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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一愣,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揉了揉他的發心。

“就算是你真正的年紀,你也才十七歲,不要老是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我們這些成年人真的沒有你想的這麼沒用。”

空氣裡忽然安靜下來,好一會兒,垂著眸的工藤新一輕輕笑了一下,語氣中多了幾分輕鬆,“我知道,而且我從來沒覺得你們沒用。”

第332章 黑色衝擊(九)

到最後,柯南依舊沒有同意忍足侑士提的,直接將真相告訴源輝月的建議。

“不是姐姐介不介意的問題,”他無奈地說,然後聲音輕了輕,“隻是還不到時候。”

到目前為止,源輝月看起來似乎是和黑衣組織對上了,但實際上雙方之間的衝突並不算激烈。

幽靈船事件,她單純是針對琴酒;這一次的襲擊,也不過是她正好撞上了,甚至重點還是針對琴酒。

黑衣組織那邊大概也心知肚明,這完全是她和琴酒以及波本的私人恩怨,還局限於小打小鬨的範圍內。

源大小姐像隻溜達在花園裡好奇心重的貓咪,雖然對於藏在泥土下見不得光的蟲子老鼠,她的破壞力巨大。但是隻要不招惹她,避開她的玩耍範圍,她也懶得滿花園翻一遍把底下的蟲子們都翻出來。

這也是組織被她破壞了好幾次計劃,卻依舊沒有打算正麵和她對上的原因——因為得不償失,也因為她這個漫不經心的態度。

但如果得知了柯南和組織之間的恩怨,她對組織的態度必定會發生改變。到時候如果對方察覺到源輝月的目的不再是出於私怨的小打小鬨,而是要挖他們的根的話,出於自保他們肯定會改變方針,全力對她出手。

雖然源氏在日本幾近一手遮天,但黑衣組織是個跨國犯罪集團,被逼急了再搞一次斷尾求生全麵撤出日本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還不到時候,小偵探斂下眸,那位在組織臥底的男友君,大概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即便源輝月已經進入了公安係統,也依舊對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忍足侑士是個十分尊重彆人隱私的人,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他不願意說,他當然也不好勉強。

“隻不過如果以後輝月發現了我幫你隱瞞要揍我,你得幫我攔著。”忍足醫生鬱悶地說。

柯南無奈地應下,然後忍不住問,“她不是應該第一個揍我嗎?”

“她才不打小孩子。”自言自語嘟噥著,忍足將他送出了門。

“所以?”

“所以她可能會等你成年之後再揍,還有一年呢,我建議工藤君你趁著這個時間把身體鍛煉得結實點吧。”

收到了來自醫生的好心建議的工藤新一:“……”

他再次深刻地認識到,他姐是真的很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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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員候選人大白天地在回家路上遭到刺殺,還是車來車往的杯戶大橋上。當時恰好目睹了這個仿佛出現在電影中的一幕的路人並不少,消息很快就被新聞媒體報導了出來,然後幾天時間就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特彆是對於許多小酒一喝就喜歡指點江山的“精神眾議院議員”們,這簡直是個值得開個會討論的頭條大事。

這天傍晚,某個繁華商業街上的居酒屋裡就有一場小範圍內的民間議會。

與會眾人各自端著酒杯,在微醺的氛圍下嘖嘖感歎。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呢?”

“據說是那位土門候選人的競爭對手做的……”

“我怎麼聽說是某個和他有仇的極道團體?”

故事越編越離奇,就在開始從陰謀政治走向愛恨情仇的時候,一個與會的人從酒杯上豎起一根手指,醉醺醺地壓低了聲音,“你們都猜錯了,就是土門桑的競爭對手乾的。”

他一開口就營造出了一個“我有個驚天秘密要分享”的神秘氛圍,身體往前傾了傾,聲音更輕了些,“我知道是誰。”

其他人頓時被吸引了注意,也跟著壓低了身體湊過去,民間氣氛的氣氛頓時變成了秘密結社。

“山田君是說?”

“前段時間我在這裡喝酒,遇到了常磐教授。”那位山田打了個酒嗝,神情依舊嚴肅地入著戲,“他當時正和後援會的朋友在一起,很多人都喝多了,我隱約聽到他們說是來提前開什麼慶祝會,常磐教授好像很確定自己一定會當選。”

“那個時候他在大眾支持率排名上才排到第二,土門桑比他高多了,按理說應該焦慮才對,他憑什麼忽然這麼有信心?”

山田睜大被酒氣熏紅的雙眼,故作深沉地給了眾人一個“一切儘在不言中”的眼神。

在場的人頓時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表麵沉默內心興奮地各自交換起目光。所有人好像頓時成了名偵探或者陰謀家,紛紛從這個異樣的反常中察覺出了一樁籠罩在黑暗裡的交易。

然而“民間議會”之所以是民間,就是因為“議員”們的處境格外親民,知道了再大的秘密除了能多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其他也沒什麼大用。聚在一起享受了一番這個優越感,沒過多久,眾人就像無事發生一樣又再次舉起酒杯。

“來來喝酒喝酒……”

“話說回來,之前西多磨市頒布的那個新城市法案……”

民間議會換了個議題,不遠處的酒桌,某個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喝酒的單身女性又拒絕了一個人的邀約,大概是看時間不早了,拎著包離開了居酒屋。

“Gin。”

出了居酒屋大門,貝爾摩德拿下連接著竊聽器的耳麥,撥通琴酒的電話告知了調查結果。

“查到了,消息是常磐榮策自己泄漏的。”

“什麼?”

