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從他背後走了出來,好奇問,“離職?”
“四年前在同一個地點死亡的死者水上二郎是我的發小,我當年就不相信他是自殺,因為過於關注這個案子,所以被警視廳趕出來了。還好這次來調查案件的警部是我以前一個熟人,在案件發生之後通知了我一聲,我才能及時趕過來。”
三流偵探隨口解釋了幾句後微微一頓,臉上帶著點“我跟你們說這些乾什麼”的莫名其妙,擺了擺手,“總而言之,我也是來找這玩意兒的。雖然被你搶先了一步,但還是謝了。”
他說完話就要離開,工藤新一連忙開口,“警……偵探先生,既然這個證據還在這裡沒有被處理掉,說明凶手現在無暇他顧,也就是說的確是被拉到了審訊室的劇組的一員。現在警方的調查方向是怎麼樣的?”
“唔,”偵探聞言回頭,似乎並不在意他打探案情地,他想了想爽快回答了他的問題,“目前靜岡縣的警方也判斷凶手就在劇組的人員當中,他們認為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工藤新一微微一怔,“……連環殺人案?”
三流偵探跟著來取證的警察們離開了,目送著他們的背影,心思細膩敏[gǎn]的毛利蘭少女低聲喃喃,“總感覺那位偵探先生好像有很多故事呢,對吧新一……新一?”
她疑惑回頭,就見自家竹馬一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然後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蘭,我們回休息處。”
“誒?”
少年攜著外頭的風雪氣息飛快奔跑過休息處大廳,直奔上樓的電梯。毛利蘭疑惑地跟在他身後,還在邊跑邊問,“新一你又想到什麼了?”
“電影。”
“啊?”
“園子不是那位箕輪桑的粉絲嗎,那部雪女的電影她那裡有吧?”
“?”
鈴木園子少女的確是箕輪的粉絲,或者說她主要是所有帥哥的粉絲,因為恰好在滑雪場遇到了箕輪,於是順便也博愛了一下他。他們趕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園子恰好就在和其他同學一起回顧《雪女》這部電影。
毛利蘭眼睜睜看著自家竹馬說了一句“抱歉,打擾一下”,就從同學那裡借來了遙控器,然後迅速快進到了電影中某個滑雪的片段,來來回回拉了三遍。
湛藍的眼瞳倒映著電視中的畫麵,他的神色認真而沉靜。
“……我知道了。”
“誒?什麼?”
“這起案子,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
休息處裡,源輝月目送著那對少年少女一陣風般消失在拐角,這才低頭看向蹲在桌子底下的人。
“工藤桑?”
“額,嗬嗬……”
工藤有希子乾笑著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邊還有點擔心地往外頭張望了一下,“新一走了?”
“如果你說的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孩子的話,你不希望他看到你?”
“不,隻不過條件反射就……咳咳,畢竟孩子長大了嘛,到了叛逆期就不喜歡父母整天跟在自己身後了。”工藤有希子連忙轉移話題,“話說回來,源桑你剛剛說,這起案件跟四年前有個案子一模一樣?”
源輝月笑笑,善意地沒有繼續追問,順著她的話題點頭,“對。”
服部靜華也饒有興致地加入了這個話題,“四年前的案件我記得也是死者背著背包獨自乘上纜車,被發現時腦部中彈,手裡握著槍,身旁的包裡放著滿滿一包雪。正因為這個事件,這座滑雪場這些年來還有了雪女詛咒的傳聞?”
“當然不可能有詛咒這種事。”
“呐呐,所以呢,源桑你知道凶手是誰了嗎?”
對著兩位氣質不同的大美人同時看過來的好奇視線,源輝月眨了眨眼睛,放下手裡的茶杯,略微思考後,啟發性地問,“排除雪女的詛咒,你們認為在四年前和現在這起看似理所當然的自殺案裡,哪個部分是最奇怪的?”
有希子:“那包雪?”
源輝月衝她一笑,“對。根據奧卡姆剃刀原理,如非必要——”
服部靜華若有所思,“勿增實體?”
“反過來說也是一樣的,人的思維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簡單直接的,殺人的時候就更加簡單。犯罪者在現場留下的大部分痕跡,都是出於情感上的宣泄,包括連環殺手的簽名。但那個裝滿雪的包,既不是簽名,也沒有任何情緒宣泄的痕跡,它突兀地出現在那個場景裡,隻因為凶手沒有辦法將它剔除,因為它是他作案手法中的重要一環。甚至那些塞進包裡的雪,也隻是照著雪女的傳說給它的存在找了一個理由。”
有希子恍然大悟,“所以說,包是重點?”
