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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 仙苑其靈 4284 字 6個月前

次兩人從馬車中下來時, 他會毫不顧忌旁人眼光,伸手將她從馬車上扶下來,又拉著她一道出入。

很快, 坊間便又流傳了有關魏王新的傳聞。

大致是有兩個說法,一個是魏王去年遇刺之後, 有位女子在他身前無微不至地照料伺候, 終於打動了魏王, 從此魏王不近男色, 與那女子出雙入對, 情意相通, 然而這女子的身份卻成了謎,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另一種說法裡, 這女子的身份便有了著落,據說他便是那時魏王與九公主搶的那名男寵,這男寵腰細如柳,膚白貌美,比尋常女子都生得嬌豔,在魏王麵前向來穿著女裝,外出怕惹人矚目,這才總戴著帷帽遮擋。

這個說法頗有些離譜,可信的人卻比第一種要多,可不論傳言如何傳,沈皓行也未曾在意過,該如何還是如何。

然有些人卻將此事裝進了心裡。

齊王府幕僚在探得此事之後,便與齊王道:“都說那斷袖的癖好不會輕易改變,如今魏王忽然帶著女子頻頻外出遊玩,這可是在傳遞某種訊息?”

原本皇室中這幾個受皇上青睞的皇子,從不將沈皓行放在心上,雖然都知道皇上寵愛容貴妃,也連帶著偏愛魏王,可到底這魏王是個不爭氣的,文不成武不就不說,對權勢也絲毫不上心,再加上有那斷袖的傳言,不論皇上再如何偏愛他,日後這位子也不會落在他身上。

齊王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擺手道:“留在上京這幾人當中,就隻有他沒有任何實權,你以為是因他好男色才如此的?”

“那是因為他沒本事。”齊王不屑地冷笑一聲,“管他如今好男還是好女,除那一身皮相以外,不過就是個廢物罷了。”

那幕僚卻有不同看法,他蹙眉道:“王爺可莫要大意,若好男風可以是裝的,那旁的又如何能篤定不是裝的?”

齊王一時沒有說話,片刻後眯著眼道:“許久沒見我那四弟了,不如趁今日天色好,去趟魏王府。”

今日午膳,沈皓行是帶寧妱兒在寶膳閣用的,寶膳閣近日推出一道秘製鹵粉,這道菜是用西域傳來的秘製辛料而製,聽小二說許多人初次品嘗時,還會被那辛料辣到流淚嗆咳,可越到後麵,越發現這味道的美妙之處。

寧妱兒原本沒抱什麼期待,結果聽到小二這樣說,倒是有了幾分好奇。

很快秘製鹵粉被端上來,爽滑晶瑩的鹵粉上澆著一層厚厚的紅油,裡麵拌著各種辛料。

沈皓行先嘗了一口,他麵色微微有些異樣,隨後便立即擱下勺子,連飲了兩杯水,眉宇間緋色才漸漸散去。

寧妱兒更加好奇,她沒去管那鹵粉,直接舀了一勺上麵那層紅油辛料放入口中,在入口的瞬間,舌頭兩側隱約傳來一絲刺麻。

寧妱兒頓時愣住,隨後又連吃下兩口,待確定那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她立即興奮地抬眼看向沈皓行,又驚又喜地道:“王爺!這道菜我能吃出味道……”

沈皓行也是愣了一瞬,在這一瞬間裡,他心臟跟著寧妱兒臉上的雀躍一起快了幾拍。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回去的時候,沈皓行又帶了兩份,一份是要交給有安,想讓他好好看看這辛料可會對寧妱兒身體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一份則是要給寧妱兒留到晚膳時候用的。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時,齊王策馬正好停下。

沈皓行還未下來,便聽見外麵傳來齊王的笑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若本王早來半個時辰,豈不是要撲空了。”

寧妱兒下意識去看沈皓行的神色,見他眉心微蹙了一下,便覺出這位王爺不算是個好相處的。

寧妱兒戴好帷帽,跟著沈皓行走下馬車。

齊王並未下馬,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二人,他目光毫不避諱地直直落在寧妱兒身上,將她從上至下打量了許久。

便是隔著帷帽,寧妱兒還是有種被這樣直勾勾的眼神冒犯到的感覺,她抿著唇將頭垂下,側身去避他目光。

沈皓行擋在寧妱兒身前,語氣淡漠地道:“齊王今日來尋本王可有要事?”

齊王這才收回目光,翻身下馬,“怎麼,沒要事不能來找魏王聚聚?”

他說話時,眼睛微眯著,上前一步想要透過那帷帽將那女子容貌看清,然而沈皓行卻是又橫過一步將他徹底擋住,語氣平靜道:“既無要事,那本王先回府了。”

說完,也不等齊王反應,拉著寧妱兒便朝府門上走。

齊王人還未進府,就被沈皓行下了逐客令,他冷嗤一聲,上前一步直接抬手從後麵拉住了寧妱兒另一隻手臂,語氣輕佻地道:“想不到四弟身邊竟有如此妙人,也不知這妙人是何身份?”

在碰觸的瞬間,寧妱兒下意識驚呼一聲,沈皓行眸中頓時湧出一股滲人的寒意,他腳步倏然頓住,在回頭之時,齊王已然將手鬆開,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也不等沈皓行回答,他大笑著翻身上馬,臨走時衝陰沉著臉的沈皓行略顯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待齊王身影徹底遠去,沈皓行才慢慢回過頭來,對一旁常見道:“方才他是那隻手?”

