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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彙款那可是違法的,現在就跟我們走一趟。這事兒一旦記錄在案就算經公了,可不是家務事那麼簡單。確認你侵吞,等待你的就是牢獄。”

製服說話公事公辦不跟你扯皮,堂叔一下就被唬住了。公家可不是私人吵架可以耍賴,這要是一旦被判違法,他、他真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人財兩空。

“在,都在,我去拿。”

一張存單,上麵是堂叔自己的名字。四萬美金全部存在了他名下,這老小子是真夠貪心。還有一個紙包,裡頭全都是外彙卷。數了數有一萬多。

“一共五萬,我存了四萬換了一萬外彙卷。我……”他後悔的不行,早知道就花點兒啊。都攢著不舍得花,如今全給人退回去了。

拿到了錢,帶著堂叔到銀行將這五萬分彆存在了沈海陽父子名下。老太太說的,沈暉三萬沈海陽一萬八,剩餘的拿回家。工作人員問她要不要兌換人民幣,她搖頭拒絕。

如今的利率因為剛從計劃經濟開始轉,所以國家實行兩種彙率。李霞不懂經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怎麼算的,所以決定就存美金不兌換,連堂叔兌換的外彙卷她也兌回八千。等以後取出想兌換的話可以按照以後的彙率兌。

如今一比一點二,她記得九十年代後期高的時候一比八點多,但那時候物價也比現在高的多。如今兌換的話七萬多,加利息過幾年也不到十萬。十幾年後兌換的話是四五十萬。存儲的話肯定這樣更劃算。

不知道未來風雲突變的會覺得利息高,知道十幾年後兌換的話覺得十幾年後兌換好。實際這兩種方式都不咋地。

李霞明白這時期銀行存錢是最虧的。沈暉那份聽老太太的存了定期不動,而沈海陽那份她打算找合適時機將它投入房產。做其他的她也不是太懂,冒險的事兒留給自己以後做。這父子倆一個植物人一個幼小,給他們投資幾套房,這是最穩妥的。

第8章

將外彙卷和存單拿回家給老太太過目,將事情跟她交代清楚。她在犯愁怎麼跟老太太說將那錢以後買房產更劃算,否則未來生活是越來越好,可錢幣也是越來越不值錢,存銀行太虧。

“娘、我想著把海陽那份兒錢買成房子,以後賣了也值錢或者租出去吃瓦片也好,你覺得呢?”

老太太沉默一陣:“聽你的。暉暉的存著以後給他留著用,海陽的那部分你看著辦。”

老人考慮的穩妥,李霞點頭笑了。“娘您真不怕我瞎鼓搗虧了啊?”

“你是沈家的媳婦,我親自挑的。我信得過你。”

存款在他們父子名下,你做什麼也有海陽同學照看。放心不放心的我也沒法繼續照顧他們了,隻能信任你。不過老太太在民國生活許多年,覺得如今的形勢,若是恢複到民國那會兒,彆說那麼開放,就是彆這麼嚴,那也是有房子吃瓦片(房租)更合適。

“您放心,我肯定把他們父子養好。”

“去給自己做幾身新衣裳,結婚就委屈你了,如今有錢了彆虧待自己。快去,新媳婦穿的喜慶些當給我衝喜。”

老人把外彙卷全給了她,非要她去扯布做新衣。李霞其實真不看重這個,奈何老太太想補償她,她為讓老人舒心高興,隻好騎著車去了一趟外貿商場。

夏天單衣做的快,第二天就煥然一新。湛藍色的褲子搭配白底紅花的半袖,腳上穿著湛藍的布鞋。頭發用手絹綁起來盤在腦後,臉上抹了昨兒新買的雪花膏。

她本人底子非常好,皮膚細膩白皙。這麼多年辛苦已經沒那麼白,但臉上底子還在,一收拾看著年輕陽光,一看就是個利索的小媳婦。

“好,真好。”

老太太看了高興的誇,精神頭挺好的自己端著碗喝奶粉。李霞看她這模樣心裡擔心,問她想吃什麼。

“紅燒肉。”老人笑笑:“最近老想起那個味兒,肉味,好香。”

“等著,我去買肉。”

她一身新衣提著籃子去買肉,路上遇到鄰居跟人打了招呼。挑了塊兒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回家,背後認識的人議論紛紛。

“這媳婦一收拾看著挺好看哎,不比沈海陽前頭那個媳婦差。”

“肯定好看,不然也不會被城裡的前夫看上。”方家的鄰居搖頭:“可惜了,這麼好個小媳婦如今嫁了個植物人還帶個拖油瓶。後半輩子難熬了。”

方小妹不屑的冷哼:“再打扮也就是個農村婦女,她跟個植物人過一輩子,天生命賤。”

她家鄰居反駁她:“那可不一定。你們不知道吧,聽說沈海陽他爹從國外寄回來不少錢,沒看今兒穿的全是新的。說不準人家比你們家有錢,沒看穿的比你好,剛才還買肉。”

方家小妹被懟的無言以對,她本來就在嫉妒李霞身上的新衣,那可是最新的料子。她想要都買不到,沒想到李霞穿上了。

一說有錢大家羨慕了一下,可緊接著就搖頭。“再有錢守著個植物人帶著個拖油瓶,這守活寡的日子也不叫日子,一輩子太窩囊。”

大媽們在背後暗暗替李霞可惜,她那邊忙著計劃未來。老太太眼看不行了,最後的日子儘可能的照顧好她。自己的事兒等老太太走了再說,她已經找人定做了個推車,焊了鐵爐子。準備工作做好,等時機到了開乾就行。

