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麵和餡兒得做好賣掉,不然可惜了。
她牽著閨女去了耳房,堂屋這邊沈海陽邊吃飯邊問兒子最近的情況。聽到母親去世,他忍不住的淚濕眼眶。
“奶奶、臨走有沒有說什麼?”
“說、讓我聽、聽她的話。”
看來母親很信任這個女人,沈海陽聞言沉默不語。吃了麵讓兒子去送碗,又聽兒子說他親媽要打官司爭他的撫養權。
孩子畢竟小很多說不清,反倒弄的他滿腹疑慮。晚上李霞準備好包子的事宜後打了水過來給他洗漱。習慣性的弄了毛巾給他擦臉,被男人伸手接住了。
“我自己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將毛巾遞給他:“習慣了,一時忘記你醒了。給,你自己擦吧。”
他講話不利索,結巴一次後語速放慢,如今已經基本聽不出斷句。自己洗了手臉刷了牙,李霞換了水給他洗腳。男人溫潤的眼眸明顯帶著不好意思,他想自己洗被李霞拒絕了。
“坐著彆動。大夫說你得循序漸進不能急躁,不然對身體不好。”說完她抬頭笑笑、既化解尷尬又對他示好。“就把我當侍候你的保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照顧他細心周到,讓他想起不能動的時候感官那舒服的感受。:“我母親什麼時候去世的?”
“七月初。她找我的時候就已經得了重病,靠著去痛片在撐著。看你們父子倆有找落了……臨走倒是很安詳。”
略去中間老太太疼痛難受不講,不想他身為人子難受。可一抬頭他還是淚流滿麵,她趕快將毛巾遞給他。
“娘、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這個兒子。醫生說你醒過來的幾率幾乎沒有,她就想著得有人照顧你。如今你能醒來,她在天有靈得樂開花。彆難受了,她如今看著你肯定在笑呢。”
“謝謝。”
他看到了她胳膊上戴著的黑袖箍,這聲謝鄭重至極。李霞擺擺手說不用,給他洗了腳扶他躺下,將夜壺放到他床邊。
“要小解就喊我。你剛醒來身體不靈便,千萬彆逞強。”說完看男人麵有難色,她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頓時大大咧咧的說:“不用不好意思。你這段日子一直是我照顧,你身上哪兒我都見過。”
她本來是想化解尷尬,結果說完發現他臉一下子如紅布。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如此臉皮薄的男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莫名的喜感,好像自己調?戲良家婦男了一般。
“我農村的,沒讀過多少書,說話直,你彆見怪。我哪兒說的不對你就張口,我儘量改。”
男人瘦的臉頰有些塌陷,如今蘇醒後更加凸顯那雙大眼睛。他今年也三十多的人,可那眼神卻非常清澈。純淨、透亮,像春天的溪流,水潤又溫暖。聽到她的話他微微翹起嘴角,眼眸中滿是喜意。
“沒關係、這段時間謝謝你。”
“沒事。你娘幫我們母女辦了戶口,又給我遮風擋雨的地方,這對於我可是天大的恩情。我答應她好好照顧你們的,我肯定得做到。”
倆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提擺酒典禮的事兒,李霞安頓他躺下睡覺,自己在一旁的小床上也躺下。
關燈,拉上窗簾,屋裡陷入黑暗。寂靜
的夜隱約可以聽到對方清淺的呼吸,李霞背對著他默默的在想事情。
隔日倆孩子去上學,她賣完包子騎車帶他去醫院做複健。看他大汗淋漓她在旁邊不住氣的鼓勵他、給他擦汗。幾次想去幫忙被醫生阻止,男人回頭望著她焦急的臉淡然一笑。
“沒事,我能堅持。”
“嗯。實在累了就歇歇。”說完她扭頭看了看走廊:“醫生不在,你要不坐會兒?”
“不。我要繼續。”
一上午倆小時複健,回家的時候他疼的咬牙。到家下車,李霞看他那樣兒直接抱起將他抱回屋內。
“慢慢來,彆太心急。你這都醒了,恢複如常隻是時間問題。”
對於被女人公主抱他已經放棄那無謂的不好意思,衝她感激的笑笑點頭。李霞給他打了水洗漱,接著拿了兩份房產證給他。迎著他疑惑的眼眸,她開口解釋。
“你爹寄來的錢,三萬存在暉暉名下,他奶奶說以後留著給他讀書。這是你的兩萬,我給買了房子。以後房子值錢,比存銀行合適。你堂叔起訴我,要跟我爭你的監護權,我聯係不上你爹,隻能先將這房子過戶到我名下。萬一他真的打官司要到了你的監護權,那房子在我名下能拖延些時間。”
沈海陽聞言點點頭,雖然她說的不是太清楚,但從隻言片語中他也能搞清楚事情真相。堂叔啥性子他清楚,打官司爭他的監護權無非是為了錢。母親給他找個媳婦,估計也是防著他。這段日子辛苦她了,照顧他們父子倆就算了,還得想儘辦法保護他們的財產。
“等你好一些了咱去把房子過戶,這以後……”
“海陽哥,你真的醒了?”
話語說到半截被章秋華給打斷了,女人說著話已經直接越過客廳衝進了臥室。看到沈海陽確實蘇醒,一下子激動的跑到床邊撲他身上。
李霞伸手去拉她,他剛醒你這人有譜沒譜往他身上撲。你知道他身子骨多單薄嗎,根本經不住你這麼一撲。
女人被她拉開了,沒注意床上沈海陽望著李霞感激的眼神。她對此舉非常不滿,直接衝李霞開始嚷嚷。
“乾嘛啊你?海陽哥從小看我長大的,我拿他當親哥哥一樣,他醒來我高興……”
“他上午做複健做的渾身都疼,你彆給他增加負擔。”
“哦、”女人不好意思的輕聲應了,轉頭對沈海陽嫵%e5%aa%9a一笑。“海陽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做複健。做複健是不是很累,我明天陪你去吧?”