“知道我們會幫他除掉土門康輝之後,他得意忘形了,帶著後援會的人去了居酒屋慶祝,有人說漏了嘴。”貝爾摩德平靜地說,“他手下那個被他搶了研究成果的學生收集了證據在一周前找警方報了案,搜查二科正好在查他,大概就是因此察覺到了異樣。”

“廢物。”

琴酒語氣冰冷,聲音沒有一絲波動,接下來的命令也充斥著他一貫的冷酷,“既然被警察注意了,那麼他已經不可能再當選議員。他知道的事情太多,找機會清理掉。”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沒有半點意外,“OK。”

“基爾那邊呢?”

路燈的燈光沿著街道逐漸亮起,晚風吹拂,金發女性漫不經心地邊打電話邊走進東京的夜景中。

“我確認過了,基爾的行動沒有問題。除了那個跟我們報備過的聚餐,她沒有什麼特殊舉動,采訪任務也和往常一樣是由電視台下發給她的……還要我繼續往下查嗎?”

“不,先回來。”琴酒說,他不知道剛剛得到了什麼消息,聲音倏然冷了幾分,“這裡出了點事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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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走後不久,民間議會的榮譽議員們又喝完一旬酒,還不到晚上九點就已經喝得五迷三道。

這時候有個和山田相熟的朋友終於想起來迷迷糊糊確認了一句,“山田,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彆是你瞎編的吧?”

山田的權威忽然被質疑,頓時激動,“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瞎編……”

旁邊立刻有人勸,“你又不是不知道山田的性格,這麼大的事情他想瞎編也沒這個膽子,而且一周前常磐教授他們來這裡聚餐的時候,他的確也在,應該確實是那個時候聽到的,對吧山田?”

“沒錯!”山田斬釘截鐵。

其他人思考一番,他們這位朋友雖然喜歡博注意,但膽子確實不大,的確不可能為了吹牛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於是紛紛出言安撫,那位質疑的人也乖順道了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氣氛再度其樂融融,酒杯碰撞和嬉笑連成一片,沒人注意的被道完歉後的山田露出了一點心虛的表情。

是在那天聽到的吧?

他努力地調動自己渾噩的大腦回憶,他剛剛說的的確不是謊話,隻是時間上有些模糊,隻不過作為一個當時喝得醉醺醺的人,他也不確定這個模糊是不是酒精造成的錯覺。

【“……八月隻剩下七天了,雖然已經有了好消息,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大家也不能懈怠……”】

一句碎片劃過腦海,山田迷迷糊糊掐著手指算了算。

七天……八月二十四號,的確是常磐來居酒屋聚餐那天。

他頓時鬆了口氣,然後迅速堅定下來。他就說嘛,他肯定沒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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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磐常去的那家居酒屋裡發現了竊聽器,那個組織的人大概去調查過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三天前趁著山田君喝多了半昏半醒時安排人在他旁邊說的那些話應該已經奏效。”

吉永在電話那邊彙報,“八月二十四號常磐容策到居酒屋聚餐時,山田的確就在現場,這一點可以從其他人那裡印證。而由於當時我們的話中信息的誤導,就算事後有人向他反複追問,他也會堅信自己得到的消息就是在八月二十四日那天在常磐的同事口中聽到的。”

應該說,正是有人對他反複追問,他反而會愈發對這個判斷深信不疑。

記憶在人的大腦中的存在方式並不是重播,而是重建。被人反複提起討論的次數越多,那些記憶中虛構的東西就會越發穩固,最後堅不可摧。

再過幾天,即便有人抓住了這位山田君對他嚴刑拷打,最後逼問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他的記憶已經重建完畢,對他而言這就是發生過的事實。

每一個目擊證人都有可能編造謊言,即便他們並沒有打算這樣做,並且內心堅信自己提供了真相。

“日賣電視台那邊,水無桑之前的那個申請也處理好了,無論誰去調查都不會查出破綻。”

“辛苦了。”

借著這個彙報電話逃離了主治醫生的絮叨,源輝月靠在醫院的走廊上懶洋洋地點頭,“把常磐的消息轉給搜查二課,雖然那個組織的人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暴露痕跡,但是以防萬一,讓那個山田去二課晃一圈。”

“是。”吉永頓了頓,“關於您之前說的另一件事,那個夾在花裡的內存卡。我們通過解析內存卡內的信息找到了裡頭那張照片的拍攝地點,並且在那裡發現了一具男性的屍體……”

“……”纖長的眼睫往下垂了一下,源輝月安靜聽完他的敘述,略微默了幾秒,“我知道了。”

任務彙報完畢,吉永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新的的指令了,試探著提醒,“另外,警察廳下周有個重要會議,您……”

“滴——”

吉永:“……”

吉永默默地說完了被腰斬的後半句,“……您如果有時間能不能來出席一趟。”

斷了線的電話回給他一連串冷漠的電子盲音。

“我早就說過了,”後麵辦公桌前的某位黑發公安說著事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