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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說得不好還會變成挑唆,甚至落一個破壞人家夫妻感情的名頭。

但她實在見不得有些女同胞大好年華被“愛”困住。

她看得出來項美蘭內心是掙紮的,不開心的,但因為這是丈夫對自己的愛,所以才選擇妥協。

這很奇怪啊。

“連你穿什麼都要限製,那其他方麵也要管你嗎,如果是,那太離譜了。”

項美蘭捧著咖啡,垂眸沒說話。

叢琦看她不說話,翻了個白眼直接問:“你喜歡不管乾什麼都被管著嗎?”

項美蘭遲疑了兩秒,搖頭。

“不喜歡就跟他說啊,要求他改啊。如果他不能理解那你也每天控製他的著裝,再告訴他你這是愛他。他如果受不了,自然就會設身處地理解你的想法。當然,前提是你老公人品在及格線以上。”

項美蘭聽著聽著,忽然就笑了:“這是讓我跟他互相傷害嗎?”

“看看,你潛意識裡也覺得這是一種傷害。那為什麼你心裡又要用他愛你來替這種傷害行為開脫呢?”

“……”

這句話讓項美蘭觸動極深。

也讓她說出了一開始不找叢琦說話,後麵又約她喝咖啡的原因。

“其實我同你聊天是以為我們都是全職媽媽,想拉你一塊訴訴苦,也想知道你為什麼可以坦然的在陌生人麵前穿那麼大膽性感的衣服,沒想到其實我們是不一樣的。”

項美蘭無奈笑了笑,說起自己內心的苦悶。

“結婚以前我隻是酒店的新員工,而安妮爸爸是酒店老板的兒子,他有四分之一俄羅斯血脈,我們很快就相戀了。因為他家裡不太喜歡我,覺得酒店服務員上不得台麵,並不希望我們走到最後。但安妮爸爸很堅持,所以我們結婚了。我不想讓他家裡人看不起,所以婚後沒再工作,而是積極備孕,一開始我覺得相夫教子也挺好的,但時間一長,就發現我跟安妮爸爸話題越來越少,漸漸地,變成他說話,我服從……”

叢琦沒有插話,認真聽著。

其實這就是一個灰姑娘嫁入豪門的故事。

叢琦判斷不出這對夫妻具體問題有哪些,矛盾有多大。

她唯一能提出建議的是:“其實你可以挖掘一下自己的愛好,眼光不要局限在老公和女兒身上,或許會快樂許多。”

“可是每天照顧女兒,我沒有太多屬於自己的時間。”

“可你不缺錢,為什麼不請人幫著照顧孩子。”

“我老公講,寶寶需要的是父母的愛,不是保姆的愛,所以——”

叢琦對這話挺嗤之以鼻的。

但感覺說什麼都很武斷,她隻能這樣說:“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需要隨時陪伴才能感受到你的愛,但我知道,如果你沒有工作沒有自己的長處,等孩子長大已經有了崇拜意識後,你就會變得可有可無,而爸爸才是她崇拜的那個。”

“但是——”

“但如果請保姆,是不是就沒法成為合格的妻子、母親?”

叢琦挑眉,似笑非笑:“什麼叫合格的妻子、母親?在妻子和母親這個身份之前,你首先是自己。你得問你的心,你想要怎麼樣,怎麼樣自己會更開心?”

項美蘭眉心還是蹙著:“我有時候也這樣想過,但想法保持不了幾分鐘,我又會覺得自己自私。”

“那你有沒有想過安妮爸爸當初跟你談戀愛、和你結婚究竟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一眼就看出了你賢妻良母的本質嗎?”

“你將你的韌勁兒、你的天真可愛、你為愛飛蛾撲火的勁兒全都換成所謂上得了台麵的端莊賢惠……

有沒有可能當你變得不像自己時對方也會漸漸變得不再像他,到時候你們都麵目全非,你所堅持的‘愛’還能剩多少,還能堅持多久?”

叢琦誤打誤撞的假設讓項美蘭恍然大悟。

她一直在想,明明自己學會了西餐,學會了鋼琴,能陪他聽高雅的歌劇,甚至對著芭蕾表演也能談上些許心得,明明變得比從前優秀,為什麼夫妻相處反倒越來越擰巴?

丈夫嘴上會說愛她,但生活中的細節盤一盤卻叫人難受得仿若踩在尖刀上。

因為她感受到了丈夫的失望,卻不知為何失望,項美蘭不敢問,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多不夠好。

所以對待丈夫越來越強烈的掌控欲,越來越冷的表情,她選擇進一步包容。

可萬一對方要的不是這種“優秀”,而是戀愛時的真實呢?

“我好像明白了,謝謝你。”

想通後,項美蘭眉宇間鬱氣消散許多。

目露佩服的看著叢琦:“你不像設計師,甚至不像演員,你剛才更像一個心理專家。”

“真的嗎?那看來我寬慰彆人的本事見長啊。”

叢琦勾唇笑笑,還開玩笑道:“等哪天設計這行乾不動,我沒準可以去考個什麼證,專門給大家解決情感困惑。”

項美蘭原本說完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話不太妥當。

她覺得任何一個看重事業的人大概都會理解為貶低,沒想到叢琦用幽默化解了尷尬。

這會兒看著叢琦的眼神越發親近了:“我結婚時太匆忙,加上安妮爺爺奶奶那邊一直不鬆口,我們便隻領了證沒辦婚宴。如今想來太遺憾了。叢琦,你會設計婚紗嗎,我想訂一件圓這個遺憾。”

“當然沒問題,我留在這邊就是要跟另一個客戶聊她的需求。對了,你要補辦婚宴嗎?如果時間比較趕,我建議找其他人,我手頭有彆的訂單需要儘快完成。”