第506章 滑雪場對決(十一)
靜岡縣警方的臨時審訊室。
“話說回來,這個包是誰的?”有人問。
被這句話吸引,服部平次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頭看去。
從上午到現在,他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六個多小時了,案件的調查理沒有任何進展。
現在坐在最上首來負責總理調查進度的已經換了人,最開始那位警部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服部平次簡直從未見過如此不負責任的警察,除了在最開頭說了幾句話歸納了一番案情之後就將場麵扔給了下屬,自己坐在旁邊玩了半天電腦了。
看起來倒是一副公務繁忙的樣子,但服部少年想不通他一個普通刑警能有什麼公務要忙,派頭居然能擺得跟他大阪警察本部長的親爹似的。
查案的警察如此不靠譜,其他人自然也不遑多讓,服部平次抬頭逡巡一圈,發現在場的不少人都在走神,劇組的攝影師甚至還在牆角折騰他的攝像機,現場都沒人管管,唯一還對這起案件保持著起碼的尊重的除了警方和他居然就隻剩下了半路插進來的那位叫做片品的偵探,和劇組的男主角。
方才開口說話的就是那位已經大半天沒管事的警部,他老人家終於從繁忙的公務中撥冗重新關注了一下麵前這個小小的案件。而隨著他開口,走神的眾人也終於被扯回注意,抬頭看去。
三保死亡時隨身攜帶的那個包此時就擺在臨時會議室的桌麵上,痕跡科的人將它帶走檢查一番之後沒有任何發現,於是重新送了回來。
箕輪獎兵沒什麼表情地抬了一下手,“我的。”
“嗯?”其他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到了他身上。
“三保經常幫我拿東西,雖然這個包是我的,但是大部分時候都在他那裡,我也不知道他自殺為什麼要帶我的包。”男明星不耐煩解釋。
導演:“額,是這樣沒錯。因為我們劇組的人員比較少,所以三保作為替身演員,沒事的時候也會充當助理和場工的職位。”
“這樣啊,”那位警部似乎並沒有多做追究,隻隨口一問,“用了幾年了?”
“五年多吧,記不清了。”箕輪獎兵雙手抱臂,淡淡地說,“對我還挺有紀念價值的,所以我剛才就想問,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我能拿回去嗎?”
“嗯,可以啊。”警部點頭,然後好像臨時想起了什麼,“話說回來,四年前那名死者被發現時,身邊也有一個和這個差不多的包,也是你的嗎?”
“那倒不是,那是他自己買的吧,我沒注意。”
“……”の思の兔の網の
接下來依舊是些毫無營養的問題,服部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現場那位男明星身上掠過,起身走到一邊,撥通了遠山和葉的號碼。
電話一開始沒有人接,等待的撥號音盤旋了三四圈,就在他開始詫異甚至心底生出了些擔心以為那頭的人出了什麼事的時候,線路中的沒完沒了的“嘟嘟”聲終於一停。
“平次?”
服部平次這才鬆了口氣,“你在乾什麼啊,鈴聲響了半天,我還以為電話要斷線了。”
“我在和玲子他們一起看電影嘛。”那頭的遠山少女語氣有些不服氣,“平次你才是,跑走之後就不見了,我才要問你在乾什麼吧?”
“我當然在查案啊。聽好,幫我一個忙。”
“哈?”
“酒店外頭的那條商業街,你知道怎麼走吧。我待會兒發一張包包的照片給你,你去商店街幫我找找看賣這個包的店鋪,我有幾個問題想要你幫我問。”
“包?”
“嗯,”服部的聲音忽然嚴肅,“那個包非常重要。”
“誒?”遠山一愣,“那你自己呢?”
“我這裡走不開,照片發你了,謝謝了和葉。”
“平次,喂?!”
電話斷了,遠山和葉瞪著顯示斷線的屏幕,鼓起臉運了半晌的氣,到底不甘不願地回到了房間。
她們方才的確在看電影。
她同班級的好友筱原玲子同學,是個積極的仁王雅治吹。剛才她們在外頭話趕話說到了某當紅影帝,該仁王吹意外發現自己身邊居然還有個不認識自家偶像的漏網之魚,蓬勃的熱情頓時掀飛了風雪,拉著她就直奔回酒店,誓要將這條傻魚趕進偶像的漁網裡。
這活大部分時候也不難,畢竟仁王影帝的魅力從來無往不利,她以往的戰績就沒有失手的時候,唯一可慮的是她這回要安利的這位傻同學一顆少女芳心全都係在她那個木頭竹馬身上,可以說筆直往南牆上撞都不帶拐彎的。
筱原開始播放電影時還有些忐忑,生怕自己的安利大業在她這裡折戟。但電影開始沒多久,她就意外發現事情進行得還挺順利,她心中這位難纏的硬點子在電影中仁王出現時就下意識將注意力轉到了他身上。
被拿出來做第一塊敲門磚的就是仁王影帝初出茅廬拍的第一部電影,以明治維新時期的曆史為背景,仁王雅治飾演的阪本龍馬像是那個時代一道晦暗又奪目的光,明亮肆意的少年氣和隱藏在少年意氣下對國家和民族前路的憂思,兩種矛盾的氣質被演繹得淋漓儘致,當初憑借這個角色,仁王影帝一炮而紅,並且之後被不少人認為出道即巔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電視裡之前正在播放的情節就是仁王之前跟源輝月提到的,導演為了表現出阪本龍馬作為北辰一刀流高手的一麵,特意安排的兩場精彩打戲其中之一。這個時期阪本龍馬憑借出色的表現得到了北辰一刀流的秘傳,離開了江戶在各藩遊曆收集情報,回歸江戶的途中遇到了刺殺。
以源輝月的眼光都說這場打戲表現得還行,放在旁人眼中自然就是節奏緊湊,精彩絕倫,緊張得讓人屏息。
就在氣氛渲染到位,背景音樂也開始激昂,屏幕中的少年劍客就要和對方短兵相接的刹那,遠山和葉的手機就不解風情地響了。
她們隻好將電影按了暫停,好一會兒,出去接電話的遠山少女終於回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抱歉,服部要我幫忙做點事情,我看不了了。”
筱原玲子眼前一黑,看向她的目光頓時變得痛心疾首,像看在看一塊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