這人什麼意圖李霞這個過來人看得出來,對此沒多言什麼。轉身出去先做飯,孩子們馬上要回來了。
“不用了,有、她陪我就行。”
“李霞啊、她一個農村人什麼都不懂,還是我陪你更好。”
“她很好、什麼都懂。”
“……”
“你要沒事就先出去,我想睡會兒。”
沈海陽沒再多說什麼,簡單一句肯定讓章秋華頓時閉了嘴。一時間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被沈海陽開口送客,她走出堂屋的時候腦子都在發暈。
李霞聽到了他的話,在廚房做飯時心情飛揚。自己的付出被認可、被彆人鄙夷的時候有人維護,這感覺原來這麼好。像是看到枝頭花朵綻放,蝴蝶翩翩而來。
午飯給他做了有營養的魚湯,鯉魚豆腐搭配小菜和米飯。男人吃的很好,倆孩子也非常喜歡。
吃完了她起身收拾,畫畫也跟著一起。李霞端著一摞碗盤走了,小姑娘給沈海陽遞毛巾,猶豫一下開口喊他。
“爸爸給你擦嘴。”
沈海陽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衝小姑娘笑的溫和,還伸手摸摸她的小腦瓜。“謝謝閨女。”
“沒關係。”
沈暉在一旁
給爸爸揉腿,抬起頭跟他說:“我倆經常合作照顧你的,畫畫心細給你擦的可乾淨了。”
“辛苦了。”男人望著孩子有些抱歉,“等爸爸恢複了帶你們去玩,你們想去哪兒?”
“我媽媽說要帶我去動物園看老虎。”沈暉說起這個很向往:“爸爸,我們跟媽媽一起去還是……”
“到時候再說。”
“好吧。”
沈暉在期盼跟爸爸媽媽一家三口團圓,可沈海陽蘇醒後幾天他沒見到媽媽。放學在校門口心裡惱怒,覺得她騙人。
爸爸沒醒之前一直是李霞照顧,醒了後她暫停賣包子事業,一心一意的陪他複健,變著花的做好吃的給他補身體。他親媽說照顧爸爸的,可好幾天了都不見人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哥哥你怎麼了?”
畫畫小聲的問,知道他不高興。沈暉搖搖頭,望著她小聲的說:“你叫我爸爸做爸爸,你是想我爸跟你媽一起生活嗎?”
“我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奶奶讓我這麼叫的啊。”
“我媽媽說他們的結婚根本不作數,沒登記不受保護的。”
“啥叫登記?結婚不就是那樣嘛,貼了喜字請人吃飯,我媽媽和你爸爸還都戴著新娘新郎的花。”
小女孩單純的話把沈暉也整不會了,他也還小,一切都是從大人口中聽說的。心裡渴望親媽又埋怨親媽,一時間糾結的低著腦袋不再多說。回家看李霞在廚房做飯,他小聲的問爸爸以後會不會跟媽媽在一起。
“媽媽答應要好好照顧你的,她說那、畫畫她媽媽就是圖你的錢才照顧你,我們仨才是一家人。舅舅也說她買房是轉移你的錢,沒血緣靠不住。”
“大人的事兒小孩少操心,爸爸已經醒了,以後這些事兒爸爸會處理好。”
“好吧。反正我跟著爸爸。”
小家夥挨著爸爸,對和藹的爸爸一向親近。沈海陽摸摸兒子的腦瓜,眼眸望向不遠處的抽屜。那裡放著他跟前妻結婚時拍的照片,腦子是他出事後殘留的記憶。
晚飯給他燉了排骨藕湯,李霞給他舀了一碗。“能吃多少吃多少,覺得不舒服了就停。”
“知道了。”
李霞忙忙碌碌的都忘了翌日的開庭,晚上洗碗時閨女小聲的問她:“媽媽、我們以後還能住這兒嗎?你之前說搬家,我們還搬嗎?”
她蹲下先親親閨女安她的心:“這房子已經是我們的,媽媽名下的房子誰也不能把我們趕走,這點兒你不用擔心。沒門麵房媽媽就繼續推車賣包子。放心,媽媽養得了你。”
“真的嗎?這房子是我們的。”
“對,這房子是我們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小女孩心思單純,確定了房子可以住媽媽依舊在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至於其他的那是大人的事兒,她聽話就好。
沈海陽身體沒恢複呢,所以李霞也沒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翌日將他送去醫院後,找醫生開了個證明,她轉身出去法庭。
堂叔對這回起訴也谘詢了律師,又到處收買李霞家鄰居給自己做假證。覺得自己起訴勝券在握,得意的在法庭門口仰著腦袋。
“哼、隻要我能證明你沒儘到好好照顧的責任,那法院肯定會將我堂侄兒判給我。到時他那錢都是我的。”
他這話隻暗中想了想沒吭聲,一旁他媳婦小聲道:“要是能把暉暉的撫養權也要到手就好了。三萬呢,全在這小子名下。”
“先要到沈海陽的再說。兩萬呢,兩萬啊。如今有幾個萬元戶,咱隻要官司贏了就能一下子成萬元戶。”
“也是。到時候咱在省城都是拔尖人物。”
這倆說著話看到李霞騎車過來了,頓時得意的望著她。李霞停好車上了台階,他等不及想要
出口氣。每次都被她懟,這回要走她的金爺爺,她該急的跳腳了吧?
“你那房子也是我嫂子讓你照顧海陽才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