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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前反而擁擠,不如把地方留給主子們?”

見她表情鬆動,又道,“不過十步遠,主子們不會有事。”

他暗中腹誹,何止是不會有事。陛下自幼習武,內息高深,就算是有人行刺,恐怕也近不得身。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安靜站在路邊。

“二位貴人安,”一個小少年主動走上前,“可是來放燈的?我這有三種不同的燈。

這粉色的花燈最是受夫人小姐們喜歡,這淺綠色呢也甚是淡雅,這蘭色便是男女皆宜了。”

宋梨也沒細想,取了一盞粉色燈,“我便要個這個吧”。

少年笑嗬嗬,看向一旁的羿坤帝。

“公子?”

羿坤帝麵色平淡,“一盞即可”。

他本就對放燈無甚興趣,於他而言,求人不知求己。

少年麵色略有些古怪,這男女同行,男子不該主動付錢嗎?不論是兄長,還是愛慕者,總不會在這點小錢上計較。

宋梨嘴角翹了翹,取出荷包,遞了塊碎銀子給他。

“多謝小姐,”少年笑嗬嗬,忙取了紙筆遞過來。

羿坤帝失笑,原來方才這少年不是在問他是否要買燈。

也是他出門甚少,身邊也總有人打點,以至於連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也忘了。

宋梨難得見他這般模樣,嘴角更是翹起,眼中是小狐狸般的促狹。

羿坤帝見她頑皮,也不生氣。隻是覺得有些手癢,想去捏一捏她白嫩的臉頰。

“不如由公子代筆?”宋梨將筆遞給他,“若是公子所書,必定靈驗。”

“嗯,”他接過筆,就著案桌彎了腰,“寫什麼?”

“唔,闔家平安吧。”

這邊一個問的自然,一個寫的自然,那岸上的林銳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陛下怎麼就親自動筆了?難不成陛下親自放燈?

可這,他們不能讓陛下的字跡就這麼流露在外吧?那等會他不得盯著下水去撈?

嗬嗬,這滿河的燈,一會還是把暗處那幾隻也叫出來吧,有福同當莫過於此啊。

宋梨輕輕接過紅紙,疊起來,放在燈裡。

少年主動過來接著,隨即探身放在河麵,手一撥弄,燈便順著水流漂了出去。

“多謝公子。”

“又想記賬?”

“嗯?”宋梨慢了半拍反應過來,這人看似風光霽月,每次討要謝禮的事倒是理直氣壯。

“今天先還上一禮吧,”她從腰間錦囊裡取出一條青黛繩結。

“我不善刺繡,文采也平平,但喜歡編織,這是我親手做的,公子莫要嫌棄。”

羿坤帝接過,在手指尖細細摩挲,看得出還是用了心的,編織的整齊漂亮。

“這繩結相配的玉佩,還得我自己去尋?”

宋梨半點不見尷尬,“公子家中玉石成堆,自是不需要我。”

羿坤帝輕輕嘖了一聲,正要收好。

“我替公子係著?”

難得羿坤帝也沒弄明白她的意思。

“公子攤開手。”

宋梨將細繩纏在他的手腕上,剛好纏了兩圈,在尾處係了個結。

“如此,便不會丟了。”

羿坤帝又是一笑,攏了攏袖子,“走吧。”

兩人又回到岸邊,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倒真像是來賞月的。

遠遠還聽到宋梨的聲音,“公子,今日的巧果味道極好,以後大廚若是做了好吃的糕點,可否分我一些?”

“好。”

林銳和一夏就默默的跟著,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麻木,偶爾對視一眼,還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點同盟感。

等夜更深,宋梨就和柳素素在夜市碰了頭,相約回家。

“阿梨,剛才那黑色麵具的男子是誰?看著氣質卓然,”當然更重要的是,阿梨似乎與他相熟?

宋梨笑笑,靠在馬車壁上,抬起簾子望了望月亮,“素素還沒有告訴我,剛才那位白衣公子是誰呢?”

柳素素頓時臉頰微紅,“沒誰,就是個,是個流氓公子,不用記得他。”

宋梨倒也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羞惱,暗歎,果然是天命冤家。

看向窗外的月亮,她淺淺笑了笑,倒真是景色宜人,令人回味的一天。

*

羿坤帝回到宮裡的時候,元公公正守在寢殿門口。

他主動上前行禮,“陛下。”

羿坤帝頷首,先行入了殿,“備水沐浴吧。”

儘管陛下也沒說什麼,但元公公就是能察覺到陛下心情似乎不錯,趕緊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他剛和小太監交代完,就找林銳套消息去了。

“誒,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元公公指了指正在地上一片水燈中翻找的暗衛。

“啊,他們找陛下的字。”

元公公一驚,“你是說,陛下親自給花燈題字?是給那位宋小姐?”

林銳經過一晚上鍛煉,覺悟高了不少,這下反倒平靜,語氣悠閒,“是啊。”

元公公吞了吞口水,“那玉簪,也送了出去?”

“何止啊,宋小姐還給陛下送了條手繩,”他沒太看清,大概是這麼個東西吧。

元公公有些傻眼,這陛下和宋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女兒節相互贈禮,可是有含義的?

第24章 帝王篇(九)

“哦, 還有之禾那小子,往後可就慘了,估計來往宋府和皇宮, 估計得沒少跑了。誰叫他輕功好呢……”

元公公又是不解,但也沒時間細問, 得趕緊回殿中伺候了。

林銳到底說的準不準呢?

