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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冷,“巧合?”

柯南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湊到她身邊,從她這邊的窗口看得更加清楚。

“……如果是巧合的話,這也太巧了。”

“也對,我本來就從來都不相信巧合。”源輝月垂眸將手機上衝田的號碼切出去換了個名字開始撥號。

真壁在前座上回過頭,有些擔心地問,“所以是有人不希望我們趕到遊樂園?”

“十有八九。”源輝月說,然後她把語氣中的冷意抽了三分,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恢複了禮貌,“北川學長,抱歉,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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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田岡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發呆,具體來說他是被人銬在這裡的。他的右手被鎖在長椅背後的連接處,位置十分精細,乍一看就像自然地靠在椅背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現在他有足夠的時間繼續思考人生了,思考事情怎麼發展到的這一步。

簡單來說,他剛才報了個假警,警察不但不聽他解釋還蠻橫地把他鎖在了這裡,連他的小外甥女都被對方抱走了。

說得好聽是讓他配合調查,但他們把他放在這裡人就不見了。衝田盯著麵前來來往往走過的人群,在三伏天下,忽然從腳底生出了一股淹沒頭頂的涼意。

他猜出來了,對方是把他放在這裡釣魚的。釣的是哪條魚不言而喻。

衝田岡是個說好聽是個人英雄主義,說難聽就是十分好忽悠的二愣子。哪個二次元能夠免疫“你是被選中的人”這句話?他少年人的熱血被西條大河打擊了一遭,但並沒有涼透,如果好好告訴他希望他幫忙當誘餌把那個殺了三個人還想殺他的凶手引出來,他大概會一口答應,責無旁貸。

但對方一句話不解釋直接把他鎖在這裡這個舉動,讓他此刻%e8%83%b8`前裡跳動的心在大太陽下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少年人幾乎有點委屈,不為他自己,為他那個興高采烈地跑向自己相信的警察卻被嚇哭的外甥女。

警察是這個樣子的嗎?

警察怎麼能是這個樣子的?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茫然地盯著地麵發呆時,沒注意到身後的景觀樹叢裡,斜側方的枝葉下緩緩伸出一個監控攝像頭,朝著他轉過“臉”。

“找到了!”

熱帶樂園的主監控室裡,無數塊攝像窗口拚成了一麵巨大的屏幕,電腦前的技術人員在鍵盤上敲擊兩下,飛快將一個監控畫麵放到了中央,儘最大程度地調清楚了少年的臉。

“是不是他?”

一直守在他身後的主管鬆了口氣,“沒錯,就是他,我這就給源小姐回複。另外一個呢?”

“還沒找到。”技術人員為難道,“他可能做了偽裝,園區裡所有穿著玩偶裝的人都檢查過了,也沒發現照片上那個叫做風戶京介的人。”

“先接著找,彆放鬆。”

“是。”

兩人說話間,旁邊湊過來一個人盯著屏幕問,“這孩子怎麼停在這裡不動?姿勢好像也有點不對勁?”

主管一愣,皺眉盯著畫麵打量了兩眼,“把這個監控的記錄調出來,從他出現開始截一段視頻發給我,我給源小姐發送過去。”

技術人員速度很快,沒辦法,頂頭上司的上司直接下達的命令,沒法不賣力。

視頻文件比較大,那邊大概是信號不好,延緩了半分鐘才收到,然後恢複過來一句禮貌的“謝謝”。

主管心底一鬆,連忙又解釋說明另外一個人的情況,表示他們還在接著找。

【辛苦了,另外,能夠在地圖上把衝田君的位置標出來發給我嗎?】

主管立刻抬頭,點了一個工作人員的名字,“拿張園區的路線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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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田還在盯著地麵發呆,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滿腔的憤懣像潮水一樣彌漫上來將他沒過了頂,然而時間不長,他很快又從水麵上鑽出頭來,找回理智,把這些極端負麵的情緒又趕了回去。

不能這樣以偏概全,他默默對自己說。

普通人裡都有好人和壞人,警察當然也不能完全免俗。他認識的警察裡有像白鳥、高木還有伊吹和誌摩那樣認真負責的,今天忽然撞上了幾個不講道理的也很正常。

反正他們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正義必勝。

少年人在心底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後開始思考現在該怎麼辦。

他保持著低著頭的姿勢,眼角的餘光在周圍小心地掃視了一圈。他附近都是來樂園遊玩的遊客,一對小情侶大概是逛累了,靠在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前聊天,還有個中年男人在路燈下打電話,幾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青年從他麵前經過,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但衝田岡早就注意到那幾個大學生已經在他麵前來來回回經過了三次了。

那些把他銬在這裡的人並沒有走遠,那對情侶和打電話的中年男子也是他們的人。乍一看他好像處在層層保護中,很安全,但衝田沒忘記那個凶手有槍。如果他躲在人群裡朝自己的方向開一槍,他難得還能指望這些人中會有哪個撲上來幫他擋槍嗎?

