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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對她的抱歉因為這些問話和她抬起的手而消失殆儘。什麼自己可憐,什麼關心他都是假的。隻不過又來探聽他家消息。神經,羨慕我家有錢,你自己不會掙去啊。

慕容丹玲當然是想掙錢才來打聽消息。她四處探來的消息亂七八糟,有人說在深圳有人說去廣州,有人說路上有小偷甚至劫道的。她心慌的捂著湊來的錢不敢動身,想想還是找她兒子打聽一下,結果什麼都沒探聽到。

沈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家,李霞正好推車收攤,倆人在街門口相遇。李霞看他神情不對,放下車過來伸手摸他額頭。

“咋了這是,哪兒不舒服嗎?不燒啊,要不找大夫看看?”

溫和的臉關心的話,他望著她從剛才的失魂中回過神來。一頭紮進李霞懷裡,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眼眶。

“媽媽、”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受什麼委屈了跟媽媽說,你有爸爸媽媽呢,誰欺負你了我們找她去。”

她說著話,沈海陽從院裡出來了。兩口子帶孩子回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他的情緒,沈暉哭了一通後終於安靜下來。但對於為什麼這樣卻閉口不言,沈海陽檢查了他身上沒傷,這事兒也隻能先放下。

夜裡兩口子悄悄問了畫畫,畫畫說放學時看到慕容丹玲了,具體不清楚。倆人猜不出慕容丹玲到底對孩子做什麼了讓他那麼傷心,去問吧好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一次次的傷孩子的心,親母子都快成仇了。”

沈海陽囑咐兒子看見她就走,孩子乖乖的點頭。慕容丹玲這麼神經兮兮,一次次的將親生兒子推的越來越遠。促進他們這重組家庭的關係和諧發展。接下來的日子慕容丹玲沒再出現,李霞忙著收拾後院。

不到十天時間,後院的房屋全部置換完畢,很快搬走一空。沈海陽

開始張羅買膩子膏、吊頂的木架、油漆等物,忙碌的景象讓慕容丹玲嫉妒的紅了眼睛。所幸方中誠分的住房也下來了,雖說為了房子倆人欠了些債,但新房的喜悅還是衝淡了心裡的不忿。

如今單位的住房都是抹了水泥地刮了膩子的,收拾一下搬進去就能住。她在忙著添置窗簾收拾新房,街上采買窗簾床單的時候碰到了從外貿商場出來的李霞。

李霞手裡提著倆大包袱,看那模樣應該全是布料。一個包袱裡大概太滿了露出了一角,是時下最流行的滌綸窗簾。寶藍色的,陽光下十分的耀眼。

這麵料可不便宜,慕容丹玲一下子又打翻了五味瓶。哼、彆猖狂,不信你運氣一直這麼好。如今沈海陽因病退居二線,事業算是完了。等方中誠當了大官,到時候我們肯定比你倆強。

李霞沒多看她一眼,提著東西放三輪車上騎車就走。回家沒多久她父親一夥人到了,老父親身後跟著仨年輕男人,連帶腿腳尚不利索的老二也在。老漢麵對閨女時滿臉歉意。剛想開口說什麼,被老二媳婦搶了先。

“妹子,你這房子可真好。你二哥如今乾不了體力活,我家今年糧食交了公糧……”

“行了。”當著閨女的麵說這些,老漢對著兒媳惱火的不行。都說了接濟你們糧食過日子,可你非要跟著來。來就來吧,我們勻一些咋也夠你倆吃飯,可你說這些乾啥。

“霞,我們一下來這些人有地兒住吧?你三哥不會木匠,我想著你這要重新弄門窗吊頂啥的,所以我把你大表哥叫來了,該做啥木工活兒的都交給他。拆除的活兒我們幾個做。”

大表哥衝李霞樂嗬的:“東家有啥儘管吩咐。”

李霞笑著拍他一下沒說啥,這家夥這麼多年不見還是這麼活寶。前世他好像是個小包工頭呢,她還去工地上給做飯掙過錢。

男人岔開了話題,李霞笑笑不搭二嫂的茬,跟老父親他們說話。“有,後院買下需要修繕,那麼大地方哪兒都能住。”

“那就好。”

李霞進屋做飯,三哥動手打了水大家洗漱。打開西耳房的門讓二哥去裡頭休息,她做飯的時候跟老父親和另外倆哥哥聊起了家常。

“地裡收成不好嗎?”

三哥開口回:“挺好的,自己照料莊稼可比集體時收成高。你彆聽那女人瞎咧咧,她就是看便宜就想往上占。你在信裡說一個月按承建隊給錢,她那心立馬就動了。大冬天的也找不到活兒乾,有錢掙她是寧願拖著你二哥那瘸腿也想撈一把。你三嫂本來想來看看你順帶幫著做飯,結果她們兩口子來了,她就沒來。”

“二哥的腿好像恢複的不太好。”

老漢歎口氣:“都說了彆著急下地,等忙過這勁兒都給他幫忙。偏那女人急死鬼一樣,你二哥早早下地,又背又挑的,可不就……”

“去醫院複查一下,看骨頭礙事不。正好也冬天了,來了就好好在我這兒養養。”

“那咋能行,我們是來乾活的。讓他在這兒養病,女婿該咋看你,咋看咱一家子。”

“沒事的,爹你彆多心。沈海陽那人可好了,不是挑毛炸刺的人。”說完看老爹還是不讚同,她又繼續開口:“我現在做小生意也賺錢,又不是全靠他養活,我在家有話語權。”

“是嘛。做小生意還不賴?”

