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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睡前都得爸爸哄。

哄了一陣子,暨和北開始有計劃地減少哄他們的次數,差不多一個月才恢複到回四中前的情況。

這次以後,他再也不提帶著孩子回嶽父嶽母家過夜的事了。

哄娃,是真的累,也是真的考驗脾氣!

第80章

快要到年底,已經在英國待了幾個月的褚詩文接到國內的電話。

電話是褚正雄的老父親打去的。

沒有提褚正雄被雙規調查,褚長捷當場被捕的事,隻說家裡查到暨嫻死亡真相,讓他們趕緊回國。

對方說完,就掛斷了。

若是換成褚興文接電話,肯定立馬買機票回去。

但接電話的是褚詩文。

她掛斷後立刻給國內朋友打了電話核實。

對方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褚長捷涉嫌雇凶殺繼母的事說了。

“……對不起啊詩文,是我自作主張決定先瞞著你,還讓靜靜她們也不告訴你。”

“你家看著情況不大妙,你爸估計也……我覺得你跟你弟還是彆回來為好。”

褚詩文麵無表情掛斷電話,坐在房間裡發了大半天呆。

她沒怪對方,她能理解對方是為她好。

同父異母的哥哥雇凶殺人,身居高位的父親被雙規調查,從前的交際圈子隻會對自己敬而遠之。

她跟興文若是在國內,此刻興許已經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存在。

她還好,興文大概接受不了。

褚詩文心裡此刻亂糟糟的。

她早就懷疑不可能那麼湊巧。

隻是沒想到真是褚長捷乾的!

那爸呢?

他知道嗎?

還是知道並且參與了?

媽跟了他二十多年,再大的錯,他怎麼忍心直接要她的命?

媽到底知道了什麼,那鑰匙……又究竟關乎了什麼?

如果沒能出國,爸和褚長捷是不是也能對自己和興文下手?

褚詩文抱著雙臂,隻覺渾身發冷,從皮膚冷到骨髓,她忍不住渾身顫唞,害怕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平靜下來,給暨和北打電話。

“……喂,大哥?”

電話是叢琦接的。

聽出是褚詩文的聲音,叢琦道:“他在洗澡,你急的話可以跟我講。”

褚詩文微微一頓,朝窗外看去,陽光明%e5%aa%9a。

而國內此刻應該是夜晚。

她猶豫了兩秒,問:“大嫂,我是想問問我爸他們的事……”

這個問到了叢琦的盲區,她頂多看個當地日報,電視也就看下央視新聞,沒怎麼注意外地發生了什麼。

“我不太清楚,你等我一下。”

叢琦拿起手機,跑到浴室門口。

她知道暨和北洗澡是不會鎖門的,直接擰開浴室門喊道:“暨和北,褚詩文的電話。”

電話那頭褚詩文安靜聽著。

她發現自己見叢琦的兩次,對方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對大哥的稱呼一直是名字。

不像媽,從小到大每次喊爸都是很親昵很溫柔的喊正雄或是老公。

可前者隻是聽著不夠親密,她卻看得出來他們感情很好,很相愛;

後者言語間似乎感情不錯,現在卻被枕邊人默許謀害。

想想還真是諷刺。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冷淡的聲音:“有事?”

褚詩文噎了噎。

她此刻其實很需要人安慰,但他知道大哥不可能安慰自己。

於是收拾好心情,儘量簡短全麵的問:“大哥,我媽是被褚正雄父子害的嗎,你是不是幫了忙?謝謝。”

“在查,應該跟他們脫不了關係,至於道謝大可不必,我什麼都沒做。”

“方才,褚家來了電話叫我們回國,我……”

“隨你。”

褚詩文頓了頓:“……那沒事了,我掛了。”

“嗯。”

褚詩文掛斷電話,就看到弟弟站在門口。

傻呆呆的,顯然聽到了全過程,她心裡咯噔一聲。

半晌,褚興文果然厲聲問道:“姐,你在跟暨和北打電話?”

“對,我找大哥問媽的事。”

兩人在異國他鄉,本就無依無靠。

既然弟弟已經察覺,她覺得不用再瞞了。便把褚長捷涉嫌買凶殺母親,目前已經被抓的消息說給他聽。

褚興文聞言,根本坐不住。

衝回自己房間就要收拾東西回國。

“你乾什麼?”

褚詩文追過去,按住他收拾行李的手。

“回國,我要問他們為什麼?”

“我要問爸,到底為什麼?”

“不能回去,爺爺奶奶剛才打電話,隻叫我們回去根本沒說褚長捷的事,現在回去肯定落不著好。”

“姐,可那是咱媽啊!”

褚興文不解姐姐為什麼不憤怒,為什麼能這麼冷靜。

他怨恨道:“媽死得那麼冤你不想替她報仇,不替她問個明白嗎?”

“媽死了,但你活著,我也活著,什麼都不清楚回國找死嗎?”

褚詩文見他激動到完全不動腦,眼底隱隱在埋怨自己,也有些灰心。

情急之下將出國前自己察覺的事說了,還把那枚鑰匙的存在也說了。

“興文,我們不能回去。”

她抓住褚興文肩膀,用力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語氣沉重但十分冷靜道:“我們不知道褚長捷和爸為什麼要殺媽,更不清楚叫我們回去為了什麼,我好不容易騙過他們把你帶出國,你真的要那麼沒腦子,非得回去嗎?”

