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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襖的?馮改香,你再這麼不知進退,我就跟霞霞斷絕關係,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占她便宜。”

“李老二,到底誰才是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你咋啥時候都胳膊肘往外拐?”

“那是我妹子,實打實的一母同胞,咋是外了?反正,做人不能沒臉沒皮。”

“你說我不要臉,李老二你個沒良心的。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啊……”

兩口子吵了一架,院裡聽到的人沒一個過問的。小夫妻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李霞對此壓根不知,她不是舍不得一件棉襖,她是有自己的打算。老二媳婦拿的那件兒品相非常好,能賣上價。

這時期服裝生意不

嚴謹,被汙染的,殘次不合格的每批都會有。她是想著等賣個差不多了再給她一件兒。而且要過年了,老父親和哥哥在這兒乾一冬天,回家不能兩手空空。還有母親和倆嫂子,最好都照顧到。

農村人又是自家人,臟汙的洗洗,殘次的修補一下都不耽誤穿。這樣儘可能的多穿幾件,過年了都穿新衣多好。

老二媳婦被男人罵了心裡有氣,翌日冷著臉不咋說話。早飯時畫畫問她醋放哪兒了,她站在一旁不吭聲。老漢斜瞅她一眼。她趕快從櫃子裡拿出醋遞給外甥女。

“這兒呢。剛才舅媽沒聽到你說啥。”

畫畫笑笑倒了醋到院子裡吃飯,她不敢麵對公公,低著腦袋訕訕的。暗自後悔自己不該使性子。

“不樂意待就回家去。”

簡單一句話,女人頓時再次道歉。等李霞進來她殷勤的趕快給大家盛飯,吃完了主動說送一一去幼兒園。

“不用麻煩,我順道就送了。”

沈海陽帶著孩子們上學,李霞忙著出攤。一家人都離開了廚房,老漢抽了一袋煙敲敲煙鍋再次開口敲打兒媳。

“端人碗服人管,老祖宗的話沒說錯的。你要不樂意掙這錢就回家去,你嫂子和弟妹都能乾。”

“爹,我沒、我好好乾。”

人都走了,她一個人蔫兒噠噠的洗碗收拾,再不敢跟人鬨彆扭。得寸進尺的心剛升起來就被接二連三的給滅了。

接下來的日子再不敢說什麼歪歪話,也不去看李霞的那些貨了。老老實實的給做飯打掃衛生,生怕這麼好的活兒不用她做。

時間來到年底,後院該拆除的全部拆完。整個房子看著光禿禿的有些荒涼,老父親伸手拍拍她笑著安慰。

“等開春重新收拾了就好。”

“嗯,倒是比之前敞亮多了。”

“鋪地磚、換門窗刷漆、吊頂棚,粉刷牆麵,來年這活兒不少。”

“你們顧得上來做嗎?”

“顧得上。家裡找親戚幫忙下種,其他活兒你嫂子她們都能乾,還有你大哥在家呢,不用擔心。”

“嗯。那你們下午動身走吧,回家過了年再來。我這兒看情況,有時間就回,沒時間的話……”

“你們忙你們的,不用惦記家裡。”

“嗯,把東西都拿上。”

老漢這才知道閨女給準備了兩大包袱的衣物,他頓時就推辭不要。李霞打開給他看,告訴他這些都是有些毛病的。

“有的臟了有的跳線開線缺扣子什麼的,反正都有問題,賣不出去的。拿回家讓我娘她們修補修補。”

“就這麼點兒小問題不耽誤穿,你留著賣。”

“賣不了。實在要賣價格壓的特彆低,還不到成本錢。不如拿回家咱自己穿。”

大表哥開玩笑說留下,實際木工活兒他也緊著時間做的差不多了。給自家妹子乾活,一個個都上心的。臨走看表妹也給他準備了一包衣裳,頓時樂嗬的滿臉紅光,不枉費他加班加點的給她乾。