她不追求量,更注重每一樣產品的獨特,所以該說清楚的都會事先說清楚。

“不知道補不補辦,不過你放心,就算補辦我一定會選一個婚紗完成後的日子。”

“出自你手的婚紗,跟外麵的婚紗不一樣。”

語罷,項美蘭由衷笑了起來。

這自然是不一樣的,如果沒有今天這場談話,她很可能還鑽在牛角尖裡朝著錯誤的方向努力。

而眼下,至少她找到了婚姻的出口。

哪怕試過後也是錯的,好歹不像之前那樣茫然了。

而有生意上門,叢琦當然開心。

兩人沒另約時間,當場就聊了起來。

大概是太相信叢琦。

項美蘭竟說:“我想要非常夢幻非常幸福的感覺,我相信你所以多餘的條件我覺得自己不用提了,你看著設計就好。”

叢琦懷疑她是特地給自己送“心理疏導費”的,實在隨意得過分了。

“好啊,設計圖大概一個月後出來。”

叢琦主動掏出手機,記下項美蘭的聯絡方式,隨後用短信將自己的企鵝號和郵箱發過去。

“你有企鵝號嗎?有的話回去你加我,這樣就算我不在海市咱們也能隨時溝通。”

“企鵝號?”項美蘭困惑不解:“企鵝號是什麼?”

這下輪到叢琦目瞪口呆了:“企鵝號你都不知道啊?那看來你跟社會的確很脫節。”

叢琦把企鵝號、社交論壇、聊天室細細介紹了一遍,項美蘭瞪大眼睛,瞬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就算不出門也能跟人聊天的啊。

再聽叢琦說她的電腦是她老公教的,項美蘭當即決定今晚也要讓丈夫教自己用電腦,既能學新東西還能潤物細無聲的緩和關係。

兩人坐了會兒,項美蘭就帶著安妮回家了。

叢琦則陪著兩小隻把這裡所有的玩具都玩了一遍,玩到他倆自己喊累才回家。

回去後家政阿姨做飯打掃,叢琦則開始想象什麼樣的裙子才是夢幻的讓人穿上就能擁有幸福的感覺……

第三天,叢琦見了梅沙。

因為跟家政阿姨還不太熟,叢琦對她們的信任度比較低,不敢徹底將孩子丟給她們出去見梅沙。

梅沙非常體貼,直接上門了。

不過聊了會兒,叢琦隱約猜到她為何這般殷勤了。

——定製婚紗是皮,混交情拿暨和北手裡的項目才是骨,嗐,這些生意人心眼子一個比一個多。

簡直是打擊她的熱情。

虧她以為對方慧眼識珠,看出自己的能耐才敢約婚紗定製,沒想到人家這是走曲線救國的套路。

算了,工作嘛,不想那麼多。◇思◇兔◇網◇

反正對方沒主動提,那就當不知道。

叢琦心裡一大片吐槽,麵上卻不動聲色,裝作看不出她的打算。她也不擔心對方能利用自己,左右暨和北跟誰合作都不看交情,而是看對方的實力。

公司有實力又不存在彆的風險,這才是他挑合作對象的原則。

什麼枕邊風之類……

嗬嗬,她從不吹枕邊風。

一個想溫水煮青蛙,一個扮豬吃老虎,談的確實很愉快。

隨後幾天,梅沙又來了幾次,每次都會給暨大寶暨二寶帶小禮物。

不貴重,但很用心,要麼是海市小孩兒很愛吃的小零食,要麼是三歲小孩愛玩的玩具。

雖然叢琦跟她提過可以通過網絡溝通,但梅沙還是以“麵對麵交流需求能更明確”為由多次上門。

好在她很懂分寸,知道過猶不及,上門過四五次後就不再來了。

原計劃待上半個月就回家,沒想到意外來了,叢琦在海市足足待了快一個月。

中途暨和北原本要來一趟。

不巧,元市那邊出了事,跟自家煤礦倒沒關係,是肖家溝煤礦發生特大瓦斯爆炸,36人喪生,結果在隨後的追責過程中卻因層層轉包無法找到責任人。

自家煤礦離肖家溝不遠,同屬一個縣城,因此都被上麵叫過去開會警告,以及查有無轉包情況。

這一調查,扯起皮就花了七八天。

等那邊搞完,暨和北還回了一趟榕城處理積壓工作。

叢琦怕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回家不安全,畢竟這時候人販子現象挺嚴重,好多新型搶娃手段,而酈慧心和秦可可又到甘省拍戲去了。

於是隻能等暨和北忙完來接人。

暨和北七月底來的海市。

當時叢琦初稿已經出來了。

一開始“隨便”的項美蘭看完設計圖眼睛一亮,又添了不少她自己喜歡的元素,她臉上笑容多了不少,看得出來夫妻倆似乎談得不錯。

反倒是梅沙,從“要求細致”到“都行、都可以”。

而暨和北回來那天,梅沙剛好過來看設計圖。

“暨總!”

暨和北一進門就聽到一個激動陌生的聲音。

若不是還夾雜著兒子熟悉的打鬨聲,冷不丁看到陌生臉孔還要以為自己走錯門呢。

“你好。”

他神色淡淡,禮貌頷首。

沒有喊保姆,也沒有喊叢琦,打完招呼直接推著行李箱回臥室。

花幾分鐘衝了個澡換好乾淨衣服就去玩具房找兒子們。

路過客廳時,叢琦正好拿著手稿出來,看到他,眼底一瞬間迸發出驚喜:“回來啦。”

顧及客人在,叢琦沒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