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1 / 1)

女人能頂半邊天。我們攜手走在時代的大路上, 接下來請大家欣賞《我們走在大路上》”

一家五口,今年三口都上了熒屏。沈家在認識的人裡可謂出儘了風頭。李霞這節目也是錄播, 所以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 她正跟家人圍坐一起喝茶聊天。

電視上的她拿著話筒, 現實裡的她端著茶杯。眸如春水頰起霞光, 當著所有家人的麵笑意盈盈的對著沈海陽。而且不好好說話, 還開口唱上了。

“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唱完了,一一帶頭鼓掌。沈海陽也臉紅起來,他老婆有時候挺有儀式感。這種話私下說就好嘛, 偏偏這麼鄭重其事。

“爸爸, 爸爸, 你也唱歌回應媽媽啊。”

臭小子你以為這是劉三姐對歌呢,一時間大家都哈哈笑。李霞端著茶杯跟老公一碰,茶水被她喝的豪氣乾雲,畫畫都怕她下一步把茶杯摔地上。

“好像交杯酒啊。”

一一嘀嘀咕咕,哥哥姐姐點頭附和。李霞望著家人真的是太高興了,從櫃子裡拿出一瓶五糧液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口悶,辛辣甘甜的酒香讓人十分過癮。

“你悠著點兒。”

沈海陽知道她高興,也不阻攔。老爺子披著軍大衣出外跟孩子們放炮了,他倆在屋裡喝酒聊天。

湊近沈海陽,雙臂搭在他肩膀上。倆人呼吸相聞,她壓抑不住的興奮。“你知道今年我們掙了多少錢嗎?”說完她伸出一個巴掌,“這麼多,這麼多的錢,以後再也不用愁錢了。”

“所以你把債還完了?”

李霞搖頭:“沒,我把大部分的錢全投入研發和準備擴大生產。如今廠子基本靠外援,組裝而已。以後我們得生產自己的產品,靠旁人始終都是靠不住的。”

“媳婦,你真是大手筆。”

被老公誇了,李霞那原本就興奮的神經更加激動。“欠的錢說好了連本帶利兩年還清,我今年掙的錢沒還債,而是加了一條生產線,剩餘的全投入研發。沈海陽,你想要車嗎,給你買輛車吧。”

“我一個月工資百八十,你讓我開轎車去上班啊。”

“好像影響不好啊。”她嗬嗬笑笑不以為意。“那你想要什麼,咱現在不差錢。”

“我什麼都不要。”

他好脾氣的抱著她坐下,李霞端起酒杯又來一杯。外頭孩子們喊她放煙花,兩口子起身出了門。過門檻的時候李霞絆了一下,摔進了沈海陽懷裡,倆人差點兒齊齊摔倒。

“哈哈、”

“喝醉了?”

頭是有些暈,可她堅決不承認自己醉。“沒,這才哪兒到哪兒。今晚咱們守歲通宵,放炮去。”

院裡旺火熊熊燃燒,孩子們歡快的跑著放炮。鄰居家好多小孩都跑來湊熱鬨,所以孩子們喊他們出來放煙花。

這時期煙花還是高檔品,許多普通的工人不舍得買,周圍就是零星的鞭炮。今年李霞買了

十幾個大禮花,這麼熱烈的氣氛,當然得放倆讓孩子們開心開心。

沈海陽轉身準備去拿煙花,倆臭小子已經抬著搬出來一個。放下後拍拍手繼續:“爸你彆管了,我倆搬就行。”

一一喊:“彆放啊,等我們回來再放。”

兩桶煙花隔著幾米的距離擺放,沈海陽招呼孩子們站遠一些。一一膽大的拿著火柴點燃左側那個,呲呲的引線燃燒後碰的一聲,一道亮光衝天而起。

色彩絢爛的煙火在頭頂綻放,一波彩色的煙雨尚未褪去,另一波又砰的升起。前院小店兒裡看電視的人聽到動靜也都出來,大人孩子隔空欣賞一場浪漫的星雨。

“哎呀,李霞今年掙了多少錢你們說?”

