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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咯噔。

“嗬……”

一聲低笑在線路中響起,聲音低沉磁性,甚至隱隱透出了某種愉悅。

伏特加迷茫地調轉車頭駛向琴酒給出的位置,下意識回想了一下才敢確認,發出這聲笑聲的人好像的確是他大哥。

可是科倫不是都出事了,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愉悅的?

他甩掉赤井秀一的位置恰好距離發生了車禍的河堤不遠,一路緊趕慢趕,伏特加到達地點時恰好跟終於趕到的琴酒遇到了一起。

彼時FBI那輛箱車還橫在路中間,車頭上有個碩大的豁口,的確是一副發生了慘烈車禍的樣子,但是理應跟它相撞的那輛車已經沒了蹤影。大街上空蕩蕩地,幾乎堂而皇之地在像他們昭示著科倫看到的那場車禍是個有人特意設下的陷阱。

科倫的通訊器就落在車門前不遠處,琴酒下了車就徑直走向那裡,伏特加連忙跟上。

箱車駕駛室內理所當然已經空無一人,伏特加探頭往裡看了看,邊擔心科倫的現狀邊有些不解對方把這輛車留在這裡是個什麼意思,就在這個時候,後頭的車廂裡傳來一聲“滴”的輕響,似乎是什麼儀器啟動的聲音。

他一愣,隨即琴酒似乎也注意到了動靜,徑直掉頭走到了車後頭,一槍崩掉了後頭的鎖。

河水的潮氣從堤岸另一側漫過來,空氣中的味道很正常,沒有汽油,也沒有火藥特有的硝煙味,車廂裡八成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伏特加剛稍稍放下心,就見他家大哥壓根沒考慮這個顧慮似的,直接伸手拉開了車門。

車裡果然不是什麼易燃易爆的危險物品,正對著他們的方向,放著一個屏幕和一把椅子,屏幕旁邊還有個攝像頭。

不知道是不是計算好的,他們剛出現在攝像頭的範圍裡,車裡的顯示屏就忽地啟動了。

屏幕中宛如映入了一段優美的春光,某個眼熟的黑色長發的大美人出現在畫麵裡,明麗的顏色幾乎將車內昏暗的光線都照亮了。

她掛著單邊的耳麥一手拖著下巴,似乎正在聽其他人說話,被人提醒攝像頭開啟之後才懶洋洋側過臉來,纖長的眼睫輕輕往上一動。

湛藍的眼瞳像一麵鏡子,倒映出了她麵前的屏幕,他和琴酒的身影像細碎的光點被籠進她眼眸裡,然後她輕飄飄笑了,姿態優雅又禮貌地微微頷首。

“日安,好久不見?”

“……”

車內一片寂靜,伏特加眼前一黑,覺得他一點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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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這個私家偵探本人的?”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問。

他們周圍的劫匪已經暈了一地,其他人質們距離得遠,並不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許多人還在按照之前劫匪們的要求自覺將腦袋埋在膝蓋上,像一堆縮在土裡的鼴鼠。

柯南舉著槍的手紋絲不動,“在咖啡廳的時候。”

略有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貝爾摩德麵露詫異,“這麼早,我哪裡露出破綻了嗎?”

“我不知道姐姐是怎麼發現的,但如果你問我的話,如果是安室哥哥本人,當時絕對不會主動過來打招呼,因為姐姐沒有給他可以靠近的信號。”

“原來是這樣。”貝爾摩德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低聲嘟噥了一句他聽不清的話。

“難怪她那條催促的郵件發給了你,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雖然那時候我還在外頭假扮劫匪,但以那位大小姐的任性,不耐煩了直接給我發郵件催我動作快點這種事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說到這裡,她忽的一頓,下意識回頭環顧了一圈,忽然想起某位大小姐在銀行外頭時那句莫名其妙的“來都來了”。

“等等,該不會你們一開始就知道這家銀行會發生搶劫案件,故意帶著我進來的吧?”

第524章 紅黑(八)

柯南承認得十分坦然,“我隻是感覺有輛停在外頭的車有點不對勁,搶劫案是姐姐發現的,她在這方麵的確比我敏[gǎn]。”

貝爾摩德:“……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敏[gǎn]能形容的吧?”

然而柯南完全不覺得他姐看犯罪分子跟從羊群中挑出同類似的有什麼不對。

“在發現你刻意假扮成安室哥哥接近我們的時候,我就猜到你肯定有其他目的,最大的可能性是你們組織即將有行動了,你擔心姐姐又打攪你們的計劃,特意來拖住她的?”

“看起來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貝爾摩德爽快點頭,一邊懶洋洋揚了揚手裡的炸彈起爆器。柯南的視線落在上頭,微微一頓,又不著痕跡地側過頭從眼尾掃出去一束目光。

在銀行金庫附近的地方,那群劫匪帶來的炸彈已經擺好了,連原計劃代替他們的人質也都已經穿著整齊在炸彈周圍圍了一圈,包括那個計劃被滅口的倒黴經理。萬事俱備,隻等炸彈引爆。

他冷靜地收回視線,注意重新落向對麵的人。對方朝他露出微笑,往地麵示意了一下。

沉默片刻,他搭在扳機上的指尖輕輕移開,鬆開了一隻握著手槍的手,緩緩彎下腰。保持著和他近乎同步的動作,貝爾摩德地慢慢地俯下了身,放下了手裡的起爆器。

雙方默契地將自己手裡的威脅物品放到地上之後,各自徐徐後退。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怎麼離開的,這裡的大門全都被封鎖了吧。”邊退往櫃台的方向,貝爾摩德邊若無其事地問。

“這家分行是後來建的,吸取了以前某次案例的教訓,在後麵有一條隱藏的逃生通道,隻有經理級彆以上的內部人員知道。”

“哦,帝國銀行。”貝爾摩德語氣了然,顯然立即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隻有銀行內部高層知道的秘密某位大小姐卻一清二楚,“那位跡部家的公子真是什麼事情都不瞞著她啊。”

那是,畢竟是親生的老父親。

他看著貝爾摩德已經退到了櫃台後。

“所以說,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剛答應完會留在那裡等我,她轉身就離開了?還真是無情啊,那位公主殿下,永遠都會將她的追求者騙得團團轉。”

“你希望她對你有感情嗎?”

