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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澀穀之光大廈樓頂的宴會廳訂好了。”

他呼吸微頓,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跳頻率走了過去,神態自若地問,“怎麼不見工藤君他們?”

“趕出去買飲料了,剛才挑婚紗的時候在我這兒搗了一下午亂。”

“誒?”他失笑,“工藤君還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

“他本來也沒多大。”

源輝月頭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剛剛被工藤少年挑刺挑了一下午,各種婚紗圖片看得眼花繚亂,基本已經失去繼續辨認功能,這些白花花的漂亮禮服在她眼裡快要重疊成一個樣子了。

把手裡的平板電腦往身旁人懷裡一遞,她果斷選擇了偷懶,“你來選吧,覺得哪件可以再告訴我。”

對方好脾氣地接過,隻是到底有些失笑道,“源桑以前對婚紗沒有過什麼想法嗎,我還以為女孩子多少都會有些心儀的目標之類的?”

“沒有,我又沒有想過我會結婚。而且我們這樣的家庭,結婚跟政治聯姻基本一個意思,有什麼好期待的。”

她瞥向身邊的人,對方正輕笑著點點頭,不知道是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還是僅出於禮貌地說了一句“也對”,視線落向平板電腦的屏幕,認真審視起上麵那件婚紗。那是件裙擺蓬鬆的經典舞會款,下擺的薄紗上還墜著鮮紅的玫瑰花瓣,源輝月望過去,正覺得那個顏色紅得有點像血,略感刺眼,搭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微一動把它劃了過去。

那隻手筋骨分明實在漂亮,她的目光不由得順著流暢的線條往上,落在身邊人身上。金發青年似乎並未察覺,望著電腦的神色十分認真,像是在專注審閱什麼重要機密文件。

她就著這個角度望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漫不經心問,“你呢?”

“什麼?結婚嗎?”對方毫不猶豫,“我也沒想過。”

“誒?”

金發青年溫和地笑著解釋,“我的這個職業如果隨便對哪個女孩許下承諾,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吧?”

他說話時正把手裡那張婚紗照片劃掉,緊接著翻開下一張,行動間看起來比她還要果斷,側臉在客廳的燈光下好看得像個精雕細琢的虛假藝術品。

源輝月眨眨眼睛,“也對,我記得柯南君跟我說,你說過你的戀人是日本來著。”

“……”

降穀零手裡一絲不紊的動作忽然一停,“……他怎麼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所以你沒有說過嗎?”

“……說過。”

空氣忽然安靜,源輝月饒有興致地以探討的語氣問,“所以降穀警官你現在算是重婚嗎?”

“……”

原地靜默幾秒,降穀警官鎮定地放下了手裡的平板,“不算吧,畢竟婚姻法裡並沒有這樣的規定。”

他的神情一派平穩,看起來特彆泰然,如果不是碎發下露出的耳根當了叛徒,源輝月差點真的信了。

“也對。”她盯著那片紅色慢悠悠地點頭,表示學到了,“等回去源宗政催我結婚,我也這樣回複他。”

“……”金發青年終於露出無奈的神情,“也說你的戀人是日本?”

“不是,說我再結婚就重婚了。”

降穀零微怔,隻是不等他說什麼,源輝月已經湊到平板電腦前,若無其事地跳到下一個話題,“你喜歡這條裙子?”

他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設計有點普通。”

是嗎?

源輝月看著他平靜地把那張圖片劃了過去,下一件婚紗是條歐根紗麵料的魚尾裙,身著婚紗禮服的模特優雅萬方地站在鏡頭下,手裡還捧著一束粉白相間的捧花,她視線剛掃過去,身旁人已經抬頭看向她。

看起來像是在等她發表意見,但神情間很明顯對它也並不感冒。

源輝月忽然有點好奇,“這一條怎麼了?”

“到時候行動可能會不太方便,不過如果源桑你喜歡的話……”

源桑表示無所謂,於是這一件婚紗也被扔進了棄置欄。源輝月坐在他身旁繼續看著他幫忙挑選著婚紗,莫名找回了下午的時候被工藤名偵探百般挑刺的感覺。這人不知道是眼光太高,還是被送過來待選的婚紗確實各有各的缺點,她旁觀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再次放棄了參與這項活動。

巫女早織小姐姐有眼色地適時送來了一杯茶水,她邊喝著茶邊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歇眼睛的時候,身旁的人忽然冷不丁開口,“源桑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我之所以沒有考慮過結婚,其實還有家庭的原因。”

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她意外地回頭看過去。

金發青年的神色十分平靜,一副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的表情,隻是在提起另一件事時露出些許遲疑,“婚禮的事我還沒有告訴我父親,不過如果源桑你希望……”

源輝月:“不用,反正源宗政也來不了。”

身旁的青年點點頭,像是隨口一問,對這個問題似乎還沒有對手裡的婚紗照片關注,他將平板電腦往她手邊遞了遞,“這件怎麼樣?”