近日禦膳房的人發覺, 陛下對各式點心的興趣明顯增加, 尤其是外型可愛、顏色好看的點心, 如果口味偏甜就更好了。

雖然眾人都有些疑惑, 但是陛下的喜好也不是他們可以去探聽的。再說, 陛下顯然心情不錯,禦前眾人都拿了不少賞錢,大家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不少。

自然, 這些糕點大半都入了宋梨的肚子。

羿坤帝隻是偶爾來了興致才會嘗一嘗,更多的時候,隻是看過便讓人送到宋府了。暗衛中輕功最佳的之禾, 確實成了宋府的常客。

對外, 宋梨便說這是從月上庭定做的糕點。偶然有次, 讓來宋府的官夫人看到, 回去還讓人去月上庭也跟著定,倒是真給月上庭帶來一波生意。

宋梨吃了點心, 也是會回禮的。

隻是這回禮未必真的是“禮”,大多數時候隻是一封短信。

第一次收到糕點的時候, 宋梨回的是一株桃花枝。她到現在都記得,之禾的臉色都微微僵了。

也是, 護著根花枝在%e8%83%b8口, 輕功跑回宮內, 也是有些為難他。

不過羿坤帝顯然心情不錯,當即便讓人去庫房取了花瓶,插在裡邊,擺在禦書房裡,讓來覲見的大人們頻頻側目。

後來,宋梨還送過她用竹子做的書簽,用炭筆畫的小貓,還有她從詩集上抄來的一兩句話等等,最後都被羿坤帝收在了禦書房矮榻上的玉盒裡。

至於她送的短信,就更是各種不著調了。

【公子,今日下好大的雨,本來約了素素出門的,這下隻能取消了。】

【公子,我想養隻小兔子,可又怕照顧不來。】

【公子,今日我去射箭,發現自己箭術又精進了。】

【公子,這天兒又熱起來了,真想找些冰在屋裡放著。】

這些信,之禾和元公公自然是沒有看的,他們還以為那些都是詩詞歌賦,又或者是各種呢噥軟語,若是知道這些是宋梨的碎碎念,恐怕對宋梨的印象得改改了。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不過,他們看得出,陛下倒是心甘情願的緊,每每收到信,心情似乎都不錯。

隻不過,這日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回來了?”元公公輕車熟路的走到之禾麵前,伸出手。

“沒有,”之禾麵無表情。

“嗯?什麼意思?”元公公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麼也沒有帶回來?”

之禾點頭,“宋小姐說,今日並沒有什麼需要我帶。”

元公公一聽這話,心中暗道不妙。這若是宋小姐事忙,無暇準備也就罷了,怎麼這聽著倒像是有意為之?

“宋小姐就沒說點什麼?她是心情不佳?還是身體不適?”

之禾木著臉,“不知道,宋小姐沒說。”

元公公扶著額,頭一次覺得這幫暗衛也是吃乾飯的。這要他怎麼去回陛下?

“你就不能主動問問嗎?彆就真的隻是傻傻的送個東西啊,你是信使,信使知道嗎?”

之禾充耳不聞,站在原地倒是在想,既然這樣,是不是該輪到彆人去送東西了?

元公公最後還是心情忐忑的入了內殿。

“稟陛下,今日宋小姐未曾有信件。”

正在案前寫字的羿坤帝,突然頓住了手,抬頭,“什麼也沒有?”

元公公端著笑,“是,或許宋小姐今日在忙。小女兒家,總是有各種不同的事情煩惱,想必過兩日就好了。”

羿坤帝看著奏折,微微出神,倒也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元公公下去了。

元公公常常舒了一口氣,雖然今日這關過了,但是顯然,這隻是緩兵之計。所以,他在心裡暗自念叨,希望宋梨能恢複之前的做法。

但,可惜的是,接下來十幾日,宮中送去了四五份糕點,宋小姐收是收了,但愣是沒回任何東西。

羿坤帝自第一次沒收到東西以後,看似平靜淡然,但最近發作起犯錯的官員,那是毫不留情,讓人見著便是心驚肉跳。

這禦書房的氣氛也變得格外壓抑,進出的宮人也都小心翼翼。

元公公不是沒想過換個人去問問,隻是不管去的是誰,最後都沒從宋小姐嘴裡得到任何多餘的話。

他也隻能暗暗叫苦,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

這日,他正幫羿坤帝磨墨,就見他看著屋內一角的冰,微微出神。

“這天氣是不是很熱?”

元公公不明所以,隻好選了個中規中矩的回答,“夏日自是如此,陛下若是想加些冰,奴才這就去安排。”

羿坤帝擺手,“不必。”

“宋府也送了冰?”

元公公一聽宋府,心中頓時警惕起來,“回陛下的話,在您交代的第一日便送了冰去,用的是府中采買的名義。”

“嗯,”羿坤帝又問,“想必,依然不夠舒服。”

元公公一臉疑問,但又不敢開口,陛下這話,明顯不是問句。

“安排一下,移駕避暑山莊吧。”

元公公差點沒回過神,“陛下指的可是西山避暑山莊?”

羿坤帝點頭,“對,五日之後啟程,擬定一個名單出來,選一些大臣和其家眷一起去。”

好吧,元公公這下琢磨出味道來了。這“大臣家眷”該有誰,他也不用猜。

“奴才遵旨,”他有些拿不準的開口,“陛下,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