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1)

寵婢無雙 望煙 4354 字 6個月前

姬還想有動作的手,似笑非笑。他不喜歡彆人靠近,一旦越過他心理定下的界線,心中就會生出怒氣,也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女人就心生憐憫。

舞姬終是沒敢再動,強大的壓迫感讓她產生退卻。除了她們的王爺,這是第二個讓她害怕的男人,最後隻能退出屋去。

翌日,使團繼續北上,離著王城隻有五六日路程。

房間裡,龔拓麵前擺了一隻箱子,裡麵放了些北越的特產。上好的皮子,獨特的頭飾,還有一套華麗的女子舞裙。

“這些先送回府中,”他合上箱蓋,連著兩封信交給鬱清,“箱子和第二封信送去安亭院,不要弄錯。”

鬱清接過,看著東西:“是。”

送去安亭院,那必然就是給無雙的,這個鬱清心裡明白,得了令立刻吩咐人去辦。

還有些時候才出發,溥瀚漠邀請龔拓遊園。

“龔將軍覺得王府的花園怎麼樣?”溥瀚漠站在清湖畔,“當初修建時,請的都是南朝工匠。”

他身形實在高大,虎背熊腰,麵部英俊硬朗,典型的北越英勇男兒。

相比,龔拓身形修長偏瘦削,自帶一股世家子弟的矜貴氣質,他看著湖邊的八角亭、若青石:“修得確實好,看起來是新建,有些像清南、觀州一代的風格。”

“你也說像,怎麼她就說不像?”溥瀚漠道了聲,後麵沒再說什麼。

龔拓笑笑,無意中瞅到對方的腰間,掛著一個南朝男子才會懸帶的錦囊,上麵繡著祥雲紋。

這時,昨天的小娃兒走過來,一把抱上溥瀚漠的小腿:“父王幫我,母妃要我去練字,我要去練箭,不寫字。”

溥瀚漠濃眉一皺,一把抱起兒子:“北越男兒當然是練箭,寫什麼字?”

“嗯。”小娃兒快樂的抱上溥瀚漠的脖子。

“王爺,您方才說什麼?”一女子自後麵款款而來,臉上柔柔帶笑,一身貴氣的北越宮服隨著步伐輕擺。

“本王說,”溥瀚漠粗狂的臉龐看見來人,終於有了笑模樣,“寫什麼字?自然是抄書,多抄些。”

剛才還在撒嬌的小娃兒瞬間垮了臉,一雙大眼看著父親:“父王?”

“胡鬨,整日想著玩箭,”溥瀚漠看著兒子時,臉一凶,“回書房,把昨日先生教的,全給本王寫出來。”

說完,對著龔拓頷下首,示意請便,便抱著兒子離去。

經過女子時,溥瀚漠放低聲音:“阿然,今日喝藥了?你身子弱,風大不要出來走動。”

女子嗯了聲,抬高手臂幫兒子整理了衣領。

“放心,過兩日南朝那邊就會送信兒來,人一定會找到的。”溥瀚漠龐大的身軀擋住風口,眼中帶著與外貌不相稱地柔光。

“知道了。”

溥瀚漠抱著兒子走遠,女子往湖邊的龔拓看了眼,隨後木然轉身,帶著婢女離開。

“王妃留步。”龔拓喚了聲,隨後幾步上來,彎腰行了一禮。

“大人有事?”宏義王妃看人一眼,麵無表情。

龔拓與人隔著四五步遠,這樣對方的樣貌更加清楚,的確是像:“王妃口音,是南渝人?”

