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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殃及的慫貨池魚們,“慌什麼慌,我又不是沒跟他打過架。”

源輝月的劍道從小就是源宗政親自指導的,要說的話的確是沒少跟他打架。

下人默默舉起手裡的三日月宗近,“……您好歹換一把刀呢?”

而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掐著點算好了,等著戰火平息了,老管家這才四平八穩地溜達過來,“大小姐要在家裡吃飯嗎,廚房已經準備好了。”

源輝月接過三日月宗近,“不想吃。”

老管家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但知道多勸也沒用,他遺憾道,“那要在家休息一晚嗎,反正家主已經走了。”

其他人默默用瞻仰的目光看向他。

然而源輝月垂眸看看手裡的刀,半晌,依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走了。”

“是。”

.

雖然拒絕了老管家在本宅休息一晚的提議,但他之後提出的讓人送送她,源輝月倒是沒有繼續拒絕。

離開本宅之後她沒有直接回米花町那邊的家,而是讓司機開到了一間酒吧。

酒吧是圈子裡某個熟人開的,小眾且格調,因為本來就是開給東京上層社會的少爺小姐們自己玩的,進門需要VIP客戶卡,安全倒是十分有保障。

源大小姐這張臉在這個圈子裡沒有人不認識,她一進門就有人要打招呼,被她一身低氣壓一扇,又默默把話憋了回去。大家乖巧地給她空出了冷靜的空間,她趴在吧台上喝到第三杯酒的時候,等的人終於到了。

來人攜著一陣熱風在她身旁落座,大概是剛洗完澡換了衣服趕過來的,一點檸檬味的香氣夾在滿場的香水和酒香裡飄過來,意外的乾淨清爽。

源輝月懶洋洋回頭,“換香水了?挺好聞的。”

鬆田陣平把服務生招來點了酒,然後滿臉無言地回頭,“那是沐浴露,你要是喜歡我把牌子告訴你。”

源輝月:“哦,那你就是換沐浴露了。”

“我時常想知道你們這些人的鼻子是怎麼長的。”沒有天天用香水熏自己這種腐敗作風的人民公務員歎了口氣,然後看看她麵前的酒杯,“第幾杯了?”

他不是第一次陪源輝月來了,酒吧的調酒師認識他,默默比了個“三”。

“反正我又不會醉。”

“那是,所以我還是擔心我自己吧對吧?”

他習慣性地陪她扯了幾句淡,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剛喝了一口,終於聽到身邊人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今天看到零了。”

鬆田陣平端著酒杯的手一頓,緩緩放下來。

他沉默了片刻,“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上頭的人今天剛找了我。”

源輝月的視線掃過來。

“他們說,在警視廳公墓給景光留了個位置。”

“……”

空氣裡好像忽然安靜下來,就連遠處群魔亂舞的人聲都好像下意識繞開了這個角落。

——距離諸伏景光殉職的消息傳回來,已經將近兩個月了。

鬆田陣平的聲音梗了一下,他端起杯子又灌了自己一口酒,這才把那根突然冒出來的刺伴隨著酒液一起灌下去,“算是給他立個衣冠塚,雖然暫時不能刻名字,隻能等零任務結束再添上去。”

“隨意吧。”好半晌,源輝月語氣淡淡地說,“人都走了,再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有什麼用。‘人死如燈滅’,反正做什麼他都看不到。”

“……”

他隻好輕聲換了個話題,“你說今天看到了零是怎麼回事?”

“你們警界上頭擔心他的精神狀態,給他找了個心理醫生。”

鬆田陣平微怔,他看著身旁的黑發美人一手拎著酒杯,長睫斂下一聲低笑。

“那群蠢貨,以為我不知道特意讓我去客串心理醫生是什麼意思?景光的暴露有問題,是警界的內部人員泄露了消息,他們擔心零變節。”

第516章 滑雪場對決(完)

公安臥底變節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甚至發生過不止一次。

就像源輝月自己都說過的,人這種生物永遠會被環境所改變,就算有時候自己不想改,環境都會逼著他改。而這裡的“環境”不止是臥底的組織,甚至包括了警視廳本身。

隻要是人組成的機構,從來都沒有完全乾淨的,否則諸伏景光的身份信息是怎麼泄露的?

自己人從背後捅出來的刀子,向來最能讓人熱血涼透。

源輝月拎著酒杯輕輕一晃,酒吧裡的燈光照在杯底的冰塊上,被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折光。她看著杯子裡的酒,忽然有些厭煩。

鬆田陣平:“景光的事,上頭怎麼說?”

“說是會給我一個交代。”她輕聲喃喃,“我需要他們交代?如果不是源宗政攔著我早自己動手了。”

“……”

這點他倒是一點不懷疑。

鬆田陣平:“所以說,這就是這段時間你一直生氣的原因。”

“誰生氣了?”

