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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就問:“這段時間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盛夏不知道他已經從淩致那裡聽說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的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便搖了搖頭。

“也是,這才剛開學……算了,先擦擦身上的水吧,這麼冷的天,彆再感冒了。”

胡菲菲也點頭:“你這校服都濕了大半了,脫下來彆穿了,穿我的。正好我今天穿的多,脫掉一件也不怕。”

盛夏感激點頭,眼底的淚花也終於憋了回去:“謝謝菲菲。”

“跟我客氣什麼?來!”胡菲菲說著就把校服外套脫了下來,唐勁趁盛夏還沒接過來,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悄悄給淩致發了過去。

你家小姑娘被人欺負了[圖]。

淩致剛起床洗完頭,聽到手機振動聲,隨手掏出來看了一眼,結果這一看,頓時就皺了眉。

他扯下毛巾,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往客廳走,一邊打開微信點開了大圖。

身上隻穿了一件米白色毛衣的小姑娘,正縮著肩膀站在學校走廊裡,眼睛紅紅地看著手裡濕了大半的校服外套,雪白的小臉上滿是茫然。

她的校服褲子上也有水漬,還有頭發,雖然沒有濕透,但也是半濕不乾,看著可憐巴巴的,像隻落湯小奶貓。

淩致步子一頓,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即手指飛快地動了動,回道:什麼情況?

唐勁很快打了一行字發過來:早自習下課去上廁所,被幾個不認識的女生用拖把堵隔間裡了,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等會兒我讓強哥他們幫忙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把那幾個死丫頭找出來。

淩致盯著那照片看了半晌,回了一個“嗯”字。

半晌才又補發了一句:她不是我的小姑娘,是我的大債主,你替為父好好照顧伺候人家。

唐勁:……操,你滾!

正說著,淩悅從樓上下來了:“皇兄我們可以走了嗎?”

淩致回神,收起手機應了一聲,上樓把淩騰抱下來,又給兩小家夥穿好鞋子,這便帶著他們出門了。

盛夏被人欺負的事兒他本來沒有多想——畢竟他們倆不是很熟,盛夏平時在學校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他也不知道,再加上唐勁又說欺負她的人是女生。直到上公交車的時候,因為人太多,他不小心撞到了右胳膊上還沒好的淤傷,這才眼皮一跳,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一中是省重點,學生素質比普高好很多,更不像隔壁職高那麼亂,雖然也會有一些問題學生,但校園氛圍總體還是比較和諧的,尤其是女生們,更是很少出現打架撕逼的情況。

他那前桌,雖然是個學渣,但性格慫軟安分,話都不敢跟人多說,應該也做不出什麼得罪人的事情……

隻有那天晚上,她意外撞見劉山河他們找他麻煩,被迫跟他們動了手,還把他們給打趴下了。

想到這裡,淩致眉眼微沉,掏出手機就給盛夏發了條微信:是不是劉山河那群人乾的?

盛夏沒有回他,她一向乖巧,上課是不看手機的。

淩致抿唇,又給唐勁發了條信息:可能是劉山河他們乾的,強哥跟那孫子不是一個班的麼,你讓強哥幫著探探。

唐勁這個上課不認真的貨秒回:沒問題,但是你得先告訴我,昨天你和小夏子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我一問她她就臉紅?

淩致一怔,眼前閃過了小姑娘臉蛋紅紅,淚眼汪汪,還有突然跳起來表演金雞獨立的傻樣子。

他不知怎麼有點想笑,眉眼微鬆,回了他一句:無可奉告。

唐勁:……

***

附二醫離得不是很遠,淩致到的時候,盛夏他們才剛上完第一節課。不過老師拖堂了沒有課間休息,所以她也沒看手機,直接就開始第二節課了。

而這個時候的淩致,正在給他媽媽範玉蘭解釋淩騰腿受傷的事情。

範玉蘭長得特彆漂亮,哪怕已經四十多歲,還是人如其名,風姿不減。就連臉上那抹蒼白的病色也無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可憐,叫人看著心生憐惜。再加上她性格溫柔,心地善良,又曾是學校裡的音樂係女神,當年淩致的爸爸淩棟才會不顧家人的反對,非要娶她為妻。

可成功嫁給王子,並不是灰姑娘最終的結局。

淩家是豪門大戶,家裡規矩多講究也多,平時來往的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範玉蘭出身普通,不懂豪門社交禮儀,性格又被父母縱得天真嬌弱,根本應付不了淩家人,也進入不了淩棟的交際圈。

淩棟本身又是個花花公子,剛結婚那會兒覺得新鮮,對她還算體貼,可時間一久,漸漸就膩了。範玉蘭又是個遇事隻會哭泣忍讓,卻從來不知道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兩人之間的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終,淩棟開始在外麵養女人。

範玉蘭大學一畢業就嫁給淩棟了,結婚之後,她一直在家帶孩子沒有出去工作。雖然氣恨淩棟出軌,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一是沒有經濟來源沒有底氣,二也是舍不得三個孩子,當然也還有觀念保守、對淩棟還有愛等各種原因。

