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頁(1 / 1)

”會議室裡頓時應聲一片。

水穀浩介已經死了,本上和樹口裡的“水穀”隻有可能是他的弟弟,如果他真的到了東京並且和本上和樹見了麵,那就說明他對他在大火中死去的兄長絕非表現的那樣無動於衷。

眾人迅速開始行動起來,安室透沒有摻和警察們的任務,他單手插兜站在白板前,望著上頭的資料若有所思。

“目暮警部,”他忽然開口,“我想再去一趟新堂堇家裡看看。”

.

“這就是新堂堇的家?”

源輝月站在一棟三層樓高的獨棟樓房前,撐著遮陽傘,抬起頭往上看。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但夏天的太陽格外有工作熱情,依舊積極地散發著光和熱。蟬噪夾雜在熱浪裡不給人一點喘熄之機,小樓二樓的玻璃窗反射出明晃晃的太陽光,刺得人眼睛疼。

被反射光晃了一下眼睛,她重新低下頭來,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有空調風不吹要頂著大太陽跑到這裡來。

柯南在她旁邊點頭,一邊繼續望著麵前的小樓,“她在網上的資料裡記載的工作室地址就是這裡。”

這孩子隻要有案子,連熱都不怕了。

漫不經心地將一縷被汗水濡濕的長發挽到耳後,源輝月耷拉著眼皮,呈現出和她弟完全相反的無精打采,“雖然戶型不錯,但是地址也太偏了。新堂堇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應該並不缺錢,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柯南一愣,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圈,“這個地方附近也沒有什麼監控,難道她也要背著見什麼人……話說回來,輝月姐姐你打算怎麼進去?”

“等著,”源輝月懶洋洋地說,“一會兒就有人來送鑰匙了。”

她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一聲車鳴從拐角處傳來。

小偵探回頭看去,就見到一輛警視廳的車從路口開了過來。

車停之後,副駕駛席的車門率先打開,安室透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他們,青年似乎是微怔了一下,隨即輕笑著走過來。

從源輝月手裡接過遮陽傘,他一邊給她撐著傘一邊十分自覺地問,“等我的?”

“不然呢?”

這時候駕駛座上的白鳥也下了車,看到門口的場景一愣。安室透朝他轉過頭來,仿佛是他把人約過來的一般,態度自然地開口,“白鳥警官,把門打開吧。”

白鳥:“哦,好。”

第353章 追蹤者(六)

新堂堇在東京是一個人住,這棟三層樓的住宅都是她的,一樓待客,二樓是她的工作室,三樓是居住區。

“她沒有請助手,隻是會讓固定的鐘點工上門打掃,時間上也沒有規律。畢竟作為畫家,有時候有了靈感,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兩個月不出門也不跟外界聯係是很正常的,所以直到我們找上門才發現她已經失蹤兩個多月了。”

大門打開之後,白鳥一邊講解情況,一邊領著眾人往裡走。之前來調查新堂堇的時候,他就跟其他人一起來過這間屋子,這會兒正好充當導遊。

“屋子裡的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目前看來陳設整齊沒有打鬥跡象,她的確是自己走出門的。”

屋子的主人離開許久,連屋內的空氣似乎都“涼”了下來,有種灰塵特有的陳腐味道。

指尖輕輕抹了一下客廳裡茶幾上的灰塵,安室透問,“她的冰箱檢查過了嗎。”

白鳥聞弦歌知雅意,“檢查過了,裡麵很多食物已經開始腐敗,她臨走前並沒有把冰箱清空,說明她離開的時候以為自己很快會回來。”

“我們詢問了她的鄰居,他們最後一次見到新堂堇是在兩個多月前的某個早晨,看到她搬著兩幅畫放到車上,然後開車出了門。附近的監控早壞了,一直沒人修,我們也沒辦法確認在那之後她是否還回來過。”

一樓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幾人又來到了新堂堇二樓的工作室。

二樓的空間是整個打通的,靠北麵的整麵牆都是落地窗,掛著厚厚的遮光窗簾。此時窗簾保持著屋主人離開時的狀態,忠誠地繼續將陽光隔絕在外,導致室內的光線有些陰森。

白鳥將燈打開,“這裡痕跡科也檢查過了,基本隻有新堂堇一個人的腳印和指紋。”

畫室的空間非常大,靠牆的櫃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顏料,其他空間散布著各種已經完成的作品和林立的畫架。

源輝月一眼掃過去,輕聲呢喃,“沒有未完成的。”

聲音很輕,但畫室裡格外安靜,其他人都聽到了。白鳥疑惑地回頭問,“什麼?”

安室透:“你覺得新堂桑那天出門,是正好完成了某幅畫作,然後準備將它送給什麼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最有可能是去見凶手了。”柯南加入談話,“從這棟房子的水電使用情況來看,新堂桑失蹤的時間在第一名死者陣野修平遇害之前。而那起酒店失火案件發生在兩年前,這兩年凶手都沒有動手,會不會就是新堂桑去找他的時候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了他,所以才引發了他的殺心?”

白鳥一愣,“那新堂堇的情況不是非常危險?”

