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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理所當然。

“……”單純的衝田少年沒想過還有這種玩法,已經被他的邏輯繞暈了。

“不過現在好一些了,在你告訴了我這位香板君的故事之後……能夠讓人對它這麼執著,可能當警察也的確不是什麼糟糕的事吧。”

奈良澤從墓碑上收回目光,看向衝田,“所以說謝謝。”

“……”

墓園裡起風了,地上的草葉被吹得低伏,彎腰似的貼近了地麵。空氣裡彌漫起泥土和青草的氣息,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悶雷。

在這種肅穆的沉默中,衝田不知所措地安靜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龍崎的目標也是警察。”

“我知道,他跟我說過。”奈良澤似乎是隨口一問,“那你呢?”

“不知道……”站在成片的墓地中央,他盯著麵前墓碑上香板義孝的名字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冷不丁問,“警校好考嗎?”

“看情況,如果是非職業組就很簡單。不過龍崎的目標肯定是職業組吧,至於你……”

看了看他,奈良澤忽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如果你也準備進入警界的話,不如以後我們當搭檔吧。雖然我比你小幾歲而且肯定要念完大學再念警校,但是職業組一進入警視廳就是警部補,到時候應該跟你差不多,完全可行。”

衝田:“?”

“而且雖然你四肢發達,但是腦子不行,我們剛好互補,反正一對搭檔中隻要有一個腦子就行了,就像那天機搜的伊吹和誌摩警官一樣。”奈良澤似乎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合適,還不忘征詢他未來搭檔的意見,“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行!”未來搭檔毫不猶豫拒絕了他,並且瞠目結舌地瞪著這個忽然暴露毒舌屬性的小鬼。大概是大腦已經混沌了,他莫名其妙就默認了自己會成為警察的未來,“如果像你說的,我為什麼不去找龍崎?他腦子也很好。”

“可是龍崎哥的戰鬥天賦比你還要好。”奈良澤冷靜分析,“他是屬於智商和身手完全沒有短板的類型,以後肯定會成為王牌,或者進入某些特殊部門,他根本不需要搭檔。但你不同,你需要。”

衝田:“……”

為什麼,就因為我腦子不好嗎?

“所以我覺得我合適,畢竟我雖然對我的智力很有信心,但是身體的確太弱了。不過職業組一般都會成為管理層,我肯定會比你先升職,以後還可以帶一帶你,勸你考慮考慮。”

“……所以這才是你的本性嗎?我才不要,我拒絕!堅決拒絕!”

“為什麼?不要這麼任性,這種關於前途的問題我覺得你應該理性思考。”

“……”

隔著十多步遠的距離,源輝月和柯南默默看著衝田和旁邊的小孩吵得熱火朝天,邊吵邊跳腳,連他們來了都沒注意到。

“……”柯南一聲乾笑,“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吧?”

“……讚成。”

兩人轉了個身,默契地原路返回。

“那這束花怎麼辦?”

“送給其他人吧……”

源輝月剛說到這裡,忽然腳步一頓,側頭看去。

“怎麼了?”柯南順著她的視線回頭,隨即也跟著愣了愣。

他們正好走到了一個岔路口,旁邊那條小徑的儘頭,一個位置隱蔽的地方安靜佇立著一座墓碑,那座墓碑上麵沒有名字。

“這是……”柯南輕聲猜測,“臥底警察嗎?”

“……”

源輝月輕輕走了過去,垂眸看去,墓碑前的地麵很乾淨,但什麼也沒有,似乎是有人來過,但不方便放下什麼,打掃完就走了。

她沉默了片刻,彎下腰,把那束白菊花放在了無名墓碑前。、

柯南也乖乖彎腰行了一禮。

墓園裡寂靜無聲,隻有幾排外衝田少年的嚷嚷活蹦亂跳地蹦過來,為這裡增添了一點活潑的人氣。

源輝月站在墓碑前,望著上麵的空白沉靜了片刻。

“柯南君,”她忽然輕聲開口,“你還相信警察嗎?”

柯南一愣,遲疑地抬頭朝她看去。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可能會產生懷疑,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警察這個職業雖然一直被大眾所稱頌和信賴,一直是作為保護者的光鮮形象,但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就算是警界,也存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墓園的風輕輕吹過,揚起她垂在肩上的長發,連帶著被牽起的裙擺,像在墓地中盛開的黑色的花。

“我原本沒打算讓你參與這件事的,畢竟小孩子的世界還是陽光一點比較好。但是柯南君這麼聰明,就算我想瞞著你,你也會自己查到吧?”

柯南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一步,和她一起垂眸凝視著麵前的墓碑,安安靜靜地聽著。

“最好的夢想可能帶來最壞的結果,最正直的理想主義者也可能走上最錯誤的道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在動機與行為之間,總有陰影徘徊’。”

她頓了頓,“雖然這種話由我來說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繼續相信。”

“……”柯南微怔地抬頭朝她看去。

“櫻花樹下的確有陰影,但同樣的……”

她在他麵前蹲下來,伸出手,素白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小孩的臉頰。

“但同樣的,心性澄澈如光,無論如何都不會走錯路,像夜空中始終高懸指引方向的星辰,這樣的人,也是有的。”

“……像躺在這裡的這位大哥哥一樣嗎?”柯南輕聲問。

“大概吧。”源輝月的指腹貼過來,像溫潤的玉石,但又有著玉石絕對不會有的溫度,“所以,不要輕易對人性失望,好嗎?”