“上頭這一次怎麼這麼敏[gǎn]?還不至於吧?”沒理會她的嘴硬,他繼續問,“以我對零的了解,就算景光……他暫時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哦,這個我倒是知道。”說起這件事,源輝月似乎終於提起了點興致,淡色的唇微勾,露出一個冰涼且嘲諷的笑,“因為有過前例。”

鬆田陣平微微一怔。

“以前警視廳公安部也有一位出類拔萃的臥底警察,還是時任警視總監的心腹,當時發生了和這次差不多的事情,他在執行臥底任務期間被自己人背刺了。”喝了口酒,她漫不經心地說,“然後他就果斷背叛了警視廳,並且毫不猶豫反手就把警視總監和上頭一幫人全都拿出去賣了個好價錢。那些老頭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在這件事上才神經敏[gǎn]得像小姑娘一樣熱衷於自己嚇自己。”

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作孽的人被孽力反噬也十分天經地義。

他沒在意大小姐看熱鬨的口%e5%90%bb,“這是警視廳內部的醜聞吧,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

纖長的眼睫微微往下一斂,源輝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微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所以源宗政當初把你們派到我身邊的時候就想到這一天了,他是個控製狂,不把所有局麵都抓在自己手裡就不會放心。這一次安排我去見零雖然是某些老東西的自作主張,但肯定也經過了他的同意。”

“他們想讓我提醒零不要忘了他該做的事,同時還想讓我幫忙確認,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公安部派出去的臥底還是不是自己人。”

她低低“嘖”了一聲,淺色的眼瞳倒映著酒水中的光,格外涼薄,“你說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冷靜地忽視了這句大言不慚的鬼話,“哦。”

“你就‘哦’一下?”

“所以呢?”他把酒杯端到唇邊,低低笑笑,“不管上頭的人是怎麼想的,但至少我覺得,零看到你應該很高興。”

“……”

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滯,源輝月終於不說話了,她喝了口酒,輕輕閉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大小姐情緒的轉變,酒吧裡頭的音樂愈發趨近柔和。酒保給他調了第二杯酒放到吧台上,然後非常自覺地又走遠了。

鬆田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將話題從糟心的臥底和更加糟心的警視廳上帶了過去,說了點輕鬆的事。

“你最近情況怎麼樣?我記得你當初和跡部景吾打賭的時間隻有兩年,到今年三月賭約就結束了,接下來你打算乾點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

他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並且以為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難回答的地方,但話音剛落就見源輝月喝酒的動作忽然一停。

她微妙地沉默了幾秒,“……我打算續一年。”

鬆田陣平:“嗯?”

源輝月把空酒杯放到桌上,纖指一推,示意酒保續滿,目光卻不自覺地飄了飄。方才那股要搞死警視廳的大魔王氣場都跟著散了似的,居然莫名其妙地被他看出一點心虛和頭疼來。

青年警察失笑,“什麼情況?你栽誰手上了?”

“……彆說了。”

“彆啊,來,說說看。”

作為一個稱職的損友,鬆田陣平當即從酒保手裡接過酒瓶親自給她倒了酒,放到她麵前,想看熱鬨的心情溢於言表。

源輝月撇過來的視線十分無言,不情不願地開了口,“之前班級活動的時候,我帶了班上的小孩子們去滑冰,當時全班隻有一個小鬼不會。”

他立即對她十分了解地預測,“然後你就嘲笑小朋友了?”

“……我跟他說他要是能夠在今天下午就學會這個技能我就答應他一件事。”

鬆田挑眉,“小朋友做到了?”

“一個小時,”源輝月微笑,“他甚至學會了花滑。”

“素質這麼好?”

饒是見慣了天才的鬆田警官聞言也驚訝了一瞬,隨即有些興致勃勃,“那個小孩子家裡做什麼的?”

“彆想了,他以後的誌願是當魔術師。”源輝月頭疼地揉著眉心,“後來我問他想要什麼,他說要我一直帶到他大學畢業。開什麼玩笑,難道我還要一直跟到東大去嗎?最後跟他討教還價變成了帶完他國中。”

她難得掉一次坑,鬆田陣平聽得饒有興致,“你這麼肯定他能上東大?”

“那小鬼智商高得嚇人,就是不用在正道上……”自己也從不把腦子用正途上的大小姐嚴於待人地抱怨,她一手支著下顎,眼睫懨懨地垂著,燈光下的表情也並不太好,但不知為什麼似乎就是比方才多出了一點勃勃生機。

聽著她不耐煩地數落著自己那位倒黴學生,黑發青年懶散靠在吧台上,一手握著酒杯,心底終於微微鬆了口氣地笑了笑。

沒在酒吧逗留太久,在手表上的時針指到十點時,鬆田就趕著人回了家。源家的司機一直在外頭等著,他送大小姐上了車,謝絕了司機順路也送他回去的邀請,又叮囑了源輝月到家給他發個消息之後,這才帶上車門,直起身目送汽車遠去。

夜晚的風夾著雪籽迎麵吹來,他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被一粒雪粒吹進眼眶,微醺的大腦立即被冰鎮清醒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來件提醒,他掏出來看了看,發現是某個陌生號碼。

【你去見輝月了?她怎麼樣?】

郵件前頭還有他們約定過的某個暗號,號碼很明顯又是一次性的,鬆田想了想,直接回撥了過去。

對方接得很快,“我說啊,直接打電話就太過分了吧,你也不怕我這裡有什麼事啊?”

“你能給我發消息不就說明沒事嗎?”他光棍地說,一邊單手抄兜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剛跟她見完麵,她說她今天見到了零。”

“嗯?什麼情況?”

“上頭擔心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