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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瞬間激發,湍急地沿著導管衝刷而下,眨眼間就要在炸彈中央完成合流。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匆忙的刹車聲同步從他們身後傳來,輪胎黏在水泥地麵上的急促摩攃像一根針刺進人耳朵。

下一秒,急促的槍響幾乎擦著源輝月耳邊掠過。快要跑到他們麵前的高瀨雄一一個踉蹌,慘嚎著右腿一軟倒了下去。

她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簇飛濺的血液,赤紅的顏色剛在視網膜上燙下一個印子,刺目的火光眨眼間爆發,淹沒了所有視野。

震耳欲聾的爆炸這才緊隨而來,響徹整片空地。

她的耳邊條件反射地炸開一聲長而密集的蜂鳴,爆炸的回響撞擊在人耳膜上,震得人頭暈目眩。她隻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搶步上前,眼疾手快將她攬在懷裡,緊跟著衝刷過來的熱浪和硝煙終於被對方擋在身後。

聲和光的極致爆發裡,她一時恍惚,好像聞到了一絲淡而清涼的藥香,夾雜在濃烈的硝煙裡絲絲縷縷掠過鼻尖,又很快被熱風衝散。

爆炸的轟鳴聲傳出去了幾條街,引得附近的居民樓窗戶張開,探出許多驚疑不定的腦袋。

現場的公安在爆炸聲響落地時終於反應過來,迅速拿起滅火器衝上去幫忙滅火。守在源輝月身邊的人回過神,這才注意到方才在千鈞一發之際開槍的人,微微一怔後連忙垂下腦袋。

“降穀先生,抱歉……”

“這樣的失誤我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熟悉的聲音像一道清澈的冷泉冷冷淡淡淌過耳邊,源輝月腦子裡剛被剛才的爆炸塞了一群蜜蜂,嗡嗡地振得她腦仁疼,被聲線中的冷意一洗,居然清醒了三分。她聽著旁邊的警察羞愧地應了一聲“是”,倦怠地按著眉心抬眼,然後這才看清楚了自己身邊的人。

某位被隔絕在網絡另一端的AI先生終於從屏幕裡走到了她麵前。

對方攬著她還沒放開,眉心微簇著視線凝重地望著起火的方向。她凝望著身旁人理應熟悉的輪廓,忽然有幾秒的恍神,直到他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敏銳回頭。

“源桑?”放在她肩上的手自然地收了回去,金發青年眼底的情緒眨眼間收斂得嚴絲合縫,陽光下灰藍色的眼瞳自然地變得溫和下來,“抱歉我來晚了一點,”

源輝月的視線下意識掃過他脖頸的位置,然後一眼看到了青年領口下隱隱約約鎖骨線條。她一頓,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今天拆炸彈?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本來要說的,但是臨時收到了這邊的消息沒來得及。”

她問的是拆之前……算了,以這人的性格的確不會說。

大概是見她臉色著實有些白得過分,對方終於有些遲疑,“源桑你還好嗎?”

源輝月冷靜地揉了揉太陽%e7%a9%b4,“不太好,我暈血。”

降穀零倏地怔了一下。

剛查看完高瀨的屍體回來的柯南和工藤新一剛好聽到這句話,腳步同時一頓。

.

十多分鐘後,源輝月被挪到了寺廟裡休息。

爆炸和暈血帶來的雙重影響還在她大腦裡集結造反,她靠在院子裡的長椅上,握著一罐不知道誰塞過來的果汁,端起來喝了一口,終於努力把那種煩人的暈眩感壓了下去。

“沿途的監控隻拍到了高瀨雄一一個人,他是自己開著車過來的。監控視頻裡顯示他一路上精神高度緊繃,並且看起來非常混亂,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從他幾分鐘前的反應來看,他似乎是目標明確地來找源桑你的。”

有人在她麵前蹲下`身,她一抬眸,看到了放下手機的降穀零。

他似乎是才拆掉炸彈就匆匆趕了過來,往常規整的襯衣領口沒來得及扣好,顯出幾分倉促的淩亂。鎖骨線上若隱若現地壓著一道紅痕,大概是那個金屬項圈留下的印子。

源輝月光明正大地望著那個位置看了一會兒,被看的人毫無所覺,還在用擔憂且歉疚的語氣低聲道,“……抱歉。”

她搖了搖頭,平靜地問,“所以說他是被克裡斯蒂娜單獨放出來的,既然他有自由行動的空間,為什麼不去警局找人幫忙拆彈,而是真的這麼聽話地跑來這裡了?”

大概是見她麵色不太好,柯南和工藤新一這會兒都坐在一旁陪著她,少年偵探插了句嘴,“那位高瀨桑似乎是看到姐姐你之後才衝過來的,我當時注意到他好像自言自語地喊了一句‘神子大人’?難道是克裡斯蒂娜他們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相信了輝月姐姐你可以幫他解除炸彈?”

源輝月:“所以今天這一出是為了試探我?他們為什麼對我這個神子的身份這麼執著?”

兩個名偵探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討論。

“或者說,難道他們在意的是‘神跡’本身?宗教徒?”

“不,本山神官既然敢以神官的身份潛伏在鶴岡八幡宮,說明那個組織的人本身是不相信神明的,他們是宗教徒的可能性很低。”

“可如果跟宗教無關的話,他們為什麼會執著於‘神跡’或者神明呢,我記得那個外國人也說了類似的話吧,質問我神明為什麼沒有救他們之類的……”

長椅周圍是片茵綠的草地,長長的草葉被風吹拂著拂過人的鞋麵,風裡泥土的氣息和墓園特有的焚香味終於將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衝散了。

事實上高瀨雄一脖子上的炸彈爆炸之後,整個人就被火焰包圓,血腥氣早就被吞噬在了現場張牙舞爪的火藥硝煙裡,她聞到的那股若有似無的味道純粹是在目擊到高瀨中槍倒地的那一幕後,大腦自主製造的幻覺。

源輝月擰著眉儘力讓自己的思緒分散到其他地方不去回想那個畫麵,這時候她麵前的人終於遲疑開口,“話說回來,源桑你的暈血是天生的嗎?”

