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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教授聞言一頓,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我很抱歉。”

“……”審訊官終於忍不住,把手裡的文件摔在了桌上,起身摔門而去。

透過審訊室的玻璃牆,百貴船太郎室長站在村治管理官身後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抱歉,西鄉他……”

“我理解。”村治管理官搖了搖頭,沒有追究審訊官的態度,提起正事,“羽二重警官他們已經去現場了?”

“是,基本已經能夠確定,殺死菊池桂子的嫌犯大野源平與其他被害者的死亡無關,這是一起模仿案件。”

“是嗎。”村治微微點了點頭,低聲喃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確也沒辦法。”

百貴保持了沉默。

“接下來呢,搜查一課準備朝哪個方向調查?”

“準備排查周邊廢棄的釀造廠。”

“嗯?還是認為和釀造廠有關嗎?”

“是,白嶽側寫師也是類似的想法,認為凶手不可能無緣無故選擇用把受害者裝進杉木桶悶死的方法來殺人。一人高的木桶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並不常見,他會選擇這樣工具,應該是對此非常熟悉,比如父母是釀造廠的工人或者曾經居住在釀造廠旁邊,甚至可能自己有過被關進桶裡的經曆,所以才在殺人的時候聯想起了這個方式。”

“有道理,”村治管理官點了點頭認同,“就順著這個方向查吧,雖然目前真正的掘墓人看起來還沒有行動,但存在他被這起模仿案刺激到可能,讓他們儘可能加快動作,一定要搶在掘墓人前麵找到線索。”

“是。”

這段時間,拜已經進行了一天多的直播所賜,掘墓人的案子已經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無形的壓力化作烏雲,遮天蔽日地籠罩在警視廳上空。東京峰會在即,不僅國內,連海外的媒體也遙遙將視線投了過來。牽扯到國際形象,警察廳也沒能坐住,源輝月那邊的試探已經算輕的,畢竟即便是公安委員會實際上也並不敢真的拿這位大小姐怎麼樣,但對其他人就沒那麼好氣了。

下午的時候,頂著上頭傾瀉下來的如有實質的壓力,警視廳再次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目前在網絡上直播犯罪的犯人已經被抓住,但這隻是一起模仿作案,真正的掘墓人依然在逃。

發布會召開的時候,源輝月幾人已經回了家。

雖然有掘墓人可能會到現場觀察情況的猜測在前,但拜這起案件的熱度所賜,警方開始在大野源平家行動的時候,趕過去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除了看熱鬨的閒人,還有為了搶消息正在從東京各地趕來的媒體。服部偵探彆說隻有一雙眼睛,就算臨時再長一雙出來也沒辦法把這些人一一甄彆一遍。

現實中哪兒那麼多在人群中忽然跟某個陌生人看對眼,對方正好就是要找的嫌疑人這種好事。服部最終屈服於外頭的人山人海,認識到了能用高科技還是得用。

搜查一課按照源輝月的命令直接弄了幾台無人機過來航拍,還安插了幾個假裝記者的警察混進人群到處錄像,務必將每一個擠過來的人收入到鏡頭裡。然後服部平次就跟著源輝月回家看他們發過來的錄像了。

他們下午三點到家,兩位名偵探一直研究到了下午五點,足足把眼睛看花了四五次。

柯南從視頻前抬起頭來,有點頭疼地揉著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忽地一頓,然後暫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抬頭找了找。他們這會兒正在客廳,對麵的電視打開著,正在播放警視廳的新聞發布會,他找了一圈終於在側門口發現了他姐。

彼時她正漫不經心地靠在門邊,手裡還拿著手機,似乎剛剛接完一個電話。側門的院牆前叢生著幾叢修竹,即便在冬天依舊顏色蒼翠,遠離門口的位置上午積下的雪還沒完全化,白皚皚地壓著葉片,將那一塊兒的光線也襯得格外亮。

柯南起身走了過去,“輝月姐姐?”

“嗯?”源輝月回過頭來,看看他,又看看後麵的服部,終於想起來什麼似的,“說起來,你們今天中午沒吃飯吧?餓了嗎,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柯南其實覺得還好,但是看看麵前也一天沒有吃東西的姐姐,乖乖點了點頭。

源輝月於是開始垂眸編輯郵件,邊打字邊問,“發現什麼了?”

“暫時還沒有,”他歎了口氣,“人太多了。”

這也很正常。

源輝月點頭說,“我已經讓大山把視頻裡的人的圖像抓取出來直接和資料庫對比了,挨個確認完身份進行初步篩選之後她就會把資料給我發過來,你們可以到時候再看看。”

“這麼多人,大山姐姐來得及嗎?”

“反正有個被抓來打工的社會閒散人士,剛好能幫她。”

“額……”

柯南幾乎立即明白了“社會閒散人士”指的是誰,默默在心裡為博多某知名不具的黑客點了一炷香,然後他換了個話題,“今天從大野家出來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中野桑,視頻也拍到她了。”

在屏幕上點下發送,源輝月沒抬頭,“我也看到了,她還在找她女兒吧。”

“嗯,但是這一次的連環謀殺案的受害人身份已經全部查明,其中依舊沒有她的女兒,也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

“大概算是壞事。”

“誒?”