常見知道他在問什麼,便如實道:“回王爺,是左手。”

沈皓行許久沒有再開口,直到兩人回到舒靜院時,他那股令人驚懼的寒意才漸漸散了下去,“可嚇到你了?”

他問正在換衣的寧妱兒。

“就碰了一下下,沒事的。”寧妱兒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

“沒事?”沈皓行覺得這兩字極為刺耳,他上前將寧妱兒直接橫抱起來,朝淨房走去。

他將她放在湯池中,拿起角堇花做的澡豆,將寧妱兒那隻小臂仔細清洗了不知洗多少遍,白皙的肌膚被洗得通紅,他才終於停下。

寧妱兒知道沈皓行的占有欲很強,上一次讓她去見魯王時她就能感覺到。他將她叫出去不顧旁人眼光,那般親昵的舉動,就是在宣示主權,尤其是那日夜裡,他表現的和平時更加不同……

今晚怕是又要如此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沈皓行當天夜裡出去了,一直未曾回來,直到昏暗的東邊出現一絲白線時,半夢半醒的寧妱兒才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被一身涼意的沈皓行輕輕攬在了懷中。

這日早朝齊王未到,皇上大為惱怒,叫人去齊王府一問究竟,結果竟牽扯出一樁醜事,原齊王時常在府邸私設賭局,且還仗著身份出千耍橫,也不知到底是得罪了哪個心比天大的,昨晚竟潛入府邸,將他一雙手直接砍斷,又將那些他拒不認賬的字據撒的大街小巷儘人皆知。

這件事做得張揚,卻滴水不漏,便是皇上親自下旨去嚴查,查了半月也沒有查到頭緒。

期間大理寺的人還來過魏王府,因那天白日裡齊王曾與沈皓行見過一麵,寧妱兒也是這個時候才得知了此事。

沈皓行回答的沒有半分破綻,再加上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大理寺也不敢輕易去查,隻是有人看到在魏王府外,齊王與魏王還有一女子聊了片刻。

不僅沈皓行被詢問,連寧妱兒也被叫到前廳問話。

大理寺卿今日親自登門,態度恭敬有禮,一再強調隻是例行公事,簡單詢問後便立即走了。

也不是大理寺小瞧了魏王,而是在這一眾皇子中,齊王是出了名的擅武,哪怕是同樣武藝了得的秦王與太子聯手,都未必是齊王的對手,更不用說這位從不提劍的魏王。

兩人回到舒靜院,寧妱兒此時手中已經滿是冷汗,就連喝水手都在隱隱發顫,沈皓行見她如此,不由蹙眉問:“你怎麼了?”

寧妱兒沒有著急回答,而是一口一口將杯子裡的水全部喝完,才抬眼看向他道:“王爺,可是你所為?”

沈皓行沒有否認,語氣和緩的似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本王的東西,不容彆人碰。”

寧妱兒深吸一口氣,提起麵前的壺,在空中停滯片刻,又將那壺放下,然而放下後她又未曾鬆手,顫著小臂又將壺提起……

一來二回也不知多少次,最終沈皓行按住了她的手,將壺接過去,幫她倒水,“你若想說什麼,與本王直說便是。”

寧妱兒垂眸盯著水杯中晃動的碎光,片刻後,她忽地抬起眼來,望著沈皓行,一字一句道:“我是人,不是一個物件!”

“我和那些蛇、狼……還有你養的花草,不一樣,不一樣!”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話音落下時,許久未曾落淚的寧妱兒痛哭出聲。

第四十一章

她的妱兒還活著

寧妱兒的爆發顯得有幾分突然與莫名,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份情緒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壓抑許久, 終於忍耐不住的結果。

不管她平日裡有多麼嫻靜淡定, 可心裡一直會想,如果有一日王爺倦了, 厭了,不再喜歡她,又或者因彆的原因不得不棄了她時,她會如何?

如那狼本?還是如那枯萎的花草?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 明明可以不說,可以繼續忍的, 可不知為何在親耳聽到沈皓行在她麵前說, 他的東西不容彆人碰時,她內心不斷翻湧, 竟頭腦一熱就脫口而出了。

現在後悔已是來不及,寧妱兒不敢去看沈皓行,索性便直接趴在桌上, 將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埋在胳膊上,看不到神色, 隻能看到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也不知哭了多久, 她%e8%83%b8口開始發悶, 心臟也隱隱傳來不適, 寧妱兒不敢再哭下去, 用力勻了幾個呼吸, 哭聲漸漸停下, 四周也慢慢恢複安靜。

見她情緒穩定下來, 沈皓行終於開口道:“不一樣麼?”

寧妱兒屏住呼吸,露出眼睛悄悄去看他神色。

沈皓行此時眉眼低垂,正望著桌麵出神,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你曾說過,眾生平等,既然如此那到底有何不同呢?”

“你,我……”寧妱兒頓時語塞。

這句話她的確給沈皓行說過,可當時的意思怎能和今日她說得這些相比較,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然而她一時半會兒又和沈皓行解釋不清楚。

寧妱兒唇咬半天,最後隻是更覺委屈地再度紅了眼,“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皓行蹙眉望她,“那是何意?”

寧妱兒用力吸了口氣,試圖解釋,“我的意思是……王爺不該、不該……”

沈皓行神色幽幽,語氣瞬間低沉下來,“不該斷他的手,是麼?”

寧妱兒緊抿住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神色,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嗤。”沈皓行忽然低笑一聲,“你說得對,你與那些東西的確不同。”

寧妱兒眸光一亮,尚未來及開口,便聽他又低低道:“所以我應當直接殺了他才是。”

“你……”寧妱兒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