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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吵醒,她接了他的電話——他在洗澡。

那是一串被有備注姓名的號碼,對麵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

而蕭瑜的聲音一聽就是剛睡醒。

女人質問蕭瑜是誰,蕭瑜反問女人。

陸荊洗澡出來,抽走手機,和女人說了幾句話,表現得很平靜,但隱約也有不耐煩。

蕭瑜看著他的背,聽著說話內容,憑著對他的了解,逐漸拚湊出始末。

電話掛斷後,蕭瑜問:“分乾淨了麼?”

陸荊回過身,沒有回答,而是說:“昨晚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蕭瑜看著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如果昨晚是一段關係的開始,絕不會是這樣的對話。

昨晚就是一個誤會,一個錯誤,現在醒了,就要去修正錯誤,解決誤會。

蕭瑜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她隻是看著陸荊,感覺到血液從臉上褪去,感覺到手腳開始發涼,心裡逐漸清醒。

直到陸荊換好衣服,蕭瑜才開口:“還是和過去一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朋友。”

陸荊看向她,想了想,點了下頭。

蕭瑜將他送出門口,就坐在屋裡發呆。

她感覺自己的愛情瞬間開了花,隻維持了一夜短暫的花期,就枯萎了。

結束得真快啊,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品嘗其中的美好,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她安慰著自己,起碼她得到了,不必在乎隻是曾經擁有。

她又站在陸荊的角度看,他無意和她開始一段關係,起碼他坦白說了,那隻是一夜衝動,他沒想過要延長,也不會吊著她腳踩兩條船。

這很陸荊。

換做是彆的女生,換做以前,她作為朋友會站在他這邊,勸他去和對方說清楚,處理好,不要留麻煩。

可現在變成她。

她覺得自己真是活該,是被自己的想象誤導了,錯判了,而且非常地自以為是。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開關,一個轉折點,過去那些她曾視為甜蜜的相處,從這一天開始都變成了無法麵對的尷尬、難堪。

她隻要想到自己浪費四年時間去迷戀一個隻能給她一夜誤會的男人,她就覺得丟人、羞恥,不可理解。她一定是中邪了。

清醒來得如此之快,帶來的痛苦也是足以滅頂的,令人窒息的。

她一直撐到正式畢業那天,拍完畢業合照,還和陸荊說笑了幾句,祝彼此前途一片光明。

而典禮之後,她離開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他的所有聯係方式。

當天晚上,同班男同學的電話打了過來。

蕭瑜接了。

但她從電話裡不止聽到對方的聲音,還聽到背景音樂,以及竊竊私語,她猜對方應該有一群人,而這個男同學正是陸荊的室友之一。

“找我有事?”蕭瑜很平靜地問。

男同學乾笑兩聲:“那什麼,就是大家夥兒都在呢,想問你要不要出來一起唱歌,剛才陸荊給你打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這話說完,所有說話聲都消失了,就隻剩下音樂。

那男同學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要解釋。

蕭瑜想象著坐在旁邊的陸荊的表情,感受到一絲快意一絲痛意,同時笑著回道:“哦,我把他的號碼拉黑了,你們玩吧,我就不來了。”

她沒有給他們追問原因的機會,直接掛斷。

大概是一天之後,有個關係不錯的女同學來問她。

蕭瑜隻說:“就是不聯係了,也沒什麼為什麼。”

但女同學是明白的,還說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喜歡陸荊。

這又是蕭瑜覺得難堪的一件事,路人皆知。

蕭瑜:“慶幸的是,現在不喜歡了。”

……

後來再看到或聽到“刻骨銘心”這四個字,蕭瑜總不免在想,到底什麼樣的感情才能配上這四個字呢?

都銘刻在心裡了,那一定是印象深刻的東西。

心碎的感覺一定比平靜無害的關係更令人難忘,如果很輕易就忘記,創傷也就不需要治愈了。

而她和陸荊的過去,占最大比例的就是一廂情願。

她心裡所有過不去的尷尬、難堪,它們一直在撕扯著傷口。

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她一定要修正這件事,決不允許這個汙點出現。

澄清一下,蕭固不是男主,配角欄順序不重要。

第13章 蕭瑜和周越

項目上,蕭瑜很快與陸荊正式會麵。

陸荊是對麵的負責人,而蕭瑜這邊有項目經理主導,她全程隻是“看”著,並不給意見,項目經理也不需要問她拿決策權。

一開始,有人還以為蕭瑜是秘書或助手,直到看項目經理幾次都看向蕭瑜,雖然嘴上不問,肢體語言卻表露無遺,也不由得竊竊私語。

“陸哥,那邊那個女的……呃,什麼來頭?”

這是私下問的。

始終負責控場,表現穩健的陸荊,同樣低聲回答:“蕭總的特助。”

“哦,嫡係啊,難怪也姓氏蕭。”

礙於場合不對,陸荊並沒有解釋蕭瑜和蕭家企業並無關係,不過看現在的架勢,不知情的人的確容易誤會。

儘管蕭瑜全程沒有表現,而且儘量低調,但項目經理時不時轉頭用眼神詢問,蕭瑜同樣以眼神和笑容回以肯定,給足了項目經理底氣,也充分表達了蕭固的意思——她雖然不參與談判,但一定知道底牌。

兩方人馬你一言我一語,來來回回幾個回合,蕭瑜聽得很認真,當然輪到陸荊提出條件時,她也會將目光挪過去,就像對待所有人一樣。

一輪討論結束,陸荊的下屬嘀咕著,對麵負責記錄的女文秘,好幾次都在偷看陸荊,以前合作方但凡是女人,見到陸荊都會和氣幾分,會變得很好說話,怎麼今兒個“垂簾聽政”的女主管一直不苟言笑。

陸荊自然聽到了,沒搭腔。

再看會議桌另一邊正在和項目經理說話的蕭瑜,陸荊手上動作一頓,腳尖微轉,毫不猶豫地朝他們走去。

陸荊揚起商務化的笑容,先和項目經理寒暄,隨即看向蕭瑜:“能不能聊兩句?”