回家先到耳房看了眼老人,然後到廚房給做紅燒肉。老太太好多天不吃飯了,今兒居然吃了一塊兒。吃完了喝口湯心滿意足的歎口氣。

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想吃的也吃到了嘴。之前嚷嚷疼,今兒卻不說了。吃完了還讓李霞扶她去堂屋。

“我背你過去。”李霞在她跟前蹲下。

“不用,我能走。”

忽然間來的精神,

李霞心裡就知道不好。順從的扶著她去堂屋,走幾步看她沒力氣,她一彎腰將人抱起來。

倆孩子在前頭,本來就準備給掀門簾的,可奶奶走的實在慢。此時看李霞將人抱起了,倆孩子慌忙將堂屋門簾徹底掀起。

李霞知道老人是想看看兒子,所以徑直將她抱到沈海陽病床前。她坐在老人身後給她支撐,老人目光在兒子和孫子間打轉,伸手用粗糙乾枯的手拉著沈暉的小手。不等她開口,小家夥癟著嘴先說。

“我會照顧爸爸,奶奶你放心。”

說著話眼淚無聲的流,李霞扭過頭望著沈海陽,多希望他能忽然醒來。一老一小的看著可憐,她進這家沒多久,不可能替代他的位置給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畫畫看沈暉流淚,站在一旁也跟著流淚,默默拉著哥哥的手。哥哥好可憐,爸爸躺在床上沒動靜,奶奶也生重病。

“好孩子、”

老人摸摸孫子的頭,轉身靠在李霞懷裡。“都托付、給你了。”

“放心,我答應的事兒我會做到。”

在堂屋坐了大概十幾分鐘,老人實在支撐不住,又被李霞抱回原先的屋子。當天夜裡咽了氣,臨了死死拉著李霞的手。

“放心,放心,有我呢。”

老人在她的承諾聲中咽了氣,按規矩哭聲送老太太走,鄰居們聽到哭聲報喪趕來幫忙。翌日沈海陽的同學朋友和單位關係好的同事全都來幫忙,李霞手裡不缺錢,這下事情很順利的進行,大熱天的三天後將老太太火化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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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麻戴孝給婆婆送了終,等事情結束送走了幫忙的人,她到屋裡換了衣裳。將櫃子裡那件新作的白底紅花的半袖疊好壓進箱底。?思?兔?網?

衝喜,也就圖老太太一高興,接下裡這件兒衣裳燒三年紙前不能再穿。白底藍花的半袖上套上黑色的袖箍。給老人戴孝,外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情況。

休息一天起來打掃衛生,老太太的東西基本都燒了,隻留了幾樣做紀念。炕上換了新的床單,屋裡整整齊齊。隻不見了主人。沈暉一進來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流,李霞拍拍孩子蹲到他跟前。

“彆難受了,奶奶知道要心疼的。”

她這麼一說,孩子哭的更厲害,她將孩子摟進懷裡,讓他儘情宣泄。忙著辦喪事,孩子懂事的不敢添亂。親人去世那種痛就如同尖刺刺進了肉裡,麻木的剛開始過後、你在日常生活中會越發清晰的發現,她真的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孩子哭的淚眼滂沱,李霞一下下拍哄給他安慰。“沒事的啊,以後有媽媽呢,媽媽會陪著你長大。有什麼不痛快的就跟媽媽說,媽媽會看你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跟奶奶說,她一定很高興。”

“媽媽,奶奶真的能看到我們嗎?”

“能,奶奶一直在你身邊。”

“我晚上能在西屋和妹妹一起睡嗎?”說完看李霞一時沒回,他癟著嘴有些委屈。李霞趕快說可以。

“我原是想你是男孩子得從小鍛煉獨立,不過奶奶剛去世你一時不習慣那先做個伴。”

晚上安頓好倆孩子,她轉身出去關門。打了水到東屋給男人洗漱,邊乾活邊跟他念叨。大夫說應該多跟他說話,可她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就把每天的瑣事說給他聽。

“娘走了,最難過的就是沈暉。這家裡除了奶奶、你跟他最親近,可你現在沒動靜。孩子應該是沒安全感,眼神怯怯的看的我心酸。你能好起來就好了,孩子沒媽至少還有爹。沒事,我就念叨念叨,你不起來也沒啥,躺在這兒孩子也算有爹。”

忙完了她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覺,一晚上起來兩三回照顧他。翌日開始收拾自己的推車爐子等物品,弄好了又借了個板車去郊區拉菜。

八二年了,還

沒完全放開。南方前沿比較開放已經不怎麼依賴各種票證,但北方依舊買什麼都得票。菜店裡買不到大批蔬菜,她就想到郊外去試試。

“媽媽把東西動準備好了,暉暉你和妹妹在家照顧爸爸。我去買東西,儘快回來。”

畫畫跑來拉住她的手:“媽媽,你要去乾嘛?”

小女孩比之前膽子大許多,拉著她手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她一副撒嬌的模樣。李霞笑笑摸摸閨女的腦瓜,心想去哪兒給孩子找個學畫的老師。

寶貝自小手巧,對美有獨特的認知。前世巧手剪紙活靈活現,畫個啥也惟妙惟肖,可惜前世他們生活在農村,大家都不覺得這有什麼。有個美術老師跟她說過孩子的天賦,可她沒錢、窮的連買顏料畫筆都辦不到,更彆提供她去學專業的美術。

“媽媽去郊區買菜,回來咱們做包子,明天早起去賣。等媽媽掙了錢給畫畫買好吃的,買新衣服。”

“我陪媽媽去吧,有上坡路的話我幫媽媽推車。”

彎腰抱抱閨女,這孩子怎麼就能這麼貼心。小小年紀什麼時候都在心疼她這個媽,也許是她這當媽的太不稱職。本來生活就艱難,她之前還老把方中誠那混蛋放前頭。

“不用,不買很多,媽媽自己能拉得動。”看閨女還是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