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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 仙苑其靈 4330 字 6個月前

住打了個寒顫。

“表哥,好了麼?”寧妱兒強壓住心頭的不適,忍不住柔聲問道。

趙茂行無比尷尬地收回目光,這次他專心去係紅繩,待係好之後,他的那張臉又紅又燙。

寧妱兒轉過身來,退開兩步,方才的不耐已經全然退去,隻剩恰到好處的嬌羞。

趙茂行知寧妱兒體弱畏寒,不該在外多逗留,他今日還有要事,也不能再耽擱時間,便將寧妱兒送出亭外,匆忙離去。

細雨終歇,園中薄霧也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散開,竹安將油傘合上,寧妱兒卻莫名再次停下。

她眉心蹙起,心頭那股不安的情緒也再度襲來。

然就在她疑惑之時,不知什麼東西從眼前迅速飛過,寧妱兒根本來不及將那東西看清,甚至連思考都顧不上,下一刻,她頭上的帽子倏然落下。

寧妱兒驚詫抬眸,正好直直撞上對麵閣樓裡那道清冷目光。

在看清這道目光下的麵容時,寧妱兒頓時呼吸停滯,心口猛然一震,旋即眼前陷入黑暗,整個身子向下倒去。

脖頸上的那塊兒玉牌,在倒地的瞬間碎成兩半。

第二章

似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嬌嬌……”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就在她小巧的耳垂旁響起,他開口時帶著一絲溫熱的潮氣,讓人忍不住渾身發麻。

“嬌嬌,睜開眼……”

男人高挺的鼻尖輕輕在她臉頰處蹭了蹭,手也順勢而上,修長的指尖一路輕掃而過,每觸及一處,都能惹得她輕輕顫唞。

“醒了為何不睜眼?”

指尖停覆在那張軟糯的粉唇上,感受到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男人低笑一聲,隨即張口將那小巧的耳垂含在口中,與此同時,手指也從唇畔中滑了進去。

“小嬌嬌……”

“妱兒……”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

寧妱兒猛然睜眼。

“妱兒,你可算是醒來了。”表姐趙采蘩的聲音再次出現,寧妱兒終是呼出一口長氣。

她醒過來了,從那不堪的夢中醒過來了。

寧妱兒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最近這兩日,不管白日還是黑夜,隻要她一合眼,便是與那男人一起的畫麵。

從起初幽暗驚懼的密室,再到纏綿悱惻的床榻,寧妱兒竟勉強能適應了。

她勻了幾個呼吸,朝趙采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姐來了。”

她生得原本就美,再加上鮮少外出的緣故,皮膚白皙又薄嫩,因那晦澀的夢境,此刻兩邊臉頰都帶著一抹潮紅。

趙采蘩在她身旁坐下,仔細端看著這張臉道:“張大夫醫術果真了得,施針不過半晌功夫,你的臉色便這般紅潤了。”

這哪裡是施針的功勞,寧妱兒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揉著太陽%e7%a9%b4慢慢被竹安扶著靠在床頭。

趙采蘩從歲喜手中接過藥碗,一麵給寧妱兒喂著,一麵嗔責道:“你呀,下著雨也不安生,偏要跑那一趟作甚?”

寧妱兒委屈巴巴地開口道:“妱兒想表姐了。”

其實趙采蘩心疼她還來不及,又怎會真的責怪,“我原本就是打算安頓好之後,就來吉安院尋你的,結果這剛一出門,就見你倒在地上,我這心都快從喉嚨裡飛出去了。”

說著,趙采蘩又歎了一聲,“不過說來也蹊蹺,張大夫說你年歲漸長,近日來身子也好了許多,不該那樣突然就暈過去的,可是被嚇到了?”

先天患有心疾的人,最受不得驚嚇。

寧妱兒想起閣樓上那個男人,好不容易平複些許的心又忍不住慌亂起來,小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

“妱兒?”見她出神,趙采蘩喚了一聲。

小拳頭慢慢鬆開,寧妱兒淡笑搖頭,“沒事,可能是昨夜夢魘,沒睡好的緣故。”

趙采蘩將空的藥碗遞給身旁竹安,轉身又對寧妱兒叮囑道:“張大夫走時便說了,讓你這幾日務必要好生歇息,若是白日天氣不錯,便也儘可能的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利於身體恢複的。”

“表姐說得是。”寧妱兒含笑點頭。

許久未見的表姐妹聊了好半天,趙采蘩說了好些關於燁哥兒的趣事,胖小子一聽姨姨病了,鬨騰的也要過來,趙采蘩怕他擾寧妱兒休息,便不敢帶來吉安院。

兩姐妹有說有笑,眼見外麵天色暗下,寧妱兒終是忍不住了,裝作無意般隨口問道:“今日府上可有訪客?”

趙采蘩道:“你還不知啊,這次永州水患,朝廷下發的物資已經到了江南,負責運送的便是魏王。”

一提起魏王,趙采蘩不等寧妱兒繼續問,便忍不住說了一大通,“此次水患聖上十分心痛,為表重視,特地派皇室之人來地方慰問的,你是沒見到魏王,我今日來時隨你姐夫就已經見過一麵。”

雖說已經嫁人生子,但到底是個尚未二十的女子,趙采蘩一想到魏王的那雙桃花眼,麵容不知不覺多了一抹緋色,“魏王是容貴妃之子,你可知容貴妃?”

提起容貴妃,整個江南無人不知。

二十年前皇上南下私訪,與容貴妃相遇相知,皇上不顧她商賈人家出身,直接將人迎入宮封為貴妃,若不是太後極力阻撓,想來那後位也會是容貴妃的。

寧妱兒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她屋中的話本裡還有關於那時候的一些傳聞,大多都是民間杜撰而來的。

不論是朝政還是傳聞,寧妱兒此刻全無興趣,她隻想知道,閣樓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便又問道:“魏王模樣如何?”

