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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刮了一下,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轄區刑警的年紀大概四五十歲,一看就有豐富的從業經驗。他那個小年輕搭檔這會兒不在,可能是去另外一個方向找人了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他自然地從安室透手裡接過嫌犯,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這位金發帥哥不是個普通人,態度很客氣,警察當得近乎有些圓滑,一邊情真意切地道歉一邊在腰間摸手銬。

源輝月的視線落在他的側臉上,若有所思地按住有點躁動的金閃閃。

這時候機搜的兩人也終於趕到,伊吹藍一抬頭就先震驚地嚎了一嗓子,“陣馬桑,你怎麼在這兒?”

值班的警察和本該今天休息的同僚在大街上當場相認,另外一邊轄區刑警還在安室透的幫忙下大喊著“彆動,老實點”手忙腳亂地試圖製住嫌犯,現場頓時有點混亂。

源輝月掃視了一圈,最後看向夾著滑板走過來的弟弟,問了個和伊吹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教室裡看到這位警察先生在追逃犯,覺得他需要幫忙。”弟弟無辜地抬頭裝乖。

源輝月:“……”

她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先教育弟弟彆老參與這種危險活動還是該先感慨居然還真能在教室裡遇到他們正在抓的在逃犯,她弟其實真的是哪部推理番的主角吧?

源輝月有些無言,這時候她懷裡的金閃閃又動了一下,扒著她的手臂試圖往外竄。她一個沒留神,貓咪忽然踩著她的手蹦了出去,以與外表不符合的敏捷在地上一個小跑,起跳,直撲正背對著他們的刑警。

像是跟對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貓咪下爪快準狠,小小的身體裡狩獵基因仿佛在這一刻覺醒了。周圍人甚至沒來得及阻攔,隻聽到一聲大叫應聲而起,正在用手銬試圖拷住嫌犯的警察後頸上挨了一爪,手一抖,剛剛才被製住的大熊邦彥趁著這個機會猛地轉身把他往安室透身上一推,抬腳就掙紮著再次竄了出去。

這個變故發生得極為突然,距離最近的安室透被刑警手忙腳亂地趴在身上,居然也沒來得及將他攔住。眨眼之間,大熊邦彥就再次逃出了十多米遠。

現場幾位警察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拔腿追上去,前方路口忽然跌跌撞撞彈出來一個人。

“山田!”轄區刑警立刻認出了那是自己的搭檔,連忙朝著他吼了一聲,“快,趕緊動手啊!”

那個年輕警察新得像是剛出廠,心理素質還處於起步階段,一抬頭看到一個彪形大漢麵目猙獰地朝著自己衝過來,大概是被嚇到了,第一反應居然是哆哆嗦嗦掏出了槍。他的大腦被眼前的畫麵碾壓得一片空白,聽著這句話下意識遵循了本心的驚恐抬手就把槍舉了起來。

安室透、柯南:“等等!”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橫貫長街。

大熊邦彥的身體一僵,被慣性帶著猛地往前衝了幾步,然後徒勞地往前伸著手緩緩倒了下去。

還平舉著槍的年輕警察在他身後露出來,臉上的表情一片僵硬,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白得像紙。

第148章 貓的複仇(八)

夾雜著血腥味的風從街道儘頭吹過來時,源輝月才回過神,然後就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帶進了懷裡。

一隻寬大的手掌扶在她腦後,那些鮮血猙獰的味道還沒漫到近前就被清冽的氣息隔絕在外,隻餘下一片乾淨。

她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聽到安室透清朗溫和的聲線落在耳邊,“輝月桑,沒事吧?”

源輝月搖了搖頭,其實她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被身邊人眼疾手快地攬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這會兒感覺還行。

方才那一聲槍響擊碎了滿街喧鬨的人聲,直到這會兒街上的行人仿佛終於反應過來,嘰嘰喳喳的議論和驚惶的叫聲重新漲了潮。源輝月被滿耳朵鬨哄哄的聲音吵得頭疼,其中不遠處那位轄區刑警訓斥自己搭檔的吼聲格外突出。

她慢慢閉了一下眼睛,就著靠在安室透肩膀上的姿勢也沒離開,隻低聲問,“金閃閃呢?”

“被伊吹桑抱過去了,它沒事。”

她緩了幾秒,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那位警官先生,脖子後的那道抓痕好像有點不對。”

攬著她的人輕聲接口,“還有煙味。”

和聰明人說話實在輕鬆,不需要她多解釋對方就已經和她無聲對上了暗號。安室透在她耳邊輕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隨即他低頭看向身邊的柯南,小偵探在剛剛槍響的那一瞬間就自發地跑了過來,這會兒似乎是見他姐狀態還行,暫時將注意力轉向了兩個刑警那頭。安室透低聲囑咐,“柯南君,帶姐姐去那邊的餐廳休息。”

柯南下意識收回看向現場的目光,“那邊那位刑警先生……”

“我知道,這裡就先交給我了,你陪輝月桑先進去,衝田君你也去。”

被點名的衝田綱回過神,連忙跑過來扶了源輝月一把,然後看著儼然成了大家長的金發青年拉住龍崎和他說了幾句話,又轉過頭來,有條不紊地安排道,“23號桌,菜已經點好了,你們先去吃飯,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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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這頭,誌摩正在腦仁疼,旁邊那位名叫中山的轄區刑警還在暴跳如雷地教訓自己的搭檔。

“把槍給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就開槍了?還沒確認這位大熊君就是殺死梨本健的凶手,你就直接乾掉他了?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失誤嗎?”