“我偶爾也是希望她能對我溫柔一點的。”

她說話時還帶著安室透的麵具,語氣溫雅動聽,連笑容都是金發青年一貫的無奈的樣子,甚至語氣都有點微妙的幽怨,“所以呢,她把我撂在這裡,果然是去找Gin玩了?”

.

箱車裡,聽到那句“好久不見”的伏特加已經木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如果可以,他希望把“好久”這個詞換成“永遠”再給她還回去。

他還木著,他前麵的人卻已經動了。銀發男人放下了扶著車頂的手,伸腳將椅子拽過去,一按扶手,泰然自若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隨即他眼睫一掀,盯著屏幕裡的人,慢悠悠也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和FBI合作。”

“我沒有和FBI合作啊。”

源輝月披著墨色的長發,倚在背後的座椅上,語氣懶散。她似乎在某棟建築的書房裡,背後是直抵天花板的書架,身旁有個歐式古典風格的茶桌,桌子上擺著一壺紅茶,兩個骨瓷茶杯,冉冉的熱氣從杯口升起,她一手去端茶杯,神態像參加茶話會一般輕鬆。

“我隻是提前你們一步把人劫走了而已,日本畢竟是我的地盤,對吧?”

“嗬……”

伏特加聽到了琴酒一聲低笑,他懵逼地回頭去看,發現坐在椅子裡的他家大哥的確是在笑。他蒼白的指骨漫不經心交錯著搭在扶手上,坐姿極為放鬆,盯著屏幕裡的人的視線卻一瞬不瞬。

仿佛某種強烈的興致在他身體裡點燃了,跟方才和FBI玩耍時那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判若兩人。

銀發男人揚了揚下巴,言簡意賅,“條件。”→思→兔→在→線→閱→讀→

“條件啊,我想想……”源輝月喝了口茶,煞有介事地思考片刻,冷不丁問,“東都塔的時候,你其實知道我在塔裡吧?”

怎麼可能?誰傻了故意去惹你?

伏特加憋了一口氣正要反駁,忽然發現他家大哥沒說話。

不但沒說話,他震驚地發現他眼瞳中的笑意甚至更濃厚了,墨綠色的虹膜籠著屏幕裡那個倒影,從鼻腔裡發出一聲默認似的低哼。

“按照你的說法,”他開口的嗓音低沉磁性,語氣中帶著玩味的惡意,“給你的回禮,喜歡嗎?”

“我可太喜歡了。所以你們組織的厲害狙擊手多嗎?科倫能排第幾?”

“怎麼?”

“我打算把他的手包裝得漂亮點給你禮尚往來,就是不知道這個禮物算不算貴重。”

屏幕中的人笑容優雅漂亮,配合著背後歐式裝修風格的書房背景,像那些古典小說中對愛情故事和騎士傳奇深信不疑的貴族小姐,美麗脆弱,天真殘忍,像一朵潔白無瑕的白玫瑰,倒映在琴酒的眼睛裡。

他凝視她片刻,低笑了一聲,這回語氣認真了一點,“條件。”

“條件啊,”源輝月的神態似乎也跟著多了幾分認真。她思考片刻,然後往椅背上一靠,很講道理似的溫柔笑道,“東都塔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追究,這樣好了,你先跪下來給我道個歉,我考慮考慮?”

伏特加:“……”

伏特加已經快窒息了,他都沒想過他這輩子居然能夠聽到有人對琴酒說這句話。他麻木地回頭,看到他大哥依然凝視著視頻裡的人,和她對視片刻,緩緩扯開一個帶著血腥氣的笑容,然後毫不猶豫地抬起槍,一顆子彈釘入了屏幕中人的眉心。

“嘭”地一聲槍響從擴音器中傳來,撞上天花板,又折返回來在室內回蕩。

源輝月“嘖”了一聲,看著麵前的屏幕一閃應聲熄滅,笑了笑後略微偏了偏頭,看著自己指尖上的蔻丹輕描淡寫點評,“性格真不討人喜歡,你說對吧,水無桑?”

“……”

躺在後頭完整聽完了這段對話的水無憐奈心中的窒息和伏特加不相上下,她連這句話都不想接,沉默半晌,隻低低問了一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啊。”源輝月放下茶杯,回頭眨了眨眼睛。

車廂裡,伏特加默默看著他家大哥乾淨利落一槍崩了屏幕。

他也不敢問他家大哥的感想,隻憋了好一會兒氣後小心問,“接下來怎麼辦,大哥?”

屏幕前的男人站起身來,“走,先聯係貝爾摩德。”

伏特加連忙跟上,追在他後頭從車廂一躍而下。下車時他一不小心瞥到了車門上那個被崩開的豁口,猛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又回頭看了一眼裡麵那個屏幕。

跟屏幕上那個正中紅心的彈孔不同,他忽然意識到,琴酒一槍洞穿門口的門鎖時是斜向上開的槍。

為什麼?他早就猜到裡頭有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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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銀行杯戶分行外,警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