包子鋪裡乾了幾年的大姐對老板實在佩服,當初都咋笑話人家的,如今再看看,那臉疼不。人家不僅是省裡的創業先鋒,而且家庭和睦。瞧瞧兩口子隔空喊話,那甜的讓多少男人女人都羨慕。

“咱老板是真能耐。膽兒也大啊,當初那廠子都說要死,有人都想買那地呢。如今再看,人家居然盤活了。”

“咱還在攢錢買電視,人家已經開始造電視,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

“沒辦法,給咱一個那樣的廠子咱也不敢接啊。”

“那倒是,這女人真有魄力。那麼掙錢的商鋪說賣就賣,一點兒不猶豫。”

一幫人又是羨慕又是感慨,羨慕人家日子過的這麼好,感慨這機遇給自己,自己也不敢做。

李霞有重生的先知,她也確實敢乾。這回冒多大險,若是失敗她得重頭再來。南北販貨,火車硬座,那罪有些人估計想想就不樂意再重頭。可她破釜沉舟,隻進不退。機會就在眼前,冒多大險也要去努力拚搏一把。

放了倆大禮花,三小隻也是出儘了風頭。完事跟小夥伴們一起去玩,一個個都還在議論剛才的煙火有多漂亮,多好看。

老爺子年紀大了,新年鐘聲敲過後進屋睡覺。他們兩口子將屋裡的大燈關掉,隻留了一盞暈黃的小燈。

李霞說是要整夜守歲,實際回到自己房間被老公按倒,完事呼呼大睡。這一年她也累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壓力。如今終於上了正軌,這個年也好好歇歇。

被老公擁在懷裡,她睡的踏實安穩。三小隻回來看爸爸媽媽房間燈關了,自己乖乖去睡。

初三老爺子在飯店宴請所有的沈家宗親,李霞看到堂叔後默默搖頭,這人臉皮咋就能那麼厚,簡直比城牆拐彎都要厚幾分。

沈海陽早跟他說斷絕關係,老爺子回來後他又上了門。老爺子跟他關係更近,還有小時候的情意。人老了更念舊,所以他從老爺子這裡借走了幾百塊。估計老爺子也就當給自己找個可以追憶的伴兒。

“侄媳婦真能乾,如今照樣開廠子,上電視。哎呀,侄媳婦真風光,我看著電視都羨慕又誇讚。咱老沈家有這樣的媳婦,那真是祖上積德。”

這話老爺子愛聽,頓時臉上帶笑。“是啊,海陽有個好媳婦。”

服務員給倒了茶,李霞不帶奧跟一幫老頭子坐著,起身跟幾個小家夥到了旁邊的單間。

“媽媽、堂爺爺真討厭。”

畫畫坐下吐槽,沈暉也跟著點頭接著說。“臉皮太厚了。我跟我爸這樣的人,同族中怎麼會有堂爺爺那樣臉皮厚的長輩啊?”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更何況隻是同族。”李霞開口解釋。

“哎呀,哥哥你就是臉皮太薄了。堂爺爺沒大本事,臉皮厚也能弄到好處。他知道爺爺對於國內很想念,具體就是想家想家裡人。就仗著這一點兒,知道爺爺絕不會把他趕出去。”

李霞回頭望著她兒子,臭小子這才多大,居然能看出來這些。堂叔可不就是仗著老爺子念

舊在感懷前半生,所以才不跟他計較。而且那厚臉皮的拉的下臉,之前得罪了她和沈海陽,後來見到他倆都樂嗬嗬的賠不是。

“他這樣的,不就是書裡說的小人行徑嗎?”沈暉對此十分看不上,他可能能接受偽君子,但實在接受不了這麼厚臉皮的真小人。“爺爺會不會被他騙了?”

