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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所有人都不記得我的名字了,但是他居然還認得我。”

鬆田陣平沉默地注視著他。

“被他提醒之後我才想起來,我們當年的確在警視廳門口見過,不過那時候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不過看到他之後我就意識到,你也來長野了。”

“知道這件事後我還專門去隔壁鎮看過你,你和一群人在一起,好像過得挺開心。”

“但是很快我就被研二君發現了,他大概是以為我因為當年的案子對你有敵意。”

鬆田陣平:“……”

注視著他的眼睛,勝山傳心緩緩扯開唇角,像個披著人皮的野獸,眼瞳中有種理智和癲狂並存的混亂,“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兄弟啊。”

第406章 幽靈(二十五)

“你覺得勝山傳心把那位鬆田警官當成了兄弟?”疾馳的汽車上,赤井秀一一邊開車一邊問,“為什麼?”

“勝山的確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柯南注視著前方那輛黑色汽車,“雖然他們記事之前就分開了,但是雙胞胎之間總有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感應。以前在東京幼稚園照顧過他的老師說,他小時候無論什麼東西都要兩份,也就是說他可能一直都隱約模糊地認為自己應該有個弟弟。”

“但是他知道他和鬆田警官不可能有血緣關係吧?”

“對,可他這種偏執狂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對他而言,自己認定的才是事實,其他都不重要。”柯南低聲說,“父親都是拳擊手,都卷入了同一個案子,一個被放出來的當天一個正好被關進去,同齡,甚至居住的地方都在同一個區域,對那天在警視廳遇到鬆田警官的勝山來說,幾乎是看到了一個自己命運的對照組。所以他認為他是自己的同類甚至兄弟,一點也不稀奇。”

赤井秀一:“所以當他真正的弟弟找上門時,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他也沒有把他當回事?”

柯南默認,“像他這樣的反社會人格沒有感情,但是依舊會對某些特定的東西表現出在意。所以七年前他離開長野去到東京時,可能也去找過鬆田哥哥。”

汽車飛馳過長街,天邊的烏雲好像越來越深了。

“研二君真的很敏銳,”勝山傳心微笑著說,“他隻是看到了我在地上畫的鷹就聯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我捏死的那隻鳥,然後發現了他們都是水穀隼的替代品。”

“隻不過他理解錯了我的想法,我怎麼可能是恨隼君呢,我明明非常非常地感激他。”

“感激?”

“感激他幫助我脫離了那個老東西的控製,啊,我那時候已經受不了了,他要是再晚一點死,我可能就先動手把那個老東西殺了。”

鬆田陣平眸色漸冷,“你感謝他的方法就是送另外一個和他相似的人去死?”

“嗯?你說七年前那次?”勝山傳心攤手,“我承認那次我是有點激動了,時隔多年再回到東京,忍不住做點什麼慶祝一下。”

“隻不過因為這件事,我又被研二君發現了。而且這一次他直接找上了門,真厲害啊,我每天路過堤無津川,看著那麼多警察像沒頭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任何頭緒,全是一群蠢貨。隻有他,是唯一一個發現我就是凶手的人。”

盯著他的眼睛,勝山傳心緩緩露出一個帶著血腥氣的笑容,“隻可惜,當警察的就是這點不好,就算他知道我是凶手,但是也拿不出證據來。”

“我本來還想跟他繼續玩下去,但老師說他查到的東西已經太危險了,隻能處理掉他。”

直到這個時候,鬆田陣平一直冷沉如水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動,“你還有一個老師?”

勝山微笑著點頭,“對。”

鬆田追問,“給研二設下陷阱的就是他吧,還有那個一直和煙火師在網絡上聯係的心理谘詢師。他是誰?”

“老師就是老師,”勝山傳心不在意地聳肩,“哦,他好像還有一個名字叫做John Walker。”

“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你被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教導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去探究嗎?”

勝山傳心的笑容不動如山,好像寫著“這有什麼好探究的”。

沉默了片刻,鬆田用平直的語氣敘述,“七年前堤無津川發現的那位男性是你殺的,淺井彆墅爆炸案中的那個貨車司機也是你殺的。三年前你犯下了七起連環殺人案之後成功逃脫,這些年你一直藏在博多?”

男人笑著點頭,似乎已經確認他不可能活著離開,知無不言的態度中幾乎有著對著死去的人才有的慷慨優待。

“所以你為什麼會忽然跑來東京找我,還特意犯下這個案件引我出來?”

然而這個問題勝山傳心卻罕見地沒有回答,而是若無其事地歪了歪頭,繼續舉著那個遙控器,“問完了嗎,問完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盯著他注視了好一會兒,鬆田陣平終於緩緩頷首,“問完了,剩下的問題可以留到審訊室再問。”

他毫不猶豫地從懷裡掏出了槍對準了他。

勝山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甚至有些不解地朝他看來。

“不用捏著你手裡那個玩意兒顯擺了,”鬆田陣平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西川家裡那個炸彈,我下午去他家的時候就已經拆掉了。”

.

幾個小時前,源輝月家。

源輝月:“他的目標是你。”

鬆田:“我?”