源輝月一眼掃過去,正準備點頭表示還行,就見他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眉心一皺,神色似乎又變得不滿意了。

“……”

她最終默默表示,“你挑就可以了,全部挑過一輪再問我吧。”

第729章 夢中的婚禮(五十一)

雖然結婚日期已經定下了,但是不知道是有顧忌還是另有其他事情,降穀警官這天晚上跟吃完晚飯後並沒有留下來。

這個匆忙決定的婚禮帶出了一連串的事情,無論是表麵的雜事,還是底下暗藏的行動,全都需要他迅速拿出章程來。而除此之外最首當其衝地,他們還得通知整場婚禮中最重要的那位“客人”。

第二天上午,澀穀之光大廈迎來了一對提前來看場地的新婚夫婦。

頂樓的宴會廳跟源輝月上一次來找克裡斯蒂娜時沒多少區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正對著街道的寬大落地窗,連笑容滿麵地上前來迎接的經理都是同一個。

他們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婚禮策劃師,降穀零帶過來的,一見到經理,策劃師立即專業的上前一步,自覺接過了交涉任務。那是個長相普通的小青年,麵相親切熱情,帶著一點喜氣,隻看外表著實是個乾婚慶的好料子。

至少如果不是見麵的時候他對她身旁的金發青年表現出的有似無的緊張和拘謹,源輝月可能會以為降穀警官真的專門找了個婚慶公司。

目送著策劃師邊說話邊不著痕跡地把經理領走,她回頭問身邊的人,“那是你的下屬?”

“嗯,之前為了一個臥底任務,他潛伏在一所知名婚慶公司裡乾過一段時間,能力還不錯,所以我就順便叫他過來幫忙了。”

“……你們公安警察還真是多才多藝。”

“謝謝誇獎?”

上午的宴會廳光線明亮,大廳裡也沒有多少人,他們一邊說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邁步走到了南麵的落地窗旁。那裡是個小型休息區,透過明亮的窗玻璃可以看到底下澀穀區繁華的街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距離萬聖節還有四天,街麵上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張燈結彩。從窗邊上的位置往下看過去,不但街邊路燈上長出了南瓜頭裝飾,沿街的長椅每隔兩三個位置都坐著一位身披破爛長袍的骷髏客人,就好像在這個特殊的節日裡,人間的一角忽然和魔界重合了,整條長街上都彌漫著熱鬨和魔幻的色彩。

“萬聖節的當晚,這條街上據說會有遊行。”

柯南走到源輝月身旁,他今天也跟他們一起來了。本來同行的還有工藤新一,隻不過這位名偵探剛進大樓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吸引,提出要單獨去轉轉,然後一轉眼就沒了影。

源輝月漫不經心看過去,“克裡斯蒂娜提過這個,還說當天晚上整條街上都會掛滿彩燈,從這裡往下看一定會很漂亮。”

然而時勢如風,幾天前還在這間宴會廳裡準備婚禮的新娘轉眼暴露出了真正麵目,成了個被全國通緝潛逃的殺人犯。

她緊跟著想起了被殺人犯蒙騙的倒黴新郎,“村中警官最近怎麼樣了?”

降穀零:“有人盯著他,他可能也是普拉米亞的複仇對象之一,不過這段時間倒是風平浪靜,暫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對了,對那位本山神官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本山神官就是之前潛伏在源輝月身邊的司機,是克裡斯蒂娜的同夥中暴露的第一個人。

“他的祖父是俄國戰爭期間來到日本的,娶了當地人作為妻子之後就在當地定居,再也沒有離開過日本。父親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因為工作原因倒是經常出差,在東歐某個小國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也經常在那邊與日本之間往返。”

“本山念大學的最後一年父親就去世了,沒過多久母親也跟著病逝。他的確是幾乎沒有出過國,除了大學畢業那年的暑假,忽然辦理簽證去了一趟他父親曾經出差過的地方,大約在那裡待了一個多月。”

柯南:“因為父親去世,所以特意去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追尋他的影子嗎?”

“有可能。但是以前認識他的人說,因為父親經常出差不在家,本山跟他的感情並沒有那麼親近。如果他的家族真的是從父輩就開始有問題的,似乎解釋不了他對自己所屬組織的忠誠態度從何而來。”

兩人就地開始討論,源輝月就著這個背景音繼續望著腳下的街道。澀穀本來就是東京最繁華的街區之一,也不知道是不是萬聖節是從國外傳過來的,外國人對於這個出身於自己文化圈層的節日比日本人更有熱情,這會兒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外國麵孔比平時多了許多。

距離路口不遠處,一個金發外國女性正坐在長椅上,熱情地攬著旁邊的裝飾骷髏讓同伴給自己拍照。她的視線剛百無聊賴移過去,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一聲來件提醒,她摸出來掃了一眼。

“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旁邊的金發青年中斷討論,下意識往她身旁邁了一步,隨即似乎反應過來,微微一頓停在原地。

“好,那我和柯南君在這裡等你。”

她擺了擺手,雙手抄兜走向宴會廳大門。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降穀零的視線不著痕跡往大廳內部一掃,一個正在清理著餐桌上玻璃酒杯的女服務員放下手裡的工作,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洗手間的位置就在宴會廳外走廊的儘頭,現在不是酒店營業的時間點,連走廊帶洗手間全都空蕩蕩地。

源輝月走到衛生間的洗手台前,拿出手機,剛翻閱完兩封之前沒注意到的郵件,身後忽然鑽出來一個聲音。

“外頭跟過來的那個女服務員是公安警察?”

她回過頭,這才看到出現的無聲無息的艾蕾妮卡。她頭頂一頂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張臉,穿著簡單的襯衣牛仔褲,看起來十分低調。

源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