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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 仙苑其靈 4329 字 6個月前

那些人爭搶什麼。

這樣簡單的道理,寧妱兒懂的。

竹簾另一邊雅間坐著的人,卻是又不同想法。

沈皓行坐在窗台旁,一手搖扇,一手提起玉壺,微微仰頭喝下一口。

他從今日走進雅間開始,便令人將裡麵的燈都熄了,靜靜的坐在這裡,一句話都未曾說過,直到隔壁傳來響動,他隱於黑暗的冷漠麵容上,才略微出現了些許情緒。

擱下玉壺,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發笑的話,嗤笑著朝竹簾的方向看去。

既是喜歡,便應當想儘一切辦法得到才是。

若不想得到,那便是不喜歡。

隔壁的光影穿過竹簾的縫隙,落在玄色長衣上,沈皓行望了許久,在樓下的一陣歡呼聲中,收回目光,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琉璃閣前數盞燈同時亮起,台麵上瞬間亮如白日,幾位通過第一輪謎題的人紛紛落在在台上的桌椅旁。

趙茂行便在其中,他回頭衝寧妱兒笑著點了點頭。

後麵的幾道謎題,皆是需要提筆寫在紙張上。

每輪若是有人答錯,便會立即下台,不過三道謎題之後,台上便從最開始的十人,隻剩下四人。

再往後,這四人落筆的速度都明顯慢了下來,到第八道謎題時,台上僅餘兩人。

雅間裡寧妱兒的手心早就被汗水浸濕,雖她表麵說得不得到都無妨,可眼看隻剩三題便能得到,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第八題趙茂行遲遲未曾落筆,就在他一籌莫展時,一片飛葉眨眼間便落在了他腿麵上,上麵赫然寫著兩個字。

趙茂行頓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他抬眼掃向四周,故作不經意地在腿上摸了一下,那樹葉便落入袖中。

周圍人並未覺察出什麼,趙茂行的耳根卻是紅了。

他心中博弈許久,最終還是趕在鑼聲響起前,落筆寫下那二字。

閣主看趙茂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讚許,麵對這樣的讚許,趙茂行更覺心中有愧,臉上笑容漸淡,甚至在解開這題後,都沒有如之前那樣抬頭去和寧妱兒對視。

第九題,第十題,皆是如此。

若憑趙茂行自身的能力,他根本答不出,可不知到底暗中是何人出手相助,竟有摘葉飛花的能力,精準且速度飛快,能夠在一眾人麵前給他遞出答案。

趙茂行笑容僵硬地提著那盞七彩琉璃蓮花燈,走到寧妱兒麵前。

看到寧妱兒欣喜的神情,他心中卻是有一個聲音在說,“這便也值得。”

可這個聲音讓他更加羞愧不已,再加上寧妱兒一句又一句地說著那些本不該屬於他的誇讚時,這讓趙茂行徹底無地自容。

“南、南邊的栗子糕極為香甜,我去給你買些來嘗嘗。”

也不等寧妱兒回答,趙茂行便落荒而逃似的沒了蹤影。

看到他漲紅的臉頰,歲喜和竹安還當他是被寧妱兒誇得不好意思了。

主仆三人圍著花燈賞了許久,也未將趙茂行等回來,寧妱兒有些不放心,便又讓竹安下去尋。

她坐在窗邊,目光一直望向趙茂行離去的方向,歲喜給她倒了盞茶,瞥見一旁的空碟時,驚奇道:“小姐今日怎將這一盤糕點都快吃光了?”

“是呀,他們家糕點口感綿軟細糯,與我從前吃的都不同,你也嘗一塊兒。”寧妱兒雖品不出味道,卻是能感受到口感的。

歲喜吃了一塊兒,好像並沒有同往常的有什麼太大區彆,不過很快便想到,興許是因為小姐今日心情好的緣故。

歲喜看了眼桌上的琉璃燈,便又打趣道:“那小姐是覺得今日的琉璃燈好呢,還是從前的仙鶴燈好?”

