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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是最應該出生在這世上的人,沒有謝雲,就沒有現在的他。

謝雲感知到熟悉的觸覺,抬起腦瓜子,紅著眼睛,可憐巴巴地說了個字:“親。”

祁隼極力斂起強烈的怒意,在他眼前,艱難維持柔和笑意,然後%e5%90%bb他一下。

謝雲抽抽鼻子,“還要。”

祁隼稱他的意。

來回幾次,謝雲的心情終於緩和了點兒。

祁隼摸摸他的頭,“你不笨,謝雲。”

謝雲撇撇嘴,“我還是知道、自己很笨的。”

“不笨。”祁隼放輕口氣,不動聲色地誘哄他,“謝雲,能不能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隼:有時候真想報警。

第64章 Idiot

說起來有些離譜,細想又合情合理,這一天傍晚其實是謝雲快四年以來第一次單獨去買飯,以往祁隼都會儘量趕在吃飯前做完預期的進度,然後和謝雲一塊兒去食堂,省時,也減少寢室垃圾,那時就算謝雲點菜語速慢了些,選擇困難症嚴重了些,瞧上去也就像刻意跟自己朋友玩鬨一樣。

然而今天少了個目標轉移注意力,有心觀察的人便能輕易覺出那一丁點兒微妙。

不巧的是,今日這個人不是那麼成熟。

他迅速買完飯後,追上急著回寢室的謝雲,沿路問東問西,一下子問謝雲為什麼說話要這樣慢吞吞的,跟蝸牛似地,還有一些奇特的卡頓,是嘴巴或舌頭出了什麼問題嗎?一下子又問謝雲為什麼語氣要那麼像小孩子,難不成還是未成年?

謝雲當然答不上來,禮貌地搖頭回應後,便悶頭繼續往前走,祁隼等著熱騰騰的晚飯呢。

然而對方卻仿佛意外碰上一個“彆具一格”的玩具,正值興頭,不依不撓,目光犀利而傷人,他的笑容不算友善,“喂,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這話直戳到謝雲的敏[gǎn]神經。

他停住腳,繃起臉,暗自氣悶了會兒,仍然守禮地回一句:“沒有,我沒有問題。”

“此地無銀三百兩,聽過嗎?”對方吊兒郎當的,突然扭頭靠近謝雲的臉,瞪大兩顆眼珠子,惡劣地想看看他此時是什麼表情,“所以是有囉?”

“我沒有!”謝雲氣噗噗,“不要亂說!”

對方挑眉,“有吧。”

“我沒有!”謝雲在這方麵分外較真。

對方神色促狹地伸出手,想去逗弄眼前少年有點嬰兒肥的臉,看著軟弱可欺,卻被他給臭著臉躲開了。他無所謂地收回手,可那張討人厭的嘴依舊不收斂,“你不會是個傻子吧?我曾經看過腦子有缺陷的人,他們說話就像你這樣——”

說著,他學起謝雲方才的語氣,“沒有!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謝雲咬得下唇發白,臉色難看得緊,“你……你……你不要……”他從小到大都不擅長罵人,一時之間,不知曉該反駁些什麼會比較有力,畢竟對方有句話說得對,他確實是一個腦子有缺陷的人。

“我……我……我不要什麼?”對方壞笑,“你乾嘛結巴呀?”

“……”謝雲這下搞明白了,對方就是故意來欺負他的,他牙根緊咬,不讓自己在討厭鬼麵前落淚。

可是淚水哪裡能說憋就憋回眼楮裡去,於是他趕忙轉身就跑,留給對方一個氣憤不已的背影。

然後就有了祁隼所見的情形。

祁隼了解來龍去脈後,立刻聯絡了謝爸爸……呃,對,就是告狀,因為他一個普通學生並沒那個能耐說服學校調監控,何況學校也會認為他小題大作,心%e8%83%b8狹隘,但謝爸爸可以,而且一定可以。

謝爸爸出麵查出對方身份後,倒也沒斬釘截鐵地叫學校給予警告什麼的,而是先詢問向來自有主意的小祁打算怎麼處理。祁隼生氣歸生氣,理智尚存,雖然嘲笑一個無法選擇身心健全的人,是一件極為無恥的事情,但罪不至此,做人總要留一線。

翌日早上,就順著班級找過去了。

也不拐彎抹角,坦坦蕩蕩地道明自個兒的身份和來意,最後半真半假道:“……就讀同所學校,他這幾年考試都沒不及格,你有什麼資格笑他笨?”

人就是這樣,自己說彆人閒話時,覺得隻是無足掛齒的玩笑話,計較即小心眼,而當彆人說自己幾句而已,反而感到被冒犯了。對方當即宛若被踩到尾巴的貓,惱羞成怒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要是是假的,你現在就不會特地過來教訓我、堵我的嘴。你越不爽,我越要說,跟傻子玩兒,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變傻子!”

倘若謝雲此刻在場,估計會覺得曆史總是相似得驚人,他上學十幾年,每個就學階段都能聽見這句話,“也會變傻子”這短短幾個字屢次成功嚇跑他的“朋友”。

網上常說的一句,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壞人永遠是那一個。

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即使年紀增長,學習的知識多了,也不見得會有所改變,因為年紀以及學識僅能使人得知更多理論和實例,並不能直接幫人意識到自身的短視與錯誤。

錯的依然錯。

偏見依然在。

祁隼本來就不指望對方能一點就通,他抬了抬眸,冷靜道:“首先,生物學上,智商隻可能遺傳,絕對不會傳染,你要是讀過書,合該明白遺傳與外人無關;其次,惡意才有傳染性,一個人冒出來指責,就會有其他人跟著胡亂辱罵,我認為性質比智商高低更嚴重。”

頓了下,他語調壓重幾分,咬字更加清晰,一字一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比你笨。”

對方選擇性無視前麵的話,單挑最後一句入耳了,頓時恥笑,“哈?你在說笑?”