趙采蘩垂眸笑道:“容貴妃那般傾城絕色,她的兒子又能差到那兒去?”

寧妱兒還想細問,趙采蘩卻是不肯說了,隻是道:“明日前院設了午宴,你若當真好奇,隨著一道去便是,隻是……”

說到這兒,趙采蘩回頭掃了眼屋子,見竹安歲喜兩人不知在外間忙活什麼,並不在跟前,這才湊到寧妱兒耳旁,小聲道:“我聽你姐父說,魏王有斷袖之癖。”

斷袖……

寧妱兒瞳仁微顫,許久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她顧不得驚訝,也沒去思量其他,隻是暗暗鬆了口氣,若當真魏王有那癖好,便不是夢中之人,畢竟在夢裡他已經與她做了那樣的事,全然不會是個有斷袖癖好的人。

見寧妱兒神色微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趙采蘩便壓聲提醒道:“他身邊無一女侍,不管是照顧起居的侍者,還是護在身前的隨從,皆是麵若冠玉的兒郎,你明日若是見了,切莫失了禮數。”

今日趙采菲見到魏王的時候,那神色便明顯不對勁兒,回來就被趙正則好一通教訓。

“表姐放心,我知道了。”寧妱兒乖巧點頭。

趙采蘩走時天色已徹底黑下,寧妱兒也沒有胃口,喝了點粥便又躺下睡去。

這一夜依舊會做夢,還是那樣的夢。

醒來時她都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隻依稀記得夢中疼痛的時候,她將他咬了一口,就在拇指根部的位置。

一小排牙印,鮮紅可怖。

姑母寧有知早上來了一趟,見寧妱兒已經無事,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又回來前院安排午宴的事。

也是早晨從寧有知口中,寧妱兒才知曉,魏王原本是會直接去永州的,偏不知為何前日突然下榻,這可讓趙府好一通忙活。

往常府中設宴,寧妱兒從不露麵,外麵也知道趙家有個身體極弱的表小姐,也未有人打擾過,與趙府交情深的倒是會關切兩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寧有知原本還打算讓寧妱兒露一麵的,畢竟兩個孩子明年就要成婚,提前見見人也是好的。可今日見到寧妱兒沒精打采的模樣,便又消了念頭。

吉安院在趙府南側,為了讓寧妱兒好生休養,這邊離前院是有一段距離的,可便是如此,今日那歌舞聲還是能傳到這小院來。

寧妱兒此刻已經用過午膳,往常便到了小睡的時候。

她本就心緒煩躁,再加上那樂聲,更加無法合眼,最後乾脆將竹安和歲喜叫進屋,給她梳妝穿衣,帶著昨日那摔壞的玉牌去了珍寶閣。

珍寶閣與趙府挨得近,從偏門出去不過轉兩條街就到,腿腳麻利的話,來回甚至要不了一炷香的工夫。

往常這樣的事便直接交由竹安去做,今日寧妱兒實在待得心煩,乾脆自己跑上一趟,就當散心。

江南女子盛行弱風扶柳之姿,寧妱兒倒不必刻意去學,她走路本就緩慢,再加生得瘦弱,那腰身好似一掐就斷,讓人忍不住就心生憐惜。而長及腰深的帷帽,非但沒有將她姿容遮掉,反而還會讓這份朦朧變得更加引人遐想。

但從三人著裝來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尋常人怕惹麻煩,隻是看上幾眼,不敢隨意招惹。

珍寶閣是衡州最大的玉石珠寶店,敢進這個門的家中非富即貴,四人一進門就有位中年女人迎了上來,她眼睛在寧妱兒身上飛速一掃,便笑著將她引上二樓。

得知是問修複玉牌的事,老板娘很快就叫人將店內最好的玉器師傅請了上來。

一位年邁的師傅坐在寧妱兒麵前,他手持琉璃鏡,仔細地望著手中斷掉的玉牌道:“這是一塊兒上好的白玉,繡工也是上乘,若斷裂之處無缺損,用金銀鑲邊便可修複……”

寧妱兒這邊剛鬆口氣,卻聽老師傅“咦”了一聲。

“姑娘,”老師傅蹙眉道,“你這玉牌不是摔斷的啊?”

寧妱兒笑著道:“老師傅,我這玉牌的確是摔斷的。”

“不對,”老師傅指著斷裂的一處痕跡,“你看這裡,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打碎的,你這玉牌哪裡是摔的呀……”

竹安以為是老師傅手藝不行,隨意找借口,便與他爭辯起來。

老師傅急道:“我誆你作何,衡州城師傅那樣多,你隨意找個過來看看便知。”

見老師傅說得這般篤定,寧妱兒也不由開始回想昨日的事。

這想著想著,的確覺出了古怪來。

昨日花園的土壤由於下了多日細雨的緣故,鬆軟泥濘,她當時摔倒身上都無半分傷痕,又怎麼會將玉牌摔碎……

想到這兒,那股莫名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寧妱兒謝過老師傅,將那玉牌裝進盒中便打算回府。

三人來到樓梯前,竹安怕寧妱兒戴著帷帽看不真切腳下台階,便從前引路,歲喜在一旁將她穩穩扶住。

寧妱兒指尖微涼,也不知為何,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加重。

然而剛往下走了兩步,門口便走進幾名男子。

為首的那人出現時,帷帽下寧妱兒臉色倏地一下白了。

分明隔著一層圍帽,連樓梯她都看不真切,可當她看到那人身影的與動作時,卻能一眼將他認出。

而那男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朝她看來。

兩人四目交彙時,他眉梢微微上挑,將手中合上的折扇舉到唇邊輕輕敲了一下,朝她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