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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機和規律來規避和防止犯罪的再次發生。也就是說,現有所有理論都是從他人的行動中進行總結出來的。早瀨浦教授,你是會用他人的行為來衡量自己的人嗎?”

不等他回答,她就理所當然道,“我相信你不是。所以相信村治宅彥那個所謂的預言,就跟相信‘其他人會怎麼做,於是我也一定會怎麼做’一樣蠢。所以如果你要問我的話,我隻相信我自己。”

病房裡半晌沒有再傳出聲音,安室透拿著手機靜靜靠著牆麵,好一會兒沒等到裡頭的人繼續,先聽到了一陣靠近的腳步聲。

他回頭望去,看到了拎著打包盒走過來的柯南和跟在他身後的灰原哀。

茶色短發的小女孩看到他後條件反射往小偵探身後縮了縮,一如既往沉默,倒是柯南有些奇怪地問,“安室哥哥你怎麼在外麵,裡頭有其他人?”

大概是走廊上的動靜傳到了裡麵,早瀨浦教授似乎終於回過神來。隨即病房裡兩人沒有再交流什麼太深入的話題,簡單聊了兩三句之後,他就告辭離開了。

安室透這才領著兩個小孩推門進去。進門的時候源輝月正在扭頭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找什麼,見他進來才莫名其妙問了一句,“這麼冷的天,鴿子不會凍病吧?”

“誒?輝月桑看到鴿子了?”

金發青年意外,隨即順手把打包盒放到一張桌子上,邊拆邊給她科普,“不會哦,鴿子的羽毛非常旺盛,禦寒能力很強,可以耐零下十八度的低溫,所以冬天就算在外麵到處飛也不會凍病的,而且如果溫度過低它們會自己找地方躲起來。”

“這樣啊。”

他將包裝盒一一打開,又繼續拆隨著打包盒附帶的一次性木筷。今天一天過得兵荒馬亂,灰原小妹妹大概也沒心思做飯,湯和飯菜都是從餐廳買來的。他拆完筷子回頭,就見到源輝月已經把兩個小孩子招到麵前,應該是見他們剛從外頭回來,挨個摸了摸額頭試探溫度。

“我剛剛在外頭聽到早瀨浦教授是在問白駒桑的事嗎?”

“是啊,白駒的遺體不是還躺在警視廳嗎?他問能不能讓他帶回去收殮安葬,我讓他去找吉永了。”

要認領屍體當然隻能以親屬的名義,案件中的死者遺體如果一直沒人去領,就隻能由警視廳統一安葬在公共墓地裡。在死亡三個多月後,白駒二四男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親生父親的承認,也不知道該算是欣慰還是諷刺。不過鑒於他本人是個惡貫滿盈的罪犯,旁人大概也沒辦法對他施舍以多餘的同情。

安室透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說起來,我剛剛是跟早瀨浦教授同一趟電梯上來的。電梯裡還有一對老夫妻,妻子陪丈夫來看病,總感覺早瀨浦教授當時好像有些羨慕。”

“羨慕那對老夫妻嗎?”柯南回頭插了句嘴,“我記得早瀨浦教授一直沒有結婚吧?”

“在福利院長大的人從小沒有體會過家庭的溫暖,大部分在成年後都會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

“所以為什麼早瀨浦教授沒有組建家庭……”

一句話還沒問完,名偵探就自己想到了答案,“……因為不想把自己身上的犯罪基因延續下去嗎?”

“他自己就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肯定有所察覺吧,對於自己的異常。”

源輝月冷靜地說,“擁有犯罪基因卻一生沒有參與犯罪的的確是極少數,他自己大體上是個正常人,卻沒有信心保證繼承了自己潛質的後代也同樣正常,甚至他對於自己能否一直正常下去也沒有辦法絕對的信任,所以乾脆就不要孩子了。”

“……”柯南低聲喃喃,“應該也有白駒桑的事情的影響吧。”

和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生下了孩子,對早瀨浦來說大概是一件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特彆是他在發現自己的異常情況後,對自身道德方麵的要求反而會越發嚴格,所以他一直無法麵對這個亂倫生下的孩子,直到白駒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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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預告一下,在這個篇章結束之後,後麵可能還有一個輝月穿到原著線《聖誕節的新娘》的長篇番外,然後這篇文就要暫時完結了。會有第二部,畢竟這文實在太長了,我開的時候都沒想到會有這麼長,連著連載兩年多,到後麵明顯開始心力不足,大綱列好了不會坑,但是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

第668章 殘響(三)

這些思緒隻在表層思考中微微一轉,就被源輝月漫不經心地撣去了。病房空氣中頑固的消毒水味終於被彌漫開的食物香氣蓋了過去,她接過安室透遞來的筷子嘗了一塊搭配的小菜,正準備去夾第二筷子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頭。

安室透正在將另一雙竹筷遞給柯南,察覺到她的視線,征詢地望過來,“輝月桑,怎麼了?”

