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1 / 1)

氣呼呼地按手機,劈裡啪啦打出了一長串字符,如果是以前帶鍵盤的翻蓋手機大概能敲出一整曲節奏大師來。然後她就把這一串回件發了出去,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像是把它扔到了某人臉上一樣不再管它,扭頭繼續在房間裡找花瓶了。

“……”柯南回頭看看無辜被遷怒的手機,乾笑著試圖緩和氣氛,“那、那個,說起來,安室哥哥怎麼知道我們在大阪的?”

“我告訴他的。”

源輝月的聲音從臥室傳出來,“來之前不是把哈羅又送到阿笠博士那裡了嗎,總要跟它的主人說一聲。”

“這樣啊……”

小偵探點點頭,然後忽然一怔。

等等,那個家夥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一直不把哈羅接走的吧?

他下意識抬頭看去,大概是沒在臥室裡找到花瓶,源輝月又抱著花轉了出來。她腳步重重踏在地板上,表情還有些氣呼呼的,像是剛炸的毛還沒順過來。不過剛剛那高冷又厭倦的“愚蠢的人類”的氣場似乎也被炸沒了,看起來莫名就多了點“愚蠢的人氣”。

柯南默了默,又瞟了一眼旁邊有新郵件回複的手機,看在這點人氣的份上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

--------------------

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最大的兩個敵人,恐懼和希望。——《浮士德》

這句話出自浮士德第二部第三幕的“智慧”之口,小柯提到梅菲斯特是指某人的行為像梅菲斯特,不是說這句話是梅菲斯特說的。

第108章 酒會(一)

A3S23

源輝月收到了那束薔薇花,到底沒在房間找到花瓶,於是給工作人員打電話讓他們送了一個過來,順便調取了酒店門口的錄像查了一下給她送花的到底是什麼人。

一點不讓人意外的,對方又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花店小妹,誰讓送的花也說不上來,客人付給她的費用都是用的紙鈔。那位神秘的“梅菲斯特”一如既往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讓人找到他的痕跡。

脇阪重彥對他的了解也不多,隻知道他的名字叫“五味”,至少爺爺和其他人都是這樣稱呼他的,至於這人真名是什麼、住在哪兒、到底是乾什麼的,一概不知。

他就像《浮士德》中那個從地獄鑽出來的惡魔,給人間帶來悲劇,又揮一揮衣袖笑嘻嘻離去,不留一點痕跡。

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有關他的更多信息的隻有還躺在ICU裡頭的糟屋有宏,比起脇阪這個局外人,他好歹在十三年前作為一起尋寶的同伴和他打過不少交道。

然而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日本島上神明八百萬,可能總有一個閒著沒事喜歡管事情的,人做的孽自己不記得,祂卻一筆一筆全記在賬上,時間到了,就該催人還了。糟屋有宏做了一輩子孽,苟全性命到了六十五歲,終於被神明記了起來催賬,於是人生末年最大的這個坎他到底沒能邁過去,在ICU躺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停止了呼吸。

柯南是從服部平次打過來的電話裡得知的這個消息。

“我知道了。”他默了默,回憶了一下糟屋有宏的親屬關係,“糟屋桑的兒子到最後都沒有去醫院嗎?”

服部:“沒有,說是早就斷絕關係了,那個人死了他可以幫忙收屍,其他的就不用通知他了。”

有的人看似風風光光了一輩子,到末了躺在急救室裡,真心希望他不要死的居然隻剩下了手術台上的醫生和外頭等著的警察。

“糟屋有宏年輕的時候就因為沉迷尋寶和妻子鬨翻了,兒子不願意認他,自願表示要跟著母親。幾年前他的前妻去世,舉行葬禮的時候他也沒去,兒子在葬禮之後就登報和他斷絕了關係……”

服部平次念了一段糟屋有宏的生平,最後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寶藏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嗎,這群人一生的悲劇全都是從那個莫須有的寶藏線索開始的吧?”

“誰知道呢,”柯南垂下眼睫,“隻不過,其實寶藏也隻是個導火索而已。”

“說得也對。嘛,不過就算那位糟屋桑被搶救回來了,接下來麵臨的牢獄之災也足夠把他關到死,說不定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自己放棄了。”服部話音一轉,“不過說到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個寶藏,本部請來的專家已經研究過了,那個卷軸其實是江戶時期的物品。雖然也具備一定的收藏價值啦,但是上麵記載的寶藏豐臣秀吉的千成瓢簞應該已經被取走了,因為卷軸的下卷上寫著……”

柯南:“龍之卷所載之物,確認有一千個無物,協助敬筆。”

“誒?”服部的話音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額,我沒說過嗎?”小偵探疑惑地回憶,“大概是江戶時代的時候吧,源氏有一位老祖宗因為某個意外和那位協助君好像成為了朋友。協助君找到千成瓢簞之後就去和他炫耀了,見他好奇,還特意帶著他去看過,然後那位源氏的祖先還因此留下了一幅畫。”

這是源輝月告訴他的,出自源氏書庫中的某本先人的雜記,她雖然失憶了但是看過的書都還記得。源氏那位祖宗,作為一個貴族卻能夠和大盜賊交上朋友,本人自然正經不到哪裡去,他留下的雜記妙趣橫生,提到了他許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和他們更加古怪的奇遇。

“那位源氏的祖先一直活到了六十多歲,那時候協助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他非常擔心,還派人去找過他。然後在他六十大壽那天,忽然收到了一份有人托人給他送過去的禮物。”

服部聽到這裡已經有了某種預感:“……該不會?”

