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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源輝月掛斷三澄美琴的電話後回過頭,茶幾旁的兩個名偵探停下小聲討論,齊齊朝她看來。

“橘小姐的初步屍檢報告已經出來,目前UDI那邊認為她的致死源可能是肉毒杆菌。”

“那種會引起食物中毒的細菌?”服部平次確認了一句,低頭看看自己麵前的文件,“這一次是食物中毒嗎?”

大概是沙發和茶幾上的位置不夠用,關西名偵探盤腿坐在地上,麵前已經擺了一圈篩選出來的案卷。那些正處於最美好年齡的女性們像被強行從枝頭摘下後踩進泥濘的花朵,冰冷地被一枚回形針彆在報告的最上方,旁邊是五花八門各色各樣的死因,一眼看去讓人頭皮發麻。

“如果在凶手眼中,這些受害者都是他母親的化身,他是有多恨他的母親。”望著這些報告,服部低聲喃喃,“而且雖然我一點也不同情凶手,但是他童年的遭遇也太豐富多彩了吧,難以想象一個母親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源輝月平靜地說,“可能這也是她的童年?”

在兩位名偵探略顯怔然的目光中,她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文件,“探討一個殺人凶手為什麼會成為凶手沒有太多意義,過去沒有辦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已經存在了……你們今天在圖書館待了一天?有什麼收獲?”

服部回過神,“啊,有,我跟柯南有一個猜測。”

他迅速從方才突如其來的感慨中抽離出來,注意力飛快回到案件本身,用簡潔的語言把今天下午兩人關於“凶手特意挑選了正處於人生轉折點的年輕女性作為目標”這個猜想解說了一遍。

“因為自己活在過去的陰影中走不出來,所以天然地對其他擁有美好未來的女性抱有嫉恨和仇視,嗎?”源輝月若有所思地點頭,“符合凶手的心理,的確有很大可能性。”

“沒錯,而且我們剛剛還有了一個發現。”

服部把手裡那份文件遞給她,“你看,這是糀穀夕希子那個案件的案卷。她失蹤時穿的是這雙係帶的工裝鞋,但遺體被找到時本人是光腳的狀態,且這雙鞋和她隨身攜帶的包一直都沒有被找到,應該是被凶手處理掉了。”

“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類似的案子,就是這位藤原桑。”柯南舉起另外一份資料補充說明,“她是被拋屍在一處垃圾回收站,遺體被找到時也沒有穿鞋。警方請她的室友進行了回憶之後,確認她當天穿出門的是這個樣子的黑色的長靴。”

源輝月將他示意的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在看到那雙黑色長靴的時候挑了挑眉,“這種靴子,很難穿啊。”

照片上的靴子軟軟地搭在鞋架上,並不像大多數靴子一樣單靠自己就能立起來,它靴子上部分的布料柔軟,側麵也沒有拉鏈,穿的時候隻能自己把腿繃直然後像穿襪子一樣往裡塞,對腿型不太標準的人士而言極為不友好,穿脫都非常不方便。

“對吧,我就知道源姐姐你一定能注意到。”關西少年頓時興高采烈。

“我能注意到很正常吧,倒是你是怎麼發現的?”

“額,因為和葉也有一雙類似的鞋子,跟我抱怨過好多次了……”

話題莫名就跑得有點偏,柯南無奈地抬了抬手裡的其他文件,扯回正題,“而相比之下,其他幾樁也能夠確認同樣是他犯下的案子,比如橘桑都是穿著鞋子的,且鞋的款式非常簡單,都是容易穿脫的運動鞋或者高跟鞋之類。”

源輝月:“所以你們覺得死者的鞋子有可能是在她們死後,凶手給她們穿上去的?”

“沒錯,隻有這兩位死者被發現時沒有穿鞋,很有可能是因為凶手本人對女性的鞋子不了解,且這兩種鞋的穿脫太麻煩了所以乾脆被他處理掉了。”

順著這個思路思考片刻,她點了點頭,“幾位死者的腳沒有明顯傷口都很正常,凶手沒有這方麵的癖好,沒必要特意把她們的鞋子脫下來又穿上。所以脫鞋這個動作應該是死者自己做的,她們被襲擊時是在室內?”

“結合被害者都是到了人生轉折點,即將走入下一個階段的年輕女性,我有一個猜測。”服部肯定地說,“房屋中介。”

源輝月抬頭朝他們看過去,兩位名偵探開始補充說明。

“藤原桑通過護士資格證考試之後成功應聘進了中野區的某家醫院,但是那家醫院距離她當時租住的房子很遠,所以為了上班方便,她很有可能會搬家重新租房。”

“還有勝俁桑,她的夢想是開一家甜品店,也已經籌集到了資金,下一步理所當然應該是開始租用門麵……”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幾個受害者全都分析了一遍。死者全都是在室內遇襲,都可能存在租房的打算,甚至為什麼凶手會知道她們正處於人生的轉折點也能夠得到解釋,房屋中介在給客人介紹房源時順口問一兩句客人為什麼要租房是很正常的事,這個職業的嫌疑頓時被無限拔高。

“你剛剛在和三澄姐姐打電話的時候,我把這個猜測告訴鬆田哥哥了。”柯南最後說,“他好像也有類似的想法,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源輝月從思考中回過神,弟弟乖巧地衝她眨眨眼。她也沒問他是怎麼知道櫻組把這個案件接手了,默認他的行動地把手裡的資料放到一邊,拿起了他們從圖書館帶回來的那份剪報。

掃了一眼上頭酸文假醋的現代詩,她拿著那本剪報揚了揚,“這個東西借我看看?”