“不是。”宏義王妃直接回道,好像沒有想繼續說話的意思,“我還有事,大人請便。”

她的態度冷淡,甚至帶著些仇視的意思,這讓龔拓更加奇怪。

心裡覺得這位王妃是南朝人,因為言行舉止太像,還有溥瀚漠腰間的錦囊,隻有南朝女子才會給夫君繡製,北越並無此風俗。可是,明白的消息,宏義王妃是北越一位番主的女兒。

龔拓想起無雙,他聽過她提及家鄉,但是從不說家人。當時也就覺得她是傷感,因為隻剩下她一人。現在覺得,對於無雙的過往,他其實可算是一無所知。

左右他隻是問問,正好吳勤已經過來,也就準備出發。

如此,一行使團順利到達越京,得到越帝的接見。

雙方就邊境問題進行協議,彼此的貿易往來,對於本朝商人的課稅問題,種種都在洽談的範圍內。

此行解決的很多問題,並沒有因為是在彆人的國度就氣勢減弱,龔拓某些談判上據理力爭,甚至態度強硬。後麵安排的兩國勇士切磋,南朝也不落下風,這種場合同樣是展示國力的地方。

吳勤身為文官,自認為心思九曲灣,說可以給人留點麵子,日後好相見;龔拓不以為然,他信奉實力就是道理,你若強大,就沒什麼好怕。

一番出使得到效果,越帝應下,會派使團回訪南渝,並親書一封,讓龔拓捎與渝帝。

待到踏上大渝的土地,已經是金秋。

良田無邊,碩果滿枝,心情好,看什麼都會覺得愉悅。

吳勤舍棄安逸的馬車,在溫順的母馬背上搖頭晃腦,捋一把胡子%e5%90%9f出一句酸詩,轉頭讓自己的書童記下,日後好收入自己的詩集中。

“龔大人覺得方才詩中用瑪瑙好,還是珊瑚?”吳勤詢問。

“珊瑚。”龔拓想也不想,隨後鬆開掌心,上麵躺著一把手釧,紅珊瑚所製。

她的手纖細柔白,帶上定然好看。

回京後,一行人進宮麵聖。今上龍心大悅,將一行人嘉獎一番,龔拓官升一級,當殿提為都尉,掌管京畿守備。

事情自然傳回了恩遠伯府,大門處,管事帶領家仆早早等候。

見著駿馬停下,趕緊上前牽馬。

龔拓自馬上下來,抬頭看眼伯府牌匾,隨後抬步踏上石階,馬鞭往旁邊一扔,鬱清利落接住。

正廳,龔文柏和宋夫人已在等候,半年不見,好像更沒有什麼話說了。

龔文柏自己一生沒做出什麼成就,麵對兒子取得功績,有心說些什麼,可總沒什麼底氣,想著後院的一群女人,心裡短暫的懊悔。

宋夫人撿了些關切的話來說,說完了便沒了。

“父親母親,我先回房收拾下,晚上有同僚宴請。”龔拓實際上也沒什麼話說,與父母間 ,還沒有和他房裡的無雙說的話多。

說完,轉身想離去。

“世子……”宋夫人開口,眼看人回身看她,那衝到嘴邊的話到底咽了回去。

“母親若沒事,我下去了。”龔拓對雙親彎了下腰,隨後大步跨過了門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府中的一草一木還是原來的樣子,沿著遊廊走一段,就看見安亭院的大門。

遠遠地,幾個人守在院門外迎接,俱是低著頭。

龔拓腳步一頓,下意識在人堆裡找那抹纖柔身影。沒見到,興許在房裡等著,畢竟身子已經不方便。

他唇角勾出一個弧度,取出那把紅珊瑚手釧握在手裡,邁步向前。

到了院門處,龔拓掃了眼幾個下人,幾乎一大半的都是新麵孔,一個個的噤若寒蟬。他沒在意,直接進了院子。

牆邊的那株梅樹,葉子開始凋零。正房的門開著,整個院子多了些秋日的蕭索。

龔拓進了正房,裡麵空空蕩蕩,沒有一點兒聲響。他往臥房看了眼,同樣沒有人。

以往,不管怎樣,她都會出來迎接他。

龔拓的臉淡了下來,一把推開連接耳房的門,一層浮灰從上落下。

耳房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所有。沒有人,甚至空氣中一點兒她的氣息都沒有。

“無雙?”