祁隼不在乎他的反應如何,兀自表達自兒個的想法,“他也許不懂股票漲跌怎麼判斷,也許不知道怎麼投資才能穩盤,但他懂得如何當一個人。”他眯了眯眼,眼神平添淩厲,意有所指,“有的人看著挺聰明,居然連為人基本道理都不懂。”

“你……”對方咬牙切齒。

祁隼冷冷掃他一眼,靠眼刀剝奪他的嗓子似地,“如果按你的說法,我和他來往了好幾年,我理當會變笨,可實際上,我沒有,我猜你或許不信,或許會認為我在吹牛,所以我建議你去查我的成績,然後你就會曉得,有些人笨,與彆人無關,隻不過因為他本身就笨,笨到無藥可醫。”

“……”對方完全被說中了,他剛剛的確想說句“我聽你放屁”、“吹牛逼也要有個度”來撐回麵子。

祁隼暗忖了片刻,確定自己言儘於此,罵不出來更多了,他最後提點一句:“還有你說錯了。”

“???”

“我來,不是特意來向你解釋或是教訓你,我是來警告你的,再有下一次,或是看到誰傳起他的閒話,不管是不是你造成的,我一並把賬算在你頭上,當然,到時也不會有我這種懷柔手段,先來跟你費口舌,有的是人敢用雷霆手段逼你閉嘴。”

“什麼雷霆手段?”

“法律。”祁隼麵色深沉,旋即故作不經意地補充道,“畢竟那個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

法律慣來是最理智又有足夠殺傷力的威懾方式,諸多人一聽到這兩個字,便會趕快夾緊尾巴重新做人,誠然,也仍有部分人會不信邪,需要他人有點兒實際動作才會意識到嚴重性。不過顯而易見地,對方並未傲慢無知到那個程度,也不想為了幾句屁話而毀了前程,因此他被“摁頭”向謝雲道歉後,就麻溜地逃了,再也不敢瞎招惹他們。

反正不同專業,不同年級,不刻意湊上去,這輩子大概就不會再見麵了。

506寢的幾個人是在解決後半個月才得知此事,那是在他們久違的約飯之際,早已忘懷悲傷的謝雲向許久未見的小江和小張分享近期分享得太起勁兒,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聞言,他們馬上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聽完謝雲不帶絲毫怒意的陳述,他們怒了,當場就想集體約那個嘴臭的傻逼廁所見。

江惟提議直接揍人比較快,這年頭以暴製暴才有用,有時候說太多都是白費自個兒的口水而已,誰還沒有一張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多的是人表麵唯唯諾諾,直呼知錯了,不敢了,背後卻不斷加油添醋,試圖引導網暴。

因此針對傻逼,還是靠打服的吧。

顧霧空則是想得更戲劇化,也可以說是更中二……他想上演一出校園版《古惑仔》,穿一身黑,戴墨鏡,然後親自去教室堵人,眾目睽睽之下,霸氣(裝)凶悍(逼)地威脅對方——

“小子,曉得謝雲是誰罩的不?啊?曉得不?他是老子罩的,聽到沒!這一次就算了,當你不知者無罪,下一次,老子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哈,直接帶兄弟來找你算賬。”

“……”聽完,連讚成靠拳頭了事的江惟都不免有些一言難儘,“你彆出餿主意。”

顧霧空不服,“我咋就餿主意了?你他媽還動手了呢,我這不就嘴上罵罵人而已麼。”

江惟長歎口氣。

祁隼無奈地解釋道:“你這樣反而會讓人覺得謝雲是錯方,人都喜歡站在弱勢一邊,單單一人動手,人家橫豎隻會覺得你是兔子急了眼,情有可原,但一堆人動手,那就是仗勢欺人、以多欺少了。”這是輿論戰最愛使用的招數。

顧霧空悟了,蔫了,“喔。”

宋司年從不出主意,因為他極少真心為誰打抱不平,大部分時候他都覺得該,做人就做人,做什麼包子,要生存就要學著強硬,然而這一回,被欺負的是謝雲,是他打從一認識就狠不下心吐槽的人。他難得收起毒舌,鄭重道:“謝雲,出了事就該跟咱們說,是朋友就會為你撐場。”

張雁也掰掰手指,道:“對,所以我們要去教訓人,你彆攔。”

……不,必須攔。

“謝謝小江、小顧、小宋、小張。”謝雲衝他們道謝,搖搖頭,笑眯眯勸道,“這次就算了啦,我早就不、不生氣了,其實我也沒特彆生氣,就是那時候、應付不了,有點害怕、被其他人發現我的缺點,事後就想開了,媽媽說過,陌生人、說得都不算,而且祁隼和爸爸都幫我出氣啦,那個人也已經、和我說對不起啦,我覺得夠了。”

而且他是大人了!

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計較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

小隼:以理服人。

小江:拳頭至上。

小宋&小張:跟著搞事就對了。

小顧:中二病是最dior的!

第65章 Spring

由於謝雲百般阻攔,時間又已經過去有好一陣子,他們要回過頭撐腰反而顯得有那個大病,小屁孩講義氣似地,然而這不妨礙接下來的幾天,除卻依然得去外頭實習的江惟和張雁以外,其他兩人自告