“自然是仙鶴燈。”寧妱兒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歲喜笑道:“可明明是琉璃燈更好看啊!”

“是啊,的確是琉璃燈更好看。”寧妱兒說著,回過頭來看向桌上的琉璃燈,“可便是再好看,也不如仙鶴燈。”

“為什麼呢?”

“因為那是我的第一盞燈籠,不管後麵的又再多再好,那也是同第一盞不一樣的。”

竹簾那側傳來的談話聲,令沈皓行臉色愈發陰沉,他再次揪下一片盆栽中的綠葉,低低地道:“那是你沒見過最好的。”

嗤,他忽地冷笑,“傻裡傻氣,和你那憨頭憨腦的表哥倒是配極了。”

既然如此,便彆要了。

他指尖微動,竹簾後隨即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便是少女驚呼的聲音。

“啊,我的琉璃燈!”

“小姐小心劃傷了,奴婢叫人上來打掃。”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竹簾那頭便徹底靜下。

沈皓行撐開折扇,緩緩起身,卻聽女子嬌弱的聲音忽然傳來。

“誰,是誰在那邊?”

第十一章

小嘴兒挺會哄人

寧妱兒從地上撿起一片破碎的琉璃片,一邊向後退,一邊衝竹簾的方向道:“我的婢女馬上便要上來,不管你是何人……”

“嗬。”一聲低笑從那邊傳來。

寧妱兒不由一愣,這笑聲莫名讓她覺得耳熟。

“好巧啊,寧姑娘。”沈皓行溫潤的聲音,隔著竹簾慢慢悠悠地飄了過來。

寧妱兒猛地吸了一口氣,憋在%e8%83%b8口許久都沒有吐出來。

那邊雅間從她進來時便是一片漆黑,她一直以為無人在那邊,以至於方才偶然聽到響動,會嚇了一跳,生怕是遇見什麼賊人,卻沒想會是魏王。

到底還是應當慶幸的,她雖畏懼魏王,可她心裡也清楚,魏王是不會對她如何的,總比碰上賊人強出百倍。

寧妱兒擱下手中碎片,將那口氣緩緩呼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王爺?”

隔著一麵竹簾,兩人皆看不到對方,寧妱兒對他的恐懼似也少了幾分,聲音也不如石亭那次顫得厲害。

隻是沈皓行沒有想到,這小病秧子倒還挺機靈,隻一句話便能將他認出。

“嗯?”他眉梢微挑,問道,“隻聽聲音,你便能識出本王了?”

以他們目前的熟悉度,寧妱兒應當是認不出的,可在那夢魘中,她不知聽過多少遍,寧妱兒不好解釋,隻好硬著頭皮道:“王爺器宇不凡,又是天家貴胄,自是與尋常人聲音不同。”

竹簾後再次傳來一陣低笑。

寧妱兒更加心慌意亂,頻頻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也不知歲喜為何去了這般久,怎麼還不回來?

還沒將歲喜等到,卻是等來沈皓行再次開口。

“茂行說,你原本想要親自同本王道謝,奈何身體還未康健,便一直未曾過來,如今本王看你似是恢複的不錯。”

寧妱兒自幼養在趙府,身邊的幾個親人也皆是有話直說的性子,寧妱兒可是頭一次和沈皓行這般明明語氣關切,可言辭又透著些陰陽怪氣的人打交道,她不由蹙眉看了眼竹簾。

不過那幾日她喝的各種名貴草藥,的確出自魏王之手,寧妱兒倒也莫名有幾分心虛,可再一想,將她嚇倒之人,不也正是他麼?

