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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無奈的笑容,那位報案人正是不二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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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來旅遊的,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啊。”

青年溫和的嗓音從電話裡傳出來,語氣中帶著淺淺的無奈。

源輝月無言,“那你這遊旅得可真夠倒黴的。”

對方一默,然後出聲提醒,“輝月,你也剛到長野不久。”

源輝月:“所以呢?反正我在東京也沒少遇到案子。”

“……那你也不能習慣成自然吧?”

不二周助似乎無語了兩秒,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柯南的聲音,他似乎回頭回應了什麼。

“輝月,警察找我了,稍後再說吧。”

源輝月懶洋洋應了聲好,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剛百無聊賴地又將視線移向窗外,忽然看到遠處山道上有一匹馬飛奔而來。

馬背上載著一男一女,直奔被警方圈起來的空地。他們在警戒線前下馬後,男人似乎跟警方解釋了什麼,警察回頭朝裡麵的幾個刑警確認了一下,抬手放他們進去了。

這個時候能被放進去,那兩人大概就是他們今天上午沒見到的龍尾家的另外兩個年輕人。她正望著那個方向若有所思,山道上又有幾匹馬疾馳而來,且這一次來的人有老有小,最前麵的居然是虎田家的那位家主。

他一落地就氣勢洶洶地逼問,“龍尾康司呢?他的屍體周圍也有蜈蚣?讓我看看!”

他身後一個中年人正將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扶下馬,老太太聞言頓時大怒,“看什麼看,肯定就是你們家的人乾的!怎麼,你現在想毀滅證據嗎?”

“你胡說什麼?你們家的人害死了義郎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誰胡說了,你這麼急著趕過來就是想毀滅證據!”

虎田家的家主看著彪悍,實際上年紀已經六十了,那位跟他對噴的老太太更是頭發全白,下馬的時候都顫顫顛顛,但一開口半點不輸氣勢。守在警戒線前的小警察看著這兩位老人掐架,哪邊都不敢勸,弱小無辜且戰戰兢兢,生怕有哪一位就地倒下碰他的瓷。

就音量而言,這二位倒是完全不像是老人,老太太大概年紀更大吵架經驗更豐富,死咬著一點不鬆口,把趕來的虎田家主氣的暴跳如雷,周圍的人心驚膽戰地拉著他生怕他一時氣昏了頭動手。

一時間動靜和嘈雜大得連車窗都擋不住,源輝月坐在車裡,看著今天上午才見過的人整整齊齊地在案發現場門口喜相逢,搭了個熱熱鬨鬨的台子,旁邊還有人舉著手機圍觀,都是剛剛被警察辦案吸引過來的。人類的本質大概就是八卦和湊熱鬨,哪兒動靜大往哪兒跑,現在警戒線門口的“戰爭”明顯比警察辦案更熱鬨。

但源大小姐是個已經脫離了這種低級趣味的人,隻覺得他們吵鬨。這時候門口的動靜越來越大,小警察缺乏經驗,明顯控不住場,急得滿頭是汗,裡頭的刑警已經被吸引過去準備親自調節了。

她無言地正要移開視線,就見到領頭的那個中年警察,大概是大和警官口裡的“竹田老爹”帶著幾個刑警大步跨入人群,大和敢助警官也到了。她一頓,目光又重新移了回去。

她忽然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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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鬨劇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終於在警察的調解下散場。龍尾家和虎田家有世仇大和敢助警官已經介紹過,這次倒是親眼長見識了。

兩家的人都一口咬定自己家庭成員的死一定是對方動手,並且對警方“需要進一步調查”的和稀泥說法十分不滿意,在警戒線門口大吵一架之後,氣衝衝散了場。

全程曆時半個小時,雖然對案件的進展沒有起到任何推動作用,但至少豐富了圍觀群眾和來旅遊遊客的見聞和談資。

“接下來警方隻能從死者的社會關係出發,或者試著尋找看看當時有沒有目擊證人了。”一場鬨劇過後,安室透和柯南重新回到車前找到源輝月。

“基本沒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大和警官也要忙案子,沒時間繼續陪著我們了。快四點了,輝月桑要不然先回去?”

源輝月按下車窗,外頭空氣中的血氣被方才鼎沸的人聲一衝,已經淡了許多,“你還要留下來?”

金發青年衝她一笑。

她於是也不多問,低頭看看弟弟,“柯南呢?”

小偵探想了想,出乎她意料地居然沒提跟著留下來的事,而是乖乖上了車。

安室透:“我已經跟大和警官說過了,需要警方這邊派個人送你回去嗎?”

這人演戲大概演成了精,源輝月早上才給了他一本警察證件讓他看著演,他立刻就調整了細節和語氣,自覺帶入了警方視角好像他真的是警視廳過來辦案的警察似的。

源輝月對他這種專業的精神表示欽佩,然後謝絕了這個建議,表示她自己開車回去。反正有柯南在,她相信回去的路她錄像機轉世的弟弟肯定已經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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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的確已經記住了沿途的路,並且一上車就乖覺地坐到了副駕駛上邊給她導航,邊還在疑惑地問,“安室哥哥去乾什麼了?”

