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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婢無雙 望煙 4333 字 6個月前

“我的意思是,這個時候,我們雙方更應該聯手。”

“彆跟我說這些,”溥瀚漠煩躁的擺手,“這一趟南下,就不該有。”

龔拓從人的話中多少能聽出點兒信息,便是北越與南渝的隔閡已經產生,不及時挽救隻會越來越大。至於自己在城外查到的信息,他不打算分享出來,現在的溥瀚漠一定是選擇相信西正林蕭家,而不是他,這個曾經的南渝對手。

來這一趟,他也是想看看這邊的狀況,以及還有想見的人。

在昨晚說話的遊廊下,西麵的晚霞漫天,柔和的霞光落染在女子身上,紅潤了她的臉頰。

走近些,也就看清她眼中的血絲,以及眼底的倦意。

“你收到了嗎?”無雙見到龔拓走來,忙邁步迎上去,焦急問道。

“收到了,所以趕回來。”龔拓忍不住伸手,托上無雙的手肘,關切問道,“是不是又沒吃東西?”

短短不到兩日,眼見的她臉瘦了一圈,人本來就瘦,這下看著更叫人心疼。

“有吃,”無雙小聲道,不著痕跡的收回手,“你怎麼看?這件事彆人我都沒敢說。”

龔拓環顧四下,回來看進無雙眼中,確定的說道:“可能,會和西正林蕭家有關。”

無雙心裡一沉,其實心底深處,她並不希望這個是真的,畢竟淩無然和蕭家有著不一樣的關係。若真是蕭家動了溥遂,淩無然定然會很傷心,以後怎麼麵對彼此?

見她不說話,龔拓又道:“我這邊已經有了進展,你記得,千萬小心。”

“明日太後壽誕,他們會不會是衝著這個來的?”無雙問。

無怪乎她多想,既然是有預謀挑起事端,必然是選一個萬眾矚目的日子。若這樣的話,還可以證明一點,那就是溥遂應該還活著,事情發生之前,他們不會讓孩子出事,也就是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無雙,”龔拓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攥上她的手,“彆留在這兒,跟我走。”

可能那些人不會再打溥瀚漠和淩無然的主意,但是他擔心他們會對無雙下手。因為,算起來,他們也算是衝著他而來。

無雙搖頭,輕輕道聲:“我大哥和姐姐都在這兒,我不走。”

兩人四目相視,周圍漸漸暗了下來,最後的霞光從這裡消失。

“好,”龔拓頷首,“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把溥遂帶回來。”

無雙看他,這麼多年來,很少直視他的眼睛:“你小心。”

她心裡明白,龔拓這邊的線索並不多,找到溥遂還是很困難。對方對這件事籌謀太久,不會輕易留下端倪。

“知道,”龔拓薄唇鬆緩,勾出一個弧度,隨後將一塊方正的油紙包放進無雙手心,“知道你吃不下東西,給你帶了花生酥。”

說完這些,他也不久留,隨即轉身離開。

無雙見人轉過拐角,這才轉身想回去,手裡提起看了看油紙包,瞧著大小,應該是六塊的樣子。他和溥瀚漠見麵不好拿著點心,這樣的大小,剛好可以放在身上。

剛走了幾步,她看見前麵站著蕭元洲,心中一驚,不禁猜想自己和龔拓的話是否被他聽去?

“阿雙。”蕭元洲走過來,笑著看她手裡的紙包。

“蕭大人,”無雙回以一笑,“去看姐姐了?”

蕭元洲不答,反而問:“這是什麼?”

“一種點心,花生酥,”無雙提起來,往人前一送,“大人要不要嘗嘗?”

蕭元洲沒有去接,內裡滿滿的心事:“不用了。”

兩個人也沒再說什麼,彼此錯開,走了相反的方向。

夜裡,無雙去了一趟淩無然房間。現在的淩無然不再哭泣,眼眸冰涼,一直不說話。隻是這樣,卻更加叫人擔心。

無雙從臥房走出,很怕自己一時心軟就將事情說出。現在,她要死咬住嘴巴,漏一絲口風,或許對方就會察覺。

而溥瀚漠,已經在書房與手下商議了近一個時辰,不隻是溥遂的事情,還有這趟出使之行,幾個隨臣皆是提議對大渝強硬。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戌時。

無雙望去皇宮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去關注,總覺得今夜那邊的燈火格外明亮,是因為太後壽誕?

“姑娘,廚房做了芙蓉羹。”阿勤走進來,將一個瓷碗擱在小幾上。

無雙從窗邊後來,低頭看著瓷碗。湯羹是她愛吃的,看著熬的火候正好,暖暖的香氣鑽進鼻子。

“王妃那邊也送了嗎?”她問,手裡一抓裙裾,輕輕落座軟塌。

“送了。”阿勤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握在一起。

無雙嘴角淺淺,側身過去,手捏上湯匙,輕輕攪著碗裡的粥:“白日你不在,布莊把綢料送了來。你回北越,帶上罷。”

聞言,阿勤下意識往門後的桌架上看了眼,果然放了些布料:“姑娘費心。”

得了布料,阿勤看起來並沒有多開心,反而心事重重。

無雙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端起瓷碗,放至嘴邊,鼻尖輕輕一嗅:“好香。”

她嘴上笑著,手指卻在發僵,幾欲抓不住這隻精致的碗。

“阿勤要不要嘗嘗?”她問,抬起一張臉,看著與自己這些日子相處的北越婢女。

不出所料,對方搖了頭。

無雙低頭,唇邊碰觸到碗沿,隻需一吮,湯羹就會吃到嘴中。與此同時,她的另隻手摸向腰間,那裡藏著龔拓當初送給她的匕首……

“啪”,一聲脆響。

適才還端在無雙手裡的碗,此刻摔去地上,四分五裂,湯羹撒了一地,甚是狼藉。阿勤木楞的呆在那兒,似乎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一把將碗打翻。