“比沈海陽掙的多。”

“那好,那好。”

錢是人的膽,錢是人的腰杆。一聽閨女做生意比女婿掙的多,爺仨頓時笑的樂開花。雖說知道她日子過的不賴,可晚飯看她要烙餅還是攔住了。

“不會過,大晚上的吃乾的壓炕啊。湯麵就行,可彆再做乾飯。”

一大鍋的麵片,沈海陽回來看到有客立馬讓孩子出去買了熟食和饅頭花卷回來。最後還

是吃了一頓對於他們來說很奢侈的晚飯。仨大舅哥麵對妹夫帶著討好,沈海陽對家人沒架子,倒是很快熟悉起來。

晚上安排他們到後院去睡,幾人來的時候就擔心李霞這裡沒有足夠的被褥所以都帶著,炕上鋪上炕席就能睡。

翌日一大早李霞做了和子飯,就著昨晚剩的饅頭。等沈海陽和孩子們離開後她給大家安排工作。

“爹你們到後院先將那些搭建的棚子廚房什麼的都拆了,然後把堂屋和西廂房的炕也扒了。你跟我三哥負責拆除工作,大表哥跟我去買木材,回來做頂棚的架子和需要替換的家夥什。二哥腿腳不利索啥都彆乾,二嫂幫忙在家裡做飯。”

這些活兒幾個男人都會乾,一聽立馬點頭。上午去買了所需的工具,鎬頭、鐵鍬、推車什麼的,二哥看著大家乾活急的也要做,被李霞給死活攔住了。

“你腿都有些瘸了,再乾這種重體力活恢複不好以後殘疾了可怎麼辦?彆心急,磨刀不誤砍柴工。等身體休養好了再做不晚。”

“可是、我在這兒閒吃飯,我這、我這能待得住。要不我們回家吧,晚上有趟火車。”

二嫂撇著嘴有些不以為然。“來都來了回什麼家,這時候回去不白來了嘛,還搭了路費。人大夫說了,其實沒多大事兒。農村爺們瘸了就瘸了,反正我又不嫌。”

李霞回頭瞪她:“他要累癱在床了呢,你也不嫌,你養他?”

“我一個女人家,我咋養得了他?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嫁他就是讓他養我的。”

“馮改香,你這不要臉可真是刷新了我的底線。夫妻有幫扶的義務,和著在你這兒就隻分有用沒用?我哥瘸著腿掙錢,出了事兒你拍屁股走人?你想過沒,就你這樣涼薄的女人,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被小姑子教訓了,女人有些訕訕的。“那他一個大男人給家裡掙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敢問你家是斷頓了嗎?如今你們都在我這兒,吃飯自有我管,不用逼著我哥瘸著腿乾活吧?”

“家裡還欠著賬,孩子上學,日常花銷都要錢……”

“眼下的難關可以慢慢度過。我問你,我哥被你這麼逼著,萬一真的累癱了躺炕上,到時你怎麼辦?”

“我、”

“他是家裡頂梁柱,他要倒下了你們都得完。”

“我、我就是想趕快把債還了。攢幾個錢還得蓋房子,不能總住在那漏風漏雨的破房子吧。”

“慢慢來,彆逼太緊。你在這兒幫忙做飯,我給你開工資。”◤思◤兔◤網◤

“真的?”

“真的。”

“那開多少?”

一說到錢,女人衝她樂的像朵花。之前被訓的羞惱早丟到了一邊,滿臉細紋像是紙上一道道磨痕,寫滿了生活的艱辛。

李霞滿腹的怒氣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般乾癟下來,都是生活所迫啊。重來一世改變自己的命運,也得想辦法幫幫曾經嗬護照顧她的父母兄弟。

“跟包子鋪工作的一樣。”

包子鋪工作強度更大,她隻是給家裡幾個人做飯而已。女人一瞬的失落後很快點頭,笑著答應說肯定好好做。

她乾活倒是十分麻利,上午不僅做了飯,還將家裡的衛生也都打掃好,院裡屋裡都拾掇乾淨,老三坐在院裡閒來無事還幫忙給包子鋪削土豆皮。

“這多不好意思。”徐喜鳳笑著,覺得李霞家人實誠又善良。

“沒啥。我是腿不得勁兒,手上乾活不耽誤。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乾點兒啥。”

都是閒不住的人,來了就加緊做活。後院私搭亂建的房屋一點點在拆除,李霞的生意也忙的熱火朝天。

晚上在廚房收拾碗筷,三哥在另一邊洗漱,兄妹倆才有時間單獨聊聊。“

你給寄回去的東西你嫂子喜歡的不得了,讓我謝謝你。”

李霞衝三哥揚起笑臉。“跟我還客氣這個乾啥。我當初離開家來省城找方中誠,你還給我塞那些錢。三哥你不知道,當時看到那些,我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哎,都是你三哥沒本事,想給多些也沒有。幸好你如今過的這麼好,要是帶著倆孩子回農村,我少不得如今得牽著牲口給你犁地。”

“哈哈、”李霞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前世可不就是幾個哥哥幫她乾這些女人乾不了的活計嘛。沒有機械的年代,一個女人種地多虧幾個哥哥幫襯。

“你現在也在幫我乾活。”

“那不一樣。如今你日子過的好,我們來乾活那是拉拔我們,我知道。”

三哥,謝謝你們。如今這賣服裝的活兒實在不適合你做,咱們那兒又閉塞窮困,這生意也不到時候。等等,等社會再發展,我看咱們乾點兒啥掙錢。

父親他們幫著乾活,李霞從徐喜鳳那裡聽說方中誠在外借了錢。“一套房子而已,那倆尾巴都快翹天上。哼,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跟我一樣欠一屁股債。”

李霞頓覺時機來了,晚上跟沈海陽開口說,男人立馬點頭,跟她一個意思。

“抽個時間去找方中誠,得找個他家鄰居都在的時間點。這樣證人多。”

“我知道,我會把事情鬨的他們鄰裡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