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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電話忽然響了。

他茫然而麻木地在原地找了一圈才發現是自己的鈴聲,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把手機摸出來。

“神倉所長。”他一手扶著桌角,虛弱地開口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聽到了對麵的要求,迷茫地一愣,“要查最近一周內東京的失蹤案,失蹤者是年輕女性的?”

“對,具體來說是從高瀨出院開始……”那頭的人正說到這裡,大概是終於注意到了他這邊過於喧囂的背景,遲疑了一下問,“毛利警官你那邊怎麼了?”

毛利乾巴巴扯了扯嘴角,“……彆提了。”

武藏野警署此時正熱鬨得宛如菜市場,早晨的新聞發布出去之後,疑似受害者家屬們立即一波一波向警署湧來。這會兒警局裡當場認親的,揪著警察痛哭的,甚至還有吵架的,一鍋燴了個大雜燴。

“如果全都真的是受害者的家屬也就算了,”毛利警官的語氣苦逼而冤種,“畢竟本來就是警察的工作,認錯了的也能接受,但居然還有人是故意過來湊熱鬨的。增添工作量不說,還在警局裡亂竄找真正的受害人家屬套話……”

他對著電話抱怨的功夫,麻木的看著所裡的同僚壓著一個小青年從自己麵前路過,該小傻逼還在不符地大喊媒體有知情權什麼的。

“額,你那頭還有記者過去了?”

“正規記者沒有這麼不懂行這個時候來添亂……”毛利警官深吸一口氣,“那是個在網絡上經營自媒體的,狗屁的記者,連記者證都沒有!”

他難得地對著電話爆了粗,那頭的人大概十分憐憫他這頭的處境,致以了他同情的靜默。

傻逼小青年被同僚押遠了,毛利警官揉著眉頭,終於怏怏地將話題轉回正題,“你們忽然讓我調查最近的失蹤案件是為什麼,有新線索了?”

“是的,我們懷疑高瀨桑其實是自殺,而且他手裡還扣押著一位受害者。”

“哦,自殺……自殺?!”

毛利揉著眉頭的手一僵,被驚清醒了,“等等,他怎麼可能是自殺?而且受害者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內容我們等會兒再給你解釋,”那頭的電話被某個急性子的少年接了過去,“毛利警官你能先把失蹤案的案件發過來嗎?還有查抄高瀨不動產名下的所有房產。”

“房產今天早上就已經開始調查了,”毛利警官警官迷茫但聽話地應承,“至於案卷,我整理一下就給你們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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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DI裡,服部平次若有所思掛斷電話轉過身,“武藏野署那邊好像特彆熱鬨,這個案子引發的關注這麼大嗎,還有不良媒體冒充受害者家屬混進去搶新聞?”

他身後的待客室裡被搬來了另一塊白板,一張放大的東京地圖貼在白板中央,上頭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紅圈。

正在照著柯南的指令畫最後一個圈的東海林醫生疑惑回頭,“誒?”

“很正常,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源輝月注視著地圖,隨口說。

“之前源姐姐你讓人把新聞熱度壓下去就是防著這個?”

“差不多,不過現在看來時徹底壓不下去,那就不用管了……柯南,找到規律了嗎?”

站在她旁邊的名偵探凝重地搖了搖頭,地圖上標出的都是目前已知的被害者屍體被發現地點,但就目前的所有信息來看——

“沒有規律,無論是名字還是地點,他的拋屍地似乎都是隨意選擇的。”他低低吐出一口氣,“而且說到底這些都隻是第二現場,那位可能被綁架且還活著的被害人肯定還在第一現場。”

東海林醫生:“也就是說,A小姐可能被藏在高瀨負責管理的某個空屋子裡?”

“這是最好的可能性。”小偵探低聲呢喃,“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就在這個時候,源輝月的手機忽然響起一串來電鈴聲,她垂眸掃了一眼,發現居然是博多的某位老朋友。

“千尋?”她接起電話有點意外,“你不是說最近很忙?”

“剛忙完。”那頭的少年黑客語氣是一貫的冷靜,“你周圍有電腦嗎,我發給你一個暗網地址,你進去看看。”

第555章 緋色的金魚(二十三)

武藏野警署,毛利警官剛把UDI要的卷宗給那邊發過去,這才得閒坐下來喝了口水,然後他那快要被外頭的喧嘩擠麻痹了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好像有哪裡不對。

調查凶手身份,排查受害人一貫是警方的活兒,而這個無比複雜的案子查到現在,這個部分好像不知不覺就被UDI那頭接手了,他們好像成了一個純粹的脫離了所有複雜腦力工作的跑腿的。

毛利警官深沉地喝空了杯子裡的水,懵逼地反省思考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他一抬頭,就見到特搜室兩位同僚匆匆走了進來。

他們神色凝重,風衣還裹著外頭的寒氣似的把他吹得一個激靈。毛利警官下意識站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裡有電腦嗎?”羽二重語氣沉沉地說,聲音比往日更多了幾分冷感,“給你看一個視頻。”

毛利警官連忙把自己的位置讓開,“這裡。”

若鹿也沒跟他客氣,立即大步走過去,掏出一個U盤差在了他的電腦上打開。裡頭隻有一個視頻文件,他握著鼠標移過去雙擊開始播放。

毛利警官把茫然跟在後頭進來的搭檔招過來,湊過去認真觀看。

視頻裡是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一角有個冷冰冰的破舊鐵籠,某個穿著棕色呢絨大衣的女性蜷縮在籠子裡,脖子上還套著一個跟籠子連在一起的鎖鏈。畫麵的視角是從上往下拍攝的,似乎是某個裝在空屋一角的監視器,裡麵的女性一直靜靜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中間她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幾乎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雖然她趴在地上的角度和散落的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依稀可以看出這位可憐的女性嘴巴鼓啷啷地咬著一個球,露出來的顏色和上頭的金魚似乎正是他們沒能在高瀨文人家中找到的那個重要證據,寵物球。

視頻的長度隻有幾分鐘,毛利警官看完滿臉震驚,“這是從哪兒來的?”