“不知道。”源輝月懶洋洋地握著方向盤,“說是要去村子裡轉轉,誰知道他又發現了什麼,神秘兮兮的。”

根據以往的幾次接觸,她懷疑這個人在組織裡可能也是這個德性。上次在幽靈船上時,他忽然跳出來,琴酒旁邊那個跑龍套一臉震驚加摸不著頭腦,明顯不知道他也在,說明他行動前完全沒跟同僚打過招呼。

這一次他自己去村子裡還跟她提了一聲,她有點懷疑她的待遇已經比他的倒黴同僚們好多了。

柯南:“……輝月姐姐要是想知道可以問的。”

“問他乾嘛,”源輝月淡定地說,“優秀的領導要給人自由發揮的空間。”

“……你還說安室哥哥代入人設快,你這不是自己代入得也很快。”

汽車緩緩駛入了市區,名偵探一句話說完,無言地正要給他姐人工播報前方路口拐彎,源輝月已經毫不猶豫地直接開過去了。

他一愣,“回鬆本城的路不是這邊。”

“我知道,”源輝月平靜地說,“我們先去買兩束花,然後去個地方。”

第437章 風林火山(十三)

十分鐘後,汽車駛入鬆本市居民區,停在了一間房子門口。

那是一棟裝修十分複古的洋房,大概還是十多年前的建築風格。洋房外背光的一側掛滿了爬山虎,大概是主人特意留下的,因為屋子外頭的花園就打理得很好,叢生的藤本月季爬滿了柵欄。

源輝月下了車在門口站立了一會兒才往裡走,手裡還攬著兩束花,到門口拿出了鑰匙。

柯南跟著她下車,靜靜凝視她開門的背影。

那兩束花明顯是悼念什麼人用的,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就問過了,源輝月說是替一個朋友回他家看看,花是帶給他的父母的。

他們麵前這棟房子明顯沒有人住,所以為什麼把花帶到這裡的原因也很明顯了,那位朋友的父母大概早已去世,甚至去世的地點就在這棟房子裡。無論怎麼想,這大概都不會是一個與“壽終正寢”有關的輕鬆的故事。

在門口微微頓了頓之後,他跟著走了過去。源輝月這會兒已經打開了房子的門,門後麵是正常的玄關和大廳,布置簡單溫馨。客廳的窗簾開著,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室內的光線溫和明亮。

柯南視線在客廳裡一掃,有點意外地發現房子的牆壁和裝修大概最多也就六七年,但是裡頭的家具卻好像已經有一二十多年的“工齡”了,像是有人把房子重新翻修過,卻原樣保留了之前的所有陳設。

客廳側麵的隔斷裡還擺著這家人的照片,他一眼就看到了中間一對年輕夫妻的合照,大概就是源輝月來探望的人,那是他們年輕時的結婚照。大概年代已經很久遠了,年輕夫妻在已經泛黃的背景中笑得甜蜜幸福。

他走過去端詳著照片裡的人,身後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柯南回頭看去,就見源輝月正找了個花瓶,把帶來的花束拆開之後開始插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動作,小偵探識趣地沒有打擾她。

“輝月姐姐,我能在這裡轉轉嗎?”

源輝月的注意力還在手底的花上,隨意點頭,“去吧。”

柯南於是離開客廳,開始探索房子的其他地方。這棟屋子裡的相框很多,隨著時間的增長一家人不同時段的照片散落在這棟房子裡,有那對夫妻的,也有他們的兒子的,但唯獨沒有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全家福。

這種情況明顯很不正常,畢竟一個家庭無論感情好還是不好,照全家福這種例行任務式的活動總會有一兩回,而這個房子從布置細節來看,並不太像是家庭成員感情不好的。

柯南穿過二樓走廊,自顧自得出結論——所以隻能是一種可能,他們家肯定有全家福,但是被刻意收了起來,因為照片上有一個不能露麵的人。

他隨意推開了一扇房門,一眼看到擺在裡頭的床,意識到這可能是間臥室正要退出去,不經意掃到了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驀地腳步一頓。

然後他慢慢走了進去,踮起腳取下那個相框,翻過來認真打量。照片上的人是個大概還在上高中的少年,穿著黑色的製式校服,背景似乎在學校的運動場。

黑發,淺藍色眼睛,眉宇之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下意識想起了那張怪盜基德送來的照片。照片上有個人,跟這個高中少年雖然不是同一人,卻有種近乎來自血緣的相似。

“……果然是這樣啊。”

沉默幾秒後,柯南將照片放回原位,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他回到客廳的時候,源輝月還在原地,花已經插好了擺在客廳桌子正中央。聽到動靜,她回頭看過來,朝他招了招手,用著對待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的語氣,“玩好了?”

“嗯。”小偵探跑過去牽起他姐的手,然後看看桌上的花瓶,“花就放在這裡嗎?”

“過段時間會有人過來清理。”源輝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走吧,快六點了,回去了。”

柯南乖乖被她牽著往外走。

“這棟房子一直是姐姐你在照顧?”

“反正鬆本城那邊也需要人日常維護,這麼多人留在這邊,閒著也是閒著。”

“照片上那個哥哥呢?”

“在長野市,他不住這裡。”

他們正走到玄關,源輝月說到這裡想了想,“我好像也沒見過他。”

“誒?”

“房子是另一個人拜托給我的,大概跟家裡人說的是請了保潔公司定期上門打掃。我以前來長野的次數也不多,沒跟他打過照麵。”

“這樣啊。”

柯南點頭,看著源輝月重新拉開大門,正要走過門口時忽地一頓,發現了什麼般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