“表哥你彆嫌棄,就是一點點小毛病,修補下不耽誤穿。”

“這麼好的衣裳嫌棄啥,你嫂子看到不知道多樂呢。行了,等過完年我們來繼續乾。你彆操心,保證給你乾好。”

老漢那兒還是過意不去,臨走將閨女給的錢壓在了床底下。當爹的農閒來給閨女幫忙還要工錢說不過去,何況臨走又給這麼多衣物。老兩口連裡頭的秋衣秋褲都置辦齊全,他咋還能再拿錢。

李霞發現了父親沒拿錢,隻好又去郵局給他寄回去。年底大掃除,一家人齊上陣。等乾完了沈暉不知道找什麼,從抽屜裡翻到了戶口本。早聽爸爸說了給一一遷戶口的事兒,今兒才看到一家五口整整齊齊在一個本上。他拿著給一一看。

“瞧,咱們家戶口本,這頁是你。”

“沈如一、”一一用手指著戶口本上自己那一頁的大字,開心的一個一個念。然後抬起頭來跟沈暉炫耀:“哥哥,我也姓沈了,跟你一樣的。你高興不高興,我可高興了。”

沈暉白他一眼,看似嫌棄實際伸手給他嘴裡塞了塊兒糖。“多了個笨蛋弟弟有什麼可高興的?”

“我不笨,我是最聰明的。”

“好,你是聰明蛋。”

畫畫拿著戶口本看了好幾遍,抬頭望著爸爸默默的笑。之前在學校有人問過她為什麼不跟哥哥一個姓,為什麼是跟媽媽姓,她當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回好了,再不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

“爸爸我去練字了。”

小女孩將戶口本交給沈海陽,轉身出去回西屋自己房間。她期末考試語文還好,可數學卻不行。小姑娘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裡,從去年開始參加學校的書法班,如今每天都會認認真真的寫大字。

畫、書、字畫自古就是不分家的。她喜歡美術,接觸國畫後被深深震撼。小小的心靈下定決心以後要考美院,練字從現在開始。

畫畫去寫大字了,沈暉帶著弟弟去看電視。期末考試他兩門都是滿分,沈海陽給他找了學心算的老師。年前就開始學了,年後等到初八再開課。這幾天還能無憂無慮的玩幾天。

“一直是小孩子就好了。”

“哥哥,你說什麼?”

沈暉拍下他的後腦勺:“我說我羨慕你個小傻子,什麼都不用學,每天就是玩。”

“爸爸說等明年就給我報,我也沒法玩了。”

“不是吧,爸爸也太凶殘了。咱仨一個都不放過啊。”

“哥哥,學算術不好玩嗎?”

“剛開始是挺好玩。其實也沒什麼,挺好玩的。”

沈暉笑笑,拉著弟弟在椅子上坐下。小傻子的快樂時光也快要過去了,以後就成難兄難弟了。想到這點兒,他忽然覺得挺喜歡這個弟弟,有他真好,有畫畫也很好。

李霞隔著玻璃窗看閨女安安靜靜的在桌前練字,咬著唇嬌俏的小模樣沉穩堅毅。她前世就是沉靜安穩的性子,今生褪去那層自卑,如今看著落落大方。

“沈海陽,你說再讓畫畫學個什麼樂器好不好?”

“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沈海陽笑笑,跟她一起做飯。“琴棋書畫,你這是想把閨女培養成大家閨秀?”

