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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婢無雙 望煙 4406 字 6個月前

開來。

無雙攸地站起來,盯著那處紅色,是信彈,龔拓的信彈,他發了訊號。

可她不知道這個訊號代表著什麼?他一般身邊沒人時,才會用這種方式召喚手下,亦或是他成功了?

煙火還未完全消散,隻聽幾聲巨響,牛頭崗方向騰空而起巨大的火球,直接半邊黑夜被照亮。

“他們真有火藥?”鬱清捏緊雙拳,濃眉緊擰。

“什麼火藥?”無雙回頭,好似想到什麼,“是蕭坊的陷阱是不是?”

她沒有等鬱清的回答,自己一人往坡下跑去。白日騎馬,她的腿又酸又疼,一直忍著,可現在她想也沒想,上了那匹馬。

“架!”她抓著馬韁,雙腿用力一夾馬腹。

馬兒吃疼,撒開四蹄跑了出去,朝著牛頭崗的方向。

鬱清趕緊上馬,帶著人跟上。

無雙伏在馬背上,頭發散開,在黑夜中飛揚。

前方的爆.炸聲還在繼續,風帶來了濃烈的火.藥氣,嗆得人嗓子難受,連眼睛都酸的厲害。

第85章

刺鼻的味道越來越濃, 風裹著濃煙四麵散開。

不隻是無雙,身旁好多的馬匹越過,大概是收到了訊號, 原先布置好的人紛紛衝向牛頭崗。

而她,拉在了最後麵。從沒有一刻, 她會這樣埋怨自己騎術不精, 因為焦急,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滑下。

一旁,鬱清緊緊跟隨,生怕人出點什麼意外。

那團火燒得衝天,巨大的轟響慢慢平息,看著很近,實則很遠。

無雙咬著唇, 策馬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內裡牙齒咯咯作響。

火.藥, 龔拓一早就知道那裡凶險,他什麼都知道, 卻沒有說出來……

騎到牛頭崗的時候, 那處凸起的山包燃著大火,想燒淨最後一點殘骸。火光中, 再難看到破廟的影子。

四下一片狼藉,人的哀嚎聲, 馬的嘶鳴聲,吹卷彌漫的煙霧。

無雙從馬上下來, 踉蹌著腳步往前跑著, 身邊不時經過趕來的將士。

從前麵跑出來一個人, 身上的火還在燃燒著, 他痛苦滾去地上,嘴裡呼喊著,同伴上去幫著為他撲打。

無雙衝過去,辨認著。

一團混亂,鬱清身為統領,此時應該站出來,他吩咐手下跟著無雙,自己大步往前麵跑去。

地上受傷的人越來越多,無雙一一辨認,尋找著。

“你在哪兒?”她渾身脫力,看著漸弱的火焰。

信彈剛發出,這裡便炸開,是不是當時,他就在火,藥旁邊?

無雙貝齒咬緊嘴唇,一股疼意傳來,她抬步就往坡上跑去。

“姨母!”

她才跑出幾步,聽到一聲童稚的呼喚。當即轉身,便被一個小身影撞在身上。

無雙一個趔趄,雙手抱住孩子:“遂兒……”

她聲音顫唞,確認般捧著溥遂的臉,一遍遍的撫摸。圓潤的臉蛋兒,有些硬的發絲,抓在袖角上的小手兒。

沒錯,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溥遂,他沒事兒。

“姨母。”溥遂抱著無雙不撒手,五歲的孩子嚇壞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在,你彆怕。”無雙兩眼含淚,回抱著孩子。

抬眼,她看見走過來的藍映。

“姑娘。”藍映站下,身上仍是無雙的衣裳,隻是發髻已經淩亂。左臂脫臼,隻能用右手托住。

“大人呢?”無雙問,從來到這兒,她就沒看到龔拓的身影。

他是都尉,此時應該指揮眾人的。

藍映搖頭,不由往還在燃燒的破廟看了眼:“大人讓我先帶小王子出來,他在後麵擋著……”

“他,”無雙?唇角蠕動,淚水粘黏了眼睫,“在裡麵?”

沒出來,他沒出來?

一時間,無雙愣在那兒,任憑溥遂怎麼叫她,她就是聽不見,眼睛盯著破廟。

驀的,她站起來就想往上麵跑。

“姨母,彆丟下我!”溥遂哭得撕心裂肺,小手緊抓著無雙袖子。

“遂兒聽話,”無雙抬手摸著孩子亂蓬蓬的發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姨母要去找他。”

“不要去,你會被火燒。”溥遂搖頭,哭得更厲害。

藍映攔住一個士兵,對方幫她把手臂接了回去。

“小王子,你跟著我。”藍映過來,抓上溥遂的手,帶著他一點鬆開。

剛才是藍映拚力帶著溥遂逃出來,小家夥知道她是好人,可仍舊不想鬆手放開無雙。

無雙看去城門的方向,心中粗粗算了下:“遂兒聽話,你父王和母妃很快就會過來,從那條路。”

她指著方向,身旁的孩子哭聲漸停,順著看過去,問了聲真的嗎?

“真的。”無雙點頭。

此刻溥瀚漠和淩無然定然已經往這邊趕,不管他們現在信不信得過龔拓,可是牽扯到溥遂,他們一定會前來。

無雙見著溥遂鬆了手,自己轉身朝著破廟跑去。

趕來支援的軍士們,正在想辦法滅火,火光中映著他們忙碌的身影。

無雙清楚記得,自己兩年前的逃離,同樣在這邊遇到大火。可是相比,那場人為的火根本不算什麼,今日,這座廟裡是埋了火.藥的。蕭坊想要炸死龔拓和溥遂。

火還在燒,嗆人的黑煙使人窒息。隱約可見,火中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無雙進不去,急得在外麵圍著破廟轉,轉了兩圈。

“沒出來嗎?”幾丈外,鬱清揪住一名士兵的領子,大聲問道。

“鬱統領,沒,沒出來。”對方回答。

無雙隻覺頭嗡的一聲,眼前發黑,身子一軟癱坐在草地上,兩行淚在臉頰流淌:“不是說有平安符,一定會沒事嗎?”