“嗯,就是千成瓢簞。”柯南說,“現在還在輝月姐姐家庫房放著呢,據說因為是祖宗收到的禮物,也不好捐出去。”

服部:“……”

所以說,人家忙活了十三年要死要活地想要找的東西,其實一直都在大小姐家裡當擺設是嗎?

服部嘴角一抽,虛著眼,“嗬嗬,不愧是源氏……”

被第一世家的光芒晃著了眼睛的關西名偵探憤憤地掛了電話。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柯南回過頭,看到某位剛剛被仇了富的大小姐從臥室走出來,素白的手拎著長長的禮裙裙擺。

“服部的電話?”

柯南點點頭,率先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他的衣服已經早早換好了,隻等她收拾好就可以出門了。

“糟屋桑剛剛在醫院停止了呼吸,看來是沒辦法得到更多的那位神秘的“梅菲斯特”的消息了。”

“他總會再找上門來的。”源輝月淡淡地說,然後她思考了一下,忽然用一種考究的語氣問道,“不是說大阪的治安情況比博多好多了嗎?我們才來了兩天,怎麼就接連撞上兩個案子了?”

“額……”柯南一默,下意識在心裡回顧了一下這兩天的精彩紛呈的日程。

是啊,加一起都已經死了五個人了,他們之前在博多的時候都沒死這麼多人。

“弟弟,你的buff升級了嗎?”

“……都說了這跟我沒關係吧。”

“可是你上次來大阪好像也發生命案了,還是個連環殺人案。”

在東京的時候遇到的好歹也隻是普通案件,然而到了大阪居然就連環殺人案起步了。源輝月思考片刻,做出總結,“大阪這個地方果然對你有加成?”

“不,我覺得這都是服部的原因。”並不承認自己有死神光環的小偵探迅速甩鍋給自己的小夥伴,“我每次一遇到他就會發生案件,絕對是他的問題。”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玲華派來的司機早早就把車開了過來在外頭等著,助理小姐姐站在車邊,見他們出來了正要彎下腰拉開車門。◆思◆兔◆網◆

就在這個時候——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今日下午四點整福岡警察本部長相馬誠一郎先生引咎辭職……”

源輝月正準備上車的腳步一頓,抬頭看去。酒店對麵的商場大屏幕正在播放一條新聞,畫麵中,麵色陰鬱的老者正在大群人的簇擁下走出警局,外頭圍了一圈激動的媒體,爭先恐後地將手裡的話筒往他麵前遞,閃光燈連成一片像陰雲中的閃電,將中間的老者的表情照得纖毫畢現。

“相馬先生,有傳言稱前福岡市長原田佑一郎在獄中供出您和博多本地□□有勾結,對此請問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人向檢察院爆料您多年來一直收受一個本地叫做‘華九會’的□□的賄賂,以此換取對他們某些違法行為的視而不見,請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前福岡市長的兒子奸殺女性的案件也是您一手壓下去的,這件事您承認嗎?”

“……”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斷被拋出來,像密集的子彈你追我趕的衝著正中央掃射。相馬誠一郎的表情愈發難看了幾分,周圍的保鏢努力地替他擋開興奮的媒體們,口裡複讀機一般機械重複著“抱歉,相馬先生現在不回答任何問題……”

商場頂上的天空陰沉沉的,大阪的暴雨剛消停沒多久,厚厚的烏雲還意猶未儘地壓在天幕上,乍一看格外適合給福岡警察本部長這位大人物的退場充當背景。

源輝月站在大屏幕前,略微往上掀了一下眼睫,與此同時,畫麵裡的前任本部長閣下視線正好和直播的鏡頭對上,眼神陰沉。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畫麵內外的兩人仿佛產生了一個隔著空間的對視。

下一刻,相馬低頭上了車,車門猛地闔上,將媒體的質問和閃光燈扔在了後頭,隨即黑色汽車迅速啟動,像甩開一群追著他不肯罷休的鬣狗,飛快離開了。

帶著溼潤水汽的風穿過長街,卷起她禮裙的衣角,源輝月站在原地,望著畫麵中那輛絕塵而去的汽車,輕輕笑了一下。

“源伯伯動手這麼快嗎?”柯南疑惑地從後麵走過來。

源輝月:“不是源宗政動的手。”

“誒?”

“警界一直都是源氏勢力最薄弱的板塊,源宗政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雖然他一直對此表示非常遺憾。”

輕飄飄扔下這句話後,她微微一低頭也上了車,一邊對門口開門的助理小姐禮貌道了聲“辛苦”。

源輝月沒有多作解釋,柯南弟弟果然也沒有多問,他好奇心雖然強,但是基本都用在案子上。兩人都上了車之後,來接他們的助理小姐姐也坐上了副駕駛席,一邊準備充分地給他們介紹了一下酒會的情況,會有什麼人過來,十分專業。

車裡的溫度比外麵高,源輝月把披著的風衣脫下來,從包裡拿出化妝鏡一邊順口關心了一下弟弟的小夥伴,“酒會服部也會去?”

柯南看著她的裙子,“嗯,他剛剛給我發了消息說一會兒見。”

“這樣啊。”她一邊打開鏡子一邊往前麵掠了一眼。

副駕駛的助理是玲華特意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