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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錯覺?”

他於是看向走回來的柯南,源輝月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後朝自己真正可愛乖巧的弟弟招了招手。

小孩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但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讓她揉了揉。

揉完弟弟,她終於回了一點血,讓他弟抱住習慣性跟著她走哪兒跟哪兒的哈羅,自己去了洗手間。而安室透看了看時間,也準備開始做飯了。

他跟源大小姐一起吃飯,或者具體來說是給她做飯的這幾天,可能是飲食最規律的時候。柯南抱著哈羅跟著他轉移到廚房門口,看著青年輕車熟路地將蔬菜分門彆類簡單收拾,然後放進水裡開始衝洗。

在“嘩啦”的水聲裡,他忽然開口,“抱歉啊安室哥哥,灰原今天不是故意的。”

青年正準備去拿一顆西紅柿的手一頓,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嗯?”

名偵探若無其事地解釋,“因為灰原很喜歡輝月姐姐嘛,所以對接近她的男人都有些排斥。”

“……”

安室透終於關上了的水龍頭,然後甩下幾滴指尖沾上的水,走到廚房門口,在他麵前蹲了下來。

細密的眼睫掀起,青年以平視的角度定定地注視了他幾秒,忽然扯了扯唇角饒有興致地笑了,“柯南君是真的很聰明呢。”

柯南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我發現了,所以主動來找我解釋?”安室透慢條斯理地說,“就像你姐姐今天說的,七歲的小孩子已經有了獨立自主的思考和判斷能力,而柯南君你遠比普通的七歲小孩要早熟和聰明……你其實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他麵前的人明明語氣和語調都沒有變,一張帥氣的臉上還帶著淺淡的笑,但是笑意卻並沒有進入眼底。他灰藍色的眼瞳仿佛覆上了一層薄冰,整個人驟然蒙上了一層幽暗又攝人的危險感。

空氣中好像忽然盈滿了無形的壓力。

柯南眨了眨眼睛,依舊是孩童式的天真表情,“我知道,但是姐姐相信你啊。”

“嗬……你認為輝月桑相信我?”

“輝月姐姐生病那天,你來的時候我沒有給你開門。”柯南冷靜地看著他,“你是自己把門打開的,你知道密碼,家裡的大門也錄了你的指紋。”

青年似乎有些意外地怔住,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底的眸光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若有所思地凝視住他。

兩人在一片靜默中無聲對視,直到一個納悶的聲音傳來。

“你們有什麼事非要蹲在廚房門口說?”

柯南率先收回目光,轉過身,果然看到他姐走了過來。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因為安室哥哥在問我晚上想吃什麼嘛,對吧?”

他回頭,看到安室透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幾秒,然後終於收了回去。

然後青年站起身,看向源輝月時眼底的晦暗早已消失不見,看起來自然溫煦,退回了“安室透”的樣子。

“對,輝月桑晚上想喝湯嗎?”

第418章 風林火山(五)

晚飯過後,安室透再次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吃人嘴短,源輝月禮貌性地將人送到了門口,看著青年的背影穿過庭院,消失在漸起的夜色裡。

“這個組織的人天天忙成這樣,猝死概率跟搜查一課不相上下吧?你說會不會還沒等到警視廳動手,他們自己就被心血管急症成功打敗了?”

柯南隻能乾笑,“嗬嗬。”

汽車啟動的聲音隔了一條街道遠遠傳來,他抬頭,看著源輝月依舊凝望著外頭的夜色,側臉的神色不清不明,像是有點不大高興,又像隻是單純出了一會兒神。

然後她終於轉身,“回去了……話說回來,灰原今天怎麼了?”

“?”

“我看她今天一直在盯著安室看,怎麼了,她不是不太喜歡他嗎?”

“……”

所以說灰原今天的試探其實誰也沒瞞過是嗎?

名偵探無奈,說了一半實話,“她覺得安室哥哥不太像好人。”

“嗯?”源輝月腳步一停,若有所思地回頭,“那她說的也沒錯啊,感覺倒是挺敏銳。”

“……”

柯南乾脆換了個話題,“勝山傳心已經死了,JW的線索斷了,姐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你覺得呢?”

“可以從他口裡的‘老師’查起。”小偵探條分縷析,“勝山傳心是距離JW最近的連環殺人犯,他可能知道JW的真實身份,甚至在現實中和他有過接觸。他之前找上鬆田哥哥,用來威脅他的手段其實很粗糙,他之所以那麼有信心不會出現意外,就是因為知道JW絕對不會讓他被抓,肯定會暗中幫忙,結果這一次JW居然沒有保他,所以他當時才會那麼震驚。”

“跟我想的一樣,”源輝月到沙發前坐下,擼了一把湊上來的哈羅的狗頭,“吉永他們在樓頂上發現了入侵的痕跡,當時有個頂尖的狙擊手就守在周圍,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勝山傳心活著落入警方手裡。”

“這一次的行動沒有讓警視廳的人參與,知道內情的人很少。”她垂眸輕輕笑了一下,“你說,JW是怎麼提前發現的?”