雙手抓進泥土中,她喃喃自語。

是啊,平安符隻是一張紙,求的人得一個心安罷了。真都有用的話,那世間何來那麼多悲歡離合?

火光映著她的臉,清晰了那溼潤的淚痕。

“轟隆”,最後的那麵殘牆在火中倒下,火苗與灰塵共舞,跳躍著。

“退後,都退後!”士兵大聲喊著,警惕的讓人員退開這邊。

無雙被誰扶起,帶著往回走。

她腳虛浮的踩著草地,耳邊全是糟亂的聲音。

走出一段,那扶她的士兵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叮囑她一聲快離開,便跑過去救人。

曠野的風吹著,每個人都狼狽不堪。上麵是鬱清的吼聲,正在對下屬發布命令。

無雙拖著步子走著,突然有什麼扯住了她的袍角。她低頭,地上草叢中趴著一個人。

可能經曆過剛才的大火,人整個成了黑的,像一截燒透了的木樁。

“咳咳……”虛弱的咳聲,那隻手又拽了一下。

無雙蹲下來,發抖的手搭上那人的肩膀,顫著聲音:“世子?”

她識得他的聲音,哪怕是一個氣息。

“無,無雙。”龔拓手指收力,緊攥著手裡的布料。

“我,是我。”無雙又哭又笑,趕緊伸手去扶他。

他跑出來了,他還活著……

她用了最大的力氣,柔弱的雙臂托著男人雙臂,將他扶著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呃嗯……”龔拓嘴邊忍不住溢出一聲,緊接著抬手摸尋,“無雙?無雙?”

無雙臉上一僵,眼前的男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衣裳和發絲燒焦,一雙眼睛緊閉著:“你,你怎麼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無雙,是你嗎?”龔拓的手摩挲著,隨後落在了一片溫潤的臉頰上,“我聞到了百馥香,是你嗎?”

“是我。”無雙的手心貼上男子的手背,任自己的淚水淌進他的掌心,忍不住哭出聲來,“你的眼睛。”

另隻手撫上龔拓的眼睛,心中的悲傷湧出來。他看不見她了嗎?

龔拓倚在那兒,手被淚水燙到一般,指尖發緊:“彆哭。”

現在的他看不到,也聽不到,耳中已被爆.炸的巨響震傷。是那縷百馥香,讓他感受到了她。

他發慌的摩挲著為她擦淚,將原本白淨的女兒臉,抹成了一團黑。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無雙哭著問,可對方仿若聽不見,隻是給她擦淚。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裡為何這樣疼,疼得渾身發顫。就在幾個時辰前,他還好好地,是那個京城人人讚譽的伯府世子,就連他出發來牛頭崗,也是挺直著脊梁的。

龔家世子不會是這樣的。

可無論她怎麼問,他回她的還是叫她的名字,為她擦淚。

無雙不願相信,如今的龔拓看不見,也聽不見。她頹然往後一坐,從他的手裡出來。

“無雙,”龔拓瞬間慌了,空中揮舞著雙手,“彆走,你彆走……”

他渾身是傷,一個孩童現在都能夠結果他。他雙手探去地上,鍥而不舍的摸索搜尋,鼻尖想去抓住熟悉的百馥香。

“彆走。”他的聲音中帶著祈求。

在摸到無雙的腳尖時,他先是一怔,隨後迅速過來,一把將人抱緊。

“無雙。”

無雙淚眼朦朧,泣不成聲,這個懷抱現在並沒什麼力氣,她一掙就能夠逃開。鼻尖是火.藥味兒、血腥氣,混雜中還有屬於他的氣息。

“我在,不會走。”她回了聲,儘管他聽不見。

她將臉埋在他的懷裡,雙臂回應著環上他的腰,雙眼一合,兩串淚珠掉落。

原來,她也是在意他的。

龔拓似乎是安了心,身體慢慢卸力:“無雙,我們成親可好?”

這是他一直想說的話,他該給她最好的,她對他如此重要。是她,他才明白除了權勢責任,人生中還有彆的。

“咳咳,”他劇烈的喘熄著,強撐著最後的氣力,“你彆走,我隻喜歡你一個……”

話未說完,無雙試到身上一重,龔拓已經失去意識。

“來人,來人!”她大聲喊著,雙手更加緊的抱著男人,“你醒醒……”

淩無然是循著哭聲尋到無雙的,人站在石頭邊,看著幾個士兵將龔拓抬走,竟是抬步想去追。

“無雙!”淩無然衝上去,一把將妹妹拉住。

“姐,”無雙哭得失了聲調,語不成聲,“我該怎麼辦?他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她哭得傷心,嗚嗚聲被風帶出去老遠。

淩無然心疼的掉淚,將妹妹抱住:“傻姑娘。”

很快,京畿營將牛頭崗整個控製住。受傷的人,被迅速送回京城。

無雙被帶上馬車,車廂內,淩子良在等著她。

“眼睛腫了,臉也臟了,活像當初在烏蓮湖找到你時那般。”淩子良遞過一枚濕帕子,麵色溫潤,“擦擦罷。”

無雙坐去人身旁,木木的接過帕子:“大哥……”

“彆說了,大哥知道。”麵對小妹,淩子良永遠是寬容的疼愛,“現在你和遂兒都沒事,我們先回去。”

“可,”無雙%e8%83%b8口塞得滿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