第24章

沒有回應, 房間反蕩著他的聲音,龔拓聽得見自己的呼吸。

手裡一緊,手釧的珠子發出輕響, 好似再一使力,就會碎成粉渣。

他進到耳房, 牆邊的桌子, 收攏在銅勾裡的幔帳。外麵的光線透過窗紙進來一些,些許的昏暗,感覺那樣清晰,這裡頭根本沒有人氣兒。

每一處整整齊齊,隻是妝台上的銅鏡沒了,還有她小小的妝盒。

龔拓眉間深皺,兩步到了壁櫥, 一把拉開。所見,裡麵也是空的, 一片布頭都沒有。

他站在那兒,薄唇抿成一條線, 瞳仁中風雲翻卷, 從來隱匿很好的情緒,此刻像要衝破迸發出來。

餘光中, 角落裡安靜躺著一隻箱子,那是他幾月前讓人送回來的。現在完好的擺在那兒, 看樣子就沒打開過。╩思╩兔╩在╩線╩閱╩讀╩

“噠”,手釧落在地上, 刺目的正紅色在地磚上那樣明顯。

“來人。”龔拓嘴角壓平, 聲線極低。

“世子。”隔著連接的房門, 婆子小心站在正房那邊, 低頭縮著脖子。

“人呢?”

人呢?無雙呢?他的人去了哪兒?

婆子不敢抬頭,輕著聲音:“雙姑娘,贖身了。”

龔拓麵對著空壁櫥,%e8%83%b8口驀的發悶,像被塞滿了棉絮,透不上氣:“何時?”

“具體的奴婢不知,大概是太後壽誕之後,皇上開過恩典,恰那個時候,雙姑娘走的。”婆子回道,大氣不敢出。

“嗬,”龔拓鼻間一聲冷哼,“贖身?”

是誰讓她走的?當日是不是她說,一定會等他回來?他怎就沒看出,她有一張說謊的嘴?甚至,這些日子,他想著她懷有孩子會辛苦,回來好好寵她的,包括孩子的名字,他都想過。

贖身又如何?他想要,抓回她來易如反掌,她怎麼就覺得贖身可以一了百了?

龔拓轉過身,看著緊閉的耳房屋門:“她跟誰走的?現在在哪兒?”

婆子已經一身冷汗,咽了口唾沫:“回世子,奴婢真的不知。”

龔拓一腳踹開屋門,大步走出去,留下一群瑟瑟發抖的下人。

一路出了安亭院,龔拓去了馬廄,跨上馬背出了伯府。

夜幕降臨,秋風乍起,枯葉被風卷著翻滾。

馬蹄踏在石板路上,座上年輕郎君衣袂飄然,轉眼間跑過街去,徒留下一串蹄聲回蕩。

龔拓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騎馬出來,隻知道他想把人抓回去。從來,她就是他的,不可以去彆人手中。

一路從北城到了擁擠雜亂的東城,低矮的房屋,魚龍混雜的街道。

他牽馬走進一處窄巷,地上淌著汙水。

不遠處,一個身著儒袍的青年走來,懷裡抱著兩本書,正與路過的街坊打招呼。

待往前幾步,抬頭看見了站在牆邊的龔拓。

韓承業臉色一變,當即轉身離開。

“站住!”龔拓聲音發冷,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韓承業攸地轉身,與他對視:“龔大人大駕,有何吩咐?”

他身為一個寒門讀書人,麵對世家貴籍的郎君,挺直了脊梁,語氣無有一絲崇敬,甚至暗含著譏諷。

貴族?好聽的名聲下,做了多少齷.齪事?

龔拓將馬韁一係,兩步到了人前,直視進對方眼中:“叫她出來。”

這話讓韓承業一愣,眉間褶皺更深:“世子是何意?叫誰出來?”

“無雙。”龔拓齒間咬著這個名字。

“無雙?”韓承業冷笑,讀書人的修養讓他沒有罵出聲,“難道不是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