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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蔫蔫道,“你、你打吧。”

說罷眼睛一閉臉一皺,默默等待著疼痛的到來。

淩致被她乖慫乖慫逗笑,用力抿了抿唇,才繃著聲音湊近她說:“來了啊……”

“噫!”

一聲下意識的痛呼之後,盛夏愣愣地捂著被人輕捏了一下臉蛋睜開了眼睛。

“還有兩下。”

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眉目柔和,嘴角微勾,漂亮的桃花眼裡星光璀璨,像是落滿了整條銀河。他白皙微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眉眼,鼻尖,唇瓣,最後落在了她滾燙的臉頰上。

“一……二。”

他笑了起來,聲音低低酥酥的,像是含著糖。

盛夏心頭的小鹿瞬間失控亂撞,夜風送來清幽的花香,和少年陽光清爽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杯烈酒,讓她明明隻是輕輕聞了一下,卻甘願就這樣醉上一生。

盛夏呆呆地看著淩致,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天晚上的花香,和花香裡笑起來要人命的他。

***

第二天早上,盛夏是傻笑著醒來的。

她摸了摸昨晚回家的時候被男神捏過的臉頰,又抿了抿後來在夢裡被男神親過的嘴巴,小臉通紅地往枕頭裡一埋,嘿嘿樂出了聲。

哎呀,哎呀,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呢!這都還沒來得及來個舌%e5%90%bb呢!

盛夏一邊回味一邊遺憾,同時又美得不行,咬著被角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好一會兒,這才感覺沒那麼激動了。

“姐!你醒了沒?”

弟弟盛川突然來敲門,盛夏一邊傻笑一邊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醒了,怎麼了?”

“燦燦姐來了,正在樓下大哭呢!”

“什麼?”盛夏回神,什麼蕩漾的心思都沒了,忙從床上爬起來,邊穿睡衣外套邊去開門,“怎麼了?她人呢?”

“就在樓下客廳裡坐著呢,”盛川從來沒見過餘燦哭得那麼厲害的樣子,有點被嚇到了,這一路是狂奔上來的,正呼哧呼哧喘著氣,“就我剛才正要出門,燦燦姐就紅著眼睛跑過來了……她好像是想上樓找你的,結果我就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她就哇的一下哭了!我、我這也沒說什麼啊……”

想起前段時間餘媽說,她和餘爸的離婚手續就快辦好了的事,盛夏眉毛一皺,大概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她歎了口氣,衝弟弟擺擺手說:“沒事,你練球去吧,我下去看看她。”

說完就飛快地下樓了,臉沒洗,牙也沒顧得上刷。

樓下餘燦正臉色發白地靠在沙發上,眼神呆滯無力地盯著不知道什麼地方。盛夏看得心疼,忙跑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燦總?”

“他走了,”餘燦沒有看她,隻是流著眼淚喃喃道,“他竟然真的走了……為了一個不要臉的賤人給他生的兒子,丟下我和我媽走了……”

果然是餘爸餘媽的離婚協議辦好了,餘爸從這裡搬出去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他難道不知道今天周六,燦燦會在家嗎?!

盛夏心裡陡然生出一股怒意,小嘴也緊緊抿了起來:“人呢?已經走了?”

“不知道,快了吧,我剛罵了他一頓就跑了……”見盛夏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餘燦一愣,下意識停住眼淚抓住她,“你乾嘛?”

“我!”盛夏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乾什麼,她就是氣得厲害,想做點什麼給自家小夥伴出出氣。她想著捏了捏拳頭,說,“我幫你揍他去!”

就算那是長輩,平時也總是不苟言笑,嚇人的很,盛夏也顧不上了——所有人都知道,夫妻倆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是最大的,可是餘爸呢?口口聲聲說著不是不愛燦燦的,卻連搬家這樣明顯會對燦燦造成二次傷害的事情,都不願趁燦燦上學不在家的請個假來辦,偏要等到周六和燦燦撞上……

就這還敢說自己是愛燦燦的?

愛個鬼!

盛夏越想越生氣,扭頭就要往外衝,被餘燦拉住了。

“不用了,我剛剛打過他了。”餘燦想笑又笑不出來,隻能一邊哭一邊說,“我讓他滾,以後再也彆來打擾我和我媽的生活,我就當我爸已經死了……他聽了很生氣,他還有臉生氣!還說什麼他是特地選在周六過來,就為了再看看我的……去他媽的吧!誰要他看!要滾就趕緊滾,誰稀罕!”

盛夏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睛。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安慰好她,隻能拍著餘燦的肩膀,任由她哭訴發泄。

沒有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會不恨不怨不傷心——那畢竟是她從小敬仰的父親,哪怕平日裡對她嚴格了些,她也還是敬著他愛著他,把他當成自己的保護傘、避風港的。

所以她才會明明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卻還是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去努力,去成長。

她不想讓他失望。

她想讓他知道,她可以比他期待的兒子做的更好。

結果他還是拋棄了她。

為了兒子拋棄了她。

餘燦抱著盛夏哭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後頭暈腦脹地睡了過去。

盛夏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心裡也跟著難受極了。又一看時間,快中午了,就給她蓋上小被子,起身去了一趟餘家,跟剛處理完家裡的事情,也是紅著眼睛一臉憔悴的餘媽說了一聲,讓她放心,然後去不遠處的飯店裡打包了幾個餘燦喜歡吃的菜。

不管怎麼樣,飯總是要吃的。

她悶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身後有人叫她,盛夏回頭一看,竟是簡然。

“然然姐?”簡然是學法律的,前些天他們係裡舉辦了一個什麼法製宣傳活動,弄得她特彆忙,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盛夏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她了,忙跑過去說,“你今天怎麼在家啊?你們學校那個活動搞完啦?”

