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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門 蘇幕幕 4251 字 6個月前

前就逼迫欺侮過你,之前還在你門前窺視,這有人證,然後大老遠從村子裡乘船來縣城,顯然也沒證據證明喝過酒,所以若說醉酒,就是胡說八道,他們就是蓄意作惡而已,無法詭辯。”

施菀放了一半的心,又問:“那如果他們傷太重呢?狀告豐子奕,他會不會受影響?”

陸璘說道:“那你就和他說,讓出手的幾個人一口咬定以為是江洋大盜,懼怕之下失手誤傷,沒想到將人打到重傷。”

施菀明白,若說前麵陸璘向她解惑還算合情合理,到現在就是在教他們說假話了,是確確實實的徇私,讓他這個官員做這種事,她有些歉疚,認真看著陸璘道:“謝謝大人,這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惹麻煩了。”

陸璘眼中落寞,回道:“這不是你們惹麻煩。雖說是你們先下手為強,打了他們,但若不這樣,你又能拿他怎麼樣?真要等到他成功闖進你屋子,做了什麼欺負你的事,那痛苦的就是你了,所以與其那樣,倒不如自己做一回惡人。”

單是說起這事,他就難以想象那張大發闖進施菀屋中的情形,雖然那人瘸了一條腿,但哪怕如此,他有備而來,一個弱女子也不是他的對手,甚至他還叫了幫手,是準備□□她,還是準備強擄她?

他不知道,但無論是什麼,都讓他覺得心驚膽寒。

他對豐子奕的確有近乎情敵式的防備和不喜,但也感謝他能成功布下這個局,打到張大發的七寸。

聽了他的話,施菀點頭道:“我明白了,之前的確有些不安,覺得他什麼都沒做,自己沒道理。”

現在才想通,若是自己有道理,那便晚了,與其這樣,倒不如讓自己做惡人,沒道理就沒道理吧。

陸璘繼續道:“他們真是報官你也不用害怕,報官也是來安陸縣衙報,我會提前看到狀紙,他若重傷,便讓豐子奕他們咬定是失手,我判了他們無理也沒事,頂多讓豐子奕賠些醫藥錢。”

施菀又問:“若他們去知府衙門告呢?我懷疑另一個人就是張大發的侄子,他在知府衙門做捕快,也許知府認識他,偏袒他們。”

“他們去知府衙門告狀,那算越級告狀,必須先在縣衙得到判決,覺得判決不公,才能再去知府衙門告,所以你放心,不管怎樣,他都要先到縣衙來。”陸璘說。

施菀這下都明白了,鬆了一口氣,衷心道:“我知道了,這事真的要謝謝大人,沒想到大人到安陸來做官,我還麻煩了大人這麼多,實在是無以為報。”

“但我覺得,我有責任讓你安穩無虞。”陸璘回道。他深深看著她,緩聲道:“你沒有其他的親人,我覺得……我至少要算你半個親人,張大發來找你,我理該替你將他解決,卻因我的疏忽,讓你隻能求助他人。”

施菀知道他是說,她沒有親人,而他是她以前的夫君,所以也算半個親人。

他這樣對兩人關係的定位,讓她有些局促,想撇清說兩人沒關係,但自己又確實仗著兩人的關係去找他了,真說他是和她不認識的知縣大人,她是不可能這樣去冒犯的,恐怕要備厚禮,找認識的人牽線,還不一定見得到。

於是她隻好回道:“我……也不是沒有親人,還有我三叔一家,隻是他們在村裡有些不便,也有藥鋪的人,並不是那麼孤苦伶仃,張大發的事還是以前埋下的恩怨,和大人沒有關係。”

陸璘解釋:“我知道你不想讓人可憐你、同情你,但我不是,我隻是……”

他對她有虧欠,也想保護她,和她親近一些……但這樣的話,顯然此時不適合說出來。

最後兩人沉默一頓,施菀道:“不管怎樣,多謝陸大人了,若張大發去告狀,就勞煩大人告訴我一聲。”

陸璘點頭:“好。”

兩人道彆,他出了她的院子。

回到家中,陸璘便在房內翻箱倒櫃找起來。

長喜問:“大人你找什麼呢?”

陸璘反問他:“我那隻袖箭呢?”

“在箱子裡好好收著呢。”長喜去將一隻盒子拿了出來,遞給他。

陸璘打開盒子,便看到裡麵好好放著一隻鍍銅的小巧袖箭。那袖箭不過一掌半長,也不重,是六管的梅花袖箭,以機括控製,能連射六隻小箭。

長喜問:“公子找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遇到了什麼事?”

這袖箭是公子出京到安陸時大公子專門找工匠做了給他的,他不願從家中帶護衛過來,家中又擔心他的危險,便給了他這麼一隻袖箭防身。

但這一路還算太平,彆人看他們衣著就知道是官身,走的又是十裡一驛的官道,都不敢放肆,這袖箭連亮都沒亮出來過。

“沒什麼事。”陸璘匆匆扔下這一句,就又出門去了。

他重新回到了施菀院內,將這袖箭交給她。

施菀沒見過這樣的東西,陸璘拿了袖箭對準院中那樹銀杏,一拉上麵開關,袖箭內便飛出一隻小箭,倏地射入樹乾中,這麼硬的樹乾,竟沒入一半箭身,可知力道之大。

陸璘將那小箭拔了出來,走到施菀麵前,打開袖箭,將那小箭重新裝入箭管中。

“這裡麵有六隻小箭,可以連續射六次,也不用太大的力氣,要不然,你平時就將她放在醫箱內,到了夜裡回家就放在枕邊,這樣隻要有所防備,一般的人傷不了你。”陸璘說。

施菀吃了一驚:“這麼貴重的東西,一定是大人用來防身的,我哪裡能拿,也用不到。”