“不是,以前發生了一些事情。”

她沒打算解釋“一些事情”是什麼,放下手抬頭,然後就對上了對方靜靜注視自己的眼睛。

他對上她的視線也沒有避開,灰藍色的眼瞳中是極為自然且並不越界的關心,口裡卻已經開始冷靜分析情況,“克裡斯蒂娜之前準備和村中前警視正結婚,把他們的婚禮當做陷阱,她為此而準備的炸藥看來還有不少。就這樣放任她繼續在外麵跑太危險了,我會讓他們繼續調查高瀨開過來的那輛車還有沿途的監控,看看從這個方麵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柯南輕輕吐出一口氣,“話是這樣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克裡斯蒂娜那群人有點專業過頭了。而且從今天的行動上來看,克裡斯蒂娜沒剩多少理智和耐心了。他們大概很快就會繼續動手,雖然說行動次數越多就會暴露出越多破綻,但是……”

但是這些破綻的代價卻是即將被卷入其中的無辜者的性命,而他們除了等待,似乎已經沒有絲毫辦法。

空氣一時陷入沉默,源輝月依舊安靜凝視著自己麵前的人。金發青年終於斂下眸正在思考著什麼,濃密的眼睫在眼底落下了一道影子,他身處在陽光下,卻好像依舊被這道影子掩蓋其中。

凝望他數秒後,她忽然慢悠悠問道,“說起來,降穀警官,你有女朋友嗎?”

其他人回過神,齊齊一怔,降穀零下意識看向她,“沒有。”

“這樣啊。”

源輝月抬起手裡的易拉罐喝了一口,似乎思考了兩秒,這才用“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淡定開口,“那正好,我們結婚吧。”

“!”

“?!”

第727章 夢中的婚禮(四十九)

“你說什麼?源姐姐要結婚了?!”

電話中傳出來的聲音幾乎要把人耳膜振破,柯南揉著無辜遭到摧殘的耳朵,敷衍安慰,“嗨嗨,是的沒錯,你冷靜一點……”

“怎麼冷靜啊?我上次去東京的時候可沒聽說過這種事,這才過去了幾天?源姐姐就要結婚了?和誰?!”

“……你覺得還能有誰?”¤思¤兔¤在¤線¤閱¤讀¤

那頭的關西名偵探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發熱過載的大腦終於恢複了一點基礎功能,“安室先生?如果是他的話倒不算太意外,但是為什麼會這麼快啊,我錯過了什麼?”

你錯過的可多了。

柯南一聲乾笑,“總而言之,一言難儘。”

“那你就多說幾句。”服部平次堅持,“到底是怎麼回事,工藤?”

“……”

輕輕吐出一口氣,柯南終於抬手揉了揉眉心,“克裡斯蒂娜逃走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可能是身份暴露,也可能是傷勢的刺激,她逃走之後行事越來越瘋狂,最近三天之內就製造了兩起爆炸案,今天下午她放出了高瀨會的首領高瀨雄一,給他帶上項圈衝到了月參寺當人體炸彈。再這樣繼續下去,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可怕的行為出來。”

“所以呢,這和源姐姐忽然結婚有關?”

“輝月姐和安室先生定下的婚禮日期和地點,在十一月一日萬聖節,澀穀之光大廈頂樓。”

服部平次倏地反應過來,“那不是——”

“克裡斯蒂娜原定的要和村中警視正結婚的時間和現場。”柯南冷靜地說,“克裡斯蒂娜要用這場婚禮把安室先生還有艾蕾妮卡他們都引出來一網打儘,如果不是那個橫插進來的殺手,這才是她原本的計劃。”

這位國際殺手已經是一列失控的列車,與其放任她在城市裡橫衝直撞,將不知道多少無辜者卷進去,不如把她引回到原定的軌道上來。

“……所以這是個陷阱吧,這麼明顯的情況,她真的會上當嗎?”

“正因為是個陷阱,為了引她出來,艾蕾妮卡他們也會到場,她知道這一點才更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普拉米亞和大多數炸彈犯不同,她睚眥必報,而且從來不會畏懼任何正麵的挑戰,所以她一定會來。”

電話中終於陷入沉默,好一會兒那頭的少年偵探深呼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他安靜了一會兒,到底有些沒忍住,“但那也不一定非要是源姐姐吧,其他人不是也可以?”

“輝月姐姐是他們的目標。”柯南握著手機低聲道,“而安室先生是普拉米亞最恨的人,隻有他們分彆是新郎和新娘的時候,她才會確信自己最重要的兩個目標屆時全都會在婚禮上出現。也隻有這樣,她才會明知道是陷阱也依舊毫不猶豫地踏進來。”

“……”

線路中一陣寂靜,服部平次似乎終於被說服,沒有話說了。

好一會兒,他才悶悶道,“我也要去,婚禮那天。”

“……現場很危險的。”

“反正我又不是普拉米亞的目標,而且源姐姐結婚我怎麼可能不到場,工藤你肯定也會去的吧?”

柯南唯有默認,“……”

那頭的人給自己做了好幾分鐘心理建設,似乎終於勉強接受了現實,“所以呢,今天是二十七號,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