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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嗎?”

醫生歎了口氣如實道:“尖銳濕疹能治,但是這是一種性病,我從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小孩子得這種病的。”

“什麼?”醫生的一番話猶如晴天霹靂,奶奶整個人都呆住了,她不停地喃喃自語,“不可能啊!綿綿還是個孩子,不可能啊!”隨後她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顫唞著問道:“為什麼綿綿會得這種病啊?她是個好孩子。”

奶奶常年做農活的手力氣非常大,醫生的手臂被拽得有些疼,她往後掙了掙,但是根本無法掙脫,陸彎彎急忙上前去掰奶奶的手,她耐心勸阻道:“奶奶,你彆著急,先把手放了,我們聽聽醫生怎麼說。”

奶奶這才驚覺自己的行為太過激,嚇得急忙收回手,連連抱歉道:“醫生,對不起啊!我太著急了,你沒事吧?”

醫生擺擺手沒有在意,對上奶奶急切的目光,她歎了口氣,半晌後她道:“孩子如果沒有被人欺負,那就注意一下衛生,她有沒有用爺爺的毛巾洗過澡?”

奶奶急忙擺手,“沒有,我們家雖然窮,但還是講衛生的,我們老人的毛巾怎麼可能給孩子用呢?”說完後,她突然反應過來醫生是什麼意思,醫生是覺得綿綿的病是被老頭子傳染的?是老頭子在外麵亂搞。

不可能!

“醫生,綿綿的爺爺不是那種亂搞的人,他每天都在田地地裡忙活,他沒有那種壞心思的。”

“但是,孩子這個病就是性病,要麼孩子被人欺負了,要麼就是孩子用了有這個病的人的某些臟東西導致被傳染了,隻有這兩種情況。”

告彆了喬雨從醫院出來時,時間已經晚了,陸彎彎給奶奶和綿綿訂了家酒店,綿綿的衣物、毛巾還有被單被套都是臨時買的。

將她們都安頓好以後,時間已經很晚了,綿綿倒頭就睡著了,奶奶看著綿綿的睡臉十分痛心,陸彎彎亦是如此。

對於綿綿的遭遇,她由衷的希望是醫生猜測的那樣,但是她又害怕不是這樣,隻要想到有這一種可能,她都不忍直視這件事。

“彎彎,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讓你忙到現在我真不好意思。”

麵對奶奶心力交瘁的臉,陸彎彎搖搖頭,“沒事的,奶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綿綿的事。”頓了頓她小心問道:“奶奶,你覺得綿綿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奶奶低垂著頭,半晌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明天讓我家老頭子也來一趟醫院,要是查出來是他的問題我饒不了他。”說著她雙手握住臉低聲哭了起來。

陸彎彎拉住奶奶的手,她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是她找不到任何角度去安慰她,隻能站在一旁陪著她。

第二天一早,陸彎彎陪同綿綿又做了幾項檢查,最終證實了綿綿的病就是尖銳濕疹,與此同時,爺爺也來了醫院,奶奶見到他就對著他一頓拳打腳踢,爺爺任她打了一會兒,仍然堅持道:“我沒有做那些不正經的事。”

後來,經過檢查,爺爺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綿綿的病確實不是從他這裡傳過來的。

那麼現在結果就指向另一種可能了。

而這種結果卻無疑於當頭棒喝,打得爺爺奶奶天旋地轉。

綿綿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奶奶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道:“綿綿,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奶奶。”

綿綿被奶奶的樣子嚇到了,頓時大哭了起來。

“哎呀!你彆哭啊!你好好跟奶奶說說,到底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奶奶還在繼續追問,綿綿哭得更大聲。

綿綿的哭聲引來了很多周圍人的視線,陸彎彎急忙將奶奶拉開,“奶奶,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醫院。”

經過一上午的折騰,此刻已經到了飯點,陸彎彎將他們帶到附近的餐廳吃飯,她要了一個包間。

等上菜的時間,陸彎彎拿出手機陪著綿綿看了一會兒電影,之前還蔫蔫的綿綿被電影所吸引很快忘了之前的事,隨著電影的節奏笑了起來。

很快,菜上齊了,陸彎彎正準備招呼大家吃飯,誰知爺爺奶奶還有綿綿已經默契地閉上眼,雙手疊加放在%e8%83%b8`前。

這一次,陸彎彎聽清了他們的禱告詞。

“感謝萬物之主賜予我們一切,我們將永遠追隨你!阿裡阿舍!”

他們睜開眼,見彎彎正看著他們,奶奶解釋道:“我們全家都信萬物教,一日三餐都需要禱告,萬物之主會保佑我們。”

陸彎彎笑了笑,招呼大家吃飯。

關於萬物教,陸彎彎從沒有聽說過,一時好奇他們信奉的萬物之主是誰,他們為什麼會信奉這個教,陸彎彎也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奶奶沒有隱瞞直言道:“萬物之主當然是元始天尊了,一開始是綿綿媽媽先信的萬物教,當初我兒子和兒媳婦結婚以後,不是六年都沒有生出孩子嘛!後來綿綿媽媽信了萬物教,每天誠心禱告,就有了我們的綿綿。”

元始天尊?那不是道教嗎?而綿綿一家的禱告流程不是完全按照西方的教派來的嗎?這個萬物教怎麼聽上去不倫不類的。

似乎是看穿了陸彎彎的心思,奶奶又道:“很多人都沒有聽說過我們萬物教,所以對我們不了解,以為我們不是正統的道教,其實我們萬物教成立了有五百三十年的時間,隻不過大家都不知道而已,我們教主是元始天尊座下的神童轉世的,神通廣大,我兒子七年前在工地上做事的時候,從三層樓上摔下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出大事,結果送到醫院去檢查,一點事都沒有,還有軒軒,去年背著我們去河邊玩水的時候,不小心掉到了河裡,河水很深的,結果他抓到了一根拖到河裡的柳枝,自己爬起來了。”