“阿勤?”無雙不可思議的看過去,見到一臉驚慌的阿勤,摸在腰間的手一鬆。

“彆喝,這,這碗涼了。”阿勤聲音顫唞,忙蹲去地上收拾,指尖碰上鋒利的瓷片,瞬間劃出血來。

人渾身發抖,蹲在地上繼續收拾著,血滴落下,與地上狼藉混在一起。

無雙從榻上起來,走過去蹲在阿勤麵前:“彆收了,傷到手了。”

說著,她抓起阿勤的手,不顧上麵的血汙,拿著帕子幫著擦拭。動作很輕,生怕將人家弄疼。

阿勤臉色蒼白,兩行淚不禁順著眼角滑落,喉嚨像是被什麼塞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不讓我喝芙蓉羹,他們知道了怎麼辦?”無雙問,聲音極輕。

“什麼?”阿勤仿佛見到鬼一般,眼神中滿是驚懼。

無雙歎了聲,鬆開了阿勤的手:“你也是個善良的姑娘,不忍心對我下手,是罷?”

她是知道的,盼蘭白日暗中跟著阿勤,見她從彆人手裡接過了什麼。所以,人一進來,她就已經開始了堤防。

“我不知道。”阿勤搖頭,臉色越發慌張,是被人窺破的無力反駁。

可無雙不給她喘熄的機會,一把攥上她的手腕,用了力氣:“你當做不知道,就覺得所有事沒有發生,與你無關?小王子才五歲,王妃對你不好嗎?還是你對我們有仇恨?”

“沒有,沒有……”阿勤崩潰的連連搖頭。

兩人這樣對視,在無雙的注視下,阿勤眼神躲避,最終敗下陣來。

“起來罷,”無雙站起,隨後將癱軟的阿勤給扶起來,“把手洗洗,再去廚房幫我端一碗過來。”

阿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明知道……”

“所以,我才要喝下去。”無雙笑了笑,隨著他們的意去做。

醜時,夜深人靜,驛館的一扇側門悄無聲息打開,一個箱子被抬了出來,錯開巡查的守衛,在漆黑夜色中被麻利送上一輛騾車。

宵禁,街上空無一人,偶爾響起馬蹄聲,那是京畿營的將士在街上巡視。

儘管如此,可還是有些小道可以避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元洲走在前麵,幾次回頭看著蓋在稻草下的箱子。他讓人在箱子上留了氣孔,免得憋到裡麵的人。

箱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知道是麻藥起了作用,無雙已經昏睡過去。

北城門。

龔拓站在城牆之上,暗紅色官服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身旁的幡旗被夜風扯得獵獵作響。

“大人,”鬱清跑上城牆,雙手抱拳行禮,麵色嚴肅,“留下的標記顯示,他們走的是西城門。”

龔拓嗯了聲,遂低頭轉了下自己的手腕:“不要驚動他們,等天一亮,就放他們出城。”

鬱清領命,隨後下了城牆。

“你呀,出來也不多穿些。”龔拓回身,走向城門樓,牆邊站著一抹纖瘦的身影,身上披著他長長的鬥篷。

他走到人跟前,伸手幫她將鬥篷攏了攏。

“藍映,她會不會有事?”無雙擔憂的問。

被裝在箱子帶走的並不是她,而是他們將計就計,讓藍映替代了她。藍映有身手,情緒沉穩,會一路流下信號指引,最終找到那些人的藏身處。

第84章

今夜格外冷, 城牆相隔,不管是城外還是城內,皆是一片黑暗。

男子寬大的鬥篷, 將無雙的身體整個罩住,上麵是龔拓的氣息。事態已經走到這一步, 她知道下麵的事應該插不上手了, 龔拓會接過去。

他們倆現在,好似一種奇怪而又默契的配合,在這件事情上彼此攜手探討前行。

“西城門,”無雙開口,“跟上他們,是不是就能找到溥遂?”

“剩下的交給我罷。”龔拓手指滑下係帶,“我讓人送你去一處安全地方, 藍映也不會有事,那些人現在在想辦法出城, 隻會把箱子藏嚴實。”

無雙低頭,心裡思忖一番:“我想在這兒等著。”

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 她隻想最快得到溥遂的消息。或許在離龔拓最近的地方, 知道的就會越快。她是這麼想的。

“行,”龔拓看出了她的心思, 也明白她的擔憂,“你在那邊等著, 我若是找到他們,會讓你過去。”

很快明日就會來臨, 西正林的人會用自己的方式送上一份大禮。當年的戰事, 西正林傷亡慘重, 更是失去了大片的土地, 蕭家,從來沒有忘記這份仇恨,才有了這次籌謀。

而宏義王的小王子,便是挑起事端的引子,會用來當做明日的祭品。

南渝太後的壽誕,同日,便是溥遂的祭日,兩國間很難再安好。

能得到蕭家人的線索,無雙功不可沒,龔拓認為她應該跟過去,讓她最快的知道結果,也把溥遂親自交到她手上。

無雙應下,其實心中還是有所不解的:“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子,根本沒什麼價值。

“他們想用你來牽製我,”龔拓開口,手指幫著無雙理著鬢間發絲,“這麼大的局,他們定然把所有事情調查的清楚,來確保萬無一失。”

“我?”無雙蹙下眉,心中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