“就是聽人家說音樂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增加氣質。我這輩子讀書少,更不懂什麼高雅的東西。我閨女我當然想她能漂亮又優雅,彆長成我這樣的。”

“你怎麼了,你很好啊。”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老夫老妻了一下被誇一句,李霞不由的紅了臉。不過今年的成績給了她無限自信,望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有自卑的回避。

“我今年的貨全都出完了,資金全部回籠。等元宵節一過我就南下,這回我打算進年輕人喜歡的喇叭褲和襯衫。”

“我就說我媳婦很好,很厲害。”

————

過年沈海陽需要值班,她帶著仨孩子回了老家。父母看到熱情的招待,親戚們圍著問東問西。她怕沈暉不習慣農村,交代畫畫姐弟倆照顧哥哥。

過年跟家人在一起,幾年後重聚自有一番熱鬨。初五帶著孩子們回城,元宵節一過她再次南下,她父親和哥哥來了後開始更換門窗,修補地麵。

老二媳婦冬天乾了五十天,得了兩身新衣裳和三十二塊錢。回家這麼一換算,覺得在這裡更合算,所以一過年她留老二在家裡收拾土地準備下種,她再次來到這裡想多掙幾個。

地麵不太好的磚被替換,門窗換新、吊頂、牆麵粉刷、門窗家具刷漆……隨著天氣轉暖

,後院有條不紊的修繕。到四月全部修繕完成,整個後院被恢複原貌。褪去之前那種雜亂陳舊,呈現出全新的麵貌。

李霞開春後生意進入淡季,一天天就那麼緩緩的賣著貨。家裡有老二媳婦做飯打掃,倒是輕鬆的很。她有時間就跟大表哥比劃做啥樣的家具,做好了老漢拿著砂紙一遍遍打磨,直到光滑如鏡才均勻的上漆。

木頭和漆李霞都是選的好的,家具門窗刷漆後隨著天氣轉暖在通風良好的情況下利於乾燥和揮發那股味道。

時間匆匆很快大家換上了單薄的衣衫,乾活的男人甚至中午已經開始光膀子。大表哥說這麼著還省衣裳。李霞望著他被劃的出血的口子,隻能是給他買點兒雲南白藥。

晚上吃飯,老漢敲敲煙袋跟李霞告辭。“家具也都放好了,等著漆乾了晾了味兒就可以入住。我們也該回了,玉米攏土麥子快收割,家裡一堆活兒呢。”

“行、下午讓我三哥去買票,你們準備回吧。”

年後一人做了倆月多,她按照實際天數給結了工資。一個個拿到錢開心的笑,老三對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推辭著。

“年前的給的不少,又給了新衣裳。這回的工錢就算了,親戚間幫個忙不用算這麼細。”

他這麼一說,表哥也有些躊躇,老漢本來是不要的,可過年時李霞就是給他塞進了包袱裡,此時猶豫著咋說來推拒。

“拿著。一碼歸一碼,你們放下地裡的活兒來幫忙,我怎麼能讓你們空手回。”

將錢塞進三哥口袋,衝表哥笑笑她轉身出去收拾東西。這回去南方進了許多絨衣絨褲,整理了家裡人能穿的讓老爹帶回去。以往開春脫掉棉衣就穿夾衣或者單衣,早起晚上能凍的哆嗦。絨衣是腈綸的特彆容易起靜電,皮膚不好的還會癢,但卻絕對是這時期的神器。

“咚咚、”

她在裡頭整理東西,聽到敲門聲過來應門。來人是二嫂,望著她滿臉的笑。坐下摩挲著給她的絨衣說著感謝的話,然後話鋒一轉進入正題。

“霞、你看你能不能安排我去你家包子鋪乾活?”說完站起來擼起袖子補充:“我乾活麻利,絕對不比她們差。咱可是一家子,你不會放著掙錢的活兒給旁人不給我吧?”

“我哥和倆孩子都在家呢,你在這兒他們怎麼辦?而且,包子鋪的人乾的好好的,一個蘿卜一個坑,這也沒位置啊。”

“那包子鋪是你的,有沒有位置還不是你說了算嘛。我也看出來了,你男人啥都聽你的,這點兒小事你幫幫娘家人他不會說啥。”

李霞望著她沉默著,然後搖頭拒絕。“還是我剛才說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