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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後邊還有多少這樣的怪物……”段雲水的話並未說儘,但簡鈺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後邊還有多少,是不是他二人能解決的。

又是否有什麼他們不能解決的危險。

都是未知,但他二人都明白,便是未知,也該前去解決。

否則……雞籠秘境內妖物的大範圍影響,怕是破不了了。

天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外邊,能救一個人是一個人。

段雲水自也明白這個道理,沉思片刻後,也不在多想。

此刻,還是多將心思放在眼前困境如何解決上邊吧。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二人才在一處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石洞麵前停下腳步。

眼前石洞妖力充沛,門口結界也擋不住一點點溢出的妖力,讓人一靠近便生出幾分惡心感。透過結界往裡看去,能看見正中吊著一顆巨大的瘤子,形似耀光秘境中鎮妖塔內見過的瘤子。

但仔細一瞧,又很不一樣,耀光秘境中的瘤子更小一些,且是往裡吞東西的。

這淡藍色的瘤子,卻是往外吐出濃鬱妖力的。

一下一下,仿佛跳動的心臟,卻惡心得多。

且不知跳動多少下後,便能吐出一隻幼小的飛魚,在地上撲騰兩下,大口大口吸收空氣中的妖力,立時便能撐大成他們在外邊瞧見的模樣。

段雲水瞧著便覺陣陣膽寒,麵色沉了沉,心中更多了幾分恐懼。

這東西……好惡心。

“跟緊了。”簡鈺看了段雲水一眼,又動了將他暫時安置在隨身空間的念頭,但他明白段雲水不會同意,隻能作罷。

“應該還有其他人吧,他們不能放這麼一個瘤子在這兒,就不管了吧?”段雲水心中害怕,忍不住找些話來說,一隻手死死抓住簡鈺的衣袖,神色間滿是緊張。

“在裡麵。”簡鈺說話間,手中不知何時已召出望舒,抬手凝聚靈力,轟的一聲過後,眼前結界轟然碎裂。

“在……在裡邊?”段雲水沒反應過來,已被簡鈺帶著往石洞內走去。

地上遍布深藍妖力,如同荊棘攔在二人麵前。

想來這本就是阻攔外人發現此處,破壞瘤子的一種方法。

可惜碰到的是簡鈺,抬手間便叫那妖力灰飛煙滅。

石洞內的人似已發現他們,瘤子吐出妖力的速度更快幾分,原本成形的飛魚也不再沉寂,叫囂著朝段雲水撲來。

這是熟知何謂柿子挑軟的捏,竟還知曉要衝向段雲水,不能撲向簡鈺。

可惜,對段雲水出手,與對簡鈺出手並無分彆。

甚至於,對簡鈺來說,對段雲水出手可比對他出手要嚴重得多。

劍光充斥在石洞之內,段雲水還未看清,便被簡鈺按進懷中。

一個蘊含著強大靈力的結界瞬間罩在段雲水身上,與此同時炸開的,是被劍光裹挾其中的瘤子。

無數強勁妖力肆虐一般蔓延開來,有意識一般朝二人席卷而來。

段雲水被死死按在簡鈺懷中,壓根看不見四周情形,但心中那點不安仍是困擾著他。

到底怎麼樣了?段雲水心中緊張不已,生怕出了什麼事,簡鈺還不叫自己知曉。

可簡鈺那力道,著實不是他反抗得了的。便是他想掙脫簡鈺的手,瞧瞧外頭究竟如何,也是難的。

“師尊……”段雲水喊了簡鈺一聲,想叫他鬆開自己。

可簡鈺不為所動,等了不知多久,才捂住段雲水的眼睛,稍稍鬆開手。

您這跟沒鬆開有什麼區彆?

段雲水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如刷子一般掃著簡鈺的掌心,賭氣一般死死抓著他的衣袖,想著這般拽有沒有可能把他的手拽下來。

但簡鈺哪裡會給段雲水這個機會,手臂紋絲不動的,等到二人離開石洞,才將手放下去。

“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段雲水撇撇嘴,有些不高興。

“彆回頭。”簡鈺點了段雲水的%e7%a9%b4,叫他動彈不得,又帶著他往外走去。

外邊的妖力正緩緩散去,越是往外走,妖力越是薄得幾乎消失無蹤。

段雲水正生著氣,也無心去管妖力散不散的。

簡鈺憑什麼總這樣管著他,連看不看都要管,也太霸道了吧。

要不是說話語氣實在不同,段雲水都要以為自己麵對的是“簡鈺”了。

“還在生氣?”簡鈺帶著段雲水,一路斬殺落單的妖物,順手救起受傷的修士,走到一處空曠草地時,停下腳步看向段雲水。

“當然生氣!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魔教臥底耶,並非真是你徒弟!你怎麼……怎麼連我看不看的都要管。”段雲水越說越沒底氣,仔細說來,在向簡鈺發脾氣這方麵,他一向隻能靠厚臉皮。

至於底氣,那是臉皮一不夠厚,便會明顯不足的。

段雲水說了兩句,立時沒了氣焰,沒敢去看簡鈺,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簡鈺也沒跟段雲水計較,隻淡淡瞥他一眼,牽起他的手拐了方向,往右前方走去。