會議前他們錯過了介紹環節——蕭瑜晚來一步,是在會議開始後從後門進來的,就坐在己方最後一個位置。

項目經理很是驚訝,看看陸荊,又看看蕭瑜,直到蕭瑜用手比了比陸荊,又比了比自己,說:“大學同學。”

項目經理恍然大悟,另一邊陸荊的下屬也看過來。

蕭瑜隻笑了一下,就和陸荊往外走。

但兩人剛在門外站定,蕭瑜就比了比手機,說:“就兩分鐘,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陸荊麵上未動聲色,心裡卻明白蕭瑜的信號,敘舊就不必了,要問什麼直接問,節省時間。

陸荊沒有追究是不是真的隻有兩分鐘,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兩分鐘就說得清的,於是直接將重點落在項目上。

“我們剛才提出的條件,如果有可能,希望你們能再考慮一下。我知道最終拍板的是蕭總那裡。”

不管怎麼說,陸荊沒有拐彎抹角藏著掖著,一下子就切中脈搏。

蕭瑜朝門裡看了眼,回道:“今天是第一場談判,這麼快就要‘大決戰’麼?你的問題,應該和我方的項目經理交涉,你跳步了陸經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荊露出笑容:“我知道,但既然早晚都要走到這步,何必浪費時間去磨合,我隻是想節省溝通成本。”

蕭瑜:“磨合是必要的,我不覺得是浪費。”

話落,蕭瑜看了眼手機:“抱歉,時間到了,再會。”

蕭瑜沒有給陸荊挽留的機會,越過他走向走廊的儘頭。

她知道陸荊一直看著她,而她已經不再是數年前那個從床上醒來,一臉茫然就被他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的女生了。

她不需要豎起刺,將陸荊當做敵人一樣迎頭痛擊,那隻能說明她還在介意,還活在過去。

從容,才屬於現在的蕭瑜。

……

同樣的問題,當第一天的談判結束之後,項目經理也來問過蕭瑜。

雙方經理在這一點上是同樣看法,既然兩家公司都決定投入項目,那麼隻要在談判和扯皮條款階段沒有出幺蛾子,沒有太過分的行為出現,就可以直接步入正軌了。起碼就今天的談判來看,雙方在條款上分歧不大,隻有幾個無傷大雅的細節在磨合。

蕭瑜的回答是:“不要放鬆警惕,不要排除任何可能性。現在磨合的不隻是條款,還有你們雙方的互相了解。總得摸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問題、貓膩,以後才好知道怎麼應對。”

這恰好是項目經理的第二個問題,他就是來跟蕭瑜打聽的。

蕭瑜隻說:“我們是同學,但不熟,他有什麼我不清楚。再說畢業這麼多年,人是會變的,你自己盯緊了。”

項目經理不太相信這話,就算是不熟的同學總相處了四年,起碼有些耳聞。

但不管項目經理如何看,蕭瑜都不打算給出任何引導,而且無論項目成與不成,她都不想做那個改變局麵的人。

……

第一次談判結束當晚,雙方成員要在外麵聚餐——這也算是應酬場上的“傳統”,桌上見真章,桌下該喝喝該吃吃,也不要耽誤。而且有些情感都是在桌下建立的,都在酒裡。

蕭瑜沒有去,而且理由很正當,她要陪蕭固去另外一個局。

項目經理有點慶幸,蕭瑜不在,酒桌上的都是男人,有些事有些話也能敞開說。

而所謂另外的局,是一個小型酒會,在遊艇上。

這裡麵文章就更多了,遊艇最上層都是不上鎖的空房間,如果“隻是”酒會,那就是來品酒談生意的,但如果醉翁之意不在酒,隻要看對眼,就可以“就地解決”。

蕭固屬於前者,彆說他現在訂婚了,就是訂婚之前都沒有這種隨地野炮的癖好。

蕭瑜和蕭固是下班後直接過來,臨行前已經有秘書將休閒款的西裝送到蕭固辦公室。

蕭瑜穿著褲裝,踩上甲板,瞬間就成了這裡最“獨特”的存在,也在向外界發出信號,她不是來玩的。

這裡的女人,小明星小模特基本都穿比基尼、小洋裝,腳踩高跟鞋,一個比一個清涼,稍微有些身份的會布料多些,珠寶也更有分量。

蕭瑜陪著蕭固在私人小酒吧裡坐了半個小時,與遊艇主人和另外幾位陪客相談甚歡,生意倒是沒正經談幾句,但也不會說些跑偏不正經的話。

這才隻是上半場,大家都還端著,到了下半場玩開了,自然會有人去甲板上找玩伴。

待一杯酒見了底,遊艇主人讓人再給蕭固續上。

蕭瑜靠近蕭固身後,低聲說:“顧小姐囑咐了,讓您少喝一點。”

顧小姐,顧荃,蕭固的未婚妻。

蕭固端酒杯的手在空中一頓,又放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