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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下定決心。

段雲水坐在簡鈺身旁,看著地上漸漸慌了神的李富輝,心中暗暗想。

其實,李富輝有千萬個機會可以不走到今天這一步。

若他不貪圖家主之位,妄圖攀附劍宗,不惜通敵也要殺死他眼中的絆腳石,想來不至於落到這等地步。

李家主仁厚,李家富足,若安心打理家業,往後有的是好日子。

偏生李富輝不肯,明明已是過足了好日子,卻要鬨這一遭,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如今情景,隻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39章 反噬異常

李家主猶豫許久, 仍是沒有做出決定。

簡鈺四人也不催促,隻坐在一旁靜靜等待。

可就是因為他們坐在那兒,也不說話,隻那般等著, 更是給予李家主無形的壓力。

李家主額角滴下汗來, 眼睛直盯著眼前的李富輝, 咬了咬牙, 就想擠出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處置。

誰知李富輝見李家主猶豫不決, 竟是撲上來,用那僅有的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擺,滿麵淚水,隻哭喊著, “哥哥,哥哥你救救我!你……你求求鈺……求求劍尊!你求求劍尊!你讓他放過我!我是你弟弟啊,哥哥!”

李家主用力閉上眼, 神色痛苦,彆過頭去, 似是不想麵對哭求的李富輝。

他私心定然是不願殺死骨肉至親的,可……李富輝實在是不知收斂,如今竟還敢通敵!

“哥哥, 你說句話啊, 哥哥!你不能救死不救啊!娘死前還叫你照顧我呢, 哥哥, 你難道忘了嗎!”李富輝死死抓著李家主的衣擺,叫喊聲愈發撕心裂肺。

“你現在知道怕了?從前做什麼去了!從前我勸你靜下心來修煉, 你不聽。我勸你安心打理家業, 分給你的那部分, 利潤都是你的,你也不聽。我勸你莫要奢求太多,家中錢財法寶隻消你要,都可以給你。你想要什麼人家的公子姑娘,我也可以賣賣老臉上門求親。可劍宗是什麼地方,我去了劍宗尚且小心行事,你卻仗著自己的出身,竟四處敗壞劍尊名聲,妄圖攀上劍尊,那是咱家能肖想的人嗎?”李家主心中堵了一口氣,堵了許多年,如今有了機會,自是不吐不快。

李富輝被說得臉色發青,幾乎藏不住眼底恨意。

隻是他還要求李家主救自己,沒法兒再撕破臉,隻能作出淒慘模樣凝視著他。

“可這些……這些你都可關起門來罰我,你不能要我的命啊哥哥!你我是親兄弟,怎麼能因為這些個外人,就喊打喊殺呢!若……若劍尊不肯,你,你便再求求他,許諾些什麼,把咱們家的祖產,藏寶,分一些給劍宗,多多給一些靈石,他們定然鬆口的。哥哥,你就這麼辦,一定……一定是能成的!”李富輝自己也不確定,他心知簡鈺不是一個貪圖利益的人,這些興許不能叫自己得救,但隻要李家主儘力去做,去求,想劍宗也不可能全然不把李家當回事。

隻要能活下來,隻要能活下來!

段雲水,來日方長,焉知李富輝殺不了他!

李富輝恨恨地想著,又去抓李家主的手,想叫他想起幾分兄弟親情來。

“你!你仍是不知悔改!”李家主聽著那些話,原本好不容易生出的幾分憐憫,都丟了個乾淨。

“哥哥!那能怎麼辦!難道哥哥就看著我去死嗎!”李富輝死死抓住李家主的手,用力到了極致,叫李家主吃痛想抽回手,卻實在抽脫不開。

“你如此作為,叫我如何保你!犯下這般大錯還留你,如何叫劍宗,叫劍尊安心!”李家主明白,李富輝一天不死,簡鈺便需得時時刻刻將段雲水保護在羽翼之下,不叫李富輝有任何得手的機會。

所以,李富輝必須死,還得死得淒慘,叫所有人都放心,都解了心頭不快。

李家主咬牙下定決心,就要出聲宣布如何處死李富輝時,卻聽得簡鈺開了口。

“李家主此言差矣,李家處死通敵之人,安的不是我的心,不是劍宗的,是那數以萬計死在妖物手中的人的心。”簡鈺並未多言,隻將此事,抬到了另一個高度。

李家主雙手顫唞,他不是不明白,簡鈺發作不可能隻是為了段雲水。

今日發作,是因李富輝做了禍害仙門之事,並非是為了段雲水出頭。

至於私怨,定是有一些的。

但李富輝若不犯錯,簡鈺頂多就是警告李家一番,哪能真的要李家殺了他。

如今境況,隻能怪李富輝叫簡鈺抓住了小辮子,怪不得旁人。

“你說謊!簡鈺!你就是有私心,你就是為了段雲水出氣!你打著仙門的旗號,打著劍宗的旗號,卻隻是為了一個……連合籍締結道侶都沒有的小狐狸精,要挾李家下手殺我!你做夢!”李富輝聽見這話,沒等李家主出聲回答,便搶著回頭瞪向簡鈺,不管不顧地罵道。

