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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覺得這丟人。”

陸荊:“丟了什麼人?背後那些指指點點是因為嫉妒,聲討謾罵越激烈,紅眼病越嚴重。”

蕭瑜:“既然如此,為什麼剛才你用那種眼神看我,還暗示我,如果我選了這條路就是錯的?你這是搞雙標。”

“是。”陸荊點頭,“因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蕭瑜瞬間升起一些逆反的情緒,但她沒有發作,隻在表情中流露少許。

她很快就將那些情緒管理好,問:“性彆歧視?”

熱水煮好了,陸荊將熱水注入到杯中,同時說:“這不是我個人對你個人的看法,更不是歧視,而是一種就算你我都不承認,就算我當著你的麵說得多麼動聽,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接下來要麵對的是社會現實,這個社會男性更有優勢,更占據便利和話語權,資本和權力的性彆是男。”

蕭瑜看著冒著白霧的杯子,沒有接話,卻漸漸明白陸荊的角度。

陸荊跟著舉例說:“就算你我都選擇少奮鬥幾十年的捷徑,就算大家出發點一樣,之後的境遇也會不同。”

是啊,蕭瑜回憶著在酒桌、飯桌上,以及一些應酬場合中看到的那些中年老板身邊的年輕女伴。

他們不會娶那樣的年輕女人回家,他們看上的是年輕的身體和稚嫩的靈魂,這些可以作為逗悶子的消遣。有誰會讓“玩具”一起上桌吃飯,並將真實的利益分給她們呢?

當然,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年輕男人陪伴著中年女企業家或富家女,同樣都是“傍大款”,周圍人對待這些年輕男人就包容、寬容得多,他們也更容易融入到這個本就男人居多的圈層裡。

看到拜金、虛榮的女人,男人們會說:玩物、玩具。

而看到放下尊嚴走捷徑的男人,男人們會說:有點東西,有點本事。

看不清形勢且定力薄弱的人,腦子一熱,迫不及待地抓住這種機會,哪怕最終人生被毀掉,也要爬上去看一眼不一樣的風景,也就是所謂的長見識。而與之相反的人,則會理智衡量、冷靜判斷,這樣短期獲取的“暴利”是否值得去冒險,還是說長期穩定發展潛力股更值得下注?

當然也有一些個例,一些有野心有能力的人選擇有捷徑,且走成功了。這不隻是運氣,還要有足夠的實力,每一步都精心計算,短線與長線充分考量。

陸荊看了蕭瑜一眼,見她沒有動氣,才繼續往下:“這很不公平,我也是這樣覺得。我可以和你一起抨擊這樣的現象、行為,但事實不會因此改變。你看電視裡那些掙著眼睛說瞎話的劇情,都知道那是假的,根本就脫離現實,但它的受眾大部分都是被現實剝削的社畜,白天在現實中被剝削,晚上靠這樣的劇逃避現實、換取情緒價值。”

蕭瑜終於開口了:“最現實的就是,做那些劇的人就是現實中的資本、剝削者,白天、晚上兩班倒地吸血,吸同一撥人的血。”

白天打工,晚上貢獻收視率,上網發泄兩句找找存在感,自以為眾人皆醉我獨醒,結果還是擺脫不掉被當做“玩具”被壓榨的命運。

陸荊:“同樣的道理,如果我選了這條路,我有超過一百種辦法將‘玩具’身份化為資本,這不隻是因為我的能力,還因為我有性彆優勢。但如果是你,你將麵臨一百種阻礙。”

這話很難聽,卻也足夠真實。

陸荊並不是一個說話狠毒的人,否則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他非常懂得體麵那一套。

他現在把話說到這地步,大概也是要以毒攻毒,想用狠話叫醒她。

蕭瑜不得不承認,如果從今天的位子摔下去,陸荊一定會比她更快爬回到原位。

想到這裡,蕭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隨即她問:“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陸荊想了想,說:“在第一次見周總之前,我就聽說蕭總和周總都很喜歡你衝的咖啡。我們開項目會的時候,也喝過幾次。你的手藝是很好。”

陸荊:“我還聽說,你是因為蕭總好這口,特意跟人學的。”

蕭瑜一時不解,卻沒有急著發問。

直到陸荊問:“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在茶水間,你在衝咖啡,我好像是有事找你,你就將衝好的那杯咖啡先給了我,然後衝了第二杯給周總?”

蕭瑜努力回想著,好像是有這麼一段,但她自己並沒有往心裡去,若不是陸荊提到,她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蕭瑜:“所以呢?”

陸荊:“你一定沒有發現周總當時眼神,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咖啡。然後他跟你說,味道稀了點。可是我喝著沒問題,味道很濃鬱,我想問題也不在那批豆子上,那麼原因應該來自那個人的心境。”

蕭瑜半晌沒言語,有些驚訝陸荊對周越的觀察力。

蕭瑜:“隻是因為這個?”

陸荊:“聽上去好像是我在無中生有,你不妨想想,如果那天不是周總,而是蕭總,他會不會因為我先一步喝到那杯咖啡而介意?”

答案很簡單,蕭固隻將蕭瑜視為助理,將那杯時常會喝到的咖啡視為對過去那段感情的懷念,時常入口,時常想起,他的移情作用在咖啡上,而不在蕭瑜身上。

陸荊:“這也從側麵告訴我另一件事。”

蕭瑜:“什麼?”

陸荊:“我猜周總應該知道咱們曾有交情,所以才會特彆關注我。”

蕭瑜沒有反駁,因如果那天的人不是陸荊,而是覃非或郭力,周越一定不會入眼。

蕭瑜:“是我跟他提過。”

陸荊:“你們的關係……這麼坦白嗎?”