柯南若有所思地走到了她身邊坐下,聽著她話頭一轉,暫時將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

“勝山傳心在孩童時期經常受到父親的虐待和打罵,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一方麵會憎惡父親,但另一方麵也會存在一種極其隱晦且矛盾的心理,他們即便在成年以後,依舊會潛意識中渴望得到父親的承認。就像從小被繩子捆著限製了活動範圍的大象,即便長大後可以輕易拽斷繩索,也依舊隻知道在那個圈內活動。”

“我原本以為他是掙脫了繩索的極少數,但是現在看來,他不是擺脫了這種天性影響,而是將‘父親’這個形象轉移了。”

柯南:“他是把JW當成了‘父親’?”

“沒錯,所以這才是他在博多待得好好的,卻忽然跑到東京來找鬆田的原因。他發現JW也注意到鬆田了。”

源輝月輕飄飄地說,“一個家庭中如果有兩個孩子,孩子們就會下意識爭奪父母的注意。”

柯南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JW對勝山傳心影響這麼大,肯定不是單純在網上聯係,或者見了幾次麵就能做到的。”

“他在某一段時間曾經頻繁地出現在勝山傳心的生活中對他施加了引導和洗腦,而且這個時間一定非常早,早在他的自我意識和獨立人格還沒有完善之前。”

源輝月的手機響起了一條郵件提醒,她低頭看了一眼,“東京這邊的排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在勝山十歲之前接觸的人中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可疑人選。”

柯南:“所以是在……長野?”

“他肯定能猜到我會查到長野……”源輝月若有所思,“所以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其他動作。”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夜幕徐徐鋪開,城市的燈火也逐漸亮起。東京連著下了一周的雨,大概是將空氣中飄著的灰塵也洗刷乾淨了,難得地看到了星星,於是天上的星海和地上的人造銀河相映成趣,人間看起來繁華安寧。

第二天一早,鳴瓢秋人登上了押送車,準備被公安部移交給警視廳。

他畢竟曾經是搜查一課的王牌,雖然被捕時十分配合,但押送人員還是對他的實力心有顧忌,怕被他抓到機會挾持人質沒敢在車廂裡配個監察看著,偌大的車廂成了他一個人的專座。

車廂裡光線昏暗,押送車很快啟動,搖搖晃晃上了路。粉色短發的男人雙手被手銬束縛著垂在身前,平靜地坐在黑暗裡,像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塑。

【“爸爸……”】

【“爸爸你要去哪兒?”】

【“爸爸?”】

鳴瓢秋人被驚醒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環顧了一圈,思考能力才緩緩回籠。^_^思^_^兔^_^網^_^

又是幻聽。

他輕輕吐出口氣,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掛在腕上的手銬被帶動著發出嘩啦的聲響砸在耳邊,冰冷的動靜拉回了男人最後一絲遺落的清明。然後他終於發現,汽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

他皺了皺眉,側身在車壁上敲了兩下,卻隻得到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作為回應。

他作為刑警特有的警戒心頓時騰地升了起來。

在座位上安靜兩秒,鳴瓢終於緩緩站起身,弓著腰走到車廂大門前。冰冷的鐵門觸手生寒,他輕輕把門往前推了一下。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束外頭的陽光從天而落,刺入他的眼睛裡。

與此同時,一道銀光在空氣中掠過,他緊跟著低頭,就看到一串鑰匙掉了下去,滾落在了腳下的地麵。

他當刑警那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來那把鑰匙的製式正好對應的就是他手上的手銬。

眼前的場景可以說再明顯不過,鳴瓢秋人盯著那把鑰匙,忽然想起了什麼,身手敏捷地跳下車,先把地上的東西撈起來,然後飛快跑到了車前。

駕駛室的門開著,負責押送的兩個警員一個趴在地上,一個閉著眼睛倒在方向盤上。鳴瓢秋人迅速往兩人脖頸處探了探,發現他們脈搏跳動正常,大概隻是被人用某種藥物迷暈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正準備伸手將人搖醒,一串刺耳的來電鈴聲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他下意識回頭,這才發現了十幾步外那座正在大吵大鬨索要注意的公用電話亭。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閒著給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特彆是鈴聲響得如此巧合,幾乎是在堂而皇之地宣告,這個電話是給他打過來的。

正午的陽光下,鳴瓢秋人眼睛微微眯起,盯著那個電話看了好幾秒,站在原地沒動。

電話鈴吵吵嚷嚷了好幾個循環終於停歇,但緊接著對麵人不在意他隱晦的拒絕似的,鈴聲再次鍥而不舍地響了。

第三個電話的時候,鳴瓢終於走過去拿起了聽筒。

“鳴瓢君,你的耐心真好。”

那是一個優雅的男聲,溫和低沉,語氣中含著笑意,讓人想起七八十世紀的英倫紳士。

鳴瓢:“比不上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找彆人去吧,我不感興趣。”

“是嗎?可是如果鳴瓢君你真的不感興趣,為什麼會接起這個電話?”

“你應該也有過疑問吧,當初調查‘單挑’的警察不止你一個,為什麼偏僻是你的女兒被選中了。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我記得叫做‘椋’是吧?”

握著話筒的手倏然收緊,鳴瓢秋人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John Walker。”電話裡那人笑了,“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沒錯,真正選中她的人是我。”

“所以來玩個遊戲吧,我等著你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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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帝丹小學,正是小朋友們吃飯的時間。

柯南剛拿出便當,旁邊的光彥掃過來一眼,忽然發現了新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