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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不自覺停了停,直到旁邊傳來一聲招呼。

“灰原?”

灰原哀下意識回頭,就見到柯南正一臉正常地看向她,麵上還有一點疑惑,“進去了。”

她抬頭,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到會客廳了。源輝月和基德已經率先走進了門,室內略有一些晦暗的光線中,黑發美人正靜靜朝她看來,湛藍色的眼瞳像波瀾不驚的湖麵。

灰原哀心底一跳,擔心她看出什麼,匆忙垂下腦袋點了點頭,抬腳邁了進去。

第682章 夢中的婚禮(四)

大概是擔心打擾到他們談話,神社的巫女按照禮節端上茶水就自覺離開了房間。

屋子裡隻剩他們幾人,工藤新一像模像樣地拿出筆記本率先開口,“今天上午遇害的那位神官,我記得是叫做山田周吧,姐姐你跟他認識嗎?”

源輝月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理所當然道,“不認識。”

“那你知道什麼有關於他的信息嗎?”

“不知道。”

“……”

拿著筆記本的少年偵探默默望向她,眼角有點焉地耷拉下來。被他這個神情逗笑了,源輝月眉眼輕輕一彎,逗完孩子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雖然我沒有和那位山田桑打過交道,但神社裡倒是有其他熟悉他的人,下午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去問了。”

她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方才離開的巫女小姐姐去而複返,手裡還拿著一個文件袋,恭敬地送來給了源輝月。

源輝月轉手把文件袋遞給自己對麵的客人,示意他們拆開看看。

一大一小兩個少年偵探立即湊到一起,打開文件。文件袋裡是一份非常齊全的人員檔案。第一頁就是死者的個人資料,山田周,二十七歲,是鶴岡八幡宮的在職神官。

在日本要成為神職人員跟當公務員一樣也是需要考試的,當地有專門的神道教培訓班,甚至有些大學中也有專門的的神道係。山田在大學時期就是神道係,神職人員有五個等級,淨階、明階、正階、權正階、直階,神道係畢業的學生在大學畢業後直接就可以獲得明階的等級。

山田在大學畢業後又參與了鶴岡八幡宮舉辦的講習班,通過了神宮的考試,最終成功入職,到目前為止,已經在鶴岡八幡宮工作三年多了。

準備這份文件的人做事十分周全,裡頭不止有山田本人的檔案,還包括了他親友的資料。從表麵上看,山田就是個普通的日本人,一輩子沒出過國,也沒有什麼國外的親戚,更不會俄羅斯語,看起來就像是個單純路過然後無辜被牽連進去的倒黴蛋。

“可是根據其他目擊者的證詞,山田桑和那位外國人在爆炸發生之前正在進行交談,說明他之前提過的那個約他在鳥居下見麵的人就是山田桑吧。”

閱覽著這些資料,名偵探不知不覺進入思考分析狀態,“要進入鶴岡八幡宮就會穿過門口的鳥居,這個地點其實很明顯。但灰原你說當時那位俄羅斯人在找人問鳥居在哪兒,說明他可能並不知道鳥居是什麼,所以才需要問路,也就是說他對日本的神道教文化並不了解。”

“如果他和山田桑是朋友的話,鑒於山田桑的職業,他無論如何也不該連這點最淺顯的知識都不知道吧?再加上那位俄國人雖然聽得懂一些日語,但並不會講,所以他應該不常來日本,這種情況下……”

有人接口,“他們有可能是在網絡上認識交流的?”

“沒錯,”柯南一手托著下巴,進一步分析,“但即便是在網絡上,雙方都是用的英語來進行交流,難道山田桑完全沒有提過自己的日常生活嗎?他們聊天的時候在說什麼呢?”

那個人悠悠地繼續,“幾年前山田的父母在一起爆炸事件中雙雙去世,有當時就認識他的人提過事件發生後山田悲痛欲絕,甚至曾經試圖自殺追隨他們而去。他的朋友們都覺得那時候山田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但山田沒有去,而沒過多久,他忽然重新振作了起來,考進鶴岡八幡宮也是在那之後。”

“他考進鶴岡八幡宮的目的有問題?”柯南反應飛快,說出這個猜測後又自我否決,“不對,他本來就是神道係的學生,成為神職人員應該本來就是他的人生規劃,所以跟這個無關。問題在於那他為什麼隻靠自己就重新振作了起來,既然他的朋友都一度認為他心理崩潰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傷痛互助組織。”

“沒錯!”名偵探恍然,語速逐漸變快,“國外的確有這種互助會,有相同傷痛的人聚集在一起,互相傾訴彼此支撐,一起從中走出來。山田桑能夠恢複,可能就是在網絡上加入了類似的互助會,那位俄國人也是這個互助會的一員?正常情況下互助會的人互相分享的都是彼此的傷痛經曆,所以他才明明有一個神官朋友卻不知道鳥居是什麼,這可能也是他們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麵,那位俄國人也許也有親友死於爆炸?我記得當時他手裡拿著一個燒焦的平板電腦……”

終於聽不下去的灰原:“咳咳!”

