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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對麵,咖啡桌對麵正坐著三澄美琴和麻生成實,兩人也是才下班就趕過來的,也就比關西名偵探先到個三五分鐘。

龍崎把先來的幾人點的卡布奇諾和香草拿鐵端了上來,又在源輝月和柯南麵前擺了一杯紅茶和一杯果汁。在溢散開的咖啡香氣裡,源輝月將手裡已經看完的文件遞給了服部,一邊簡略介紹了一番裡頭的內容。

“這裡麵是三名死者的資料,糀穀夕希子,八年前死亡,遺體在練馬區的廢料場裡被發現,死因是尼古丁中毒;勝俁實裡,四年前死亡,被巡山人員發現在八王子的山裡上吊自殺;武內麻耶,半年前,在琦玉市的公寓內被發現死於中暑。”

“死因都不一樣?”服部平次邊翻邊有點懵。

“是的,”三澄美琴無奈,“甚至她們居住的區域也不一樣,職業和家庭背景也不同,相貌上也沒有相似之處,除了都是年輕女孩子,幾乎找不到任何共同點。”

正在和服部一起看資料的柯南微微一頓,抬起頭,“年輕女孩子?”

麻生成實:“是的,但是年輕女孩子這個區間也太寬泛了,全國每年的死亡人數中,年輕女孩所占的比例不小,完全不足以作為連環謀殺案受害者的共同特點。”

服部撓頭,“那為什麼那位中堂醫生會認為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話說他怎麼沒來?”

“因為這些女性的遺體其實還是存在一個共同點的,雖然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三澄美琴將另一個文件夾打開放到了桌上,示意他們看裡頭的照片,麻生成實替她回答了第二個問題,“至於中堂醫生,我們提起拜托你們幫忙的提議的時候,他其實沒有答應,但反正也沒有拒絕,我就算他答應了。”

“額,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

麻生毫不猶豫地說,跟中堂係當搭檔的這段時間,他無論是脾氣還是性格中的強勢麵顯然都得到了長足的增長——可能是不強勢不行,太軟弱了容易被他那個混蛋搭檔氣死。

“他那個家夥快要在封閉的過去裡溺死了,如果沒人來推一把永遠不會往前走。他沒拒絕就是答應了,而且這樣的混蛋不值得同情,不用顧忌他。”

柯南:“……”

他對這對法醫搭檔的相處模式充分了解到位了。名偵探果斷放過這一茬,開始和他姐一起查看桌上文件夾裡的照片。

照片裡是對死者口腔內粘膜部分的拍照,其中緋紅色的脫落部分形狀的確特殊,形狀有些像……

源輝月:“金魚?”

“沒錯。”三澄美琴示意她往後翻,“中堂醫生給糀穀桑做遺體解剖時就注意到了她口腔裡這個特殊的金魚,當時他認為這個細節非常重要,有可能是找出凶手的鑰匙之一。隻可惜當時辦案的警方沒有采用他的司法解剖報告,還將他列為了殺死糀穀桑的嫌疑人,之後給糀穀桑重新做司法解剖的法醫似乎是將這個‘金魚’當成了普通的口腔潰瘍,並沒有在報告中特意標注這一點。”

麻生成實歎氣,“而後麵兩例口腔裡有‘金魚’的勝俁桑和武內桑根本沒有做司法解剖,直接被認定成了自殺,就這樣火化了,死亡原因當然也沒有細查。”

龍崎正好把服部點的拿鐵送了過來,聞言插了一句嘴,“還能這樣?”

“沒辦法,日本的司法解剖率在發達國家中是最低水平,每年非自然死亡的人有八成都不會解剖而是隨意冠上某個死因就被送去火化了,雖然也有國內的法醫實在太過稀缺的原因……”

麻生不小心扯遠了,又反應過來重回正題,“總而言之,我也認為這個‘金魚’形狀的傷痕不是巧合,而無論是上吊還是中暑其實都是能夠人為造成的,所以我也同意中堂醫生的判斷,這極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第540章 緋色的金魚(八)

“連環謀殺案件一般情況下存在幾個普遍特征。”

源輝月翻著文件夾裡的照片,慢條斯理地分析,“首先,作案時間兼具規律和隨意性;其次,被害對象具有相似性;作案地點分布具有區域性和規律性,作案手法有習慣性和穩定性。除此之外,特殊的預告和簽名也可以作為連環殺人案的標誌。”

“這起案件的三名死者的遺體發現地點分彆在練馬區、八王子市、琦玉市,非要說的話,全都在東京,也並不能說完全不具備區域集中性。”

“所以重點在於死者的死亡原因都不相同?”麻生嘗試著跟上她的思路,“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源輝月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從文件夾裡拿起一張照片,“你們覺得這個‘金魚’是什麼?”

三澄美琴:“這個我跟麻生醫生討論過,人的口腔內黏膜非常脆弱,輕易就能留下傷痕。所以我們猜測,死者生前可能口裡被塞進了什麼東西,凸起的部分印在了口腔上,所以才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源輝月望著那條緋紅色的金魚,隨意猜測,“口球?”

其他人:“嗯?”

其他人:“嗯?!”

“但是口球一般不會塞得這麼裡麵吧,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留下凸起給人的口腔造成損傷,除非是衝著某種懲罰的目的特意去定做的。”

她隨意分析了一段,抬頭看向三澄,“死者麵部有捆綁的痕跡嗎?”

