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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輝月姐姐,等等……”

小孩子的腳步越來越遠,門口的風鈴搖晃了兩聲又漸漸停下,留下滿室空蕩蕩的寂靜。

一滴透明的水珠順著發尾滑落,安室透依舊垂著眸,視線靜靜地落在桌上的竊聽器上凝望了一會兒,輕輕抬手蓋住眼睛,唇角有一點無奈地牽起。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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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月姐姐,等一下……”

柯南往前躥了幾步,終於追上了前麵的人,一邊急急忙忙解釋,“安室哥哥說的‘抱歉’意思是……”

“我知道。”源輝月終於停下來,背對著他沒有回頭,“我知道他的確是去晚了。不是這個……”

“到現在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林僑梅和前麵的連環殺人案其實是兩個案子。”

“……”柯南一頓,驀地沉默下來。

“我到博多之後就再也沒收到過那些玫瑰花了,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隻在東京活動,但林僑梅死在博多。有人刻意偽造了她的死亡現場,想要把警視廳的目光吸引過去……跟月影島的時候一樣。”

“……”

穿過街道的風掀起她背脊上如瀑垂下的長發,空氣一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半條街外咖啡廳門口的風鈴聲往前追了幾步,又再次靜默。

源輝月沉默幾秒,重新往前邁開腳步,柯南回過神正要跟上,手機忽然響了,他一邊跟著跑一邊拿出來看了一眼。

“馬場大哥?”

他的腳步驀地停下,“……你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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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輝月今天是開車出來的,她原計劃是先到安室透的咖啡廳把衣服還給他,然後轉道去一趟景凡社。

汽車停靠的位置距離咖啡廳不遠,她上了車之後順手帶上車門,從屜子裡摸出一顆糖,隨即往後一靠,身體的支撐力整個傾泄在了靠背上。

關門時帶進來的風將後視鏡後係著的華國結撥動,鮮紅的流蘇在她視野中晃來晃去,不知道是不是跟血的顏色太過接近了,車裡的空氣也被充塞得格外沉悶起來。

她慢慢地剝開糖紙,把那顆水果糖放進嘴裡,視線往上仰起一個角度,落在那個華國結上。

【“這是什麼?”

“是我們家鄉的特殊禮物,是一種祝福。”

“……保護眼睛的嗎?”

“誒?”

“因為有點像眼睛啊,特彆是中間的位置……”

“哈哈,這樣說也可以啦,源桑你不是經常坐在電腦前嗎。不過比起這個我也希望它能夠保護你……”】

右側的車門被拉開灌進來一道風打斷了她腦海中浮起的回憶,柯南從外頭坐了進來,“輝月姐姐,剛剛馬場大哥給我打了個電話……”

他的視線不經意在車裡掃過,驀地一頓,這才發現了點剛剛沒注意到的東西,“姐姐你把它還原出來了?”

懸在後視鏡下的華國結再次被風撥動得輕輕搖晃,乍一看仿佛就是之前林僑梅送的那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二者並不一樣。這一個相較而言要編織得粗糙許多,而且不知從哪兒沾染上了一點藍色的墨水。

“不是我還原的。”糖果的甜味在舌尖上化開,還帶著一點青提的澀味,源輝月平淡地說,“是林僑梅的哥哥。”

“他不是被關進拘留所……”柯南驀地反應過來,“她真正的哥哥?”

源輝月輕輕“嗯”了一聲,依舊淡淡看著那個已經靜止下來的華國結。

“你覺得它像眼睛嗎?”

“這麼一說是有一點,特彆是中間那抹藍色的……”

藍色……

柯南猛地一頓,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

藍色的眼睛?

源輝月不緊不慢地說,好像沒有任何情緒,“林僑梅的手腕上有被細絲線捆綁過的痕跡,UDI已經對比過了,和她的遺物中那團紅繩一致。那個華國結是她自己拆掉,然後綁在了手腕上。她臨死之前也一直用力抓著那些線,所以在掌心也留下了掐痕。”

柯南:“……所以這是她留下來的,dying message?”

源輝月:“這是留給我的。”

“那些人把她帶走的時候大概說了這樣的話吧,‘可惜不是藍色的眼睛’。”

那位聰慧的少女大概是從這句話中發現了什麼,那些人真正想要的是一個黑色長發、藍色眼瞳,眉眼之間跟她相似的人……比如她因為工作遇到過的那位美麗又友善的源小姐。

她想要提醒她,但是手機已經被人搜走,無法與外界聯係。情急之下看到了鑰匙扣上的華國結,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經送給她的禮物。

“她把華國結拆開大概是怕被那些人發現,臨死之前也一直握著它,希望警方能夠發現這個提示。隻要根據這種紅繩的材質往下查一查,就會發現她以前佩戴和送出過這種眼睛形狀的華國結。”

“……特意用墨水將中間的部分染色,也是在強調是藍色的眼睛嗎?”柯南低聲接過話頭。

如果警察足夠負責和仔細,自然就能夠根據這條線索找到源輝月,然後意識到她可能是那些人的目標之一,從而將她保護起來。

就算警察沒有發現,她也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將消息轉告給她。

在彌留的最後一刻,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源輝月望著那隻藍色的眼睛,指尖輕輕搭在手腕上,輕飄飄地想著。死者留下的dying massage,絕大多數都是在暗示殺死自己的凶手,這是一種潛意識的求助,因為知道自己已經做不到,所以希望其他人能夠根據提示找到凶手為自己報仇;隻有極少數,例如林僑梅和三毛貓,留下的信息是替彆人求救,就好像她們自己的仇恨並不重要一般。

她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安室透那句話。因為之前的人生裡沒有遇到過幫助過她的人,所以本能地認為就算開口了也不會有人看到自己。

她以前也和林僑梅接觸過的吧?她也是這樣忽略她的嗎?

