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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神色不明地拆著,“她這一次沒打算讓我插手。”

“為什麼?”服部連忙追問,“她以前有什麼計劃不是從來都不瞞著你的嗎?”

“因為那些都是彆人的事情。”柯南沒什麼情緒地說,“幽靈船那次她不是也什麼都沒告訴我?”

服部平次微怔。

“……所以唯獨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嗎?”

關西名偵探一手撓著後脖頸,感覺頭疼得要裂開,“為什麼非要在這種最難搞的地方這麼像啊,你們倆。”

另一個難搞的家夥沒說話,默不作聲地把剝開的糖放進嘴裡。

服部平次蹲在地上望著他發起呆。

關西名偵探簡簡單單的十七年人生中,遇到的最大且最棘手的兩個謎團,一個叫做工藤新一,一個叫做源輝月。這兩個謎團還時常性互相捆綁,完全不能讓人放下一點心。

而工藤新一的危險和麻煩暫時還隻停留在他目前的處境上,而源輝月的麻煩則在更深層次的地方。他沒見過比這位漂亮姐姐更危險的人。

他清晰的知道這個姐姐眼中的世界跟他或者工藤新一都是不同的。每個人的人性都連通著深淵,像克蘇魯神話中那些不能了解也不能直視的古神,正常人隻有在極端特殊的情況下才能匆忙一瞥到深淵的輪廓,然後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會無法承受地世界觀崩潰,極端的甚至就此就走向了犯罪的道路。而源輝月幾乎是自始至終都站在深淵邊上,隻要回頭,就能看到那雙凝視她的眼睛。

她的過去、現在、未來,全都籠罩在迷霧裡,服部平次作為一個偵探和冒險家並不介意收拾起一個行囊的耐心來向她走近,他不畏懼過程的曲折,也不介意迷霧後的黑暗,唯一害怕的是自己和工藤來不及在她不自覺向深淵靠近前抓住她。

就像這一次,他隱隱有種感覺,煙火師其實是被源輝月引到大阪來的。

遠處的街道傳來嘈雜的車鳴,路口處有兩輛汽車剮蹭了,兩個暴脾氣的車主挽著袖子開始吵架,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雞毛蒜皮的紅塵蜂擁而上,將關西名偵探從哲學的思考中拽了出來。

他低頭看到小偵探邊思考邊無意識把玩了半天的糖紙,忽然愣了愣,“工藤,你哪兒來的糖?”

“啊?哦,出門的時候隨手拿的。”

柯南似乎回過神,隨手從褲袋裡撈了一把,攤開手心遞過來,“你要嗎?”

服部平次看了看他手裡亮晶晶的水果糖,又看了看麵前沉著冷靜的小偵探。

“噗……”

“喂,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我隻是忽然想起來,心情一煩就開始吃糖是源姐姐的習慣吧?”

服部平次神色忽然輕鬆起來。

柯南依舊滿臉莫名其妙,“所以呢?”

“所以說,親近的人連習慣都會互相影響,更不用說……我擔心什麼呢,果然還是瞎操心了。”他笑著從他手裡拿過來一枚糖果,豁然開朗地將之前的擔憂打了個包扔到了一旁,“好了工藤,不說這個了,那位公安先生那邊情況怎麼樣?”

為了找到藏在大阪城的炸彈,直屬警察廳的SAT都被派了過來,也不知道上頭怎麼協商的,總而言之鬆田陣平那頭代替指揮班接過了SAT偵察班的指揮權,柯南剛剛就在和他聯係。

小偵探抬頭瞥他一眼,將這位關西少年剛剛莫名其妙的深沉暫時放了放,拿出手機,“我剛剛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建議了鬆田哥哥他們派人去看看,現在還沒有收到回複。”

“哪兒?”

“就是我們白天去過的……”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對麵大樓鏡子一樣被的牆壁被煙火照得忽明忽暗,絢爛的光華中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掠而過。

柯南下意識抬頭,“……基德。”

“什麼?”

服部平次跟著抬頭看去,“啊,對,那是基德,他怎麼在這兒……”

兩個名偵探忽然怔住。

“等等,不對……服部,基德預告的時間不是淩晨三點!”柯南腦海中一道靈光掠過,“‘ 沒有秒針的時鐘走到第12個字’指的不是英文,是日文。他預告的真正時間是七點二十!”

兩個偵探同時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然後意識到自己傻了,七點半都過了,基德的預告當然也開始了。

“啊啊啊我都忘了還有這回事!”服部平次抓狂地吼了一嗓子,扭頭就往回跑,“我們現在趕緊回美術館?”

高聳的樓宇林立在視野中,熄了燈的高樓大廈們像安靜的鋼鐵叢林,一點亮光在遠處一晃而過。

柯南下意識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停住腳步。

“……不對,不在美術館。”

“哈?”

“我就說那家夥短時間內從哪兒弄來那麼多煙花和火藥,炸變電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回憶之卵現在也不在美術館。”小偵探將滑板往地上一扔,飛快跳了上去,“這邊!”

“等等,你說炸變電站是他原本的計劃是……”

這時候他一仰頭,終於看到遠處高樓間亮著燈的燈牌,簡直像退了潮的沙灘上屹立的礁石一樣明顯。

然而那個地方既不是理所當然有會配備獨立電源的醫院和急救中心,也不是有財力專門準備發電機的大型酒店。

“所以複活節之卵在中森警官那裡,那是他守著那個蛋的地方?”服部平次簡直有點目瞪口呆,搞不清這一波這位警官算不算是學聰明了。

將假的擺在外頭,自己守著真的這種做法看起來似乎的確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但是大家都停電的時候,還把備用發電機打開,這不是專門為怪盜基德開了一盞海上燈塔嗎?這位警官其實是基德的鐵杆粉絲,生怕他找不到地方吧?