他疑惑看去,玻璃窗外的天光掃落,室內的陰影若有似無地落了一縷在麵前人眉宇。

她輕飄飄開口,“今天看到她的時候,我總感覺……”

客廳裡警視廳的新聞發布會的動靜穿過空曠的空間傳過來,有個陌生的聲音在車軲轆官方樣話,“……在此也提醒廣大市民注意,無論是男女性甚至是中老年人,都要提高警惕,一定要跟周圍親近的人保持定期聯係。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

源輝月好像忽然回過神似的,有點無語地回頭瞥了一眼,“一次性告誡這麼多人,警視廳在這兒製造恐慌呢?”

柯南無奈,“沒辦法,這一次的凶手實在沒有任何規律。就算是之前‘漁夫案’的高瀨桑所選擇的受害人都有年輕女性這個特定範圍,但掘墓人目前發出來的那六個視頻裡,除了沒有老人,從十多歲的少女到三四十歲的都市白領,不但年齡跨度範圍大,還男女性都有,職業上也沒有選擇偏向。”

他想了想之後跟她討論,“凶手沒有某個特定的目標,看起來隻是單純隻是享受殺人的過程。我記得大部分情況下,這種類型的連環殺人犯最常選擇的目標都是社會邊緣人士吧?”

“對,比如流浪漢、某些特殊職業的女性、以及無緣青年。因為這樣的人就算忽然失蹤了也很少有人會特意去尋找他們,但是這一次的受害人不少都有正規職業和正常的家庭,並不符合這一標準,”

柯南點點頭,梳理思緒式地說,“我其實還思考過這種受害者完全沒有共同點的情況,凶手的動機會不會是複仇。”

“可能性不大,那六名受害者的生活交際圈基本都沒有重合的地方。”

一個有點困懨的聲音從客廳插進來,兩人回頭,沙發上的關西名偵探終於拔出了粘在電腦上的視線,正在仰頭揉眼睛。他似乎也早就注意到了他們的討論,無精打采地躺在沙發上加入了討論。

“其中第四名受害者椎名香織甚至都不是東京人,她居住在神奈川,剛來東京不到一周就遇害了。”

“……你什麼時候看的資料,記得這麼清楚,你昨天晚上根本沒睡覺吧?”

服部平次邊揉眼睛邊嘟噥,“怎麼可能睡得著……”

柯南歎了口氣,“按照你說的,如果那位椎名桑之前一直在神奈川生活,第一次來東京不到一周就遇害了的話……”

他忽的一頓,“……不到一周?”

“……如果椎名不到東京一周就遇害了。”

有人輕聲重複,他回頭,就見他姐果然也是一副忽然被提醒的神情,“那麼她是怎麼被選定成受害者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有所思的一句話說完,她立即想到了什麼般,行動力極高地立即給吉永三成發出一封郵件。

【調查椎名香織在東京認識的所有人。】

【收到。】

公安部的精英給一個普通人抄底,簡直是大材小用。第二天上午,源輝月就收到了大山發來的有關椎名香織以及有關她周圍人的全部資料。

“椎名香織,女,橫濱人,失蹤時二十三歲,此前的生活軌跡全都在神奈川,兩年前來東京是為了參加一位親戚的葬禮。經過調查,她在東京能夠算得上熟識的隻有三到五名遠親,均無異常。而因為是來參加葬禮的,她本人在東京期間幾乎都在那位親戚家裡幫忙,很少出門。”

大山彙報在電話裡彙報,帶著她一貫的客觀冷靜,“除此之外,她在網絡上的瀏覽和社交記錄我也一並檢查過了,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士。”

線路裡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公安組的其他人員遠程參與了這個線上會議,其他人當然也不是傻子,“也就是說凶手不是對她有所了解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太多跟蹤調查的時間,從看到她到選擇她成為目標的時間非常短,甚至很可能是一瞬間做出的決定,真的是隨機殺人?”

“完全的隨機殺人,幾乎是不存在的。”

源輝月坐在書房的椅子裡,指尖輕飄飄在扶手上點了點。

“人的行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由潛意識控製,這種有組織性的犯罪,凶手在選擇目標時,即便自己主觀上並不認為遵循了什麼規律,真正操縱他大腦的潛意識也會讓他在無知覺間向著某個原點靠攏。”

服部加入討論說,“但是椎名桑的情況已經證明了,凶手此前可能對她一無所知,她的行動範圍跟其他人也基本沒有重合的地方,不存在都在某個特定時間經過了某個特定地點這種特殊情形。”

他眉心略微擰著,有一下每一下地捏著罐飲料,“也就是說,可能就隻是在大街上和凶手擦肩而過?凶手選擇她隻是因為最基礎的……外貌?”

“但是幾位受害人的相貌沒有相似的地方啊。”線路裡有人說。

“不,有可能。”話音未落,柯南就緊接著反駁,一邊從電腦前抬起頭來。

電腦屏幕上正陳列著那幾位被害者的照片。

“可能隻是我們看不出來相似而已。”

“啊?”

源輝月若有所思,“因為我們都沒見過那個人?”

“沒錯,所以凶手選擇受害者的確是有規律的,”柯南斬釘截鐵地肯定道,“他們五官上的某一部分,都跟某個現實中存在的人極為相似,這就是凶手的無意識替他選擇的殺人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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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繁華的商業街,帶著鴨舌帽的青年站在某個購物店的櫃台前,邊假裝打電話,眼角的餘光邊不著痕跡地掃向幾步之外的某個人。

那是一名二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