她認真地看過來,眉眼間籠著柔和的天光,柯南好像嗅到了夜色中盛開的白曇花的香氣。

小偵探凝視著她的眼瞳,半晌,歪頭在她掌心蹭了蹭,乖巧且認真地點頭,“嗯!”

源輝月朝他笑了笑,站起身重新牽起小孩的手。

“快要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嗯……要叫衝田哥哥嗎?”

“不用了吧,他看起來和奈良澤君交流得挺開心的,彆打擾他了……”

沿著來時的路穿過重重肅穆的碑林,在一眾沉睡在這裡的警官們的目送下,源輝月帶著他慢悠悠地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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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臥底警察一般情況下連墓地都沒有,所以其實那座墓碑是空的,是誰的墓地你們應該猜到了。

# 第六卷

第272章 惡魔(一)

今天的天氣預報播報,當天天氣陰,晚上的時候可能會有陣雨。

可能是前幾天連續的大晴天過於“善解人意”了,這天下午的時候,老天爺沒有繼續給專門研究他心情的愚蠢人類麵子,把原定於傍晚的雨水提前落了下來。

彼時源輝月剛牽著柯南下了山,然後就被突如其來的陣雨堵在了墓園的入口。

雨線順著屋簷滾下串成了珠簾,潮濕的風和雨絲不斷往屋簷裡鑽,兩個都不記得要帶傘的人站在入口處的休息區望雨興歎。

源輝月伸手撩了一把雨簾,神色還挺淡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啊,果然下大雨了。”

“所以說之前天氣都這樣了,為什麼出門的時候還是不帶傘啊。”

“因為有僥幸心理啊。”源輝月理直氣壯,“這裡距離停車場大概一兩百米吧,跑過去?”

“……還是彆了吧,姐姐你穿的高跟鞋啊。”

柯南默默看了一眼身邊人的衣著,除了高跟鞋,可能是要來墓園拜祭的原因,她之前還特意回家換了件黑色的洋裙,在晦暗的天空下,被沾著潮氣的風一吹,看起來格外單薄。

小偵探歎了口氣,“這陣雨應該不會下很久的,等一等吧。”

為了防止他姐等得不耐煩,他迅速找了個話題,“剛剛那句詩就是梅菲斯特送來的薔薇花裡的吧?”

“對啊。”

“那個人……”柯南眉心倏然皺了皺。

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在動機與行為之間,總有陰影徘徊。

這句被夾在黃色薔薇中送過來的詩句,最開始看到的時候似乎莫名其妙,但在經曆了一係列事件之後的現在再回頭去看,它極其巧合到近乎奇跡一般的,仿佛一句命運提前對鄉原政直還有那位主張改革的前警視總監做出的批斷。

或者說,真的是巧合嗎?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整起事件中的種種異常,比如說,那份能夠證明前任警視總監受賄的資料,連源宗政都沒有調查到的東西,真壁匡一個普通警察到底是怎麼找到的?還有風戶京介從仁野保家裡翻出來的資料,和那本所謂的日記,作為一介半道加入的外科醫生,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一點?

甚至沿著這些疑點繼續往前追溯,那個宛如毒餌一般讓常盤美緒咬了鉤將常磐集團牽扯進來的毒品加工廠背後也有梅菲斯特的影子。

他像是一個舞台下的觀眾,看起來隻是笑嘻嘻地圍觀著台上的劇情上演,但每次開口或評論或提醒都成了串起整出劇目的旁白,看似和舞台毫無關係,實際上卻仿佛一隻幕後黑手一般主導著劇情的走向。

目前看來,他做的一切都加快了鄉原政直的暴露,但是柯南絕不會因此覺得他是個好人,他還沒忘記在大阪城那起連環謀殺案,那是梅菲斯特第一次出現,現在看來那起案件應該就是他得知源輝月失憶之後特意趕來,然後用他獨有的方式跟她打了聲招呼。

然而他做這一切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隻是藏得太深了,到現在都看不分明。

柯南正陷入沉思,外頭連天的雨幕中,一道急促的車鳴忽然衝破了嘩啦的雨聲,像隻利箭般射進來。

他聽到源輝月疑惑的呢喃,“鬆田?”

小偵探下意識抬頭,視野中一輛汽車正好撞破雨簾,在入口前一個甩尾,急停下來。

黑發公安從車上下來,也沒在意從天而降的大雨,三兩步跨上台階朝他們走來。

“鬆田哥哥?”

柯南回頭看向他姐,以為是她喊來的,但是黑發美人的表情似乎比他還意外。

“你怎麼來了?”

“……不然我問你在哪兒乾什麼?”

黑發青年臉上露出幾分無語的表情,動作卻並沒有因此而遲緩下來,他大步跨到她麵前不由分說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去個地方。”

“誒?”話音未落源輝月就疑惑地被他往前拽了兩步。

鬆田陣平向來是個冷靜而靠譜的人,自認識以來少有這樣急躁的時候。柯南有些詫異地看過去,見青年表麵上還是鎮定沉穩的表情,也隻有經常跟他接觸且觀察力極為細致的人才能察覺到那種藏在冷靜表麵下的躁動。

不知道是不是在顧忌什麼,除非特殊情況,他平日裡其實極少和源輝月有肢體接觸。柯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