柯南點點頭,這時候客廳裡響起一聲來件提醒,源輝月拿出手機。

“嶽人給我回消息了,搶先發了橘芹菜的新聞的那個記者的確是簽在他家旗下一家報社旗下。他原本是去拍那棟失火大樓,發現屍體的那間空屋正好在大樓旁邊,偶然遇到了警察在附近出入,所以才搶拍到了那張照片。”

“偶然?”

“他是這樣跟編輯解釋的。”源輝月淡淡地說,“那位記者的名字叫宍戶理一,說起來我們還見過。”

“誒?”

“還記得三毛桑的葬禮那天,聚在殯儀館門外鬨事的那幫媒體嗎?”她的神色有點涼,“其中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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宍戶理一接到了編輯部的電話,急匆匆趕到報社。

晚上十一點多,辦公室裡的人已經基本全部走光。室內的燈光已經熄了,隻有編輯的辦公桌旁還亮著一盞台燈,編輯末次正收拾著桌麵準備離開,抬頭看到他過來滿臉詫異,“你怎麼現在來了。”

“主編說把我的報道從明天的版麵上撤下來了,”%e7%a9%b4戶一把拽住他,臉色難看地問,“是真的嗎?”

“啊,真的。”

“為什麼?”

末次編輯歎了口氣,“他應該跟你解釋過了吧,因為新聞關注度不高,讀者不願意看。”

“這起案件在警方內部受重視度非常高!”%e7%a9%b4戶激動揚著手裡的稿件,“我有內部消息,搜查一課的那個特殊犯罪搜查室也插手了這個案子,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件,這不就是大眾最想看的嗎?怎麼可能關注度不高?”

“可是到目前為止,警視廳沒有公開表示將這起案件當做連環謀殺案辦理吧?武藏野署那邊的說法一直都是這是一起獨立的謀殺案。”

末次無奈拍了拍他的肩,“現在大眾最關心的是怪盜基德和那位推理小說家的消息,連明星的緋聞都要靠邊站,所以主編已經把明天的頭條換成那個了。”

黑暗的光線下,他沒注意到自己麵前站著的人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陰沉,還在絮絮叨叨。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總這麼關心這些年輕女性被殺的案子,但是現在那起案件警方剛進入調查階段,沒有什麼爆炸性的消息傳出來,主編是不會讓你繼續占用版麵的。行了,都這個點了,大家都下班了,回家吧。”

到最後,宍戶理一來編輯部的這一趟無功而返。寫字樓裡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他吊兒郎當地叼著一根煙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的汽車將煙塵卷了他一臉。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一輛國外的名車從道路旁經過,低低淬了一口,沒什麼公德心地把手裡的煙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然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邊嘮嘮叨叨地和那頭的人抱怨一邊歪歪斜斜地走向了地鐵。

“喂,是我,稿子又被斃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淩晨的東京正是熱鬨的時候,冬日的寒風也消解不了夜貓子們通宵的熱情。一個影子遠遠看著他走進地鐵入口,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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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是個晴天。

毛利警官先是跑了一趟UDI,剛回警署,凳子還沒坐熱,就收到了昨天的那位若鹿警官的消息,又忙不迭地叫上搭檔,匆匆趕往了武藏野的一家綜合醫院。

他趕到時正好在病房大樓門口遇到了這兩位特搜室的警官,彼時那位不苟言笑的羽二重警官正在和護士長說話,旁邊的若鹿看到他來了,抬手找了找,“喲,這裡。”

毛利警官連忙帶著搭檔走了過去,迷茫問,“若鹿警官,你們這是?”

青年刑警輕快回答,“來確認某位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

毛利一愣,“有調查方向了?”

“沒錯。”他往他身旁湊了湊,壓低了聲音,“我們懷疑那位犯人是一名房屋中介。”

“那個,是找到什麼新證據了嗎?”

“沒有啊,是室長他們根據現有的資料推理討論後得出來的。”若鹿回憶了一下,“年紀應該是三十到四十歲,單身獨居,父母大概率已經去世且母親去世時間較早。外在性格唯唯諾諾,獨來獨往,不喜歡跟人發生矛盾,在周圍人眼中十分不起眼甚至懦弱。”

毛利:“??”

他看著這位年輕警察說完一長串對犯人的精確描述後捏了捏下巴,“我們調查過橘小姐周圍的人際關係後發現,她失蹤前的確找過房屋中介,隻可惜橘小姐的被推斷的死亡時間裡那位中介高瀨先生還在醫院,她是當天淩晨左右死亡,但他那天下午才出院,所以理論上能夠排除作案嫌疑。隻不過那位高瀨桑無論是從職業還是家庭背景甚至性格實在都太符合犯人的側寫了,所以我和羽二重才來確認一下,這個不在場證明有沒有可能作假。”

若鹿警官說著說著又陷入了思考,大概在猜測這種情況下造假的方法。

“……”毛利警官緩緩吐出一口氣,默默慶幸這位年輕警官沒有詢問他人意見的習慣,否則他可能就要暴露自己腦子不夠用的事實。

從哪兒來的?

這麼清晰的凶手描述從哪兒來的?!

這是隻翻翻資料就能看出來的東西嗎?

毛利警官覺得自己作為傳統刑警的三觀受到了挑釁!

他憋了一口氣,最後回憶了一遍自己看過的美劇,默默接受了犯罪心理側寫這個玄幻的玩意兒。

“這些都是百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