這話可是直接觸碰了簡鈺的逆鱗,李家主聽得脊背發寒,忙上前捂住李富輝的嘴巴。

“你渾說什麼!”李家主罵道。

“唔唔唔!”李富輝說不出話,隻能怒視李家主。

可一想到自己還要靠李家主留下性命,李富輝忙收起眼底恨意,變為柔柔弱弱的模樣,直盯著他看,隻願他留下自己的性命。

隻是事到如今,便是李家主有心留李富輝,也沒了辦法。

“煉器峰的熔岩,推下去吧。”李家主用力抽出手,下令時那聲音透著濃濃疲憊,一眼都不願意給李富輝。

“你……你是要活活燒死我!”李富輝尖叫起來,卻旋即被進門來的弟子捂住嘴,直接拖了出去。

簡鈺沒有阻止,也沒有對懲罰發表什麼意見,仿佛他隻是路過此處,瞧了一出戲。

這簡鈺都沒說話,段雲水更不可能開口,隻寸步不離地跟在簡鈺身邊,到了李家為他們準備的歇腳之處。

“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段雲水走進屋內,打量起四周擺設,發現竟是之前他們住過的小院。

“他早就該死了,隻是今日才實實在在抓到把柄。”簡鈺不知沒猜到李富輝做過什麼,隻是一直沒抓到罷了。

且叫簡鈺去盯著李富輝,他也是不願意的。

抓李富輝的錯處,在簡鈺來說並不值得他浪費時間去盯著。

所以一直也沒有什麼行動,這一回……到底算是李富輝把尾巴送上門來。

簡鈺思及此,牽著段雲水的手,將他拽入懷中,“你的反噬,近來怎的不發作了?”

段雲水被問得一愣,也覺得不對勁,皺著眉說;“對哦,似乎有些日子沒發作了,真是怪了……”

若南山長老沒有欺騙段雲水,那反噬至少一個月會有一回。

但……之前反噬來得頻繁,如今反噬卻是直接不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段雲水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簡鈺該也是不知的,便想著算了,不管此事。

誰知,段雲水不想管,簡鈺卻是不肯罷休。

“紫藤不是什麼普通的功法,那是當年被石樂誌從妖界帶過來的邪功。”簡鈺雖然大約知道紫藤的來曆,但並不完全熟悉,也因此更著急幾分。

“妖……妖界來的?”段雲水也被嚇到了,他如何知曉這是妖界的東西,還當隻是尋常魔功。

“是妖界來的,隻是不知南山長老從何處得來罷了。”簡鈺緊鎖眉頭,捏著段雲水的掌心軟肉,越想越是臉色難看。

“對呀!這南山長老從哪裡弄來的功法,他不會是從一開始就跟妖界勾結上了吧?”段雲水猜道。

“你知道……南山長老的本名是什麼嗎?”簡鈺垂眸略一思索,問。

南山長老的本名?

那段雲水可不知道,大家隻喚南山長老,從未有人提過他的本名。

就連教主,平日也隻喚南山二字。

因聽人說其他門派,也常有以劍名、居所等等東西來稱呼人的,所以段雲水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對。既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他更是不會去問南山長老的本名究竟是什麼。

段雲水這會兒想起來,才覺得後悔不已。

當時總該多問問的,若是多問問,興許這會兒便不會兩眼一摸瞎了。

“不知道也沒事,想他要是一開始便不安好心,該也不會用真名示人。”簡鈺安撫地拍了拍段雲水的手背,又憂心起他的反噬來。$$思$$兔$$在$$線$$閱$$讀$$

段雲水聽了這話,卻是想起自己來,不覺臉紅透頂。

臥底劍宗還用真名,真的是笨蛋一個。

二人想的全然不是一件事,幸而段雲水有些困了,倒也沒再說下去,隻先一步到床上休息。

簡鈺也沒離開,坐在床邊看著段雲水的睡顏,伸出二指按在他的手腕上,灌入靈力想看看是否有何不妥。

按理說這等邪功的反噬,該是愈發頻繁才對,簡鈺從前對紫藤的認識也是如此。

怎麼會……這麼長時間沒有反噬。

“簡鈺”在這時出聲了。

“實在擔憂,現在直接與他雙修不就是了,中途必然誘發反噬。”

“簡鈺”突然跑出來說了這話,又將簡鈺換回來。

簡鈺搖搖頭,他不確定段雲水願不願意,貿然動手……若段雲水不願呢?

“簡鈺”又出來了,皺皺眉,罵道:“你好生心軟,他哪回不願意跟你雙修。麵上慫了,嘴上說著不要了,還不是不自覺湊上來。”

簡鈺想出來反駁,卻聽得“簡鈺”又說:“他不過就是覺得說出口來,似是丟了麵子罷了。”

簡鈺聽著這話覺得不妥,搶回身體的控製權,對“簡鈺”說:“說這些做什麼?若叫他聽見了,惱了怎麼辦。”

“簡鈺”強強霸霸慣了,乍然聽見這話,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反駁。

可不等他搶奪控製權,卻見床上睡得好好的段雲水忽的皺著眉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來。

簡鈺忙俯身按住段雲水,想瞧瞧他究竟是怎麼了。

誰知剛一碰到段雲水的身體,卻發現那肌膚燙得嚇人。

往那張白皙臉龐看去,又發現段雲水臉頰緋紅,皺著眉,咬著下唇,似在忍耐著什麼。

不僅如此,段雲水在感覺到簡鈺靠近之後,雙手下意識朝他抓去,死死抓住他的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拽來。

這模樣……想是反噬來了。

第40章 錯誤的開始

有些事兒, 果然是不該念叨的。

段雲水咬牙想著,推開抱著自己的簡鈺,想下床喝口水。

“彆動。”誰知簡鈺被他推醒了,當場將他按了回去, 下床倒了杯水給他。

“師尊怎麼知道我想喝水?”段雲水喝了口水, 才奇怪地問。

“昨夜你嗓子都啞了。”簡鈺隻簡短解釋, 並不多言。

可段雲水聽見這話, 霎時紅了臉, 不禁想起昨夜來。

許久沒與簡鈺雙修,段雲水都要忘了他在床上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