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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

常磐美緒的表情明顯有些意外,“安室君?”

安室透輕鬆一笑,神色自然地說,“有點事想和常磐桑聊聊。”

澤口望見董事長凝視了他片刻,然後回眸掃過來一個眼神,她恍然大悟,連忙彎腰再次給青年倒了聲歉,然後自覺地退了出去,還懂事地帶上了門。

助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休息室內頓時隻剩下安室透和常磐美緒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第三方的消失,金發青年的表情似乎被休息室裡明亮的燈光削得淡了幾分。在常磐美緒疑惑的目光下,他往前走了兩步,不緊不慢地說,“其實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常磐桑。”

他的動作間好像莫名多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兩步路的距離好像將空氣都擠占得緊繃起來。

安室透有著一副優渥從容的好相貌和親和力近乎滿點的氣質,似乎隻要他願意,他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利用自己的天賦博得任何一個人的信任。但當他把那種刻意為之的友善親和收起來的時候,某種更加鋒利的東西終於割破了他平日溫和的表象,從更深處浮了起來。

平日裡性格溫柔又好脾氣的私家偵探好像驀地蒙上了一層刺人的危險感。

常磐美緒站在原地沒有動,安靜凝視著金發青年又往前走了一步,“常磐桑你的……”

他一句話到底沒能說完,因為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三聲禮貌的敲門聲,今天好像格外業務繁忙的休息室又有新客人到了。

兩人回頭看去,就見到某位黑發美人懶洋洋靠在門邊上,水藍色的長裙像柔軟的水波,她慢悠悠地從門板上收回白皙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問,“抱歉,打擾到你們了?我能插個隊嗎?”

第188章 倒計時(十八)

“輝月?”

常磐美緒遠遠看著安室透臉上閃過一抹清晰的意外,然後仿佛是條件反射之下的反應一般朝她走了過去。他的目光移到門邊的人身上,被她裙擺的水波一照,她之前在他身上感知到的那種鋒利的危險氣質頃刻間消失了,宛如錯覺。

源輝月正看向他,臉上的表情明晃晃寫著“這就是你說的有點事離開一下”?

金發青年垂下頭摸了摸鼻尖,動作間似乎有些心虛地,“……的確是有點事啊。”

她莫名從他身上品出一種討饒的情緒來,親昵又熟稔,讓和他們同處一室的她顯得像一個多餘的外人。

“源小姐。”常磐美緒忽然開口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源輝月的視線終於從安室透身上抽開,輕飄飄朝她掠過來,像一片羽毛,“的確有一些私人的事情。”

常磐美緒於是休息室內的沙發比了個“請坐”的手勢,然後微笑著轉向另一人,“既然這樣的話,安室君,能夠請你稍後再來嗎?”

金發青年及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看著他的反應,常磐美緒的神色又淡了幾分。

隻是不等她繼續開口,源輝月已經朝走廊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聽到啦?”

她的語氣十分不客氣,近乎是帶著一點命令的語氣。但是她在門口的燈光下又那麼漂亮,像驕矜的玫瑰或者鮮活的貓咪,誰會因為這點不客氣而跟她計較呢。

至少她知道她麵前的青年肯定不會。

果然,安室透凝視她數秒,終於斂下眸,有些敗下陣來般無奈地勾起唇,然後伸手幫她理了理頸側的碎發。

“我就在外麵,有事喊我。”

留下這句話後,他這才回頭朝常磐美緒微微頷首,平靜又禮貌,然後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常磐美緒一直目送著他出門,望著對方清瘦高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走廊裡,但腳步聲卻沒離開多遠,似乎的確不放心一般等在了門外頭。她回過神時才發現源輝月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視線在她身上落了好一會兒了。

常磐美緒適時揚起一個客套又禮貌的笑,“源小姐和安室君感情真好。”

源輝月不知為何奇怪地注視了她幾秒,這才淡淡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即不等她招呼,她就自顧自地來到沙發前入座,動作間自然得仿佛她才是此地的主人。常磐美緒轉身從壁櫃裡取出一盒紅茶,也跟著走了過去。

大部分其實彼此之間並不太熟悉的成年人之間的交流都是由廢話開始,比如現在。

“我問過搜查二科的警官了,他們似乎已經掌握了確鑿的人證和物證,今天一定要把鴻上先生帶走。”

“是嗎,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源輝月第二句話就打破了成年人之間默認的社交法則,“我以為對你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常磐美緒泡茶的動作倏然一頓。

“鴻上桑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常磐集團內部的競爭對手嗎?”源輝月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膝上的裙擺,“據說他是除了你之外最大的股東,如果能夠說動其他小股東站在他那邊的話,即便是你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如果他出事了,對你來說其實是個回收常磐集團內部權力的大好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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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柯南跑到了宴會廳樓下的另一間休息室。

犯病的鴻上隼暫時被安置在這裡,新出醫生還有他的助理還在裡麵照顧他,外頭守著幾個警察,準備等鴻上隼情況好一點就帶他離開。柯南來到門外時理所當然被警察攔住了,他乖巧地眨了眨眼睛,舉起手機,“鬆田警官想問裡頭那位鴻上先生幾個問題。”

這個案子還是從公安部轉到搜查二科的,幾個警察當然跟鬆田陣平打過交道,外頭的人裡還有一個是他警校時期的學長。他愣了愣,從小孩手裡接過手機和那頭的人確認了一番,然後遲疑片刻擺了擺手放他進去了,順便還把裡頭另外兩人拎了出來。

柯南目送著房間大門被還有些迷茫的新出智明帶上,“哢噠”一聲自動上鎖。他慢騰騰收起手機,走到床邊上,看著雙眼緊閉躺在上頭的人。

“彆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床上的老人一動不動。

“你不想知道警察為什麼會找上門來嗎?”