淩棟膩了她,可對三個孩子還是很看重的,當然也不會開口提離婚,兩人就這麼貌合神離地過了這麼多年。

可他們倆是達成某種默契了,外頭的女人沒有啊!淩棟養的最久的一個情婦,去年直接就找上門來了,還使出了各種手段想逼兩人離婚。

範玉蘭毫無招架之力,要不是淩致已經長大,處處護著他媽,那小三隻怕都已經成功上位了。

可淩太太的位置是保住了,淩家卻因為那個小三整個兒崩塌了——人家因愛生恨不乾了,暗中搜集了許多淩棟的罪狀,把他給告了。

一切災難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淩家破產,淩棟跳樓,範玉蘭看著淩棟的屍體心臟病發,差點跟著喪命。

而淩致兄妹三人,也從天上月淪落成了腳下泥。

範玉蘭因此想不開,整日鬱鬱寡歡,愁眉不展,且時不時就要哭上一場,歎自己命苦,歎淩棟狠心,歎兒女可憐。

這不,淩致剛說完,她又開始掉眼淚了。

“我可憐的騰騰,都是爸爸媽媽不好,讓你和悅悅還有你哥哥受苦了……嗚嗚嗚,都是你爸爸的錯,都怪他,那個殺千刀的滾蛋……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

淩致:“……”

淩致本來還可以的心情一下變得糟糕,眉頭也皺了起來:“你彆哭了,他這就是小傷,沒什麼大礙。醫生說了,養上幾天就好了。”

淩騰懂事地點頭:“媽媽你彆擔心,我早就不疼啦!”

“是呀是呀,媽媽可彆再哭了,不然一會兒心口又該疼啦。”淩悅也跟著安撫道。

“好……好,我不哭,不哭嗚嗚嗚……”

嘴上說不哭,眼淚還是刷刷往下掉,淩致看得頭疼,又耐著性子勸了幾句,可範玉蘭聽不進去,或者說她聽進去了但是忍不住,還是哭個不停。

淩致:“……”

疲憊和不耐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整個人緊緊裹在了其中。

他突然覺得有點喘不上氣,偏這時範玉蘭哭著哭著,突然說了句“要是當初我也跟著你們爸爸去了就好了,這樣你們現在也不用這麼辛苦”,淩致額角一跳,再也壓不住心裡的躁怒站了起來:“夠了!”

低沉陰鬱的聲音,嚇得範玉蘭一下噎住了,正在安慰她的雙胞胎也瞬間噤了聲。還有旁邊幾張病床上的病人,也是下意識朝這邊看了過來。

淩致深吸口氣,忍了又忍,這才開口:“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到底還要記到什麼時候?哭到什麼時候?”

範玉蘭眼睛紅紅,神色淒苦地看著他:“我……我也不想哭的,可是小致,媽媽心裡難受,媽媽忍不住呀……”

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被父母保護著長大,性格單純敏[gǎn],柔弱不能經事。淩棟的出軌和淩家的傾覆是她這輩子經曆過的最大的挫折,她一想到就傷心難受得不行,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對不起小致,都是媽媽沒用,都是媽媽拖累了你們,要不是為了我,你……你也不至於輟學去打工……”\思\兔\在\線\閱\讀\

“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就該好好把身體養好,爭取早點減輕我的負擔,而不是繼續自怨自艾,哭哭啼啼,翻來覆去地折騰自己的身體。”

淩致冷聲說完這話,再也忍不住扭頭出去了。

範玉蘭心臟不好,之前淩家出事,她受不住打擊病發之後,情況一度很危急。但在醫院休養了這麼長時間,她的身體狀況其實已經穩定了很多,要不是她總哭,總是情緒起伏不定,其實早就可以回家養著了。

當然淩致不求她能趕緊出院,隻要她稍微振作一點,彆再沒事兒就哭,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

站在走廊儘頭的窗戶旁邊吹了一會兒風,淩致心頭那股張牙舞爪,幾乎要從%e8%83%b8口衝出來的躁鬱之氣才稍稍散去了一些。

這時兜裡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是盛夏看到信息回他了。

熱熱是我:你都知道啦?[大吃一驚.jpg]

少年沉默片刻,回了她一句:唐勁都告訴我了。

熱熱是我:哦哦!那個,我覺得應該是他們。因為那幾個女生說自己是幫彆人的忙才這麼做的,然後她們還說我很厲害,還提到了你的名字。

熱熱是我:不過我沒事,就是被潑了點水。倒是淩同學你千萬要小心呀,他們說不定也會去找你的!

淩致抿唇,眉眼越發陰鷙,半晌才又回了一句:這事兒是我連累你了,抱歉。

熱熱是我:沒有沒有,那天打架我也有份呀!我還把好幾個人都給打趴下了呢,他們找我報仇也是應該的!不過一群男生,竟然搞背後偷襲,實在是太臭不要臉啦!

明明隻是冷冰冰的文字,卻莫名透出了幾許或得意或生氣的鮮活氣兒來。淩致盯著那幾行字看了片刻,眉頭稍稍鬆了一點。

Dein Vater:確實很臭不要臉,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熱熱是我:什麼?不用啦!

熱熱是我:淩同學你可千萬彆衝動!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打下去呀!而且他們人多,你就一個人,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Dein Vater:放心,不打架。

熱熱是我:不打架?那你要怎麼討呀?[一頭霧水.jpg]

Dein Vater: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熱熱是我:彆呀,淩同學你先告訴我吧!

熱熱是我:淩同學,拜托拜托,你不說我沒心思上課啦。

熱熱是我:[大哥喝冰闊落.jpg]

熱熱是我:[抱住大哥大腿.jpg]

熱熱是我:[我叫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