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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話音剛落,不止是稻見,連後頭準備押送煙火師的其他幾個同僚也跟著一秒激動,一不小心暴露了逗比本質。

鬆田踩著台階往下走,一邊懶洋洋點頭,“嗯,我幫你們打申請。”

“太好了副隊,你簡直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沒錯……誒,不對,我們的父母不是源小姐?”

“說什麼呢,對你的祖宗尊重一點!”

將嘰嘰哇哇的同僚們扔在後頭,鬆田陣平開始給其他人發消息,安排後續。大小姐抓完了人就甩手不管了,十分瀟灑,後頭得跟著一個隊的人給她收尾。

稻見揉著脖子跟在他身後,“話說回來,這個計劃是你和源小姐一起製定的吧?”

鬆田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兵行險著啊,你們膽子真的太大了。”他唏噓了一會兒,“不過我有點想不通,煙火師為什麼對源小姐這麼執著?如果不是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也不會被全程牽著鼻子走。而且八年前也是他主動找上來的吧?”

“因為人類都是趨光的飛蛾。”

“啊?”

“煙火師的原話。”鬆田陣平終於發完郵件,收起了手機,“人類都是趨光的飛蛾,所以朝著亮的地方飛是本能。”

而八年前的源輝月,實在是太亮了。

像人群中耀眼的太陽。

所以朝著她的方向靠近,是人類無法控製的本能。

第320章 魔術師(三十二)

毛茸茸的貓咪“喵”了一聲,歡快地甩了甩尾巴。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還有被機械濾過一道後殘留的輕微油煙,爐子上的湯被小火煮得發著呼嚕,雖然開了空調,但廚房裡的溫度不可避免地還是比外頭高了許多。

安室透握著刀,在砧板上輕巧地切開一隻番茄,一邊有點無奈地笑著問,“輝月桑,你一定要在這裡看著我嗎?”

站在門口的人沒說話,隻頓了頓有一搭沒一搭地擼著貓的手。源輝月視線飄了飄,有點心虛,但反應過來對方也看不到,又理直氣壯地挪了回去。

金發青年說話時並沒有轉過身,還背對著她在案台前切菜。那件淺灰色西裝外套脫在了一旁,他的背影被簡單的白襯衣修飾得挺拔精悍,賞心悅目。

他站在廚房裡的姿態自然而鬆弛,襯衣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到手腕的線條漂亮流暢。如此居家的場景,幾乎讓人難以想象兩個小時以前他還在城堡黑漆漆的地下密道,骨節分明的手裡握著槍的樣子。

半個小時之前,田丸終於帶著人將城堡的密道打掃完,給她發來了消息。那群突然冒出來和史考兵聯手伏擊她的美國佬一共十三個,目前已經一個不落地全都被拉進了醫院搶救。

安室透說到做到,的確沒有收走任何一個人的性命,但也沒有放空一槍。每個人身上的槍傷又準又狠,恰好壓在被廢掉行動力又不至於完全致命的邊緣,在那樣的黑暗環境裡,精準程度簡直可怕。

也不是沒見過其他槍法高明的殺手,源輝月真正有點無法理解的是,這個人是怎麼做到放下槍之後轉個身就能完美融入另外一個天差地彆的環境,而且自然得好像他天生就該出現在那裡。

如果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一種顏色作為標簽,那麼安室透大概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樣是透明的,所以才能無論在哪裡都如魚得水。

但真下了這個結論之後,她不知為何又隱隱有種感覺,並不是這樣,那依舊是表象。

“在想什麼?”

一盤切好的番茄遞到了麵前,源輝月回過神,低頭看去。番茄上灑了晶瑩的糖粉,像壓著一層冰霜,旁邊還放了一個小叉子。

“冰箱裡還有水信玄餅。”安室透笑眯眯地說,“輝月桑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吧,不過也不要吃太多,晚飯還有十五分鐘就好了。”

懷裡的金閃閃好奇地朝瓷盤伸出爪子,源輝月把躁動的貓咪按住,看了看麵前的人,輕輕“哦”了一聲,到底還是接過來轉身出去了。

直到目送著她離開,安室透這才淺笑著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他握著手機慢悠悠回到案台前,對著那頭接起了電話的少年道,“龍崎君,你們社團活動結束了嗎?來咖啡廳幫個忙吧,從後門進來……”

.

這個點咖啡廳裡沒有多少客人,整片大廳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大概是被上司臨時通知加班的上班族蹲在角落,對著筆記本電腦滿麵愁苦。

外頭的電視機在播放新聞,煙火師的事暫時還沒有透漏給媒體,於是今天的東京也顯得一如既往地和平。

源輝月一手貓一手番茄,路過那位倒黴上班族,隨意撿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叉起一塊番茄,邊吃邊走神。吃到一半的時候,弟弟終於回來了。

柯南是收到她的消息之後被警察開車送過來的,史考兵和地下那群美國佬一樣也被公安帶走了。作為一個習慣於秘密行動的組織,公安們沒和後來趕來的搜查一科眾人碰麵,所以送柯南回來的是三係的熟人高木警官。

這位青年也不知道多久沒休息了,黑眼圈都快掉到了顴骨下麵,仿佛一半精神已經隨著靈魂蒸發,難為他這種狀態居然還安安全全地開著車把小偵探送到了家。

看著高木警官打著飄離開的背影,黑心資本家如源輝月都沉默了一瞬,感覺自己不存在的良心受到了一點點譴責。

“搜查一科前段時間的案件很多嗎?”