被打斷推理的名偵探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抬頭就對上了一雙饒有興致的眼睛——剛才跟一唱一和進行推理的壓根不是灰原哀,而是坐在對麵的源輝月。

她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還帶著一點笑意以及讓人心驚膽戰的若有所思,柯南有點慌地露出乾笑,條件反射地正要祭出工藤新一轉移視線大法,就聽到自己的右邊也傳來一聲乾咳。

某位披著名偵探殼子的怪盜默默提醒“工藤新一”就在這裡。

“……”

“那個,所以這位……額,神子姐姐。”

“源輝月。”

“源姐姐,”基德迅速改口,難得講義氣地在名偵探語塞時站了出來,幫忙轉移話題。他揚了揚手裡的文件,“這裡頭後麵的那一遝資料就是導致山田桑的父母去世的那起爆炸案的案卷?”

源輝月笑了笑,終於將注意從柯南身上移開,“沒錯。”

“這好像是警方的內部案卷吧……”工藤新一翻著那遝資料有點無奈地說,然而他對麵的人揚了揚眉,露出了“那又怎麼樣”的淡定表情。

“咳……”少年偵探隻好忽略這茬,“按照當年的調查結果,導致山田桑的父母死亡的那起事故似乎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謀殺?”

他翻出裡麵的照片,順手遞給身旁又湊過來的小孩子。

“當時現場燃起的這個火焰看起來的確也不太像瓦斯爆炸之類的事故,而像是某些特殊的炸彈,當年的大阪府警察沒調查出什麼結果嗎?”

山田周和他的父母原本是大阪人,爆炸案地點也發生在大阪,負責這起案件的自然是大阪的警方。隻不過當初犯下這起案件的凶手十分狡猾並沒有在現場留下多少線索,再加上後來也沒有類似的爆炸案繼續出現,於是這起案件最終也和其他那些找不出頭緒的案子一樣,成了沒能告破的懸案。

而山田周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生中,這個有關於他父母的未能告破的案件,大概是唯一值得被挑出來特殊關注的點了。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山田神官乏善可陳的人生經曆,對麵的小孩子對著現場照片認真研究了半晌,略微皺了一下眉,“這個火焰的顏色跟今天上午爆炸發生後的現場殘留很相近。”

工藤新一:“所以說有可能是同一個凶手?”

柯南:“應該是……但是為什麼過了三年凶手才重新跑回來殺山田桑?而且那場爆炸的起爆物是那位俄羅斯人帶去的平板,也就是說凶手原本的目標應該是那位身份還未查明的外國人……”

剛說到這裡,他好像忽然反應過來,訕笑著抬起頭。▃思▃兔▃在▃線▃閱▃讀▃

“那、那個,因為爆炸發生時我和灰原也在現場,是目擊者之一,所以這些都是聽目暮警部講的哈哈……”

“這樣啊。”源輝月饒有興致地看看他,又掃過他旁邊保持著安靜的灰原哀,“那柯南君和灰原君有嚇到嗎?”

“這倒沒有……”

“是嗎?真厲害。”

“嗬嗬……”

“源姐姐,這份資料我能帶回去研究研究嗎?”工藤揚起手裡的文件插話。

源輝月似乎不太在意,“可以啊。”

“謝謝。對了,源姐姐你看起來似乎對這個案子也很感興趣的樣子。”他流暢自然地拿出手機,“不如我們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之後我想到了什麼也好找你交流?”

這孩子大概有個社牛之類的熟悉,不但社交技能滿級,一雙湛藍色的眼瞳望過來的時候像是澄澈無雲的天空,任誰都能感覺到其中的真摯熱誠,不忍拒絕。於是源輝月從善如流地當真跟他們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連柯南和灰原哀兩個小朋友也沒落下。

她的手機是等在外頭的巫女姐姐送進來的,是一台新機,她自己的手機根本就沒帶過來,連手機帶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全是神社提供。

她家祖宗大人也不知道是保護欲過剩還是過於心大,冷不丁招呼不打一聲地就送了她一趟穿越之旅。講道理,源大小姐年少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犯過類似的中二病,但現在她都痊愈多年了,有必要忽然讓她圓夢今朝嗎?

而送她過來的祖宗大人又不願意完全放心,提前群發了一個托夢提醒。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祂老人家到底提醒了多少人,想起神社那群人麵對她時戰戰兢兢恭恭敬敬的態度就頭疼。

她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功夫,對麵的小朋友們也討論完了。他們是打著詢問案情的借口過來的,現在案子討論完,按理來說就該告辭了。

源輝月正保存下最後一個小妹妹灰原哀的電話號碼,餘光瞥見對麵的小偵探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了然起身果然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源姐姐你之後如果想起什麼線索,一定記得聯係我哦。”

她神色正常地說了聲“好”,外頭的巫女姐姐們也聽到動靜走了進來,準備代她送客。

茶室的大門朝兩側拉開,外頭徘徊已久的風終於吹進了屋內。她看著對麵的小孩子從座位上站起身,回頭對上她的視線,正要離開的腳步忽的一頓。

一陣還帶著屋外涼意的風從他麵前經過,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源輝月一時沒看清他的神色,隻聽到他忽然開口。

“……您今天下午過來之後,吃過晚飯了嗎?”

走在前頭的工藤新一腳步一頓,下意識回頭朝他看去,源輝月露出了一點意外的神情。茶室裡不知為何忽然安靜下來,隨即最先做出反應的居然是剛走到門口的巫女。

兩位巫女妹妹大驚失色,突然被提醒,“神、神子閣下,非常抱歉,您今天下午到現在好像的確一直都沒有用過任何東西,請稍等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