所以還是要逃。

他不動聲色地思考著能不能找到什麼機會,他站起來喊一聲想上廁所那些人會不會搭理他,正思考得入神,他彆在身後的手忽然被人拽了拽。

有個悄摸摸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衝田小弟。”

他一怔,條件反射地就要從座位上彈起來,好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又強自把自己按了下去。

“伊吹大哥?”衝田岡壓低了音量,激動地通過聲音認出了來人。

“是我,噓,彆動,我幫你把手銬打開。”伴隨著刻意壓低的聲線,他身後傳來窸窣的動靜,顯然是對方正在開鎖。

你怎麼來了?還有人來嗎?源姐姐到了嗎?那群警察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連串的問題從他腦海中像沸水中的氣泡一樣湧出來,但衝田少年好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知道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他努力地保持著若無其事飛快地又朝那幾個警察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似乎還沒注意到他們,他所在的座椅後麵是一片灌木叢,找準位置蹲個人在裡頭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伊吹大哥,我堂姐的女兒也被他們抱走了。”

“我知道,九重和陣馬去救她了。”

一聲輕微的“哢嚓”,冷冰冰的手銬從少年手腕上脫落下來。伊吹藍把手裡的鐵絲隨意扔到一般,盯著不遠處幾個警察盯梢的方向。

“一會兒聽我的,三二一我們就跑。”

第249章 暗殺者(二十二)

關於伊吹藍是怎麼出現在這個局麵裡的,其實連源輝月都有些意外。

她收到對方的消息時已經被車禍堵路上了,而伊吹狗狗也不知道是抄了近道還是動身比較早,她剛給那位經營熱帶樂園的學長打完電話就收到了他發來的郵件,一張一手比了個耶另一隻手還拉著不情不願的九重的自拍,背景就是熱帶樂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據伊吹所說,他在得知香板沒死且誌摩越獄了之後,直覺性地認為誌摩來找香板了。而衝田岡在案發現場見過兩次凶手,香板可能不會放過他,正好早上衝田發消息跟他問候的時候提過自己在熱帶樂園,他於是就不由分說地拉著九重找來了——他還以為連環槍擊案的凶手就是香板,可以說中途的信息加推理完全錯誤,但是莫名其妙地負負得正找到了正確地點。

這種殊途同歸的巧合讓源大小姐都有些歎為觀止,然後她就反手把衝田的照片和地點發了過去讓他去救人。

在監控的注視之下,樂園的工作人員全程圍觀完了這場救援行動,然後鬆了口氣地給源輝月發來了報告。

禮貌回了他們一句謝謝,源輝月切出畫麵,打開了剛剛桔梗給她發過來的另外一封郵件。

真壁在前座皺了皺眉,“逮捕衝田君的是四係的人吧,他們直接這樣乾不怕事後追責嗎?”

“他們做什麼了嗎?”

汽車堵在路中間移動不了,高速路上也不可能下車,源輝月乾脆不急了,順手打開了桔梗的郵件裡附帶的文件,一邊瀏覽一邊慢條斯理地說,“作為兩次案件的第一目擊人,他們的確有理由請衝田回去配合調查,最多是手段過激了一些。之後把他放在遊樂園的舉動也能找到借口解釋,從頭到尾都沒有違反條例,就算之後真的出了什麼事完全可以說他們也不知道凶手追到了樂園來想殺他。”

所以他們做出的所有行為,都隻是無意之舉,是個“誰都不想看到的巧合”。

真壁語塞,臉色也不太好看,“但無論如何拿未成年當誘餌這種事情……”

源輝月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睫朝前座掃過去一眼,望著女刑警晦澀的神情,她想了想,還是稍微安慰了一句,“普通警察未必知道真實情況,隻是按照命令行事罷了。”

她岔開話題,“桔梗剛剛把五年前武藏野那個自殺案的案卷給我發過來了。”

她前麵的人果然轉移了注意,“就是誌摩警官和仁野醫生發生矛盾的那個?”

“死者名叫堤大介,屍體在自己家中的浴缸中被發現,死因是溺亡。”源輝月簡單講述了一下死者的身份,看到弟弟湊過來順手把手機遞給了他。

“救護車比警察先到達現場,到的時候發現屋主已經死亡。誌摩君和仁野發生矛盾的原因是他根據屋子內部和死者手上的痕跡判斷,他家裡應該藏了一把槍,但是警方後續對現場的搜索中沒有發現槍支,他認為是先進入現場的仁野把槍拿走了。”

柯南低頭翻著文件,“這樣說的話,如果五年前誌摩警官的判斷是真的,那麼現在風戶手裡的槍……”

“應該就是他殺死仁野保時在他家中找到的,也就是五年前仁野從這位堤大介的死亡現場帶走的那把。”

源輝月話音一頓,抬眸看了一眼,女刑警正留意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邊的擁堵車流,修長的手指有些焦躁地在方向盤上敲敲打打,一邊認真聽著他們說話,似乎暫時並沒有想太多。

她收回視線,把弟弟的手機拿過來給鬆田陣平發了條消息。公安留了一部分人在風戶家中搜查,其他人也正在往熱帶樂園趕。

她發郵件的工夫柯南已經從頭到尾把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從現場的照片、痕跡科的報告、以及死者的屍檢來看,那位堤桑似乎的確是自殺。”

源輝月沒什麼情緒地說,“很正常,畢竟以前也是個警察。”

“警察?”真壁下意識回頭。

源輝月的眸光像平靜的水,“堤大介是名鷲大學法學部畢業,之後入讀警校,直接進入了警視廳搜查一科,但沒過多久就因為工作中犯了個錯誤退職了。他的個人經曆和香板義孝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他就是香板義孝之前的上一任清道夫。”

她的話音輕飄飄落地,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