“你這麼做不僅報不了仇,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褚興文根本不知道出國於姐弟倆是脫離危險,聽完震驚在當場。

“你是說……爸懷疑我們,所以要把我們……”

褚詩文不確定,這些都是她猜的,但她還是斬釘截鐵道:“沒錯,爸當時一直在試探咱們,你沒發現嗎?”

“那你給暨和北打電話乾什麼。”

“媽下葬那天我找大哥,跟他借了一筆錢,也是大哥提醒我帶你出國。”

褚興文:“……”

“他有能力查到這些,為什麼當時不幫媽報仇?”

沉默半晌。

褚興文突然起身,猛地踹向床邊的春凳,痛苦質問。

褚詩文繃著臉,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揪著他衣領,把他拉到鏡子前。

也怒聲痛罵:“他憑什麼幫媽報仇,憑媽生而不養嗎?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說對不起大哥嗎,好啊,我告訴你……”

“你以為媽愛你嗎?你以為她調查爸和褚長捷是為了你嗎?”

“興文你蠢啊,她愛你就不會天天讓你去跟褚長捷爭,跟褚長捷鬨,明明知道爺爺奶奶最看重褚長捷、褚長清,家裡的資源輪不到咱們,還叫你去討好爺爺奶奶,甚至叫我,叫我勾引陳旭。”

褚興文錯愕,懷疑。

腦子裡閃過母親的麵容和她的話,他痛苦不迭。

將近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活在母親為了自己委曲求全的幻境裡,此刻被親姐姐無情戳破。

褚興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褚詩文罵完他,也心疼的抱住他。

輕柔的拍打他後背:“興文,我沒有說媽一點不愛咱們,我相信她也愛,隻是,隻是覺得咱們不能什麼都不清楚就跑回去,萬一爸讓咱們給褚長捷頂罪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家萬一幫著操作……你知道的,爺爺奶奶他們乾得出這樣的事。”

很奇怪。

明明爺爺奶奶也不喜歡褚長捷兄妹倆的生母,更沒什麼文化。

可就是熱衷搞嫡長子嫡長女那一套。

在他們心裡,不管褚長捷做多麼出格的事,那都是長子嫡孫,地位就是比她和興文高。

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褚詩文不吝嗇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父親,爺爺奶奶,以及那些“姻親朋友”。

“……姐,是暨……暨和北他?”褚興文聲音沙啞。

“不是,大哥說他不知道。”

其實褚詩文覺得他一定出了力。

但對方不願承認,她細想一下也能猜出理由。

無非是不想樹大招風,不想跟褚家這些人糾纏,也就順勢當沒那回事。

這次褚興文許久沒說話,再開口時,仿佛在一瞬間變得成熟了。

“姐,你放開我,我不回去了。”

“欠暨和北的,我跟你一起還。”

“好,咱們一起還。”

褚詩文見他冷靜下來,臉上終於有了淡淡的笑容:“鑰匙的事你彆跟任何人說,我懷疑爸和褚長捷當時想找的就是那個,咱們也不知道鑰匙是做什麼的,我擔心引來殺身之禍。”

“我知道。”

姐弟倆說好了不回國。

但三天後,褚長清跟她的丈夫陳旭卻主動來英國找他們。

勸說他們回國不成,便讓兩人寫諒解書。

作為死者的親生孩子,若是他們寫諒解書,一定程度上可以讓褚長捷獲得輕判。

褚詩文二人自然不肯寫。

“殺人償命,我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看在爸爸,爺爺奶奶的份上,你們也不願意給大哥一個機會,一條活路?”

“活路?我媽沒了,褚長捷呢,他肯定不會被槍斃,說不定無期徒刑都判不了,判個十多年你們再動動手指,沒準坐幾年牢就出來了,還想讓我們些諒解書?你做夢。”

“……”

褚長清第一次在這對她看不上的姐弟麵前失了態:“我知道你們失去母親很傷心,也知道你們沒把大哥當兄長,但爺爺奶奶呢,爸呢?你們連這個家也不要了?詩文興文,你們要想清楚,簽下諒解書咱們還是一家人。不簽?家裡不會再給你們繳明年的學費,不僅學費,生活費也不再提供。”

褚興文抄起紙和筆朝褚長清砸去。

“滾!我不會簽的,他害死我媽,我不能讓他償命也絕對不可能饒了他。”

“褚興文,沒錢你們能在英國待得下去嗎?你們是一輩子不打算回來嗎?爸雖然倒了,但你們彆忘了,我現在是陳家的媳婦,要……啊!!”

褚詩文忍她好多年了。

到這個地步,褚長清求人時依然沒有一絲歉疚。

還盛氣淩人威脅自己,褚詩文決定不再忍耐。

推倒褚長清,騎在她肚子上就開始打她。

“小時候,是你叫謝琨他們欺負我,是你害我大哥被冤枉。中學時是你散布我被人猥褻打胎的傳聞,害我交不到朋友,也是你到處散播我勾引你老公的謠言,褚長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褚詩文罵一句,就朝褚長清臉上揮一巴掌。

在門外等著的陳旭聽到屋裡妻子痛苦的尖叫,歇斯底裡的怒罵。

想要往裡闖,卻被褚興文攔住。

褚興文聽到姐姐那些質問,怒氣上頭,逮著陳旭就開揍。

他倆打得勢均力敵,褚長清竟被更羸弱的褚詩文打得無力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