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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語氣有種認命般的頭疼,源輝月慢悠悠地說,“我也想啊,但是這場比賽精彩得有點過分,還有人熱情地給現場的觀眾準備了一場煙火表演,你確定要我等著看?”

鬆田陣平那頭倏然安靜了幾秒,有腳步聲停在他麵前,似乎是有人準備找他彙報什麼被他按下了。然後對麵的嘈雜聲逐漸遠去,青年似乎是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換了個更加安靜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果斷開口先講明了他那邊的情報,“下午一點四十分左右,祿鎮一家叫做高野運輸的貨運公司所在大樓被人安裝了炸彈,隻不過因為當時公司裡沒有人,所以暫時沒有人員傷亡。”

“我看到了,”源輝月淡淡地說,“煙花開得挺漂亮。”

“你說的甲子園內有人安裝炸彈是什麼情況?兵庫縣警方這邊目前沒有接到炸彈犯的威脅電話。”

“很正常,他去找柯南和服部君玩了。”

柯南和服部平次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再加上馬場發現的“驚喜”,這兩人去做什麼了簡直傻子都能猜出來。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聽著鬆田的聲音,他似乎在翻閱一份文件,“高野運輸一個月前卷入了一場意外事故導致了一名高中生死亡,你那邊的那位嫌犯很有可能就是那名高中生的父親……但是目前來說還不確定是他真的是煙火師的交易對象還是模仿作案。”

“我覺得他就是煙火師的人。”

“理由呢?”

“我看到那個嫌犯了。”

正在翻鳥光裕案件資料的鬆田微微一頓。

“開場的時候他從我麵前走了過去,我認出來了。”

“……你都認出他是誰了,找到炸彈了?”

“找到了,”源輝月輕聲說,“但是我想驗證一件事情,有關萩原當初的那個案子……”

.

七局上半。

服部平次:“所以七年前還發生了什麼?當年那個案子裡麵其實還有什麼不妥嗎?”

“你對那個案件了解多少?”柯南問。

他們剛剛找到第二支手機,然後卡死在第三條謎題前,正在試著開拓新思路,然後就談到了煙火師和七年前的爆炸案。

“我隻記得當時那兩個案犯向警視廳索要了十億日元的贖金,警方交付了贖金之後他們本來按照約定將炸彈停止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處理班到位準備拆彈的時候,犯人又反悔重新啟動了炸彈,所以才導致了那場慘案。”

“犯人反悔的原因,”柯南低聲說,“是其中一位嫌犯聽到了延遲的新聞,以為炸彈還沒有被停止,於是給警方打了電話。警視廳發現這件事之後,覺得這是抓住他的好機會,啟動了抓捕行動。然而抓捕途中發生了意外,那位嫌犯在逃離時慌不擇路衝上了車道,被路過的一輛貨車撞死了。他的另外一名同夥在那位同伴死亡之後認為那是警方故意布下的陷阱,於是為了報複警察,重新啟動了原本已經停止的炸彈。”

“到這裡還不是結束,在之後的幾年間,他每年的那一天都會給警視廳發送倒計時的傳真,然後在三年前,那個倒計時歸零,換成了犯罪預告函。”柯南簡略講了一下三年前將鬆田陣平卷入其中的那個案子,“案件結果是那個犯人被輝月姐和鬆田哥哥抓到了,已經判處了死刑。”

服部平次從頭聽到了尾,隻覺得這個過程十分流暢,且結局半點不讓人意外,“所以呢?我沒聽出來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啊。”

“問題在於七年前那個意外出現,撞死了炸彈犯的貨車司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他橫殺出來,後麵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在他怔然的表情中,柯南墨色的眼睫輕輕往上抬了抬,“輝月姐他們曾經想往這個方向查過,不過很不巧的是,這個案子發生之後沒多久,有個入室殺人的慣犯流竄到了那個司機所在的小區,沒等他們查到他身上,那個司機就死在了那個連環殺人犯手下。”

“……”服部倉促地理了理思緒,“所以如果那個司機真的有問題,那個炸彈犯的死亡就根本不是意外,是謀殺。而策劃這起謀殺案的人……”

“最大的可能就是煙火師。”柯南平靜地回頭,看向看台上擁擠的人群,“煙火師喜歡選擇的合作人選有兩類人,一是對生活絕望,對社會充滿怨恨,一心想要製造恐怖襲擊事件來報複;另一種則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瘋狂貪婪,用炸彈脅迫人質索要贖金,逼著警方跟他們玩遊戲。而無論他的合作對象是那種類型,他在將自己製造的炸彈給他們的時候,都不會收取任何資金。”

“他看起來好像不求回報,但實際上,他是要回報的,那些犯人們引爆炸彈就是他要的回報。”

“……所以他當時撞死那個炸彈犯的原因也出來了,”服部平次迅速跟上了他的思路,“因為他們停止了炸彈,對煙火師來說,他們違約了。”

“也因為隻要那位犯人死了,他的同夥一定會將責任推到警方身上,然後再次將炸彈啟動。”柯南淡淡地說,“不過到目前為止,這隻是我們的推測。因為之後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所以也不能肯定這真的是煙火師做的,除非能夠找到機會驗證……”

他說話時,視線還散漫地落在底下的看台上,一點格外明顯的金光在陽光下一閃而過。他驀地停在了那裡,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驗證?”