然而這姑娘卻記掛著她,在臨近死亡前留給人間的最後一個信息是努力提醒她有危險。

“我覺得,林姐姐最後求救了哦。”旁邊忽然有人說。

源輝月一頓,回頭看去。

“就算是有‘藍色眼睛’這個信息,也不一定能夠馬上就聯係到你吧?林姐姐那個時候能夠那麼快反應過來,說明她可能在這之前就已經下意識想到你了。而且這條線索也是,輝月姐姐你是最能夠領會到她的意思的人吧?”

“相信你一定能夠理解這個信息,相信你一定能懂她想要說的話,所以她才會專門把這個線索留給你吧?”

柯南慢慢靠過來,湛藍色的眼瞳如同車窗外的晴空,纖細的手指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像是想要努力將它煨暖一樣。

“她也一定相信,相信如果是姐姐你的話,一定能夠抓到傷害她的凶手,阻止其他女孩子遭到像她一樣的遭遇。”

“輝月姐姐你不也是聽到了她的求救聲才過來的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70章 目標人物(三十五)

咖啡廳,送走那對表情糾結又八卦的小情侶之後,安室透看了一眼空蕩的大廳。

這個點的確沒多少客人,還有咖啡廳比較偏的原因在裡麵,除了附近彆墅區的居民也沒多少人會刻意找過來,畢竟他當初把偵探事務所的位置定在這裡也不是真的為了開門做生意。

放在櫃台旁那張桌子上的蛋糕一口沒動,他隨手捋了一把額前還沾著水汽的碎發,走過去端起來,漫不經心地用拿著蛋糕叉往嘴裡送了一口,正思考著事情,放在櫃台後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繞回去看了一眼,眸光頃刻間冷下來。

“貝爾摩德,”安室透將手機靠在耳邊,眼睫低垂,在紫灰色的眼瞳中央投下一抹陰影,“你回日本了?”

“剛回來不久,”女性優雅的聲音在那頭響起,“然後就發現出了件大事情。”

“博多的事你也參與進去了吧,波本?怎麼回事,你故意把警察引過去的?”

“關於這個,我正要和BOSS彙報。”安室透回頭掃了一眼,確認了附近沒人,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淡得像冬日窗樞上的冰淩,“博多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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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警視廳,自從博多警署啞火了之後,以目暮警官打頭的搜查三係接手了林僑梅案,進度起初一日千裡,不僅飛快排除了伊藤卓也的嫌疑,還立即鎖定了嫌疑人。

但緊接著進度就卡在了嫌疑人這一步。

可能涉案的福岡市長和他那個叫做原田佑介的兒子都聲稱有不在場證明,而因為伊藤卓也的供詞被帶回來的市長秘書淺倉麗子小姐則輕描淡寫地表示,她那天晚上隻是在大街上找了個小鮮肉for one night,約完她就走了,後麵發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至於伊藤卓也身體裡的藥物,也可能是他之前被下的,他那天晚上去逛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店,誰知道喝沒喝過摻了料的東西。

“還有伊藤桑說的他在昏昏沉沉之際聽到的那些供詞,也可能是做夢或者幻聽,畢竟那個時候他的確被下了藥,神智不清楚的情況下聽到的東西的確不能當做準確證據。”

高木拿著筆記本給麵前人解釋,言語間頗有些憋屈。

柯南問,“那位被抓的前田警部呢,他那裡沒有問出什麼來嗎?”

“哦,他倒是招供了的確被市長秘書打過招呼幫忙處理林僑梅的死亡現場,遺物裡多出來的那瓶指甲油和死者指尖的指甲油都是他做的。但是對於這一點,淺倉小姐說是她在第二天看到了新聞才知道這樁殺人案,當時她以為凶手就是伊藤卓也,怕自己牽扯進去會對市長的選舉造成影響,所以才拜托博多警方把她的痕跡抹掉。”

高木說,“所以最多也隻能以‘妨礙司法罪’來起訴她,其他就沒有辦法了。”

對於這一點,就算是目暮警官也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事實的確是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淺倉麗子和林僑梅的死亡有關。但一位少女被虐待致死的現實血淋淋擺在麵前,最終卻隻能以一個如此不痛不癢的罪名收場,怎麼可能讓人甘心?所以最近搜查三係鉚足了勁加班,試圖掘地三尺地找出更為有效的證據,抓住這群人的尾巴。

“……這樣啊。”柯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陷入沉思。

高木警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他一起來的人,摸了摸後腦勺,“說起來,柯南君你們居然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啊。嘛,柯南君你就算了,連源小姐也這麼積極還有些意外哈哈……”

源輝月雙手插兜站在柯南身後,視線飄了飄,默不作聲。因為她也有點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原計劃明明是去景凡社的,編輯部那邊有些事情希望她過去一趟。但是在車上被弟弟灌了一鍋心靈雞湯之後,小孩又積極拉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