經過去。

陸遙放下心來,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可幾個小時後,周雲辰返回房間時,再一次沉默而脆弱地抱住陸遙,小睡了一會兒後,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阿瑞斯號艦橋。

陸遙:???

他站在窗邊,對著深黑一片的寂寞宇宙思考了十分鐘,轉身離開休息區,往周雲辰辦公室走去。

就在長廊拐角處,一位執勤軍官見到陸遙,抬手向他敬禮:“陸總工,您找周上將嗎?”

“嗯,他在辦公室嗎?”

“在,周上將在和幾位將軍們商議近期戰況,需要我為您通傳一聲嗎?”

“不,等等。”陸遙製止了執勤軍官,看到前方站在周雲辰辦公室門前的副官趙明河,陸遙退後一步,把自己的身形隱入拐角的陰影中。

辦公室的門開了,帶著慍怒低壓的嗬斥從門縫中溢出,順著走廊飄向陸遙的方向,執勤軍官微妙地發現陸遙在這時皺起眉,心中瞬間浮上幾分對周上將感情生活的擔憂。

Omega們不喜歡過於強勢的Alpha,或者說除了本人,不會有任何人喜歡讓一位極度強勢的Alpha成為伴侶。

軍官試圖挽救:“其實上將平時不會這樣。”

陸遙挑眉:“但他最近這麼……生龍活虎?”

“呃是的,但也就這一兩天,演習戰況不利,周上將重新完全接回指揮權後,更加雷厲風行了。”

嗬,雷厲風行。

不是可憐巴巴嗎?

前方走廊上,幾位佩戴著將星的軍官灰溜溜地被周雲辰罵出來,大喘著氣差點跌倒,周雲辰唱完白臉,負責唱紅臉的趙副官伸手扶住這位心驚膽戰的將軍,眉目間覆著一層帶著歎息和十足歉意的笑,臉不紅心不跳地出聲安撫。

送走一波人後,趙明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肌肉,準備好迎接下一波被上司嚇出來的軍官們。

幾分鐘後,兩位大校踩著腳連連退出,趙明河剛揚起歉意的笑容,表情就一整個僵住,驚恐瞬間爬上他的眼球。

隻見陸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快步向周雲辰辦公室走來,他向趙明河點頭打招呼,但腳步沒有一點停頓,趙明河還沒來得及攔下陸遙或是給周雲辰通風報信一聲,陸遙就已經順著兩位大校開門離開時的空隙擠進了辦公室。

大門轟然關閉——

“周司令,艦隊左翼防守失誤的確是我的問題,但我認為責任也在……”

周雲辰大馬金刀地站在辦公桌後方,一身筆挺軍裝,唇角下壓著,氣勢淩然威赫,甚至不必看前方的彙報者,如霜的臉色已經散發出如同黑雲逼城般的壓迫感。

彙報聲忽然停下了。

那雙鋒利濃密的眉一下子收緊,鷹隼般的目光刷地投向前方,緊接著,周雲辰瞳孔猛縮,一下子站了起來。

進入辦公室後,陸遙放慢了步伐,緩步走向周雲辰,他揚了揚下巴,臉上沒什麼表情:“坐。”

原本寬敞明亮的司令辦公室仿佛一下子狹窄起來,所有的空氣都被壓縮擠壓到一起,令人難以呼吸,彙報戰況的少將看著陸遙就這麼走向周雲辰。

隨著陸遙的一步步靠近,腳步聲如同鼓點,逼得周雲辰不得不坐下,他的腦袋跟著陸遙轉動,臉上壓迫性的表情也在鬆動和緊繃的邊緣來回彈跳。

陸遙走到了周雲辰的座椅背後,一隻手搭上周雲辰的肩,冰冷的將星就硌在他的掌心,他看向少將:“請繼續,我不想打擾你們的工作。”

“好……我認為責任也在,也在我識人不清,沒有安排正確的人在正確的崗位……”少將提著一口氣,先前想要說的話完全錯亂了,嘴裡下意識吐出的話語變得無遮無攔,此刻,他的大腦已經承擔不起推卸責任、甩鍋偽裝的運算量了。

他略微抬著頭,餘光看見如冰峰般站在周雲辰身後的陸遙另一隻手正拿出一個扁長的儀器靠近周雲辰的後頸。

少將心中爆炸驚雷,難道他要見證陸總工謀殺親夫?