隨著這句話落下室內仿佛忽然安靜了幾秒,隨即,鴻上隼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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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鴻上桑雖然有幾個私生子,但是全都沒什麼出息,唯一一個正經妻子生下的兒子在八年前卷入了一場謀殺案。他殺死的那個人叫做澤口勝平,沒記錯的話是常磐桑你的未婚夫,就算從這個角度來看,鴻上桑忽然出事對你來說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吧?”

常磐美緒的表情似乎有些僵,她低了低頭,勉強一笑,繼續手裡的動作,“可是無論如何鴻上伯伯當初也是父親的好友,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

“是嗎?”

源輝月一手支著下巴,視線在她身上落了一下,又慢悠悠移開,“說起來,你知道那位鴻上先生的兒子後來去乾什麼了嗎?”

“……什麼?”

“那位鴻上悟先生啊,你們父輩交情這麼好,不會不認識他吧?”

“……”常磐美緒似乎沒有聽懂一般遲疑了片刻,“可是鴻上桑不是已經死了嗎,在八年前?”

“沒有哦,他當時是假死。風頭平息之後去整了容,化名‘工鳥’又回來了。成了辰井組背後的金主,在池袋開了家賭場,大木議員還去消費過呢。”源輝月懶洋洋抬眸,湛藍的眼瞳中好像溶了一塊冰,“他當時看上了一個叫做清池透子的陪酒小姐,故意把她帶到了那家賭場,讓她欠下了巨額賭債,不得不墮入風俗業,常磐桑你也不知道?”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是之前新聞上熱議過的那位?”常磐美緒說,“這個名字我好像隱約有些耳熟,如果是她就太可惜了,我當初看到她的新聞之後還給國際女孩援助中心捐過一筆款呢。”

她坐在休息室明亮的燈光下,妝容精致乾淨,唇角的笑容漂亮又優雅,和生活在泥濘中的清池透子是兩種截然不同甚至能夠形成鮮明對比的人生,於是顯得這句原本沒有多少特彆情緒的話沒來由地透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來,像是在路上看到品相淒慘的流浪狗後,隨手扔過去半個不要的饅頭的廉價憐憫。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常磐桑看起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常磐美緒反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把倒好的紅茶放到她麵前,“我應該知道嗎?”

源輝月:“也對,鴻上悟是鴻上先生的兒子,他後來跟常磐集團勾搭上,利用旗下的基金洗錢,自然是搭上的鴻上先生這條線。常磐桑你雖然是董事長,但是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大部分時候都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不是你的錯,都怪鴻上先生,雖然他肯定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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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另外一間休息室裡,鴻上隼激動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跟那個混蛋在八年前就斷絕父子關係了,之後再也沒有聯係過。”

柯南注視著他,“可是鴻上桑說五年前他的合作夥伴忽然消失,當時出現在他麵前提出和他合作的就是你啊。”

“那個混蛋呢?把他找來我要跟他當麵對峙!”

老先生似乎氣的不清,臉頰都憋紅了。這時候屋子裡頭的動靜終於引起了外頭的人的注意,大概是擔心出了什麼事,房門被人往外拉開,新出醫生探頭往裡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

“鴻上先生您醒了?彆激動彆激動,小心您的心臟……”

隨著他的話,外頭的警察也一股腦用了進來,見嫌犯忽然活蹦亂跳,連忙摸出手銬準備把他帶走。

鴻上隼並不服氣地激烈反抗。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麼大的力氣,警察反而束手束腳地怕又傷到他,眼看著新出醫生都一個不防被老爺子揮了出去,柯南連忙上前幫忙。

在手忙腳亂地幫助警察製住人時,他終於找準時機在他耳邊留下了一句隻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話。

“我知道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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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上當年跟他父親一直關係不太好。”常磐美緒低聲喃喃,“我也沒想到他們背地裡居然會一起做這樣的事。”

她隨手將一縷散落的碎發挽至耳後,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因為父輩的關係,我和他是從小就認識的。老實說,其實我當初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比他和他父親要好一些……”

源輝月:“看出來了。”

常磐美緒一怔,遲疑地抬眸朝她看來。

她平日的氣場太過出眾,蓋過了本身的相貌輪廓,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她本身的五官其實是柔和的。這張臉如果剪成短發,再換一個溫軟的神情,就跟另外一個人更像了。或者本來就應該說是那個人像她。

源輝月從桌上端起剛泡好的茶,慢條斯理地說,“常磐桑,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種很眼熟的感覺。我一開始以為是我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