“嗯,你這是乾嘛呢?”怎麼看起來蔫頭耷腦的,眼睛也有點紅?

被人欺負了?

簡然看似清冷的美目微挑,隱隱閃過幾許不快。

“沒有,是燦燦……”餘燦家的事情簡然也是知道的,盛夏沒瞞她,癟著小嘴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簡然聽完也是沉了臉:“渣男賤女,管他們去死。就他們老餘家拿那兒子當命根子的蠢樣,你看著吧,那小子長大以後好不了。”

要不是得到了家裡老父老母的支持,餘爸不可能那麼快跟餘媽離婚。至於他那個兒子,有他們全家當寶貝似的寵著,不長歪才怪。

盛夏點頭,卻還是笑不出來。不管將來會怎麼樣,餘爸會不會後悔,燦燦都已經傷心了,這些傷口會伴隨她一輩子,永遠無法抹平。

簡然看了她兩眼,突然抬手揉了她腦袋一把:“下午帶上那丫頭,咱們唱歌去。”

“啊?”

簡然目光微遠,神色淡然地說了句:“有些情緒,發泄出來就好了。”

盛夏回神,想起簡然曾經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心裡驀然一酸。

然然姐這是想用過來人的經驗安慰燦燦呢。

她忙點頭,蹭過去挽住她的胳膊說:“好!去唱歌!把不開心的難過的事情統統吼出來,讓它們以後再也沒法影響到咱們!”

簡然“嗯”了一聲,提著她的衣領子把她拎開:“說話就說話,彆靠那麼近,不正經。”

盛夏:“……”

盛夏可算是有點想笑了,手腳並用地往她身上一撲說:“我不管,我就要抱!”

簡然嫌棄地推開她,美麗清冷的臉上卻隱隱浮現了幾許笑意。

這丫頭,還是撒嬌耍賴的樣子看著比較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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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這天吃過午飯後,盛夏和簡然拉著餘燦去了離家不遠處的一家KTV,開了個小包廂開始了她們長達四個小時的鬼哭狼嚎。

當然鬼哭狼嚎的主要是盛夏——這孩子有點五音不全,偏還喜歡唱八九十年代那些曲調積極又亢奮的老歌,那開嗓一嚎,簡直就是魔音震耳。

簡然唱歌也不大行,不過她懂得揚長避短,點的都是自己能唱的歌。

餘燦就不一樣了。她的聲音是老天爺賞飯吃,什麼歌都能唱,什麼歌都能唱得好,就算是邊哭邊唱,歇斯底裡,也不會讓人想到“鬼哭狼嚎”四個字,反而有種強悍的,能穿透人心的爆發力。

一曲唱完,盛夏搓著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羨慕道:“燦總你這唱功都可以去參加選秀節目啦,要是去了肯定能火!”

簡然靠在一旁懶懶點頭:“附議。”

餘燦放下話筒倒在沙發裡,呼呼喘了幾口氣才說:“得了吧,還選秀,我當初說我想考音樂學院,我爸……呸!那老王八蛋和我媽死都不肯答應,說我這是不務正業,是癡心妄想,還說什麼搞藝術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還有跳舞,你忘了我小時候想去學跳舞,我媽那反應了?我要是真敢進娛樂圈,做個他們眼中賣藝的戲子,不說那老王八蛋,我媽就先得瘋……”

眼看她越說心情越差,盛夏暗怪自己多嘴,忙轉移話題道:“哎呀,唱了這麼久的歌口好渴,你們要喝點什麼不?”

“酒。”餘燦突發奇想道,“我要喝酒。”

她嘿嘿笑了一聲,紅腫的眼睛裡卻滿是淚意,“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我要看看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盛夏一愣,看向簡然。

簡然眉頭微擰,卻還是點了一下頭:“讓她喝。”

盛夏有點遲疑:“可燦燦以前從來沒喝過酒……”

“沒喝過才要喝,”簡然看了她一眼說,“喝完她就長大了。”

可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大家永遠都不要長大。盛夏心下一陣酸澀,吸著鼻子就要起身:“那我去叫。”

“你哪會,我去。”簡然按了她一把。

盛夏不想讓她花錢,忙站起來追了上去。結果剛走到門口,兜裡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她掏出來一看,是她定的下午五點的鬨鐘響了。

想起自己答應過男神今晚要請他吃飯的事兒,盛夏心裡很過意不去,但一看包廂裡餘燦難過狼狽的樣子,又實在放心不下,隻能按照“要是五點了這邊還沒結束的話,就跟男神改期再約”的計劃,給男神發了條信息:淩同學,對不起,我這邊出了點事情,今晚可能沒法跟你一起吃飯了。那個,咱們改天再吃好不?

淩致沒有回信息,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盛夏忙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接起電話:“喂?”

“出什麼事了?”

電話裡男神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好像有點不高興。盛夏心虛,忙把這邊的事情簡單概括了一下,然後聲音軟軟地說:“我、我實在是有點不放心燦燦,不是故意想爽約的,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呀?”

淩致沒說話,好半晌才移開視線,不再看鏡子裡頭發也吹好了,衣服也收拾好了,整個人看起來帥的一比的自己。

“你們大概幾點能結束?”

“我、我也不知道,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