奶奶頓了頓,隨後看向陸彎彎,“我們全家都覺得這是萬物之主在保佑我們,不然我們不會一次次都這麼幸運,不過我們說給彆人聽,他們都不信,不信也沒關係,我們相信就可以了。”

奶奶意有所指,陸彎彎尷尬地笑了笑,“奶奶,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尊重你們的信仰,之所以問這些是因為我好奇罷了,你彆介意。”

奶奶擺手,“沒關係,一開始我們跟你也是一樣的,不相信,但是萬物之主確實保佑了我家,所以我們才開始相信的,這次綿綿的病,我也相信一定能很快治好。”

聽奶奶這樣說,陸彎彎有些慌了,“奶奶,生病了還是要吃藥,配合醫生的檢查和治療,不能隻靠禱告,那是會出事的。”

“放心。”奶奶擺擺手,“我們知道的,你說的這種都是□□,我們萬物教不一樣。”

陸彎彎這才放下心來,這個萬物教目前聽上去還不算太離譜,但是她還是決定將萬物教的事情同顧行說,讓他調查一下,畢竟這件事聽上去總覺得有些邪乎。

其實,她還想問一些萬物教的具體事宜,據她了解的一些簡單情況,人之所以創建這種教派無非還是為了斂財,雖然想問但又怕自己問出口會引起奶奶的不快,而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綿綿的事,萬物教的事隻能暫緩一緩。

吃完飯以後,見綿綿的狀態比較放鬆,奶奶再次追問她有沒有被人欺負,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奶奶的態度溫和了很多,一直在諄諄善誘,但是無論她怎麼追問,綿綿隻顧著自己抹淚,依然一言不發。

奶奶實在沒有辦法,“我昨晚給她爸媽打了電話,他們兩點就到了,到時候讓她媽媽問問。”

陸彎彎的內心裡一直抱有希望,綿綿的病或許是意外造成的,她雖然沒用爺爺的毛巾,但是會不會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用了親戚家的毛巾,才被傳染了這個病呢?但是現在看著綿綿的反應,她明顯是經曆過一些事,但是害怕講出來,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下午,陸彎彎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他們終於等來了綿綿的爸爸媽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綿綿的爸爸媽媽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大一些,如果不知道情況,陸彎彎第一眼會以為他們跟她的父母是同齡人。

綿綿爸爸是瓦匠,媽媽負責給工地的工友做飯,兩人的工作都比較辛苦。

知道爸爸媽媽是為了她的事回來的,綿綿一時不敢上前,她抱住奶奶的腰躲在她的身後。

綿綿媽媽一把上前抱住綿綿,隨後母女倆開始抱頭痛哭。

綿綿爸爸則將責備的目光看向兩個老人,他憤怒地質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帶孩子的?怎麼會讓孩子得了這種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奶奶本就自責,現如今被綿綿爸爸責怪,她更加羞愧難當,頓時掩麵哭了起來,爺爺也難過地低下頭,陸彎彎見狀忙安撫道:“綿綿爸爸,你先彆著急,綿綿的事大家都不想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楚綿綿的病因,如果她真的被人欺負了,也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綿綿爸爸還是怒氣難平,“找出來了又怎麼樣,綿綿被害成這樣了,以後孩子一輩子都有陰影,這該怪誰?”

“我早就說過,讓你們不要隻顧著做事,一定要看好兩個孩子,你們偏不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們滿意了?”

爺爺奶奶已然是老淚縱橫,陸彎彎擔心綿綿爸爸再說下去,兩個老人因為愧疚會出事,隻得繼續勸阻道:“你已經嚇到綿綿了,我們還是平靜下來好好說話吧!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

綿綿爸爸看了眼綿綿,到底顧忌著孩子,他沒有再說什麼,他走到綿綿的麵前,伸手想要抱孩子,誰知綿綿竟然埋頭躲在綿綿媽媽的懷裡,不肯出來。

綿綿爸爸隻好放軟了聲音安撫道:“綿綿,我是爸爸,爸爸回來了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然而,聽了綿綿爸爸的話,綿綿將媽媽抱得更緊了,“我隻要媽媽。”

綿綿爸爸愣了愣,隨即後退了幾步。

陸彎彎見狀卻是心頭一緊,為什麼綿綿這麼排斥爸爸呢?剛剛綿綿根本沒有被她爸爸嚇到,她正在跟綿綿媽媽抱頭痛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安撫住綿綿爸爸罷了,突然,她心裡有了另外的猜測,“綿綿是因為太久沒見到爸爸,所以生疏了嗎?”

綿綿爸爸搖頭:“暑假我們把她和她弟弟接到我們那裡待了半個月,就是我剛剛吼了幾句,她嚇到了。”

時間對上了,醫生說綿綿的病最起碼有三個月了,現如今是十月底,三個月前正是暑假時間。

真的會是她猜想的這樣嗎?但是綿綿爸爸的態度看著不像啊!他剛剛那麼生氣爺爺奶奶沒有帶好綿綿,這不像是演的。

但是綿綿為什麼排斥爸爸呢?她的病會是她爸爸不小心傳染給她的嗎?還是她爸爸對她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所以綿綿的態度才如此奇怪?

陸彎彎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她不願把人性想得這麼壞,但是一次次案子告訴她,人性可以比她想得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