“我……對,對不起……”

他那個菜鳥搭檔唯唯諾諾地垂著腦袋,大概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並不敢多反駁一個字地任由他把配槍搶了過去,臉到現在都還是白的。

伊吹抓住企圖跑走的金閃閃,順手抱著貓抱著湊了過來,“誌摩醬,現在這個情況怎麼辦?”

誌摩:“簡單來說,大熊邦彥死了就真的死無對證了。”

“搜嘎,那不是很麻煩?”

那可太麻煩了。

“說起來,剛剛那位大熊君是不是正準備從%e8%83%b8口拿出來什麼?”

某個熟悉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過來的,誌摩回過頭,就見那位叫做安室透的偵探帶著個卷發少年走了過來,來打圓場一般為菜鳥警察說了句公道話,“這位警官是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要掏出手槍才下意識開槍的吧?”

有人幫忙把不敢說的辯解說了出來,菜鳥刑警連忙點頭。

誌摩被這句話提醒,立刻想到了什麼,正準備去檢查大熊的屍體,懷裡忽然被塞了隻毛茸茸。他那個身體比腦子轉得快的搭檔已經三兩步搶上前,甚至沒等站在一旁的中山刑警阻止就在大熊邦彥%e8%83%b8`前一陣亂摸。

誌摩連忙把亂動的貓咪按住,扒拉開它差點糊在自己臉上的毛茸茸大尾巴抬頭,就見到他動作忽然一頓,然後緩緩從大熊%e8%83%b8`前的口袋裡提出一袋方寸大小的透明塑料袋來,塑料袋裡裝了小半袋的白色粉末。

回頭和他對視一眼,伊吹輕手輕腳地拆開了那個塑料袋,拈了一點粉末到鼻間聞了聞,“麻藥。”

現場頓時一靜。

中山刑警愕然問,“大熊邦彥不是個逃犯嗎?誰給他提供的毒品?”=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啊,誰給他的呢?”安室透輕輕笑了笑,自然地把金閃閃從誌摩懷裡接過來,給它順了順毛,“說起來,這位警官先生,你知道這隻貓為什麼要攻擊你嗎?”

中山下意識看過去,胖乎乎的狸花貓在金發青年懷裡老實了一點,但似乎依舊不死心,一雙貓眼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像在繼續考慮往哪兒下爪。似乎是回想起了貓爪帶來的刺痛,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然後扯出一個苦笑來,“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從以前就不怎麼受貓喜歡,早就習慣了。”

“這樣啊,”安室透點了點頭,自然地問,“所以你後頸上的另外一道抓傷,也是它前天晚上乾的?”

中山摸著自己後脖頸的手不著痕跡地一僵。

這時候誌摩的手機來了一封新郵件,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略微怔了怔,然後望向麵前的刑警,視線重點在摸著脖子的手上落了一下。

“中山警官,前天夜裡十二點到淩晨四點之間,請問你在哪裡,有人可以為你證明嗎?”他忽然問。

“……”

前天夜裡十二點到淩晨四點是梨本健的死亡時間,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讓在場眾人集體愣了一下。

似乎半晌才消化完這句話的含義,中山表情古怪地轉頭改看他,“什麼意思?你懷疑是儲藏天堂那個殺人案是我做的?”

誌摩泰然自若,“目前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

仿佛聽到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中山扯了扯嘴角,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荒謬地搖了搖頭,“誌摩警官,我不知道你們機搜隊是怎麼樣,但是我們刑警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你不能因為死者的貓抓了我一爪子就懷疑是我……”

“所以說,”誌摩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麼知道這隻貓是死者的?”

“……”中山的表情倏地一滯。

“你到現場的時候,那隻貓已經被源小姐抱走了,集裝箱裡那張金閃閃的素描也被痕跡科收了起來。就算你能夠從現場的貓砂推斷出死者養了貓,你怎麼知道是這一隻?”

“……”菜鳥刑警懵逼地站在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搭檔從查案的警察變成了被懷疑的嫌疑人。他看到大熊邦彥屍體旁邊的那位機搜隊員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不著痕跡地堵住了一條退路,而那個叫誌摩的警察還在朝著中山步步緊逼。

“我們從健桑隔壁的鄰居那裡得到了口供,他死亡的那天晚上這隻貓一直在反常地大叫。之後我們在它的爪子尖上采集到了血跡樣本,推測出它在當晚曾經攻擊過什麼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健桑的凶手。”

他舉起手機,展示出自己剛剛受到的郵件,“科搜研把血跡樣本和大熊邦彥的DNA做了比對,得到的結果是DNA不相符,當天晚上受到它攻擊的那個人不是他……中山警官,你能解釋一下你脖子上的那道舊傷是怎麼回事嗎?”

“……”

中山的視線從他的臉又轉移到手機屏幕上,他緩緩逡巡一圈,就見自己那個傻子搭檔聽完這番話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朝自己看過來,旁邊還站著另一個半途冒出來的機搜隊員,一行人像是隱隱將他包圍了起來。

他沉默片刻,似乎斟酌了好一會兒,然後好像放棄了什麼一般,垂著頭忽然扯出一個冷冰冰的笑,“真是,太麻煩了……”

話音未落,他手裡的槍驀地抬起。

眾人悚然一驚,正要警戒,就見到這個明顯準備自曝的狼人保持著冰冷的表情剛要張口,眼睛忽然一翻,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