蕭瑜忍不住笑了,是今晚第一次,她放下杯子,往門口走,邊走邊說:“的確是你理解不了的關係。謝謝你的點評,明天見。”

門開了,又合上。

陸荊看著門口,又看向蕭瑜放下的杯子,默默站了許久。

……

蕭瑜不知道周越在背後做了多少事,她就和其他人一樣,對於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毫無所知。

即便公司裡有風聲說周家這邊要換人過來,周越出了一些問題,已經被架空。

這半個月裡,蕭瑜沒有主動問過周越。

周越偶爾會發來一條消息報平安。

蕭瑜總是回:“錦瑞這裡一切都好,不要有顧忌。”

直到後來周越再度出現在公司,與蕭固坐在會議室裡談笑風生。

蕭瑜坐在外圍看得清楚。

周越瘦了,氣場卻更足,那越發清晰的下頜線就像是削尖的鋒芒,雖然在說笑,坐在下手的主管們卻比平日多了幾分緊張。

會議結束,蕭瑜按照蕭固的意思去給周越送文件。

蕭瑜特意衝了一杯咖啡,一起端進辦公室。

周越正在講電話,目光掃來,見到是她,抬了下手。

蕭瑜將文件放下攤開,周越翻了幾眼,拿起筆簽字。

筆尖“刷刷”劃過紙張,簡潔有力。

蕭瑜合上文件,轉身要走,手卻被他拉住。

蕭瑜回頭,周越正看著她。

他靠著辦公椅,因為人瘦了,眼窩輪廓也深了些,看她的眼神透出濃濃的情緒。

蕭瑜沒有走,就站在旁邊,直到他將電話掛斷。

他站起身,在蕭瑜反應過來以前,欺身將她%e5%90%bb住。

她的%e8%87%80靠向辦公桌,一手落在他肩上,另一手努力撐住自己。

幸好周越沒有打算進一步,他隻是用%e5%90%bb傳達忍耐許久的思念,隨即就隻是摟著她,細細輕%e5%90%bb她的脖頸,並低聲玩笑道:“真是蛻了一層皮才回到這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僅僅一句話,蕭瑜就讀懂許多,她環住他的腰背,輕輕撫著:“辛苦了。”

有些感覺她說不出來,周越身上的變化非常明顯。

就像經曆過戰場殺戮的人,眼神和周身氣場會改變一樣,即便是微笑也會有一股煞氣在。

周越雖沒有去戰場,她卻在他身上感知到類似的侵略性的氣息。

……

夜幕降臨,周越和蕭瑜一同回到公寓。

剛進門就是一場歡愛,沒有開燈,沒有緩衝,一切來得那樣快。

窗外透進來一點光,他們一起躺在地毯上,身上隻蓋著一張毯子。

他的頭貼在她心口,就像是孩子尋求母親帶來的安全感一般,他的雙手摟得很緊,呼吸綿長而炙熱。

蕭瑜想起下午同事們之間的討論,他們都在猜測周越前段時間的經曆,說他這次回來有點讓人害怕,雖然都是笑,以前還能跟他開幾句玩笑,現在可不敢了。

蕭瑜一邊想著一邊順著他那有些紮手的發尾,感受到從他鼻腔中呼出來的熱氣一下下滑過%e8%83%b8口。

周越沒有對她吐露過一個字過程,她隻記得在周越上一次離開之前,說過這樣一句話:“錦瑞一定不會交給彆人。一個月,不出一個月。”

結果不到一個月,他就回來了。

那個和他爭奪的競爭對手怎麼樣了?那個人是周家的誰?這些反倒不重要了。

當然,蕭瑜不會因為這次周越勝利,就誤以為他們之間的危機、阻礙已經解除。

錦瑞是保住了,周越也用自己的辦法讓周家人看到他的實力和手段,但這又怎麼樣呢,他隻是在這次“養蠱遊戲”中勝出的那一方,將來還會有下一局。

資本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一個普通人閉嘴,那麼資本之間呢?

蕭瑜還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當時要動錦瑞的是周越一個堂弟,有能力、有手段、有資源,各方麵條件都不比周越差。

但這個人有一個弱點,就是好吸那一口。

蕭瑜不知道那件事是不是周越做的,還是他授意其他人做的,隻知道麵上查不出和周越的半點關係,那堂弟因為吸high了捅了個大簍子。

家裡出麵擺平,那堂弟幾年之內都不可能被扶到台前,已經被一腳踹到家族產業邊緣,起碼要觀察三五年再說。

周越後來說:“人隻有成功了,站在高處,才會知道討厭自己的人有多多,每個人都恨不得把他拉下去。成功的人最容易犯的錯就是不懂得保護自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會因為優勢而成功,也注定了會因為同一優勢而摔倒,何況是缺點。所有眼睛都會盯著你,放大你的缺點,利用你的缺點。”

按照蕭瑜的理解,周越應該很早就掌握了競爭對手的缺點和優勢,審視他人同時觀察自己,伺機而動。

他不打無準備的仗,也沒有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出手,而是讓事情去發展,事態去蔓延,甚至讓對方一時占儘上風、出儘風頭。

敗於優勢的人是因為大意,犯了自負、自大的錯。

對手最風光的時候,就是最容易出錯的時候。

事情發生得那樣突然,時機成熟,所有部署同時啟動,彆說自保,連擇清責任的餘地都沒有。

周越勝出,這是一次對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