“從一段直播裡截取出來的。”

“直播?”

“對,就像你想的那樣。”已經看過了視頻和同僚了解完情況的若鹿看著他不敢置信的表情,殘忍地肯定了他的猜想,“從一周前開始,這位女士就被人關在了這間空屋子裡,暗網上一直在對她的遭遇進行直播。”

“……”毛利警官滿臉空白,語言係統似乎已經初步紊亂。

若鹿頓了頓,語氣平穩地繼續,“我們篩選了那個網站上的討論,目前得知到的信息是之前幾天有人會按時過來給她送水和食物,但今天一天那人都沒來了。雖然沒有之前的畫麵,但初步推測,那個人應該就是高瀨文人。”

“……”

毛利的搭檔還沒從空白中回過神,甚至沒體會到這番轉移話題的體貼,愣頭青地重新把重點又扯了回來,“等等,那個直播,那位被害人失蹤了一周,七天,也就是說直播持續了七天,一直有人在觀看?但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報警??”

“……”羽二重輕輕歎了口氣。

老實說,像他們這種專門跟心理變態和犯罪者打交道的職業,對那些人的世界鑽研得越久,就越容易對人性失去信心,普通警察慣常接觸的甚至還隻是這個龐大的黑暗深淵的表層。

“高瀨文人家裡那張畫圈的字母表,UDI那邊的源小姐他們已經推理出來了,跟管理官的看法相似,高瀨文人大概是在按照字母表殺人。隻有A空出來,代表受害者暫時還沒死,因為她預定的死法是Abandon……”

他低聲喃喃,“還真是跟她預料的一模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每一個看到了她的遭遇的人都選擇了視而不見,每一個可以救她的人都默契地保持了緘默。所以最後一位被害人的死法的確是遺棄,被所有看得到的人有誌一同地遺棄。

空氣陷入一陣難言的沉默,毛利警官半晌才乾巴巴地問,“所以警方是怎麼發現這個直播的?”

若鹿:“是源小姐一位,咳,比較精通IT的方麵的朋友,在翻一個黑客的電腦的時候發現了他經常登錄某個網站的記錄,然後才找到了這個直播,告訴了我們。”

毛利警官先是迷糊了一下,然後迅速理解了“精通IT的朋友”指的是什麼,嘴角一抽,覺得那位源小姐真是交友廣博。

“現在高瀨已經死亡,不會再有人去給她送食物和水,成年人在失去水分補充的情況下最多隻能堅持三天,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羽二重斬釘截鐵地說,“加快對高瀨名下所有房產的搜查進度,包括已經租出去的。另外,儘快調查出這名女性受害者的身份,看能不能從她周圍人口中問出什麼線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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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DI裡,源輝月聽完公安的彙報之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掛斷了電話。

“%e7%a9%b4戶理一那裡什麼都沒問出來,他不承認自己跟高瀨有關。”

服部擰起眉,“那個家夥,老實說高瀨文人還有一個同夥這個猜測實在是有些……”

柯南捏著支筆若有所思,“也不是不可能,你忘了那個遊戲了?”

“……也對。”

服部抓亂了頭發,扭回頭繼續盯著電腦上還在播放的直播,低聲喃喃,“高瀨文人最後一次去給她送水是昨天晚上,也就是說我們最多隻有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了……”

就在這個時候,幾人忽然聽到一聲巨大的響動,齊齊回頭看去,就見到另一台電腦前的東海林醫生忽然起跳,像隻被驚嚇到的貓,瞪圓了眼睛震驚地盯著自己麵前的屏幕。

她原地震驚了兩秒鐘,這才伸長了手臂指向自己麵前的屏幕,開口甚至結巴了一下。

“直、直播……”

“什麼直播?”服部疑惑地繞過去,然後微微一怔地看到了熟悉的畫麵。

“那個死亡直播。”東海林醫生終於把舌頭捋直了,目瞪口呆地解釋,“有人給發到網上了。”

正在沉思的源輝月一頓,迅速走到了桌前俯身看去,就見到畫麵右上角那個正在觀看人數的顯示眨眼間就已經飆升到了兩千多,還在呈指數地迅速增加。

直播的鏈接被發到網絡上之後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上原本有關其他事情的討論迅速被這個死亡直播所取代,在這個彼此之間沒有秘密的時代,直播中的被害者女性的姓名、職業飛快被人扒了出來,甚至比警方找到人的速度都快。

那位倒黴的被害者叫做大崎惠,東京本地人,似乎從事在酒店陪酒之類的工作。

社會對女性受害者永遠都是更為苛責的,特彆是當受害者本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