“師尊,咱們這是去哪?”段雲水覺得奇怪,離開的路明明並不是這個方向。

“許你的法寶,一直沒給,這回便替你拿一樣。”簡鈺聽見這個稱呼,回頭看了段雲水一眼,心說這小騙子,一覺得自己理虧,便會喊師尊。

這麼好?!段雲水聽見這話,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心中旋即閃過一抹雀躍。

毋庸置疑,簡鈺對他是極好的。隻是段雲水終究覺得自己不是劍宗人,留下來……多少是不合適的。

便是以徒弟的身份,也是……唉,他一個魔教中人,憑什麼以劍尊徒弟的身份留下來呢。

段雲水眸中閃過一抹難過,旋即壓下心底情緒,抬眸朝簡鈺看去。

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不明不白吧。

說是師徒,卻又時常雙修。

說是情緣,又從未有人說清過究竟……究竟是不是。

“在想什麼?”簡鈺帶著段雲水在一處石陣前停住腳步,回頭見他神色不對,蹙眉問。

“沒……就是想,咱們之間是不是……不大對。”段雲水也不知該如何說,似乎如何說都不對勁,直言他自己不適應,拐彎抹角又說不清楚。

至於不說,似乎也是不成的。

簡鈺見段雲水思考起這個來,挑眉看他,不知沉思什麼,良久才說:“出去了再說。”

段雲水點點頭,簡鈺不在此時談論起此事,他反倒是鬆了口氣。

若此時簡鈺問他如何想,他……定然是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作答的。

為了叫自己不再多想,段雲水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石陣上邊。

隻見那石陣瞧著像一個祭壇,上邊是一根根的石柱子,雕刻著不知什麼鳥的圖騰。

幾乎每一隻鳥都頭朝石陣中心,不知以何方法開陣,更不知其中有什麼東西。

如今段雲水對法陣已是習慣性恐懼,一時間不大敢踏入其中。

簡鈺察覺之後,牽緊段雲水的手往裡走,對他說:“此地為師來過,沒什麼大危險,但祭壇之中……有個不大一樣的幻境。入幻境之中,若有機緣,可得法寶。”

段雲水是下意識相信簡鈺的,他朝石陣中央看去,影影綽綽間仿佛有人正望著自己。

什麼東西?段雲水下意識朝簡鈺靠去,掌心沁出汗來,滑溜溜的,險些抓不住他的手。

察覺此事的簡鈺瞥了段雲水一眼,猜測他是害怕石陣,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掌心,“彆怕,萬事有師尊在。”

段雲水點頭,沒有多話,可心中明顯是因這話生出幾分感動的。

隻是……他們到底不是正經師徒,簡鈺這般當自己是徒弟,他卻並未正兒八經將對方當師尊,多少……有些對不住簡鈺。

心生愧疚後,在麵對簡鈺時,自然便落了下風。

段雲水自此處走到祭壇中央,不短不長的路,竟因夾著尾巴而生出幾分疲累來。◎思◎兔◎網◎

且神經緊繃著,更是叫他整個人僵硬起來,很容易便叫簡鈺發現異常。

“累了?”簡鈺將段雲水拽至身前,打量著他的臉色,抬手在他額間一點。

段雲水還未回答,便感覺到靈台一陣清明,原本積攢的疲累都消失無蹤。

他抬眸朝簡鈺看去,後知後覺地搖搖頭。

“走吧。”簡鈺抬手往眼前一個小黑口子灌入靈力,旋即看見一株黑色樹苗從底下鑽了出來,迅速生長成蒼天大樹。

“這……”段雲水驚訝地盯著眼前那棵大樹,猶豫著轉頭看向簡鈺,“師尊,這是什麼?”

“入口。”簡鈺說著,將手放到樹上,示意段雲水也過來。

段雲水沒敢猶豫,忙上前將手掌按在上邊。

隻見他剛剛將手按在上邊,被感覺到眼前閃過一道強光。

一陣天旋地轉,他不知被帶去了何處。

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但他仍是能清晰感覺到簡鈺在自己身旁,抓住自己的手。

段雲水感覺到自己心間仿若炸開了煙花,又仿若洋洋灑灑的羽毛灑下,撓著他的心尖,叫他心尖微動。

他睫毛微微一顫,又是一道強光閃過,眼前出現一座人群熙攘的地下城。

“走,去見見城主。”簡鈺捏了捏段雲水的掌心,示意他回神。

“城主?師尊連這裡的人都認得?”段雲水被此事吸引了注意,驚訝道。

“此處已不在雞籠秘境內。”簡鈺簡短解釋,並未多言。

不在雞籠秘境內?

這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簡鈺又是怎麼知道的?他瞧著……與他口中所說的城主似乎很熟的樣子。

段雲水心中滿是疑問,但很快又被路上的熱鬨吸引了注意。

他左看看,右看看,拖拖拉拉良久,才與簡鈺一同在城主府前停住腳步。

城主府自然是富麗堂皇的,瞧著十分氣派,段雲水瞧了眼睛都看直了,心說窮得叮當響的魔教看見都羨慕哭了。

“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段雲水愈發覺得這地下城不對,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還這樣的富足。

“記得北雲州嗎?北雲州的最北邊有五座城鎮,當初為了躲避石樂誌召出的妖物,舉城逃到了地下。”簡鈺說話間,他們已經被請入城主府。

“可……這跟師尊尋法寶給我,有什麼關係?”段雲水很是不解,他還當那祭壇之下有寶貝呢,誰知道竟然是一座城!

“雲伯中最好收集法寶,他欠師尊一個人情。”簡鈺垂眸看了段雲水一眼,帶著他往城主所在之處走去。

“人情?”段雲水剛想問,便已到了城主所在的議事廳內。

簡鈺推開門走進去,段雲水緊隨其後。

段雲水一進門,便見長桌儘頭坐了一個白發青衣男子。男子一雙透著淡青色的眸閃著微光,見簡鈺來了,笑著站起身,目光卻落到簡鈺身後的段雲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