金發青年的神情是一種純然的疑惑,不見任何異常

源輝月:“……沒什麼。”

她目光飄了飄,下意識錯開了跟他的視線。她方才思緒回轉,終於想起來自己在暈倒之前乾了啥。大小姐樂於搞事,但對自己搞的事情具有一定危險性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按理來說她和邊上這人就是合作關係,她危險她自己的,也礙不著他什麼。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行動的時候毫不猶豫雷厲風行,把John Walker帶警視廳全安排得明明白白,儼然一個成功的幕後黑手,但事情結束了再麵對這個人的時候,她終於感覺到了遲來的心虛。

她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幾個小時前蔑視John Walker是個平庸的蠢貨真·犯罪導師氣場也被手裡那碗熱乎乎的湯燙軟了。

她乖巧地抱著湯繼續喝,決定隻要沒有人提就假裝沒有這回事。

源大小姐百年難得一見地當了鴕鳥,來探病的偽小孩們也十分懂事乖巧,於是病房中的氣氛一時間安靜而和諧。

忍足侑士找過來的時候看就到大大小小一行人圍在源輝月身邊,各自捧著一隻碗安安分分一起吃晚飯,畫麵異常美好,儼然一副電視劇中溫馨大結局必備場景。他恍惚了兩三秒差點把他們幻視成了一家四口,無言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在門板上敲了幾下吸引他們的注意。

他是來抓柯南的,柯南小弟弟中午和基德唱完二人轉,終於肯老老實實繼續輸完上午那瓶被打斷的藥液。然後就在藥物副作用影響下睡了一下午,跟他姐幾乎是前後腳睡醒。

JohnWalker的事已經結束,名偵探不用再遠程忙著遠超他小小身軀的操心,這場覺睡眠質量格外好,醒來後感覺身體都輕鬆了不少。然後他大概就覺得自己又行了,不但跑出了病房來找他姐,中途還下了一趟樓去接灰原,完全沒把醫生“不要吹風小心著涼”的醫囑放在眼裡。

在忍足醫生的死亡凝視下,小偵探乾笑著放下筷子,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忍足哥哥,下午好。”

好什麼好,他一點都不好!

忍足侑士一手扶額長長吐出口氣,又撇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二號病號。大小姐衝他無辜眨了眨眼睛,那雙湛藍色的眼瞳中連裝乖的氣息都跟她弟如出一轍。

“……總而言之,你剛醒的時候護士就給你檢測過,已經差不多退燒了,現在輝月也回來了你要回家去住也行。”

在彌漫著的雞湯香氣的空氣中,年紀輕輕卻快要活成老媽子的忍足侑士木然背台詞,“輸液就不用了,我再給你開點藥,在家也要多加注意,安室君——”

他正要拜托金發青年好好盯著他們,忽然想起安室透不太可能時時刻刻都待在他們家。他視線一轉,忽然注意到安靜坐在床邊上喝湯的茶發小女孩。

“灰原桑。”

意外被點名的灰原哀詫異抬頭,就見到忍足一副委以重任的神情,鄭重看向她,“交給你了,好好看著他們!”

她一怔,遲疑地點了點頭,“好。”

“喂……”名偵探默默抗議,“沒這麼嚴重吧?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忍足侑士心平氣和,“柯南君,你在這方麵已經沒有信譽了。”

另一個更加沒有信譽的人乖乖喝湯,安靜如雞。

於是某對姐弟的監管權就這樣被定下了,忍足侑士來了一趟,又給某個到處跑的病號測了一遍體溫,確定他已經退燒情況也穩定下來,也沒有強製要求他回自己的病房。留下兩個小朋友和源輝月繼續吃晚飯,他順手帶走了唯一靠譜的大人安室透去給柯南辦出院手續兼開藥。

“話說回來,我看你剛才沒動筷子,你吃晚飯了嗎?”

兩人一進辦公室,忍足侑士態度就隨意了不少。他跟降穀零認識的時間真不短了,還是他真正身份的知情者之一,依照某位公安警察身份的重要程度,都可以稱得上是能夠托付性命的交情。

金發青年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在你們醫院吃過了。”

忍足侑士抬頭看向他,神情忽然多了一絲複雜,“在這個方麵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嗯?”

“不,沒什麼,突如其來的感慨,不用放在心上。”

人是一種情緒生物,很多身體機能都會受到情緒影響。心裡裝著事的時候吃不下飯,情緒過於激動的時候睡不著覺,這都是正常人會有的毛病。但降穀零不同,他沒有這些正常人的毛病,忍足侑士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從來沒見他失控過。

不僅僅是情緒和精神上的失控,包括對自己的控製。他幾乎是維持著第三視角的態度冷靜地將自己的身體當成程序精密的機械,吃飯和睡眠對他來說不是生活,而是維持機械運轉的必要程序,他必須時刻保持著充足的精力來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他沒有僅僅因為心理上或者其他什麼問題而任性中斷這些程序的權力。

有時候忍足侑士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在自己的大腦裡刪除了情緒這種功能,連源大小姐都承認當臥底的人心理出問題是遲早的事,但他麵前的降穀零維持著三重身份,遊走在不同的人群中間,心理狀態卻出奇的穩定,他穩定得都不像個活人。

忍足侑士揉了揉眉心,自知這些神仙的精神狀態他這個凡人操心不了,換了個話題。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會生氣。”

“嗯?”

安室透正在看他遞過去的藥單,聞言抬頭。

“這一次的事,那家夥剛剛那麼乖巧,也是同樣的原因吧。”忍足侑士上下打量著他。

安室透思考兩秒,若有所思地說,“嗯……按照輝月搞事情的頻率,如果我每次都生氣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氣死了吧?”

忍足侑士:“……”

“開玩笑的。”金發青年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他微微頓了頓,“剛才在病房外的時候,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