因為擔心破壞現場,房間裡的一切都保持著主人離開之前的狀態,包括封閉的窗子。畫室內悶了一個月的空氣混合著顏料的味道,又沉又悶。

源輝月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視線在畫室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最裡頭的某一幅畫上。那幅畫似乎已經裝裱好了,蓋著白布,畫框的輪廓從白布下頭突出來,工工整整擺在桌上。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白鳥解釋說明,“那幅畫我們也檢查過,似乎是新堂堇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禮物,上麵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源輝月慢悠悠走了過去。

柯南:“為什麼隻有它被蓋起來了,上麵畫的什麼?”

“求婚。”

“新堂桑不是單身?”

“對,所以畫的不是她自己。”白鳥的聲音有一絲歎息,“是水穀浩介對本上菜菜子求婚的場景。”

白布從畫框上滑落,底下掩蓋的畫麵終於暴露在了燈光下。

那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星空,一顆最亮的星星懸在星空最中間,它的東南方向,七顆串成了勺子的星點若隱若現,那是北極星和北鬥七星。

夜空下廣袤無垠的樹林在星光中安靜沉眠,林海中一點塔樓的屋頂冒出樹梢,跟畫麵近處的人隔了一列古樸的欄杆。欄杆前是一站一跪的一對男女,姿勢熟悉到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源輝月的視線落在這幅場景上,輕聲開口,“……清水寺。”

“沒錯,”白鳥點頭,“畫裡的場景我們驗證過了,的確是清水寺。”

小偵探有點疑惑,他姐醒來之後就沒去過清水寺,怎麼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清水寺在京都,她以前去過似乎也不稀奇,畢竟失憶也不影響這種知識性的記憶,他遂暫時略過了這一點繼續問,“水穀桑和本上桑已經訂婚了嗎?”

“他們兩邊的家庭都斷絕了關係,所以這個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不過水穀浩介的消費記錄顯示兩年前他的確有一大筆支出,是在某家珠寶店購買戒指。”

“這樣啊。”柯南點點頭。

不過說到訂婚……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安室透,就見金發青年正凝神望著那幅畫,“這幅畫……好像有點奇怪。”

白鳥頓時神色一肅,以為他發現了什麼線索,“奇怪在哪裡?”

“沒猜錯的話,這幾顆星星應該是北鬥七星吧?”青年走到了畫旁邊,指尖在畫布上輕輕勾勒了幾下,“畫裡的時間明顯是夏天,但是我印象中清水寺的這個地方從這個角度是看不到北鬥七星的。”

“你確定?”白鳥微怔。

柯南疑惑,“安室哥哥你對清水寺很熟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談不上熟悉,隻去過一兩次。隻不過那時候發生過某些事情,讓我對這裡記得很清楚。”安室透若無其事地說,指尖順著北鬥七星最下方的天璿和天樞往上劃去,落在正中央那顆最亮的星星上,“而且這顆星星是北極星吧,但正常情況下夜空裡最亮的應該是金星才對。”

“這……”

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但鑒於這隻是畫像而不是照片,畫中的場景可能存在畫家的主觀臆想,白鳥隻好猜測,“可能因為新堂桑本來就很喜歡北極星?而且這樣構圖也比較好看吧?”

“的確有這種可能。”安室透笑了笑,沒有多做辯駁,仿佛認同了這個猜測,“不過既然已經訂婚了,在發現那兩人的遺體的時候,警方在他們的手上看到戒指了嗎?”

“……這個之前倒真沒有注意,我給高木打電話讓他調查一下。”

“拜托了。”

他們來的時候隻開了燈,沒開空調。夏天的室內溫度比外頭低不了多少,才在房子站了一會兒,幾乎就要熱得人大腦發暈。

畫室內其他地方沒什麼異常情況,安室透正要轉身問身邊人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就見到她目光直直盯著那幅畫,微微蹙眉,仿佛若有所思的樣子。

安室透微微一頓,“輝月?”

“這個地方,”跟他心有靈犀似的,他剛一開口,源輝月已經抬起了手,在畫布上淩空點了一下,語氣疑惑,“我記得是沒有塔尖的吧?”

眾人下意識看過去,在她指尖所指的位置,潮汐般深深淺淺的綠色中央,探出一抹水滴似的暗紅。

“……的確沒有。”凝望數秒後,安室透伸出手,在那個紅點上輕輕抹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這是血。”

白鳥:“?”

白鳥:“!”

.

警視廳。

“目暮警部,從新堂堇家中帶回來的那幅畫,科搜研將從那滴血液中提取出的DNA和在臥室中發現的頭發進行了對比,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新堂堇的血。”白鳥匆匆推門進來彙報,“除此之外,在畫框的下方也發現了魯米諾反應,隻不過血跡被人擦掉了。”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

“難道新堂堇已經遇害了?”

“不,那幅畫是在她家中發現的,她日常生活中不小心將手指割破了,把血濺了上去也是有可能的吧?”

目暮:“魯米諾反應的範圍怎麼樣?”

白鳥遞過一遝資料,“範圍的確不大,無法據此判斷是正常的意外還是大範圍的傷口濺射。”

“那間畫室呢?”

“也檢查過了,在其他地方都沒有魯米諾反應。”

“也就是說,要麼這真的隻是個意外。要麼就是新堂堇在其他地方遇害,血液濺到了畫上,畫布上的那滴血被凶手誤認為是顏料,於是隻擦掉了畫框上的部分。之後凶手又將這幅畫還了回來?”

“凶手沒有必要這樣做吧?”有人反駁,“我還是認為意外的可能性更大,畢竟我們現在找的這個凶手,犯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