陸璘立刻道:“你用得到,我才是用不到。我那裡有人,也還有彆的防身用具,我又是個男人,沒人會來動我,這東西給我放著也是放著,就給你拿著。”

施菀連連搖頭:“不用,我也一向都安穩的,隻是這次才碰到這樣的事,而且我不一定會……”

陸璘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將袖箭放到她手中:“你拿著。”說完,轉身離去。

“陸璘——”施菀在他後麵叫了一聲,他也沒應。

看著手中的袖箭,施菀有些茫然,她知道,這東西至少得要十兩?或是二十兩?或是更貴?她不知道,但肯定極其貴重,是在安陸買不到的東西。

她怎麼能收他這麼貴重的東西呢?他又怎麼能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呢?又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師父!”就在這時,嚴峻和枇杷卻一道過來了,枇杷跑到她麵前興奮道:“師父,我剛才怎麼看見縣太爺從你家出去了?看那背影,除了他沒彆人。”

沒等施菀回話,嚴峻卻是看著她手中的袖箭問:“師父,這是什麼?”

施菀回答:“是袖箭,大約……算是一種暗器。”施菀說著看著前麵那棵銀杏道:“拉這個機關,能射出一隻小箭。”

嚴峻眼尖,看到了銀杏上那隻小洞,上前仔細看一眼,問:“這是被裡麵的箭射的?”

施菀點頭。

男人都對這種東西感興趣,特彆是嚴峻這樣的少年,便立刻過來道:“還有這樣厲害的東西,師父給我看看。”

施菀將袖箭交給他。

他摸了摸這精巧的機關,問施菀:“這個……我能試試嗎?”

施菀說:“可以,射出的箭可以再裝回去,你小心點。”

嚴峻拿了袖箭,也對準那棵銀杏樹,拉上開關。

小箭從箭筒內飛出去,卻失了準頭,沒紮中銀杏,隻落到後麵的院牆上,在院牆上紮了個淺淺的坑,掉在了地上。

嚴峻立刻去將小箭撿起來,還想再試一次,施菀攔住他:“算了,這是人家的,到時候我還要還回去。”

嚴峻很快問:“誰的?”

枇杷卻是猜道:“難道是縣太爺的?”@思@兔@網@

施菀點點頭。

嚴峻滿麵疑惑:“他為什麼要給這個師父?”

施菀回答:“昨晚的事,我總覺得有點後悔,就去問他如果張家報官會不會有事,他知道後就拿了這個過來。”

其實他為什麼拿過來,她也不知道。

或許他真的手上有許多防身的東西吧,又或許,他就是覺得她可憐,是他虧欠了她。

“這縣太爺還真好,果然是京城來的人,還有這麼厲害的東西。”枇杷摸著袖箭誇道。

嚴峻這時卻認真地問:“他會不會也和那豐子奕一樣看上了師父?”

枇杷立刻睜大眼看向施菀:“真的,這麼說,我也覺得他對師父還挺不一樣的。”

施菀笑了笑:“你們小孩子家的,彆胡說了。”

“怎麼是胡說呢,這東西是鍍銅的吧,這麼厲害,肯定得不少錢,我在安陸都沒見到過,而且是縣太爺親自來給師父的。”枇杷說。

嚴峻也說:“縣太爺也是個男人,男人對一個女人好,沒彆的理由。”說著冷了眉眼,很不開心的樣子。

施菀隻好解釋:“其實,我和他之前認識。”

兩人同時看向她,枇杷問:“怎麼認識?”

施菀回答:“在京城的時候,我聽說過他,也……見過一兩麵,他有喜歡的姑娘,而且兩人感情極好,隻是陰差陽錯才沒能在一起。他送這東西給我,大概是覺得我孤身一人有些可憐吧,又是舊識,所以才給我。”

說完,她看著枇杷道:“彆看平時和人家一同說話,自如往來,便覺得可以相互喜歡,其實身份擺在那裡就是隔閡。人家對你好,那是人家有修養、懂禮節,並不是覺得你怎麼樣,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是前任宰相的獨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真正的書香門第、大家閨秀,那和我們,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枇杷沉默地點點頭,隔了一會兒才道:“師父我知道,我雖然覺得縣太爺長得好看,但也隻是看看而已,絕對沒有其他想法,而且他平時對人也挺冷的,想來是和我們這種鄉下人沒什麼好說的,這點自知之明我有。”

施菀輕輕一笑:“你明白就好。將來你要嫁人,就還是找門當戶對的,哪怕像同樣出生在安陸的豐公子這樣的人家,我們也是高攀,得到的好處,總會在其他地方還上的。”

枇杷靜靜看著施菀,覺得自己好像明白師父不嫁豐公子的原因了。

大約不隻是因為師父不想嫁人,還是因為師父怕高攀吧。豐公子的娘親從來沒往藥鋪這邊來過,全城都知道豐公子追著師父跑,但他家裡沒有動靜、沒有任何表示,這就是一種默然的拒絕。

不隻是家世,還有師父嫁過人,但豐公子卻是初婚。

“師父,我明白了,大概縣太爺也是覺得你在京城那人家薄幸,才同情你,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對不對?你娘家都沒人了,那邊還能讓你回來,一般人都看不下去的。”枇杷說。

施菀不知道她怎麼就“明白”到這上麵來了,一時哭笑不得,隻好回答:“大概是吧,好了,不說他們了,你們又是來做什麼?”

枇杷說:“我來看看師父還怕不怕,怕的話,我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