柯南已經踩著滑板衝上了馬路,一邊飛快地說,“沒錯,他的原計劃應該是這樣——先用煙花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吸引我們注意,然後炸掉變電站,在全城停電時,排除掉醫院、研究所、急救中心和高級酒店等理所當然會有備用電源的地方,其他唯一亮著燈的地點就是警方駐守的位置。”

他語速飛快地複盤了一遍基德原本的計劃,然後語氣忽然一轉,“話雖如此,但我覺得中森警官那裡那個蛋應該也是假的。”

“哈?”

“我們下午回來的時候,輝月姐姐去了一趟鈴木會長的辦公室,真正的複活節之卵應該被她拿走了!”

堂島世紀酒店頂樓,坐在涼亭裡的源輝月撩起鬢邊被風吹亂的長發,指尖隨意撥弄著一個圓滾滾的小東西,那是她在白天穿過的衣服衣領上找到的定位器。

颯然風聲從天外傳來,某個白天在她身上放下定位器的怪盜顯然已經在往這邊趕了,不過在此之前,她先接起了一個鬆田陣平打來的電話。

“怎麼?”

“找到炸彈了。”

撥弄圓球的指尖一頓,源輝月略有意外地問,“在哪兒?”

鬆田陣平:“你們今天剛剛去過的那個地方,難波布袋神社。”

第298章 魔術師(十)

鬆田陣平靠在拜殿的欄杆前,掛著耳麥抬眸。警方的人已經將附近清空,將整間寺廟圍了起來。遠處聚集的看熱鬨的人群還以為這麼大的陣仗是為了逮怪盜基德,有人在興致勃勃地議論。

“基德在這裡嗎?”

“我朋友明明說在通天閣看到他了。”

“難道是瞬移魔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細碎的討論被夜風送來,裡麵不少人都是外地口音,顯然是為了看怪盜基德趕過來的。現實誇張而又荒謬,無人知道黑暗中真正的博弈。

“……原來在那裡。我倒是沒有想到,難波布袋神社供奉的是八幡大菩薩,源氏的守護神,難怪。”

他從遠處隔離線的方向收回視線,聽著電話裡源輝月不緊不慢的聲音,垂著眸開口,“煙火師早上給警視廳寄了預告函,上午你出門去了布袋神社,然後他就把炸彈放在了那裡,說明他一直在盯著你……”

“我知道。”

源輝月的聲音比他想的還要乾脆,甚至帶著一點漫不經心。

但那不是正是我的目的嗎?

他仿佛聽到了她無聲地說。指間點著的煙緩緩燃燒到了儘頭,鬆田看著拿著防爆盾的警察領著幾個人往炸彈的方向走,是爆裂物處理班的人來了。

那幾人身上的製服熟悉到仿佛刻在DNA裡,讓黑發公安的視線下意識跟著他們走了好一會兒,直到對方消失在大殿後。

他好像又聽到了炸彈的倒計時“哢噠哢噠”往前走動的聲音,那是自從萩原研二出事之後,這些年來經常性造訪他的幻覺。

【……當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利的時候,也許是在提醒你,前方是懸崖,該踩刹車了,小陣平。】

冷靜地屏蔽了這位老朋友,鬆田陣平在帶著硝煙氣味的夜風裡沉默良久,輕輕笑了一下,終於承認自己不是能夠幫人踩刹車的人。

如果另外一個家夥在可能會有不同的想法吧,但是既然他還睡著就沒有發言權了。

而且,反正現在也不止他一個人。

想起那位提醒他找到這裡的小朋友,黑發青年掐滅了手裡的煙,拿起手機編輯郵件,一邊直起身轉身往後走,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說你就算要搞事也悠著一點啊,好歹也為其他警界高層的心臟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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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源輝月掛斷了電話,抬眸朝停在頂樓圍欄上的人笑了笑,“久等了。”

酒店樓頂的景觀樹叢被高空掠過的風吹拂得嘩啦作響,堂島世紀酒店自帶供電裝置,變電所被炸也不影響景觀樹後星輝一樣的光。

樓頂的涼亭裡頭也有燈,但是源輝月沒開,在晦暗的光線中她疑惑地看著基德單手插兜走到麵前,有些沉默的樣子。

她感覺他好像忽然間有話要說。

她一句問話剛要出口,她麵前的人忽然拉了拉帽簷輕輕啟了唇,“你要做什麼危險的事了嗎?”

“嗯?”

“嘛,沒什麼。”安靜兩秒,他忽然放棄似的笑了笑,轉過身麵向了漫天煙火的大阪城,“這場煙花漂亮嗎?”

基德忽然轉了個毫無關係的話題,源輝月微微怔了怔,疑惑地點了一下頭。

“稍等一下,還有一個驚喜哦。”

少年的聲線清冽如風,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熟悉,源輝月望著他的側臉,正遲疑地試圖捕捉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視野忽然一亮,從餘光中殺過來大片光芒。

她抬頭看去,就見到一顆拖著長長光尾的“流星”打著旋升到最高空,然後倏然炸開出一片蓬鬆又柔軟的光。源輝月愕然地看著從焰火中撲出來一隻活靈活現的“貓咪”,一朵球形的煙花在旁邊炸開,圓滾滾地彈了兩下滾到它爪下,貓咪抱著球打了個滾,被周圍的火樹銀花嚇得炸了毛,然後驀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