大小姐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哈羅的耳朵,狗狗乖乖趴在她身上認揉,像團沒脾氣的團子。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有一個源頭。就算是在大街上隨機殺人的瘋子,往深處挖掘,也能找到他發瘋的動機。”

鬆田陣平:“所以你覺得,勝山傳心這一次發瘋的目的跟我有關?”

“跟你無關,跟他自己的執念有關。”源輝月瞥他一眼,“你隻是在他扭曲的精神世界裡扮演了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色。”

和她對視幾秒,鬆田無奈笑了,“我還沒那麼大的臉把所有人死亡的責任都背自己身上。”

認真打量了他片刻,似乎確認了他並沒有腦子發軸地認為大澤警視的死是自己的原因,源輝月這才滿意點頭,“雖然他時隔多年忽然報複當年辦案的警察,的確很像是為了被逮捕的父親複仇。但是彆說天生冷血的psychopath,就算是有感情的正常人,在常年被父親虐待打罵的情況下,殘留的親情還有多少?”

“雖然有些孩子可能會將責任歸到自己身上,甚至成年後依舊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但是勝山傳心絕對不是這種人。他的父親三年前就從監獄出來了,而他就是在那之後忽然開始再次犯案,這是他宣泄怒氣的一種方式,他根本不希望他的父親從監獄裡出來,他希望他一直待在裡頭。”

她總結,“所以他殺大澤警視絕對不是為了複仇,而且這一次他更改作案方式留下了簽名。連環殺人犯的簽名,是一種他們尋求溝通的方式。”

“當年將你們的命運牽扯到了一起的案子,那位死者的名字叫做水穀隼。所以那個看起來像鷹的符號在現在還活著的人裡,隻對兩個人有意義,你和他。”

“……”鬆田陣平嗓音漸沉,“他是在找我,他知道我是警察。”

“所以他在日曆上留下了那個紅圈,那依舊是把你引出來的手段。當年那個案子的關係者,大澤警視已經死了,前警視總監在監獄,隻剩下了那個關鍵證人。按照正常調查流程,你們一定會查到他身上,然後以防萬一在十月九號那天去保護他。隻要他在那天守在那位西川君門口,就能等到你過去。”

鬆田陣平默了默,“他找我到底想乾什麼?”

“從他這麼多年對你的關注來看,在他心裡,可能一直把你當成了同類或者是兄弟。”

可能是這個猜測挺惡心的,鬆田的眉心倏然皺了一下,源輝月倒是依然淡定,“精神病人的想法,不用在意。”

“當年萩原發現了他對你的關注之後,之所以一開始瞞著你,可能也是以為他對你有敵意。再加上他畢竟是你父親當年那個案件的關係者,所以才想要等調查清楚再告訴你。不過我倒是覺得,至少之前的那些年,他對你最多隻是好奇,雖然暗中關注,但大概沒打算跟你正式接觸。”

“但是他在最近忽然改變了想法?”

“對,大概是受到了某種刺激。關於這個我倒是有個猜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好像陷入了某種思考。沒過多久,她重新回神,“所以他現在應該是來殺你的。”

鬆田挑眉,“轉折這麼突兀?”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當沒聽到,“最大的可能性跟他以前的殺人模式一樣,找你打一場拳擊賽,一戰定生死那種。”

凝視她幾秒,鬆田笑了一聲,懶散地往身後沙發上一靠,沒有繼續追問她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而是順從地換了個方向,就著這個話題跟她你一句我一句地往下推演。

“但是我是警察,我帶著槍,為什麼要同意他的要求。”

“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威脅你不得不答應下來。”

“而且這個威脅必須具備一定的可信度,否則我不可能輕易相信他的話……正好,有一個現成的可以成為人質的對象。”

“西川,他和煙火師有過交流,手裡很可能還有他的炸彈。”

“嗬,又是這個……”他揉了一下眉心,聲音中有種不爽的輕嘲,“這些人就不能有點新鮮東西嗎?”

“好用就行。”

源輝月一手拉起哈羅的爪子衝他招了招,用往外拋出了個精靈球的語氣淡定地說,“好了,全分析出來了,去吧。”

被選中的小精靈鬆田警官對她這種看戲似的態度致以無言地一撇,但時間刻不容緩,他也沒空留下跟她繼續掰扯,一手拎起搭在沙發上的西裝,站起身就往大門走去。

隻不過在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忽地頓了一下。

“你以前說煙火師不是我的影子,那這個呢?”

源輝月正在和哈羅玩,聞言抬頭看向他停在門口的背影。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下,“也不是。”

青年回頭,“為什麼?”

大小姐理直氣壯且一臉嫌棄,“長得太醜了。”

這個答案即便是對她了解如鬆田也意外地微怔了兩秒,一手扶著門框,他最終無奈地低頭笑出了聲。

“也行,你漂亮你有理。”

第407章 幽靈(二十六)

時間回到現在,在居民樓樓下,勝山傳心跟上鬆田時,公安的其他人已經察覺並且隔著更遠的距離也跟了上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群黃雀此時差不多將螳螂和黃雀包圓了。

話最多的西野一邊透過監控觀察著外頭的情況,還在一邊嘟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