“沒有。”

“不,等等,在此之前……”服部平次懵逼問,“源姐姐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詞的?”

“嗯?”源輝月對上他仿佛瞪圓了一圈的湖藍色眼睛,沉思兩秒,“為什麼你會覺得我不知道?”

服部和柯南:“??”

“東京上層的圈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多的是,這算什麼?”她用“這有什麼”的淡定語氣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這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們吧,你們兩個還未成年吧,為什麼立即就明白‘口球’是乾什麼用的了?”

她用狐疑的目光低頭看去,一大一小兩個偵探立即閉嘴,視線統一地開始飄忽遊移。

“算了,現在互聯網上亂七八糟的知識也很多。”

姐姐大人盯著他們看了幾眼,沒打算追究地把這一茬略過了,繼續轉向三澄,“沒有捆綁痕跡,那性侵呢?有這方麵的痕跡和傾向嗎?”

“也沒有。”三澄美琴說到這裡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糀穀桑的遺體是中堂醫生親自解剖的,她生前雖然受到了嚴重的毆打,但是並沒有受到侵犯。而另外兩位是遺體送到殯儀館後被木林先生發現了口腔裡有緋紅色的金魚,雖然並沒有接受司法解剖,但遺體剛剛被發現時,一定也有法醫進行過體表檢查,如果有性侵的痕跡不會這麼簡單就以自殺或意外死亡結案吧。”

源輝月挑眉,“糀穀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後直接被發現了被拋屍的遺體,勝俁實裡和她情況類似,而武內麻耶是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單身公寓裡。”

柯南心有靈犀地接上,“武內桑在資料裡顯示獨居,如果她在家中中暑死亡前其實也失蹤過也不會有人發現,也就是說凶手在殺死三名死者之前,有可能都將她們綁架走單獨折磨了一段時間。”

“這樣的案例極大多數都會伴有性侵犯的行為,為什麼凶手沒有這樣做,單純隻是在禸體上折磨她們?”將照片放回文件夾,源輝月視線落在上頭,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

緋紅色的金魚像是遊曳在人類肉眼看不到的維度中,一甩尾巴在視網膜上燙下一道紅得滴血的疤痕。

“會長你說的極少數沒有性侵犯行為的案例是什麼情況?”麻生成實問。

“凶手是女性,或者是團體作案,彼此之間有血脈關係,是兄弟或者父子之類。”

源輝月隨口回答完後抬頭看向三澄,“這幾張照片有電子版嗎,發給我我讓人做個3D建模,看能不能找到它到底是什麼。”

女法醫立即轉身拿出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有,來之前掃描過,我現在發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源輝月拿起手機解鎖等著她的郵件,下午四點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手機的電子屏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黯淡。這一帶的彆墅區居住的基本都是些非富即貴的閒人,不需要像苦逼的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生活作息十分悠閒,太陽還沒落山,已經有人在外頭遛彎了。

幾個溜孩子的老人慢悠悠從落地窗外路過,好奇心重的小朋友們邊走邊回頭,眼神稚拙清澈,並不明白一窗之隔的咖啡廳裡安靜肅穆的氛圍。

源輝月把三澄美琴的郵件轉發給大山鈴之後很快收到了她的回複,表示她立即就進行建模,最遲晚上就能給她結果。她看著回複想了想,乾脆給博多的某位黑客少年也發一份,期待這位路子野的老朋友能夠給她一個驚喜。

她在發郵件的時候,其他幾人就她剛剛提的那幾個特例展開了討論。

“其實也並不能排除一定不是女性凶手吧?”

“的確,雖然連環殺人犯中女性占比非常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姐姐,雖然死亡原因都不相同,但是死者口腔內部的那個紅色金魚,其實也能夠算作是凶手留下的簽名吧?”

聽著柯南的問題,源輝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視線不經意落向窗外。

有隻毛茸茸的薩摩耶叼著根樹枝路過,飛奔向等在前頭的主人。

服部的聲音緊隨著這個思路在繼續討論,“我也覺得是。但連環殺人犯的簽名一般都有某種對自己而言的特殊意義,這個‘金魚’能代表什麼含義?”

雪白的狗狗在主人跟前停下,獻寶似的將叼著的樹枝遞給主人,然後蹲在地上搖尾巴。被獻上了枯樹枝的主人哭笑不得,揉了揉狗子的頭,把樹枝扔在地上,又被狗狗執著地叼了回來。

源輝月的視線忽地落在那隻搖著尾巴的薩摩耶身上。

“話說回來,這幾張照片裡金魚的位置不一樣,特彆是這一張,你們看這個角度好像還有一隻,隻是不太清晰。這樣看來這個被塞進受害者嘴裡的東西應該的確是個球形的……”

“寵物。”源輝月忽然說。

“什麼?”正在推理分析的名偵探們疑惑回頭。

“我說,那是個寵物用的玩具球。”

“?”

“!”

“等等,”服部靈光一閃,下意識比劃了一下那個球體可能的大小,立即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這個尺寸的話好像的確是中小心犬類叼在嘴裡那種玩具球常見的大小。”

麻生成實倒抽了一口涼氣,“凶手把那些綁架回去的年輕女孩子們,當成了寵物?”

“不止這個。”源輝月將桌上那份資料拿過來往後翻,“這三名死者的遺體上的痕跡,毆打虐待、高溫中暑、窒息恐懼,這是虐童的手法。”

“也就是說凶手極有可能是將自己曾經受到過的虐待返還到了受害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