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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被他跑了。”

公安部的警察哪兒可能這麼閒正好路過案發現場,大小姐的“路過”說得自帶嘲諷,柯南愣了一下,“姐姐你安排的?”

“不是。”

源輝月眼睫微抬,視線落向了正靠在桌邊上的人。金發青年微垂著頭,正在給人回複郵件,神情泰然自若,甚至都沒有刻意遮擋,她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收件欄上風見的名字。

源輝月:“當著我的麵給公安下達命令,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演了?”

“輝月桑不是都知道了嗎?”安室透的視線並沒有從手機上移開,垂眸淺笑,“而且我再不讓風見做點有益處的貢獻,你看他不順眼把他從公安部踢出去了怎麼辦?”

“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中島的?”

“今天早上?其實也沒比輝月桑你們早多少。”安室透似真似假地輕歎,“那位鳴瓢君還真厲害啊。”

“是嗎?”源輝月漫不經心地說,“難道不是你更厲害,連中島的身世背景都挖出來了。”

她略微頓了頓,忽然問,“一天的時間,查到了這麼多東西,你昨天晚上沒有休息?”

安室透似乎怔了一下,終於從屏幕上抽出視線來,下意識回頭。

這時候源輝月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指尖搭上屏幕,按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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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放在側麵的攝像設備開始運轉,審訊官看向對麵的人。

“大澤光生警視、若島津警視還有小野寺陽介警視正,這三位都是你殺害的嗎?”

中島坐在椅子裡,手肘搭著扶手,懶洋洋回答,“是。”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他撇過頭,似乎覺得很好笑的樣子,“他們都是警察,辦錯了案子,難道不需要懲罰嗎?”

觀察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正隔著一麵玻璃牆旁觀這場審訊的眾人回頭,看到幾位麵生的刑警走了進來,人群裡還夾帶了一個鳴瓢秋人。

“他們是誰?”看著最前麵和鳴瓢走在一起的青年,高木低聲問。

“特彆犯罪調查科的人,”佐藤也壓低了聲音回答,“警視廳最近兩年成立的新部門,專門針對變態人犯罪,也就是變態連環殺人犯。據說是從美國FBI那個特殊部門BAU學習到的經驗,隻不過我們的資料庫沒有美國那邊完善,應該是來收集數據的。”

跟在後麵進門的幾人手裡各自拿著筆記本和平板電腦,一進來後果然就開始觀察玻璃牆裡的人,然後低頭寫寫畫畫做記錄。走在最前麵的青年衝鬆本管理官微微點了一下頭,大概是早就跟他打過招呼。

“特彆犯罪調查科的室長百貴船太郎,”佐藤繼續介紹,然後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側的鳴瓢,“……以前在搜查一課的時候,他和鳴瓢君是一起的搭檔。”

對於百貴室長徇了一下私把鳴瓢也帶了進來這件事,眾人都識趣地假裝沒看到,繼續關注著裡頭的審訊。

“你在若島津警視樓下的地下停車場用催眠瓦斯將他迷暈帶走,在其他地方殺了他,又把他的遺體運了回去?”

中島懶洋洋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供認不諱,“對。”

“地點在哪兒?”

“提無津川的一個破倉庫。”

他剛回答完,外頭的警察們立刻按照他供認的地點派出了人手。

“昨天晚上給小野寺警視正打電話約他出去的人也是你。”

“沒錯。”

“你做這些事的動機是什麼?單純隻是因為他們的工作中出現了錯漏嗎?”

“工作出錯。”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中島忽然笑了,緩緩抬起頭來,情緒第一次有了波動,“他們怎麼能夠出錯,他們現在坐的位置,都是我父親用前途和人生換來的!”

外頭的人正不解,目暮警部適時給鬆本管理官遞上了一本資料,解釋了室田健太郎巡查的事件。

鬆本:“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室田巡查當年是替小野寺警視正他們頂了罪?”

“是。”

眾人不由得將視線隱晦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阪東警部,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緘默的雕像。

“在那之後,我父親就變了。他認為是自己的犧牲守護了社會的治安,沉浸在了自己是個偉大的保護者的幻想裡,甚至一刻不願放鬆地要保護好我和母親。雖然他的確是出於好心,但是一個精神崩潰的人會使用的方法,你們可能無法想象。”

“母親?”審訊官眉心一跳,“你的母親不是跟彆人離開了嗎?”

中島倏然抬頭看他,半晌,嘴角緩緩勾了起來,扯開的弧度和眼窩處的陰影共同組成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沒有哦,”他幽幽地說,“母親怎麼可能離開呢,她一直都在家裡啊。”

.

一腳踹開門,稻見握著槍謹慎走進了室田健太郎在荒村居住的房子。

屋內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回來了。

其他人跟在他後頭魚貫而入,迅速將整個房子搜查了一遍。

“按照鄰居的說法,室田健太郎死後,中島留在東京再也沒有回來過,但是為什麼他還在一直給這棟房子繳納電費?”一個同僚拿著一遝單據走到他身邊。

稻見視線在室內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靠牆的那個冰櫃上。

“……因為他要保證某些電器的供電。”

他收起槍走了過去,扣住邊緣的把手,一把掀開了冰櫃的門。

森然的寒意摻和著腐敗的氣息化作霧氣飄了出來。

透過白霧,冰櫃外的兩人對上了一張女性覆著白霜的驚恐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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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田當年精神崩潰後把他的妻子殺了,這些年一直藏在他們家的冰櫃裡,就放在客廳。”源輝月掛斷電話。

灰原哀下意識重複,“客廳?”