“工藤?”服部平次疑惑低頭。

柯南:“……輝月姐剛剛掛電話的時候,跟我說‘不用急,慢慢來’。”

服部平次:“哈?什麼事不用急……”

話到一半,關西名偵探也緊跟著反應過來,將那句話和他們現在做的事情聯係了起來。

——現在最急的是什麼?

“……等等,該不會源姐姐已經把那個甲子園惡魔找到了吧?”

盯著人群中那個格外顯眼的金色蘑菇頭,柯南默默地說,“很有可能,說不定連炸彈都已經換了。”

服部平次:“……”

他仿佛又回到了幽靈船上,被姐姐大人支配的恐懼。

然而關西名偵探表示不服,幽靈船那次是他得知的信息全麵落後,所以才全程表現得像隻懵逼的果子狸,他認了,但這一次不是他們先接到犯人的電話的嗎?

“為什麼啊?她怎麼發現的?!”

“我才想起來,我們之所以會在座位下找到第一支手機,不是因為我們恰好坐到了那個位置,而是犯人選中了坐在那個位置的我們,開場的時候他從我們前麵經過過。”

柯南無言地歎了口氣,“一個心理到了崩潰邊緣,正準備要報複社會的殺人狂毫不掩飾地從她麵前走過去,對她來說應該就像人群中忽然暗了一片那樣明顯吧。”

這就是源輝月和他們最不同的地方,他們尋找罪犯看的是證據和推理,但她卻靠的是不講道理的看到“同類”的直覺。

“……”服部平次無話可說。

“那我們還繼續解密碼嗎?”關西名偵探乾巴巴地問,瞬間提不起一點精神。

“當然要繼續,”柯南抬頭,眸中閃過一抹明亮的銳氣。在不需要多解釋的情況下,他已經心有靈犀地理解了他姐的打算,“這不正好是驗證我們剛剛那個猜測的好機會嗎?驗證在我們贏得了遊戲,讓那個甲子園惡魔放棄引爆炸彈的情況下,煙火師會不會再次出手。”

第287章 惡魔(十六)//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直接動手將鳥光行雄拿下,極有可能會打草驚蛇。煙火師是個性格十分矛盾的人,一邊膽大妄為挑釁警察犯下駭人聽聞的襲擊案,另一方麵又極端謹慎,隻要發現一點被牽扯到自己身上的可能就會立即抽身撤走,如果不是這種警惕到了極致的性格,他也不會逍遙法外了十多年還沒有被警方抓住。

某對心有靈犀的姐弟搭上戲之後,柯南和服部平次繼續在前麵和鳥光行雄玩遊戲糊弄煙火師,而鬆田陣平帶著一枚沒有裝火藥的假炸彈來了甲子園,把真正炸彈上的竊聽器和□□移花接木到了假的上,馬場善治又走了一趟把這個假炸彈重新換到鳥光行雄腳下。

博多地下世界的殺手之王來乾這種小事說殺雞用牛刀都淺了,鳥光行雄的炸彈被換了兩回,一點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一群人陪著甲子園的惡魔演了這出大戲,就是想要等著看看,看那位藏在幕後的煙火師會不會再一次按捺不住地冒出來。

“結果你還真是沒有給我一點意外驚喜啊,煙火師閣下。”

聽著那頭越來越重的呼吸聲,源輝月一聲輕笑,“你的炸彈一個小時之前就被拆除了,外麵的煙花是個送你的小彩蛋,好看嗎?”

那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哽住了,安靜了好幾秒,煙火師才低聲笑了笑,聽起來仿佛還挺有風度的樣子,“好吧,這一局是你贏了……”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活著和死了沒有區彆’”不等他說完,源輝月就自顧自道,“這句話是你對那邊那位鳥光君說的吧。”

對方似乎對她打斷他的話有點不快,微微頓了頓,這才不緊不慢道,“哦,那個啊,是啊,你剛剛說的那番話我剛剛也聽到了,嗬,真是有意思的回答。”

然而源輝月沒打算跟他聊哲學,“所以煙火師閣下你是活著還是死了?”

對方似乎一愣,但不等他繼續再說什麼,她的語氣就淡了下來,對他的答案不感興趣似的,“算了,就到這裡吧。”

“什麼?”

“我說,就到這裡吧。見麵不如聞名,沒什麼意思了,就這樣吧,再見。”

“你說什……”

源輝月乾淨利落地按下了掛斷鍵,動作行雲流水不給對麵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地將煙火師一句質問腰斬在了斷線的電波裡。

大瀧警官全程半張著嘴看著她的操作,不敢多說一句話,直到看著她把手機還回來,終於憋不住地問了一句,“那個,不用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的身份嗎?”

“沒用的。”

一個低啞的少年音漫不經心接了口,“那家夥是個老手,連電話都加密過,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

大瀧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開口的就是之前那個金色蘑菇頭的少年,他麵前的電腦上此時正熱鬨地刷過去了大片數據,架勢看起來就十分不明覺厲。

“我剛剛試著追蹤了一下,對麵的防備很嚴密,雖然給我一定時間也肯定能夠查出來,但是他肯定不會被拖這麼久,所以不用想了。”

“這,這樣啊。”大瀧似懂非懂地點頭,自覺自己對此一竅不通,於是乖覺地接受了這位專家的意見,“現在怎麼辦?”

“之前將那枚炸彈拆除的是公安的人,”柯南仰頭說道,“現在他們還在外麵等著,大瀧警官你把這位鳥光君帶過去交給他們吧,危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