“哥哥你想多了。”一一拿了塊兒胡蘿卜生吃。“爺爺那可是人精。給他點兒好處隻是想有個人陪伴,能跟他說過去的事兒。至於說他騙爺爺,那不可能。二叔能轉移走那麼多資金,那是因為他是爺爺的親兒子。堂爺爺差的遠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霞回頭看著兒子:“沈如一,你這都誰教你的?”

小家夥將最後一點兒蘿卜塞進口中,仰著腦袋讓媽媽給他擦嘴。“大人有時候會說,爺爺跟我下棋也會指點。而且事實擺在那兒呢,爺爺有人陪著回憶童年很高興,堂爺爺從爺爺手指縫裡接一點兒小東西也很開心。”

“你覺得這是雙贏?”

“對啊。”小家夥仰著臉,大眼睛咕嚕嚕轉著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

“他之前可是罵過你拖油瓶的,你不記恨?看到他不覺得礙眼?”

李霞這麼問,沈暉也用目光和表情表達了自己是同樣的意思。他都得罪我了,我就是討厭他。心裡討厭,臉上也討厭。

“礙眼、記恨,哥哥你乾嘛為他費心啊。知道他是什麼人,對著他就打開算盤計算,不用摻和感情。表麵樂嗬的,旁人還說不出什麼來,不然外人覺得你不尊重長輩。這樣對你不利。

你忘記爺爺給我們講曾國藩的故事了。他剛開始在官場失利,不明白自己剛正行事卻不容與人。後來他給弟弟寫的信裡說:近來見得天地之道,剛柔互用、不可偏廢。”

好吧,李霞這回不說話了。她兒子這是隨了誰了,這麼小居然能摒棄旁人曾對他的鄙夷。

前世無人教導他自己揣摩,小時候敏[gǎn]也自有自己一票好朋友。大了懂得隱藏,大學裡人際關係非常的好。今生老爺子居然這麼小就點撥他,要柔中帶剛,要剛柔互用。今生他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又很自信,前世那股子自卑自大壓根沒露頭。

母子幾個正在說話,沈海陽進來了。讓孩子們去玩,她小聲問了一句。

“我是不是得跟一一學?生意場上難免有看不順眼的,或者有過節的,遇到了是不是隻有有利,就該摒棄前嫌。”

沈海陽點頭:“你早就知道之前的商鋪是慕容丹玲買的,你不是也沒有跟她較勁嘛。道理你早就知道了,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看不慣堂叔,隻不過你還是把他當親戚,親戚在你的眼裡就該是感情為重,這樣的親戚你膈應。”

她拍自己腦門一下。“我還是傻。拿他當什麼親戚啊,當個給老爺子解悶的不就完了。”

“今天來的這些都屬於麵子情,老爺子百年之後如果選擇葬在沈家祖墳,那這些人還是要來往的。沈家同族因我們家興旺而齊聚一堂,我們看老爺子麵子招待他們。沒看老爺子都沒在家裡設宴,而是選擇在外頭。”

沈海陽這家夥看著綿綿的,實際心裡非常有數。該反擊時不手軟,對人際關係拿捏的恰到好處。

飯桌上堂叔給孩子們發紅包,開口就是誇讚。“哎呀,我們一一長這麼大了。真懂事。”說著他從兜裡掏出紅包,給三小隻一人一個。“看這多好,旁人家一個冷冷清清,咱家仨,熱熱鬨鬨。從小一起長大,以後互相扶持。比他們都強。”

沈暉作為最大的孩子此時彆扭著,要是以前一一就上去了。可臭小子今兒沒動作就看著哥哥,他站在哥哥身後以哥哥馬首是瞻。爺爺教導過的,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非必要的妥協不用折腰。

沈暉躊躇一下,上前禮貌的接過紅包道謝。“謝

謝堂爺爺。”

“哎,看我們暉暉多懂事。有沈家長孫的樣兒。”

沈暉接了,畫畫和一一才上前跟著接過道謝。沈老爺子暗暗點頭,開口道:“暉暉給堂爺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