所以那對父子,這麼多年來生活甚至吃飯的時候就對著那個冰櫃,對著他們妻子和母親的屍體?

柯南:“中島桑也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源輝月淡淡“嗯”了一聲,看向電腦屏幕,屏幕上正是通過審訊室裡的攝像機轉接過來的畫麵。

“他們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你承認三起案件都是你所為,而且就在今天還試圖謀殺阪東警部?”

“對。”審訊桌前的中島百無聊賴地將雙手交錯搭上桌,“真可惜,就差一點。”

審訊官:“你為什麼要模仿三年前的那位連環殺手‘單挑’進行犯案?”

“好玩啊。”男人開始笑,“我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他們隻痛了幾小時,不過分吧?”

審訊官皺了一下眉,“你在現場留下的簽名,那隻鳥是什麼意思?”

“鳥?”

微微低頭,中島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指,“以前父親發病說要保護我的時候,總喜歡把我關在箱子裡。我透過箱子和窗玻璃偶爾能看到村子裡飛過去的鳥,有點羨慕,殺人的時候想起來就畫了,有什麼問題?”

源輝月忽然抬了一下眼。

“你作案手法幾乎和‘單挑’一模一樣,從哪裡得知的細節……”

審訊官後麵的話基本都是常規問題,沒有更多信息含量了。這個攝像是邊播邊錄,源輝月正盯著畫麵裡的人若有所思,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了桌上的鼠標。

她略略往旁邊傾過視線,看著安室透將視頻往前拉了一小段,專注地凝視向屏幕。

視頻開始回放幾分鐘前的那個問題。

【“你在現場留下的簽名,那隻鳥是什麼意思?”

“鳥?以前父親發病說……”】

他的視線直直落在了中島交握著搭在桌麵的手上,反複回拉了幾遍之後,他修長的手指在鼠標上輕輕一敲,暫停了畫麵。◆思◆兔◆在◆線◆閱◆讀◆

安室透:“他在說謊。”

源輝月看向他,和回過頭的青年對視了幾秒,她懶散摸起桌上手機,給守在審訊室的西村發了條消息。

【讓審訊員幫我問個問題。】

幾分鐘後,正對著中島的審訊官收到了耳麥裡傳來的提示,愣了愣,看向對麵的人。

和大部分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殺人犯一樣,即便被抓了,他也沒有任何畏懼,認罪也認得格外爽快,一副壓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無所謂表情。

“中島君,”審訊官終於開口問,“你說你小時候父親經常把你關進箱子裡,所以我有一個問題……你有幽閉恐懼症嗎?”

中島扒拉著自己腕上手銬的手指驀地一停。

“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吧?而且即便你不回答,也很好驗證,我們隻要稍後帶你坐一趟電梯就知道了。”

“電梯?”

外頭的眾人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

“大澤光生警視就是被凶手追到電梯裡殺死的……不對啊,如果中島有幽閉恐懼症的話,那監控拍到的那個殺死大澤警視的凶手就不可能是他?!”

第398章 幽靈(十七)

“幽閉恐懼症很多都跟幼年時期的心理陰影有關,”審訊官定定注視著對麵,“小孩子都怕黑,長期將他們關在封閉黑暗的環境中,就會留下很深的心理陰影。所以許多生活在家庭暴力環境或者童年期受過虐待的人,長大後或多或少都會伴有幽閉恐懼症的症狀。”

“這樣的人身處在封閉空間比如電梯中會出現恐懼、焦慮、呼吸加速等不良反應,嚴重時甚至會出現窒息。”

他在電腦上打開了那段大澤警視被殺時的視頻監控,然後將屏幕轉了一百八十度,對向對麵的人。

對著裡頭的場景,中島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回避。

“這裡麵那個行凶的人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他沒有幽閉恐懼症。而中島君你,具你的同事說,中島君你平時基本不坐電梯,說是鍛煉身體,連十多層樓高的建築都是走樓梯對嗎?”

“……”

“裡麵那個人不是你,你為什麼要將這起案子也認下來?”

男人搭在桌上的手越收越緊,源輝月的視線穿過屏幕,落在他泛白的指骨上。

這時候她手邊的手機跳出了來電提醒,她垂眸掃了一眼,接通了電話。

“我們剛剛搜查了中島在東京的住所。”田丸在那頭報告,“他家裡沒有找到戒指以及任何和Ω這個符號相關的東西。”

“除此之外稻見把他在荒村的老家也翻了一遍,也沒有發現。”

源輝月的視線重新落向屏幕裡的人,中島搭在桌上的手指、袖口露出的手腕,還有敞開的領口,全都乾乾淨淨,沒有佩戴任何飾品。

“他跟那個符號沒有關係,”凝視著屏幕,源輝月輕聲開口,“所以那個簽名也不是他的,他隻是照著畫了一遍。”

灰原哀:“那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新的電話進線了,來電顯示三澄美琴。

看著這個跳出來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