寧妱兒垂眸,儘可能令語氣誠懇恭敬,“多虧王爺贈藥,民女是怕叨擾王爺休息,這才一直沒敢去打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皓行又聽笑了,小病秧子這張小嘴兒還挺會哄人的。

見隔壁忽地沒了聲響,寧妱兒還當是她哪句話出了錯處,忙在心裡反複思量,可到底也是沒覺出有什麼問題。

“方才是什麼聲音?”默了片刻,那邊沈皓行終是出聲問道,“怎麼好似是某個物件碎了。”

寧妱兒望著五彩的碎片,抿唇道:“是民女的琉璃燈碎了。”

“唔,那可真是可惜了。”沈皓行故作悵然地歎了一聲,“萬物皆有靈氣,許是它覺得沒有被人珍惜吧。”

這句話又不對勁兒了,寧妱兒聽得出來,卻是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就在那對小眉毛擰起來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趙茂行回來了。

他臉色不大好看,方才回來時馬車夫與他說,今晚那馬車怕是修不好了,如此便隻有兩個法子,要麼立即差人回趙府,重新準備馬車,要麼便就近雇上一輛馬車。

可不管是哪個法子,都得耽擱許久。

竹安和歲喜也跟著走進屋,兩人也看著麵色不好,尤其是歲喜,一雙眼睛紅紅的,快要哭了似的。

方才她下樓去找店裡夥計,結果上來時,不知哪個天殺的不慎將油灑在樓梯上,那般濕滑,讓她一時半會上不來。待油漬被人清理乾淨,趙茂行同竹安卻是回來了,竹安知道她留寧妱兒一人在樓上,將她好一頓斥責。

歲喜也後悔了,不管如何,的確不應留小姐一人在屋裡的,她在樓上喊一聲便是,當真是心急出了錯,不過好在,小姐平安無事。

兩個丫頭都鬆了口氣。

趙茂行看到那些破碎的琉璃片時,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這琉璃燈他得的並不光彩,碎了似乎還能減輕點負罪感,隻是這樣好的東西,實在太過可惜。

見他皺著眉頭,寧妱兒愈發內疚,她上前小心翼翼道:“表哥對不起,是我沒將東西看好。”

方才歲喜上樓時已經同他們說了,這花燈是自己忽然破碎的,將她們嚇了一跳,若不是兩人離得遠,興許還會傷到。

趙茂行見寧妱兒誤會了,連忙笑道:“妱兒不必介懷,琉璃本就是易碎之物,你沒傷到便是萬幸,若你喜歡得緊,待明年燈會,表哥再送你一個便是,隻是……”

趙茂行頓了頓,歎氣道:“馬車恐是修不好了,我已派人去重新雇車,便是要委屈妱兒多等些工夫。”

能晚些回去,這對於寧妱兒來說最好不過,她立即笑著搖了搖頭,“無妨,多等等便是。”

說完,她朝竹簾的方向瞥了一眼,見沈皓行許久未在出聲,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將他在隔壁的事說出來。

趙茂行進屋倒了盞茶,這才剛舉到唇邊,便聽見外麵有人道:“王爺且當心,這樓梯方才打掃完,還有些濕滑。”

“王爺?”這衡州城眼下可隻有一位王爺,那便是在他府上做客的魏王,趙茂行連茶水也顧不上喝了,立即擱下茶盞就要朝外走。

寧妱兒愣了一瞬,當即便反應過來趙茂行要做什麼,可她還未來及開口勸阻,趙茂行便已經大步而出。

很快外麵傳來他與沈皓行說話的聲音。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趙茂行剛一說起馬車壞了之事,沈皓行便立即邀請他一道坐車回去。

一想到要與沈皓行共乘一輛馬車,寧妱兒再也淡定不住,她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原本還想找個借口推脫,卻發現門外隻剩下趙茂行一人。

寧妱兒看著空蕩蕩的樓梯,不解道:“表哥,王爺呢?”

趙茂行顯然是會錯意了,反而還笑著寬慰她,“妱兒莫急,王爺隻是先下去了,他方才已經應允,願意載咱們一程。”

“不不,”寧妱兒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