她問走進門的小偵探。

弟弟爬上對麵的椅子,默默地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她這才想起警視廳刑事部長和搜查一科科長好像剛出事沒多久來著,還是她自己把人搞下去的,新的人選到現在還沒定下來,搜查一科群龍無首還攤上這麼個大案子,難怪忙亂成這樣。

“……早知道就讓他們休息一個月了。”

咬著番茄,源輝月眼神飄了飄,決定為了警視廳諸位警官們不會真的猝死在崗位上,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安安分分待在家裡。

資本家的驢都不能這樣壓迫啊。

她遞給弟弟一枚叉子,乾咳一聲,換了個話題,“基德呢?”

“跑了。”小偵探叉起一塊番茄,提起某位怪盜就哼哼唧唧不太甘心的樣子,“看在他幫了這麼大的忙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他了。”

源輝月繼續問,“鴿子呢?”

“誒?好像是被他帶走了吧,我打電話問園子姐姐的時候,她說白鳥警官去了一趟把兩隻鴿子都領走了。不過那個時候基德還和我在一起,所以那個人應該是基德的助手。”

白鳥警官就是某位怪盜混到船上後用的馬甲。柯南看著他姐“哦”了一聲,纖細的手指轉著銀叉,臉上露出了一點遺憾的表情。

他嘴角一抽,覺得姐姐這種喜歡往家裡撿小動物的習慣……算了,她開心就好。

“話說回來,史考兵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姐姐你真的不知道她跟你有什麼仇怨嗎?”

“不知道,”源輝月漫不經心地說,“不過一周前的確有人給我發了一封郵件,提醒我史考兵來日本了,隻不過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了上來。”

柯南一愣,“郵件?”

“對,除此之外還說到……”

“天婦羅好了。”

一盤熱氣騰騰的炸蝦天婦羅放到了桌上,食物的香氣瞬間止住了源輝月的話音,她下意識抬頭,看到了端著盤子出來的人。

被盯著看的龍崎少年迷茫地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

“店長叫我來幫忙。”龍崎乖乖地回答,“我今天本來有社團活動,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他的電話,就直接過來了,從後門進來的。”

“為什麼從後門……等等,安室透特意叮囑的?”

龍崎繼續點頭。

源輝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人呢?”

“我剛剛出來的時候還在廚房裡……”

不等他一句話回答完,他麵前的人已經霍地站了起來,快步朝著廚房走去。

十米不到的距離,她三兩步就跨到了門口,視線飛快往裡一掃。爐子上的湯還冒著滾滾熱氣,幾十平米的空間裡果然已經空無一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轉身就往回走,一邊揚聲開口,“電腦拿過來。”

跟著她從座位跑到廚房,又莫名其妙往回跑的兩個少年一愣,然後就看到角落裡的上班族忙不迭跑過來,雙手奉上了筆記本。

他帶著黑框眼鏡的臉在麵前一晃而過,柯南猛然回憶起自己見過他——這是公安的人。

黑發美人一邊接過電腦打開,一邊眉心微簇地問,“不是讓人看著門口嗎?沒發現有人出去?”

帶著眼鏡的公安拿出對講機和同僚聯絡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剛剛的確有人出來扔垃圾,但是我們以為是附近的居民……”

“立刻在周圍展開搜查……”

就在這個時候,汽車啟動的動靜隔著玻璃遠遠傳進來,室內的幾人應聲抬頭,就看到有輛白色的汽車噴出一口尾氣開出街口,化作了一道飛速遠離的閃電。

“嘖。”

源輝月伸手飛快在電腦上敲了幾個鍵,她麵前的電腦屏幕上迅速展開了一張雷達地圖,有個一閃一閃的光點正穿梭在地圖上的街道上,飛快離他們遠去。

“我把追蹤信號發給你們,立刻派人去追。”

“是!”

“……”

這一連串變故下來,坐在桌對麵的小偵探臉已經木了。他一手托著臉,虛著眼看著無縫銜接入刑偵片場的姐姐。

“所以你跟著安室哥哥回咖啡廳,還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是……”

“當然是為了抓他啊。”

源輝月百忙之中從電腦上挑起眼皮,分給了他一點注意。黑發大美人不爽地挑眉,“你該不會以為幽靈船上的事我已經忘了吧?”

柯南:“……”

他就知道!

“不過你是怎麼認出來那位西野秘書就是安室的?”他姐隨口還好奇了一句。

柯南歎了口氣,“因為你不喜歡喝咖啡。”

“嗯?”

“姐姐你比起咖啡更喜歡紅茶吧,大多數時候喝咖啡純粹為了提神。你從來沒覺得誰泡的咖啡好喝,除了……”

除了安室透。

排除她剛剛醒來,對一切都無所謂的那個階段。在她身上的人氣被一點一點養回來之後,除了這家咖啡廳,她在外麵點的咖啡從來沒有喝完過。

他甚至相信後麵點煙還有俄語之類花裡胡哨的試探全是幌子,在休息室,他姐剛喝到端到手邊的那杯咖啡的時候,她就認出自己麵前的人是誰了。

然而他對麵的人驀地怔了一下,好像也才意識到這點。

柯南疑惑,“姐姐你沒發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