周雲辰也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接近自己的後頸,先是帶著熱氣,應當是陸遙的手,隨後便有某種冰涼的物體觸碰到他頸後的發茬。

周雲辰渾身肌肉都收緊了,可他完全不敢轉過頭去看。

滴——

一聲輕響過後,陸遙挪開了手。

少將看著陸遙發沉的臉色迅速結束了自己的彙報,把所有問題都攬到自己身上,絕不為推卸責任浪費一秒鐘時間。

周雲辰穩著聲音回複:“接下來的突擊編隊由第二中隊的胡上校接手,你去把自己防線上的漏洞補全再來向我複命。”

少將迅速領命離去,不願再多待哪怕一秒鐘。

大門重新合上,辦公室內恢複了寂靜。

“遙遙,你怎麼來了?”周雲辰張了張嘴。

他感覺到肩上的力道重了重,緊接著,一個無比熟悉易感期測試儀被陸遙拋到桌麵上,啪的一聲,還滑行出去十厘米。

儀器屏幕上,那一個明晃晃的數值零亮的刺眼。

“易感期沒結束?”

第88章

周雲辰現在看不見陸遙的表情。

他隻能感覺到陸遙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肩, 指腹陷進肌肉裡,出口的聲音帶著絲絲涼意。

周雲辰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握住陸遙的手:“遙遙, 你聽我說……”

“結束了?”陸遙打斷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結束了。”

陸遙點點頭, 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但下一刻, 他把手從周雲辰掌中抽了出來,繞過辦公桌背對著周雲辰大步流星地向大門走去。

“陸遙, 你去哪?”周雲辰刷得站了起來。

“回新藍星。”陸遙頭也不回,打開大門邁開長腿離去,站在門口的趙明河縮起下巴退後兩步給陸遙讓出位置。

趙明河站在門口,先看了看人影消失的走廊儘頭, 又轉過頭看看一隻手撐在桌上, 表情空白的周雲辰,斟酌好幾回才小心地開口:“將軍, 您不去找他嗎?”

周雲辰的意識猛然醒來, 一推門奔了出去, 過快的速度讓他在轉彎時刹不住車直接撞在牆上,額發淩亂地散落下來。

陸遙,陸遙要走……但走之前, 他一定會先回去把貓帶上。

周雲辰咬緊牙關,快步奔向H區。

軍靴落在地上發出悶響,周雲辰掠過幾道人影, 但他的大腦已經沒有空餘位置來思考自己路過了誰, 這些人又對他的異常行為做出了怎樣的反應, 隻剩下一個場景在周雲辰的腦海中回旋、破碎又再度重組。

那畫麵中,隻有陸遙模糊的麵容和無比清晰冰冷的淡藍色雙目。

一直到周雲辰衝進沒有彆人的H區時, 意識才終於恢複到清晰的狀態,搖晃的回憶被空蕩冷白的走廊所取代,他放緩了步伐,喘著氣努力平複呼吸。

站在緊閉的房門前,周雲辰隻覺一股澀意像是枯藤般纏繞著%e8%83%b8口喉頭,他用力閉了閉眼壓下%e8%83%b8中惶恐。

推開門,陸遙的背影映入眼簾。

他正獨自坐在床沿邊,麵對窗外星河,低下頭寫著什麼,在另一邊的書桌上,扭矩正蜷縮著打呼嚕,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放在陸遙腳邊。

枯藤鬆動半分,但周雲辰仍覺得喉頭抽疼,連出口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你還沒走。”

陸遙轉過身,眉目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航道管製員正在調配可用飛船和空餘航道,沒有那麼快。”

周雲辰一步一步走近,才勉強看清陸遙手中拿著的是一份鋪滿公式和設計圖的草稿紙,借著窗外微弱的星光,陸遙的五官柔和下來,尤其是他的眼睛,淺淡的顏色幾乎要和眼白融為一體。

雖然仍舊淡漠冰涼,但攻擊性與鋒利感在群星的照耀下消隱入黑暗中。

周雲辰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但他覺得陸遙似乎……並不惱怒。

他應該惱怒的,憤怒、火氣、破口痛罵……無論如何,周雲辰都覺得這是他該得的報應,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欺瞞陸遙,甚至不該在易感期裡神誌不清地發出那道通訊。

他覺得自己不該這麼俯視陸遙,可他現在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大膽地坐在陸遙身邊,兩人對望了半晌,就在陸遙心中的迷惑越來越深時,周雲辰低身抓住陸遙的手,單膝跪在陸遙腳邊:“陸遙,對不起……”

“為了什麼?”陸遙忽然問,“因為瞞著我你的易感期結束的事?”

周雲辰抿著唇,點了點頭,陸遙的手忽然從他的掌中抽了出來,周雲辰的心在瞬間落到穀底。

又在下一瞬奔上雲端。

陸遙的手落在他的臉側,拇指描摹過周雲辰的眼眶和高聳的眉骨,他微微蹙眉,眼底浮上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並非俗常的憤怒、悲傷亦或是原諒,他似乎在審視著什麼。

“說說看,為什麼瞞著我?”陸遙的手開始下移,指尖刮過周雲辰的顴骨、下頜,隨後便是極度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